《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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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脸-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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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汶川?!古夕道!古夕道刚才分明在汶川!祝子悠惊慌失措,双手颤抖起来,她连忙拿出电话,疯狂地拨打古夕道的号码。无法接通!
祝子悠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可能是古夕道手机刚好出故障了。她继续一遍又一遍焦急地拨打着古夕道的号码,一直无法接通。不!“我刚才明明跟古夕道通了电话的,古夕道好好的。”祝子悠六神无主。她蹲在墙角,再次拨打着号码。古夕道你快点儿接电话啊。祝子悠拼命地在心里呼喊着。烈日下,她的衣服几乎被汗水浸透。古夕道不会有事的,古夕道说过要我等着他,刚刚还说五月末还要再见呢。祝子悠安慰自己道。
火炬传递开始了,人群开始沸腾,周围一片喧嚣,而此时祝子悠的心像在黑暗的冰窖里一样,阴冷,恐惧,不见一丝亮光。别人的热闹都与她无关了,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了。她拖着两条腿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回了公寓。
打开电脑,汶川大地震的新闻已经出来,八级强震!祝子悠木然地倒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古夕道一定不会有事的。古夕道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出事。祝子悠你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了。上次等飞机时,古夕道不也安然无恙地出现了嘛。
祝子悠痛苦地闭上了眼,任凭泪水无声滑落。突然,电话铃声划破了寂静,古夕道。祝子悠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拿起电话。是邹迎晞。
“子悠,你在哪儿呢?”邹迎晞问。
“在公寓,没有心情看火炬传递,就回来了。”祝子悠声音里面带着沙哑。
“。。。。。。”邹迎晞好像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说道:“古夕道应该在成都爸爸妈妈的家里吧。”
祝子悠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安慰邹迎晞,也是安慰自己道:“古夕道应该没事儿。”
“嗯,现在四川一片混乱,电话肯定打不通,你不要着急。”邹迎晞分明也打过电话给古夕道。
几天过去了,古夕道的电话依然无法接通。学校各处都开始了募捐活动,系里面也动员学生为灾区人民送温暖。
祝子悠把论文拿给教授,教授看到判若两人,精神恍惚的祝子悠,说:“这段时间,你先休息下吧。”祝子悠谢过教授后,回到公寓。最近几天,祝子悠几乎不出公寓的门,她害怕强烈的阳光,她害怕风,她害怕周围的一切。因为这一切里全都是古夕道。祝子悠只有在公寓才可以尽情地落泪,现在哭泣竟然成了她的爱好。
顾佳曼每天都给祝子悠打电话,她知道现在祝子悠身边是多么需要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悠,现在搜救工作还在进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古夕道回来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伤心啊。”顾佳曼知道现在什么安慰的话可能都不起作用。但她还是想办法让祝子悠宽心。
“曼,他说过要我等他,他说过回来娶我。”祝子悠痛哭起来。
顾佳曼也跟着落泪,等祝子悠哭完,平静下来后。顾佳曼说:“古夕道会信守承诺的。”
邹迎晞和钟缘听说祝子悠不出公寓的门,就带了很多吃的送过来。钟缘这么热的天,挺着大肚子,累得她直擦汗。邹迎晞要当爸爸的人了,也成熟了不少。他们想带祝子悠出去散散心,祝子悠婉言拒绝了。
天暗了下来,祝子悠独自走出了公寓。她来到珍珠湾海边,这是她跟古夕道一起经历台风的地方,也是他们初吻的地方。祝子悠坐在草坪上,望着黑暗沉静的海水。祝子悠的词典里从来没有过自杀这一词,她也从来没有动过自杀的念头。可是现在,她感觉生活没有了意义,她不知道自己每天为什么活着。祝子悠第一次体会到自杀原来离自己这么近。可是她现在不能这么做,古夕道还没有消息,她还有视她如掌上明珠的爸爸妈妈。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祝子悠沿着珍珠湾,走到白城海边,这一条她跟古夕道走了无数次的路。祝子悠在教学楼旁边停下,从下到上数了六块儿岩石后,“GXDZZY”的字迹还清晰的刻在那里。祝子悠抚摸着古夕道刻下的字,仿佛能够感受到古夕道的体温。祝子悠伫立良久后,沿着芙蓉湖走到了南普陀门前。南普陀挨着学校,祝子悠却没进去过,因为她原来没有出现过自己根本无能为力的事情。祝子悠买了张门票,早上的南普陀人烟还很稀少。她见到香炉便会上香,见到功德箱便会投钱。她只乞求上苍能够保佑古夕道平安。走出南普陀,祝子悠来到池塘边,坐在古夕道原来坐过的石板上。鱼儿还是自在地游来游去,荷叶依然铺满整个池塘,只是现在古夕道却不在身边了。
祝子悠回到公寓,看到自己房间的门口站着一个人,拖着行李。顾佳曼?!
