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植物人男友- 第8部分

　　杨子谦一边走一边冷静的分析着这梦中的世界，突然问道“小坤坤今年多大了啊？还有，现在是几几年啊？”

　　“我今年四岁半了～今年是92年～”小家伙认认真真的答道。

　　92年？岂不是二十一年前？按这么算当时的自己也有三四岁了吧？既然能看见姥姥，说不定也能看见他自己吧？…


　　第10章　。糟心的一家子


　　在杨子谦抱着小孩走过了两条街后，略微有些眼熟的小道和一排排小平房映入眼帘。杨子谦抬脚迈上有些泥泞的小土坡，几步就走进了两排小平房间的小胡同里。

　　“哪个是你家来着？…嗯…等等～你先别说奥～我记得好像是…”杨子谦自说自话着，也没看见小孩刚要开口，又因为他的话而不得不把话憋回去的小模样。

　　杨子谦转悠了半天，看这家像、看那家也像，最后还是有点讪讪的把小夏坤放在了地上，让他领着自己去他家。

　　终于可以“一展身手”的小夏坤开心的忘了自己身上的伤，蹦蹦哒哒的垃着杨子谦的手，往更里侧的一个小平房跑去。

　　小平房外围是用沾满了泥渍的旧砖砌成的一堵矮墙，矮墙内支起了三四根枯竹竿子，上面爬着几棵蔫头耷脑的绿藤，杨子谦也不认识那是豆角还是什么，但能看出被照顾的不是很好。房子地势很低，外有两扇小窗，小窗的位置已经快要触地了。窗户上面胡着废报纸和塑料布，这是以前平房的一种御寒措施，用来堵住漏风的窗户缝。

　　杨子谦这才想到，怪不得夏坤家又潮湿又阴冷，看来应该是这房子位置不太好的缘故吧。

　　“就TM这么定了！坤子有你这样的爹算他倒霉……但我不能让孩子毁你手里！我掏钱送他上幼儿园！过两天我就接他走……”

　　杨子谦的思绪被小平房里突然响起的低吼声打断，吓了他一跳。他赶紧低头去看拉着他手的夏坤，却发现小孩两只大眼睛里闪起了亮光。

　　小夏坤察觉到了神仙哥哥看他的目光，于是小孩像给杨子谦分享一个令他开心的小秘密般，压低嗓子小声却兴奋的告诉他“是我舅舅来啦”，小孩两边嘴角高高的翘起，完全抑制不住高兴的表情。

　　这不禁让杨子谦有点吃味了。切！什么舅舅嘛～说话还带脏字呢～杨子谦把还剩了一块草莓蛋糕的纸袋放在小夏坤手里，用眼神示意他松开自己的手再进屋。

　　小孩很聪明，没用杨子谦多做解释就放开了杨子谦的手，推开小木门进了屋。

　　杨子谦等了两秒钟，调整了下呼吸。说实话他此时有点紧张，尽管知道别人看不见他，但即将光明正大的去“偷…窥？”男神的家人，还真是让他有点不安。

　　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杨子谦穿过了木门。

　　还没适应好骤然暗下来的光线，杨子谦就听到一道女声的尖叫。

　　“天啊天啊！我的小坤啊啊……”那声音虽然尖锐中带着凄厉，却又让人莫名的觉得低沉，很是矛盾。就好像明明想要大叫，又怕惊扰了别人般，努力地压抑着。

　　杨子谦快走两步进入了里屋，眼中出现了除小夏坤之外的三个人。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半跪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撕扯着夏坤的衣服。每看到一处青紫就低声尖叫一声，两只红肿的眼睛正簌簌的流着眼泪。消瘦的身材配上苍白的脸孔尽显疲病之态。

　　“啊啊啊儿子你这是咋啦啊啊啊？你惹到谁啦啊啊…”女人一边哭一边低叫着，可全程却一次也没有对视孩子的眼睛，这让站在门口观望的杨子谦蹙起了眉头。

　　这女人应该就是夏坤的母亲？怎么看上去有点奇怪？

　　“艹！臭娘们你死叫唤啥？找削啊！！”嘶哑的粗吼从盘腿坐在炕上的汉子处传来，应声而来的是一个砸碎在地上的玻璃罐头瓶子。那吼声吓得地上的女人像被按了暂停键般，立即掐断了哭叫，双眼惊恐的回过头去死死的盯着炕上的男人，一动不动。

　　随即一股浓重的酒臭味朝杨子谦迎面扑来。

　　“你…麻…痹夏王八你TM喝高了是不是！！！找死！！！”这时站在炕沿边，穿着一身浅灰色旧式西装的年轻男子二话不说，抄起地上的凳子猛地往炕上砸去！

　　“叮！！！咣！！！”

　　“啊啊啊啊！！”男人惊恐的低吼和女人痛苦的哀鸣刺激的杨子谦额角青筋直蹦！

　　我靠！！！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啊啊！！！

　　只见地上那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狠狠的把凳子砸在了炕上男人的身上，炕上那男人想躲却好像晕乎了一下没躲开，直接被砸中了他用来护住脑袋的手臂上。骨头撞击硬…物的闷响听着都疼。在哀嚎一声后，炕上那膀大腰圆的男人竟然完全没了那吼人的气势，竟然孬的缩在了炕角里。

