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要是遇着小兔子能吃的东西,就给你摘一些回来。”
“真的吗?”钱灵犀惊喜了,“房亮哥哥你还懂草药?”
房亮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我懂的也不多,不过是从前跟爷爷学了几样,这不明天要赶集吗,我就想看能不能去采一点,也好换点钱回来。”
钱灵犀笑嘻嘻的打趣,“房亮哥哥这么小就要攒钱娶媳妇呀!”
房亮听得耳根子当时就红了,连连摆手,“才不是,才不是呢!我……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赶着干活呢。”
他欲言又止,急急忙忙的走了,走出没几步,还不忘回头喊一声,“你快带小兔子回去吧!地上还有些没化完的雪水,凉,当心把它们弄病了。”
钱灵犀听话的把她的小灰和小白收回来,哼着小兔子乖乖,准备回家了。
可是莫名的,她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着自己。四周一望,却看不见可疑目标,只是山坡后头的树丛那儿,似乎有个人影晃动了一下,不过再看,却什么也没有了。她疑心是自己眼花,也没在意。
等她走远了,那树后才转出个半大孩子来,一双黑矅石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钱灵犀挎着的小篮子,发出小狼一样的幽幽绿光。
钱灵犀还没走到自家门口,就见七婶抓着一只黑羽红顶的母鸡,在≮ 奇书网电子书≯那儿高声漫骂。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把鸡放到我家门前?这刚刚扫干净的地又拉了一泡屎,是成心的不是?”
钱灵犀一听小脸就沉了下来,在乡下地方,各家各户养的鸡在早上喂完食之后都会放它们出来蹓跶蹓跶。等到鸡逛饿了,天黑了,都会很自觉的回家去,只有个别不听话的才要人出去找。
而既然是鸡,自然会随地大小便,这是避免不了的。眼下正是鸡的放风时间,而这位七婶却抓着自家的鸡在那儿无理取闹,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氏想息事宁人,出来赔礼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没看好,弄脏了哪里,我来帮您扫扫。”
七婶徐氏却分明不太想放过,“你说得倒轻巧,就算你把地扫了,可你看看我这鞋,已经踩了一脚鸡屎,臭得都不能穿了!”
林氏也有些窝火了,这干嘛呢?最近这些天,七婶已经不是第一次找茬了,如果说是为了钱灵犀姐妹去她家蹭饭的事在闹,未免也太小气了吧?怎么说,她不也从自家拿了只兔子?
但林氏柔顺惯了,到底还是退让了一步,“那我帮你把鞋洗洗行不?”
凭什么呀?钱灵犀拎着小兔子,冲了上去。
第9章扮靓
“七婶,您这是干嘛呢?”钱灵犀火大的冲到徐氏的面前,歪着松松绑着两只羊角辫的小脑袋问她,“您怎么知道这鸡屎是我家的鸡拉的?”
徐氏两只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了,“我亲眼看见的!”
钱灵犀一脸天真的疑惑,“您真的看见了?”
“那还有假?”徐氏一脸的理直气壮,犹如抓奸在床。
林氏不知女儿是要干什么,怕她小孩子不懂事把事情闹大,赶紧拉了一把,“灵丫回来!”
钱灵犀不回,阴森森反问了徐氏一句,“既然七婶您明明看见了我家的鸡拉了坨屎在这儿,您干嘛还踩上去?很好玩么?”
噗!
徐氏瞬间破功,而旁边几个围观的邻居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人好心来劝架,“行啦,老七家的,咱又不是什么官宦人家,这村里行走,哪天不踩几块鸡屎?你至于这么较劲儿么?”
徐氏一张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到底重重的将鸡摔下,骂了一句,“不长眼的东西!”就急急回房避羞了。
林氏拼命忍笑,心中充满对自家女儿的赞叹之情,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会说话了?她没慌着收鸡,先去对那位出言相帮的柳氏道了声谢这才转头家去。
等关了门,林氏这才心疼起自家的鸡来,“这好端端的给摔了一下,连路也走不稳了,且让它在家中养几日吧,你们可都别去招惹它。”
钱灵犀才不屑于做这些招猫逗狗的事情呢,冷哼了一声,“娘您管好小武就行了。要是没事,不如去打听打听,这七婶究竟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怎么成天跟咱们过不去!”
林氏听着有理,不觉就追问下去,“那你说娘去找谁打听?”
钱灵犀在心中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娘可真是白目的有一套。我才六岁呀,难道就要操心起家斗来了?