“佳曼,真是你?!”祝子悠很吃惊远在北京的顾佳曼怎么跑过来了。
顾佳曼看到憔悴地不成人形的祝子悠,心疼地说:“想你了。”顾佳曼给她打气说现在很多人都陆续救出来了,生命会出现奇迹的。祝子悠只是点点头,也不言语。过了一会儿,她问顾佳曼跟石然怎么样了。顾佳曼跟石然都是学霸级人物,她说自己在准备公务员考试,石然应该在姐姐的医院上班。顾佳曼在厦门呆了几天后,就要回去了。她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道:“子悠,你要随时跟我联系啊。”祝子悠自然明白顾佳曼是什么意思,保证道:“我不是会干傻事的人。”
炎热的七月到来时,学校也要放假了。祝子悠来见教授,提出自己想休学的想法。
教授知道祝子悠受了太大的打击,安慰道:“回家陪在爸爸妈妈身边也好,不要一个人呆着。多出去散散心。哎呀,对了,学校现在正选拔交换生去韩国呢?你课业都结束了,到那边也没有太大的学习压力,不妨过去看看吧。”
韩国?对祝子悠来说那只是一个名词,一个模糊的概念。
作者有话要说:

☆、我留下,是为了爱你;我选择离开,是为了爱你;我会再回来的

祝子悠想离开了。
她报了名,因为原来考了雅思成绩,所以她很快就通过了选拔,八月末就可以去韩国了。
临走前,祝子悠再一次走遍了跟古夕道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她想起原来看过的诗句,心中默念道:夕道,我留下,是为了爱你;我选择离开,是为了爱你;我会再回来的,也是为了爱你。
八月的韩国依然炎热干燥,建筑样式也跟中国没有差别。祝子悠来到仁川市的仁荷大学。仁川位于韩半岛的中西部,是一个港口城市。仁荷大学是仁川最好的大学,在全韩国却是十名开外。祝子悠在学校安排的韩国伙伴的帮助下,在学校附近一个公寓的二层住下。房子没有什么装饰,但宽敞安静,设施也非常齐全。祝子悠开始整理行李,她把随身带着的盒子拿出来,打开,古夕道曾经为她戴上的求婚戒指。祝子悠把戒指放入首饰盒中,轻轻地盖上了盒子。
正如教授所言,祝子悠没有课业的负担。她只旁听了一门课。早早来到教室后,祝子悠选择前排的位子坐下。学生陆陆续续进来了。祝子悠好奇地扭转头,想看下班里面的学生,她转头的同时看到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那个人的脸庞有些熟悉,但祝子悠初次来韩国,没有认识的人呢,她想不起来,也不再去想了。
第一节课教授简单介绍了课程安排后,便下课了。祝子悠拎着包从前门走出教室,有人喊她。
“祝子悠?”那人从教室后门出来。他高大的个子,铜色皮肤,留着时下韩国流行的发型,并用发胶仔细地打理了,小小的单眼皮,眼睛炯炯有神。
“。。。。。。”祝子悠越看此人越熟悉。
那人见她一脸迷惑,便提示到:“台湾学会。我是具城阳。”说罢,具城阳伸出手,要跟祝子悠握手。
“啊!”祝子悠想起来了,是台湾学会时,给自己名片的韩国人。祝子悠大方地轻轻握了下具城阳的手,说:“不好意思。”
“太巧了,你怎么来了。也没联系我。”具城阳仿佛记起了当时临别的约定。
“我是临时打算过来的。”祝子悠略带歉意地微笑。
具城阳说:“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祝子悠点点头,跟他道别。出了教学楼后,祝子悠并没有回家。她听说仁荷大学有跆拳道部,她不想让自己安静,唯有激烈的运动才能使她暂时忘却痛苦。
向好多人问了路后,祝子悠终于来到了一栋教学楼的地下室。这里就是跆拳道部的训练场。她探头正准备询问时,具城阳!怎么又是他。具城阳看到祝子悠也乐了,问她怎么会在这儿。祝子悠说明来意后,具城阳说:“没问题,随时欢迎。”原来具城阳是跆拳道部的部长。
每天傍晚四个小时的训练时间,对祝子悠来讲,累却很充实。因为她只要一安静下来,满脑子都是古夕道,想着想着就泪流满面。祝子悠每一个动作都很卖力地去做好,常常搞得遍体鳞伤,具城阳看着很是费解,说道:“祝子悠,你在自虐吗?”
祝子悠只是微笑。
一同练习的还有一个来自加拿大的叫Yetie的女生。她皮肤黝黑,有一米七五,她自称在自己国家是练剑道的。也许是同在异国他乡的缘故,祝子悠和Yetie很快成了好朋友。更巧的是,Yetie也是交换生,就住在祝子悠隔壁。
今天的室内训练项目结束后,是室外的跑步训练。祝子悠在黑暗中奔跑,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完全湿了,因为她想起在那个台风肆虐的日子里,古夕道拉着自己跑回了公寓。泪水拼命地涌出,只有在黑暗中,她才可以毫无顾忌的落泪。她感觉自己五脏六腑像是要爆炸般地难受,嗓子也像火燎般疼痛,祝子悠觉得自己要死了,她仿佛感到古夕道就在运动场的另一端等着她,所以她要跑的更快,跑向古夕道。
突然,祝子悠的手被一只手有力地拉住,拉着她慢慢地跑,然后逐渐停了下来。具城阳松开她的手说:“训练结束了。祝子悠,你是不想要命了吗?”