　　砸了凳子的男人好像气性极大，站在地上，满脸涨的青紫，狠狠的喘着粗气。眼睛布满着血丝，他猛地回头望向门口。

　　正站在门口惊呆了的杨子谦吓的一怔，拔腿就要跑，然而那男人速度更快，几步就窜了过来。杨子谦当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就在那煞气冲冲的男人马上要撞向他时，那人突然弯腰，抄起了一把别在门角处的斧子，猝然回身、像阵风似得就冲着炕上那男的就去啦。

　　杨子谦无论是脑子还是身体已经完全当机了，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峰子峰子姐求你啦！！！你别冲动啊啊啊！！求你啦求你啊啊”一直僵在原地的女人看见年轻男人的举动，像疯了似得猛地跪在了地上，死命的搂住了正提着斧子的男人的大腿。

　　“姐！！！你给我走开！！你到底想让这畜生祸害到啥时候！！！！我要废了他，看TM的还能不能造孽！！！”男人提着斧子的右手嘎嘎作响，整条胳膊的肌肉都痉挛着。两只眼睛已经红透了，全身都气得颤抖了起来。

　　炕上的男人明显一副从酒醉中惊醒的模样，吓得瞪大了牛眼，满脸青白，拼命地摇着头往炕角里缩。

　　“啊啊啊姐给你磕头了！！！啊啊求你快走吧！！！！”说着女人狠狠的把头砸在了地上，水泥地上立刻发出沉重的撞击声，钪钪直响。

　　“姐啊！！！！！！！”男人目眦欲裂的低吼一声，那声音中包涵了太多无奈和痛恨。

　　“……坤子过来！！！给你舅磕头！！！”女人再不复刚刚对孩子的心疼的模样，竟一把扯过身后被吓得脸色苍白一声不吭的夏坤。小夏坤被拽的一个踉跄，扑腾跪在了地上，女人不由分说的压着孩子脑袋就往地上磕。

　　杨子谦在那瞬间脑子好像被用锤子狠狠的凿了一下，肺子都要炸开了！抬脚就要上前抢小孩。

　　而不待他动手，那男人快速的抱起了地上的小夏坤，狠狠瞪向了跪在地上的女人！

　　“姐！！！！你是不是疯了！！！”男人的怒吼惊醒了狠狠跪在地上磕头的女人，女人如梦初醒般的茫然抬头。

　　当她看见自己的孩子脑门红紫，双眼迷蒙显然被磕迷糊了的样子。捂着嘴闷声哭嚎了起来。

　　“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

　　炕上的男人看见年轻男子被拦了下来，松了口气的同时，醉酒后的困倦再次袭上脑子，晕晕沉沉的竟然在这嘈乱的环境下睡了过去。

　　“姐……算我求求你了！你和他离婚吧！就算为了小坤”男子声音变得哀痛而低哑，语气中带着恳求和一丝绝望。

　　女人一直哭嚎着对不起，而在男说出“离婚”两个字时，女子瞬间怔愣在那，僵直不动。

　　“夏强他M的就是个畜生！当年他强…”男人说到这，狠狠的抽了自己个大嘴巴，那力气大的直接让他嘴边多了道血痕。

　　女人突然打了个颤，却依旧两眼空茫，一动不动。

　　男子咬了咬牙，又说道“夏强他吃喝嫖赌样样都占全了，喝多了甩酒疯打人，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他啥德行，他那个破工作的钱全用去赌了，连你那点钱也不放过！你自己说你过得是啥日子！孩子现在小还不懂，等他大了呢？要知道他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有个这样的爹，他……”男子好像不忍再说下去，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睁着一双大眼睛，懵懂的看着他的孩子。

　　女人听到孩子才终于缓过神来，睁大眼睛看向了夏坤。嘴里讷讷的念叨着“孩子…孩子……”

　　男子见她这样，以为自己劝了这么多次终于成功了，赶紧说道“对！你要为坤子考虑啊！他还这么小…”

　　“嗯…对…”女人眼中突然恢复了正常的情绪，她突然站起身来抓住了男子的手。

　　“峰啊峰，姐求你件事…坤子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好不，姐谢谢你啦…姐现在没有钱，以后…以后要是我有钱一定给你…峰啊姐求你…”

　　男子刚要扬起的一丝笑脸在女人说完这话后僵在了脸上。

　　“到点了…姐得做饭了…他一会还要吃饭的…”说着，她越过男子，往外门的小厨房走去。

　　男子迅速回头抓住女人的手腕，大喊道“姐！！爸已经去了，你不用再担心了他赶你出门了，求你了姐！跟我走吧…”男人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恳求声中带着对面前女人无数的心疼和愧疚。