“刚才谁帮你说话,你就去找谁呗!”虽然心中很不高兴,但钱灵犀还是给老娘指点了条明路。
小小一个村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瞒人的事情。何况都是些三姑六婆,只要能摆在明面上表露出来的,说不定还正等着人家去打听呢。有些邻里之间不好提的意见,也就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出来了。
林氏听了这话,眼珠一转,瞅着小女儿,笑得象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那灵丫陪娘去一趟。”
“我去干什么?”钱灵犀一瞧就没好事,连连往后躲。
“乖啦,五婶手可巧呢,娘让她帮你好好梳个头,这不也学学给你打扮打扮么?”然后,也不顾当事人意愿,林氏拿把梳子,扯着道具钱灵犀就出了门。
林氏喊五婶,钱灵犀论辈份就得喊一声五奶奶了。这柳氏是个性格爽朗的年长妇人,因林氏平素甚有礼貌,对她印象不错,见她来问,也不隐瞒,一面给钱灵犀梳头,一面就说起八卦。
“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啊,其实这事是七婶做得过份了。她自家打的小九九,你们哪里知道?”
钱灵犀半尺长的稀疏黄毛给这五婶一双老树皮似的大手扯得生疼,听她半天还没一句准话,未免急了,“疼,疼!”
“你这丫头别插嘴,扎得紧才不容易散呢!”柳氏习惯性的拿木梳背敲了她脑袋一记,转头继续跟林氏八卦,“你可知道,前几日徐氏来人的事情?”
“知道啊!”林氏抱歉的看了一眼女儿,先去议论大事了,“不就是她娘家兄弟带闺女来了么?还管我家要了只兔子走,特意挑了只肥的。”
遇到合适的机会,她也是会发发牢骚的。
“是吗?怪不得他家小子在我家小子面前炫耀,说什么吃了兔子肉,我一猜就是从你家拿去的。你们家老七,就是做人太实诚了!”
钱灵犀给扯得呲牙裂嘴,很想打断这俩三姑六婆漫无边际的啰里吧嗦,你们能不能快点说上正题啊?
幸好,救星来了。
五奶奶家的孙子在外头疯玩一圈,跑回来直嚷饿。眼瞅这天色即将是午饭时候了,柳氏终于说上了正题,“那徐家的丫头相中了陈家的哥儿,就是去年十六就中了秀才,家里在镇上还有个绸缎铺子的那个。她想托咱钱家人去保个媒,却听说那陈家哥儿跟你大伯家的丫头想好,于是三娘那天就把此事给回了,那老七媳妇这才成天骂骂咧咧的。你甭理她,咱钱家闺女可比她徐家强一百倍,这好亲事,凭啥落她头上?嗳,你们大伯家的亲事说定了没?”
“我哪儿知道啊?要不是听您说,我都不知道这码子事!”林氏真是惊奇,原来这八卦居然还跟自家有这么大的牵连。
可柳氏不信,“你们家怎么能不知道呢?是不是信不过五婶,不肯说?”
“天地良心!”林氏赌咒发誓,“我这两个月您也不是没见着,全扑在我这灵丫身上了,孩子病成那样,我哪有闲心管其他?就是那边婆婆和大婶来过一趟,我没也心情跟她们说话,所以这事是压根儿就不知道。听您这么一说,我还想过年回去问问呢。”
柳氏这才作罢,却又笑道,“若是真的,倒当真是门好亲事。往后成了亲,能介绍些针线活给我们家么?我家几个媳妇虽然样子粗笨了些,手脚却还灵便,就是几个孙女外孙女也是勤快的。要是铺子上差绣娘,就让她们去学,打骂随你们,只要能学门手艺就成!”
这也扯得太远了吧?钱灵犀再度抗议,“娘,该回去做饭了!”
“行啦行啦!小妮子就这么沉不住气,净是催!”这回连林氏也觉得扫了兴头,损了自家闺女几句。满脸放光的道,“要是真有这样好事,一定不会忘了咱们这些老街坊!”
柳氏笑得见牙不见眼,似乎已经看见美好前景在招手了,“这事儿准成!要不三娘也不会放下那话来,我呀,就等着喝喜酒了。”
她说完了正事,倒是手脚利索的给等待已久的钱灵犀梳了个新头。左右虽仍是扎的羊角辫,却不象林氏那般敷衍了事,而是细细的分了三股编成小辫,再依次盘成两个精致圆髻,绑上红头绳,果然就俏丽清爽了许多。耳下扎不上去的短发也给分成两半,同样编成细细的小辫,小小巧巧的盘在底下,整体就更加好看了。
林氏很是满意,连连道谢,“还是您手巧。”
“这有什么?等你们灵丫将来也嫁个好人家,哪怕没人给她梳头?”柳氏说笑着将梳子还上,也不留客了。
只有被她们扮靓的钱灵犀,一点也不高兴,鼓着张小包子脸,决定回去立即拆头发。实在是太紧了,扯得她头疼!
(谢谢留言的亲们,虽然被批评了,但桂子还是很感谢大家真诚的意见,接下来,小灵犀会努力滴,握拳~)
第10章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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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彩凤疑惑的瞅着妹子,“你还真睡啊?”
虽然天冷,但家里白天可烧不起取暖的火盆,床冷被凉的,有什么睡头?但更让她可惜的是妹妹头上新梳的发型,这样漂亮,怎么说拆就拆了?