祝子悠微笑着说了声谢谢。跟Yetie一起回住处了。
祝子悠取出她珍藏的盒子,把戒指戴在手上,她不想在自己外出的时候,只留下它独守在空荡荡的家里。
祝子悠正要关灯休息时,敲门声响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甜蜜蜜思密达,我爱你思密达

祝子悠来到门前,问是谁。是Yetie的声音:“是我,悠悠,快开门。”由于汉语发音对Yetie来说有点儿吃力,所以她总喊祝子悠“悠悠”。
祝子悠开了门,Yetie抱来了一大桶冰激凌跑进来,兴奋地说:“悠悠,部长买的。刚送过来让跟你一起吃。”
Yetie虽然高高大大的,但很孩子气。她善良单纯,心直口快,人缘很好。两个人边吃边聊天。Yetie为了学韩语,找了一个韩国男学伴儿,双方相互教授自己国家的语言。Yetie说这个韩国男生喜欢她。问祝子悠自己该怎么办?
西方女孩子的长相在韩国很受欢迎,况且Yetie很美,被人喜欢是很自然的事。
祝子悠说:“喜欢的话,就去见见呀。”
Yetie露出羞涩的表情,说:“我没恋爱过。”说着拿手机给祝子悠看那男生的照片。
在祝子悠的观念中,西方比较开放,女孩子一般小的时候就可以自由恋爱的,Yetie没谈过恋爱的事情,确实让祝子悠吃了一惊。祝子悠接过手机,这个男生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很真诚。
白天的校园里一片喧闹,各种社团开始募集新生入社,也有学生会组织的降低学费□□示威。祝子悠和Yetie坐在湖边垂柳下的长凳上聊天。具城阳正好路过,Yetie迎上前说:“昨天的冰激凌很好吃。”祝子悠也站起来给他招手打招呼,在韩国见面时一般都要很有礼貌的鞠躬打招呼。祝子悠和Yetie是外国人,具城阳也不计较形式。
具城阳说:“部里今天训练结束后有个聚餐,我请客,你们都要过来啊。”
韩国人比较注重团队合作,时常会有聚餐,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唱歌,再喝酒。玩儿到凌晨还不亦乐乎。一般是前辈请后辈吃饭,具城阳是部长,他请客自然也不奇怪了。
大家喝完啤酒喝白酒,之后又是啤酒跟白酒混合起来做成炮弹酒喝。气氛噪杂而混乱。祝子悠想起身离开,可是处于礼貌她就这么呆呆地坐着。具城阳轮着跟每一个跆拳道部的队友喝酒,轮到祝子悠时,祝子悠站了起来,轻轻地抿了口啤酒。因为在中国时祝子悠几乎滴酒不沾。具城阳无意间看到了祝子悠闪闪的戒指,眼神中略过一丝落寞。
第二轮是去练歌房。刚到包间两扎啤酒已经搬上来了,又是啤酒!祝子悠坐在角落里,吃着水果。看着Yetie他们唱唱跳跳玩儿的很开心。突然,熟悉的旋律响起,甜蜜蜜?!跆拳道部里只有祝子悠一个中国人,谁会唱甜蜜蜜呢?祝子悠循声望过去。具城阳已经拿起麦克风,生涩却认真地唱起来。具城阳一直看着祝子悠。大家都喊起来:“合唱,合唱!”祝子悠被大家催促着拿起麦克风,跟具城阳合唱。四目相对,祝子悠感觉到具城阳的目光里有一丝异样的温情。
从练歌房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大家吆喝着要再继续喝酒。祝子悠实在熬不下去了,对具城阳说:“今天谢谢你的招待,只是现在我想回去了。”
具城阳也不勉强:“那行,你好好休息,明天见。”
祝子悠跟Yetie道别后,就回家走去。不到五分钟,具城阳打来了电话。
“到家了吗?”具城阳问。
“快了。”祝子悠答道。
“悠悠,你在那里等我一下,我有话跟你说。”电话里听得出具城阳已经走出了喧嚣。
祝子悠猜不出具城阳要讲什么,又不好独自走掉,就在那里等他。
很快,具城阳跑了过来,他喘了口气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吧,我有话说。”还没等祝子悠反应过来,他已经拉着祝子悠走到一个咖啡馆。
这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馆,现在这个时间点,咖啡馆几乎空无一人。祝子悠进到咖啡馆时,呆住了,这里跟古夕道的咖啡馆布置地很相似。用暧昧的紫色细纱隔成一个个单间。祝子悠摸了摸戴在手上的戒指,想拔腿跑掉。但想到明天,以及以后在训练时都要见到具城阳,以免尴尬,祝子悠就呆呆地站在那里。她看着具城阳点好咖啡,端了过来。
“喝点儿热的吧。”具城阳露出温暖的笑。
“什么事?”祝子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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