　　没有人知道这么身材纤弱的女人经历了多少苦痛，多少折磨。以至于现在的她已经再也不敢反抗她被上天玩弄的命运了。

　　女人背对着他静默良久，却没再回头，走出里屋去了厨房。

　　杨子谦在给女人让路时，清楚的看见了女人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所包含的憎恨、委屈、疯狂和解脱。种种情绪在眸中酝酿，最后归于死寂。

　　杨子谦感觉自己的寒毛都立起来了，女人的状态根本已经不似正常人了，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却莫名的感到沉痛。

　　抱着小夏坤的男人看着前方决然的背影，惨笑出声。他轻轻的把夏坤放在了地上，回身利落的一跳就上了炕。

　　杨子谦惊讶的看着那个看着斯文，行为却异常凶狠的男人　，竟然轻轻松松的就把炕上那个五大三粗，正晕睡过去的男人一脚踹下了地。

　　醉鬼男人掉在地上猛的惊醒，迷茫的看了一圈，而当他突然对上居高临下俯视他的男人时，整个身子猝然一竦。

　　杨子谦这时才开始观察起两个男人的长相来，坐在地上的男人正吓得哆嗦，气质与他魁梧健壮的身材完全不符。身着一套脏破的深蓝色工作服，脸上胡子拉碴、满头乱发甚是邋遢，然而那棱角刚毅的下巴和高挺的鼻梁，简直就像是夏坤的翻版。不用说，这个怎么看怎么渣的男人，应该就是自己男神的爹了。

　　打人的男子理着背头，脸上棱角虽不刚毅，眼神却尖锐异常，充满了攻击性。打人时那范儿，像极了他小学时见过的夏坤。这个大概就是夏坤后来因为车祸而去世的舅舅了。

　　“夏王八我TM告诉你，前几年是我在外边忙没回来，让我姐和外甥挨了你欺负！但你今儿给我听好了！你要是再动他俩一根手指头老子就TMD要了你的命！”夏坤他舅阴狠的说完，高举斧子冲着夏坤他爸的脑袋就挥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地上的男人吓得瘫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变着调的嚎着嗓子。

　　几撮头发被斧子削落，年轻男子轻蔑的看了一眼一直以来就会欺软怕强的窝囊男人，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小夏坤脸色苍白，愣愣的看着一切，虽然这次冲突已经是他记忆中的第三次了，却是他见过最激烈的一次。小孩虽然有点早熟，但还是无法理解和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坤他舅回过头来看着小夏坤，话也不说的把他抱起来就走。

　　路过小厨房时看着正往灶坑里添柴的姐姐，男人叹了口气。“坤子…跟妈妈说再见”

　　夏坤一副懵懂，下意识的听从了他最崇拜的舅舅的话，软软的说了声“妈妈再见”

　　杨子谦飘在空中，清楚的看见女人脸上一闪而逝的放松和继而升起的不舍，眼泪无声的滑下她病态的脸。

　　夏坤他妈妈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任由着他舅舅把他抱走。

　　里屋的夏坤他爸看着煞神终于走了，松了口气般完全瘫倒在了地上。

　　杨子谦看着回头望向他焦急的想说着什么的小夏坤，跟着飘了出去。

　　飞在空中的他忍不住的想：人渣爸、精分妈、暴力舅，这是多么糟心的一家子啊……到底发生过些什么呢？……


　　第11章　。打算（修）


　　“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

　　“……嗯…喂？…”

　　“小签子，我中午到H市，给你带了礼物～别忘了接我哦～顺便请吃饭～就酱～拜拜～””

　　“……啊？”刚被手机铃声吵醒，接起电话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时，杨子谦中午的行程就被强制性的安排好了。

　　杨子谦努力的睁开睡肿了的双眼，看到手机屏幕上通话记录上显示着“吴晴好”。

　　“哎…”杨子谦难受的捏了捏发胀的脑袋，回忆着刚刚梦里最后那一眼看到的小夏坤的焦急表情。

　　当时小夏坤被他舅舅从家抱走，出了小胡同就直接上了一辆小汽车。杨子谦飘在后边，看到小孩小脸蛋急的发红，便想偷偷上前问问怎么回事。谁知就在这时，“汪汪汪”的铃声把他从梦里拉了出去。

　　“难道是不想离开妈妈？”杨子谦纳闷的嘀咕着。

　　其实小夏坤当时急成那样，只是因为还剩下的那个草莓蛋糕还躺在他家炕上没有拿。而他又因为有点怵当时脸色冷硬、煞气未消的舅舅，所以就没敢说。

　　杨子谦拍了拍脸，精神了点后利索的下地去洗漱。

　　看着镜子里有点浮肿的“胖脸”和被“胖脸”挤得更小的眼睛，杨子谦在卫生间里哀嚎了好一阵子，他记得昨晚也没多喝水啊…

　　二十分钟后，邋遢屌丝收拾妥当后，重新恢复成了阳光帅小伙。

　　杨子谦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八点钟，估计护工小芳哥应该快到了。正想着，那边门铃就响了。

　　杨子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