可要不是为了拆掉头上这几个令人头疼的小辫,钱灵犀还不肯睡呢!两只小胳膊高高提着水壶,小心的把热水灌进汤婆子里,做着睡前准备工作。
钱彩凤看得胆战心惊,上前帮忙,“我来吧,你老实呆着,省得一会儿烫了又要哭鼻子。”
这个姐姐虽然凶了点,但心地还是不错的,勉强留用吧。钱灵犀偷偷咧了咧嘴,去跟自己的小辫子作斗争了。
脱了外面的大棉袄和棉裤,钱灵犀抱着汤婆子畏畏缩缩的钻进了冰冷的被窝里。头皮终于得到解放的轻松让她大大的舒了口气,只是冷被窝的刺激让她了无睡意,哆哆嗦嗦跟姐姐闲扯。
“那个什么陈家哥儿是不是很厉害?咱们堂姐又是怎样的?”
中午,经过林氏的一番宣扬,全家人都知道大伯家的这桩亲事。不过林氏也严正告诫儿女,“此事一日没有定论,你们都不许往外说去。万一不成,那你们湘君姐可没法做人了!”
不能往外,就内部讨论一下吧。钱灵犀的这个倡议得到了钱彩凤的积极响应,横竖冬闲,她早上领弟弟出去已经拾了不少柴禾,算是完成一天的家务劳动了,此时无事,便也兴兴头头的脱了鞋,偎在钱灵犀被窝的那头开始八卦。
“就知道你没记性!我告诉你吧,那陈家小哥叫做陈昆玉,和咱们钱家也算是亲戚……”
他是钱家一个外嫁姑母的孙子,家境在十里八乡算不得大富,但也是小康人家了。除了让人眼红的绸缎庄,家中还有几十亩地,又只他一个独子,这份家业就很可观了。是以十里八乡有合适女儿的人家,都惦记着他。
偏这位陈昆玉还挺争气,自小就聪明伶俐,生得也一表人才,打小就给祖母送回钱氏宗学来读书了。
“就为了他,他外祖家的一个闺女都没能上成学。”钱彩凤特别强调了一句。
钱灵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去了,别人就上不成了?他家不是有钱么,多交一份束修没事吧?”
钱彩凤嗤之以鼻,“所以说你不懂事,咱们钱家的宗学哪里是人人都能上的?那还不挤破头了!从前就因为各家亲戚想来的太多,所以族里早早的就定下一条规矩,不是我们正宗钱氏子孙,一律不得入学。实在想来的,那你们自家就得有一个不能去,这才把这些亲戚们给堵住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钱灵犀上一辈子做钱敏君的时候,是在自家专门请老师上的课,对老家的这些规矩还真没听说过。
钱彩凤颇为自豪的告诉她,钱家最出名的就是书香门弟这块招牌。
族中的孩子,无论男女,年满七岁都可以入宗学免费读书。当然,要是有出类拔萃的,提前几年来也可以。但女孩要读满三年,男孩要读满六年,这才算是一个合格的钱家子孙。
而钱家也因为没有目不识丁的粗人,在乡间名声甚好。只要在钱氏宗学读了书出来的孩子,哪怕没有进学,男孩女孩在议亲之时,都会让人家高看一眼。
这点钱灵犀相信,在这个没有义务教育的古代,钱家这样的做法足以令很多人羡慕了。
“那堂姐和这陈家小哥就是在学堂里看对眼的吧?”
“我想也是!”钱彩凤笑得两眼放光,象是偷到油的小老鼠。
无论什么时代,人们对于这种绯闻都特别有兴趣,钱灵犀不需要特别打听,钱彩凤就主动将情况告诉她。
比如她们大伯家的湘君姐比那陈家小哥只小一岁,两人在学堂里时就很要好。她还曾经在堂姐那儿见过陈家小哥送来的礼物,只堂姐藏得紧,不知道是什么。
钱灵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模糊只记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酸涩,模糊看到钱彩凤在被窝那头也脱了衣裳钻进来,然后就抱着汤婆子不省人事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屋里没人,四下里静悄悄的。
被窝里已经暖和了,但只有她一个。刚想伸个懒腰,却觉得肚子又有些隐隐的不适。撩开衣裳,把被子掀起一角,钱灵犀看见自己白白嫩嫩的小肚皮上,那个淡青色的印记,比前几天更加明显了。
这个位置,正好在脐下三分,应该是老爸从前常说的丹田吧?钱灵犀揉揉小肚子,心中有些隐忧。
自从吞了那颗小石子之后,她的肚子就时不时的觉得不舒服,尤其晚上睡觉的时候特别明显,迷迷糊糊中也能感觉到那一块儿胀胀的,就象是——要来大姨妈。
可是自己这具身体才六岁,这个时空也不存在什么激素污染,怎么会出现这种变异呢?钱灵犀百思不得其解。
看这印记的样子,有点象只小葫芦,可它为什么不能随体内垃圾排出,反而越来越清晰的显现出来呢?
它该不会,在自己的肚子里生根发芽了吧?钱灵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她还这么年轻,可不想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