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爱你- 第9部分

“有话要说吗？”看不过去的桢勋，为她做了开场。

她一惊，终于抬起头来望向他：“是，有话说，想问你，这一次，究竟要做什么？”

“上次说过的，把仁焕给我，而后转身去过你自己的生活。想以此为机会，想让你放掉仁焕。”他静静地吐着字。

“那么你呢？”深锁着眉问他的英兰。

别转脸去，他笑得很淡：“我没关系。”

“什么叫没关系？放弃医学顶着压力摆脱抑郁症的纠缠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还有……”她的眉越锁越紧，她定定地看向面前的他，“放弃掉我，是这样才努力到今天的，不是吗？为什么要说没关系呢？”

他正视她，浅笑，却不自然。

“为什么不接受公司的安排召开记者会澄清这一切呢？”英兰问他。

“我去否认去澄清去解释的必然结果一定会是仁焕被安排去做亲子鉴定，之后呢？证明不是我的孩子，那么，你呢？仁焕呢？”他直直看向她，一时之间语塞的英兰。

两个人之间，许久的沉默。

“五岁的孩子经历亲自鉴定，你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吗？”低下头，他轻声说着，“那么小的孩子，不要让他经历这样残酷的现实。”

“那么你呢？”再次问出四个字的英兰。她的脑袋，现在，已然失去了思考力。

“如果不是因为我，那时候你也不会留下仁焕，不是吗？仁焕不是你一个人的，他也是我的责任。何况，他本来就叫我爸爸的，那么，他就是我儿子了。”他再此抬头，望向英兰，仍是笑，却已是坚定的笑容。

“那么你呢？”第三次，英兰说出这四个字。

默然许久之后，桢勋再次吐出这四个字：“我没关系。”

“被粉丝抛弃也没关系吗？被千夫所指也没关系吗？被公司封杀也没关系吗？”她一个个地问他，他一个个地点头，轻轻点着头。

不曾舒开眉的英兰，再问：“再也回不到镜头前也没关系吗？”

这一次，他愣了下，而后笑笑，点了下头。

霍地，英兰站起身来，原先被她坐着的椅子，因为她过激的行为，倒地，发出受伤的声响。并不理会它的伤痛，径自往外去的英兰。她是该冷血，是该无视，是该漠然，是该忽略，就像意识不到椅子的受伤一样，过滤掉他的一切，因为这样——就像他说的那样，对仁焕好。

既然他都说他没关系，那么，张英兰，你也应该没关系！

可是……

伸手拉开包房的移门，英兰却再也没有多走一步。

飘摇而来的烤肉之香，偶尔路过门前的五个帅气大男生，都变得模糊起来。

背对着桢勋，英兰说着，“为什么每次都要叫我做这样的选择题呢？二者选一，非此即彼，你或者仁焕，究竟要我怎样选择才好？”

“好象认识你之后，一直让你碰到这样的选择题，而你所选的一直都是我。”桢勋仍坐在那里，仍低着头，仍是挂着笑容，仍是静静地说着，“那么，这一次，选仁焕就好，不要顾及到我——因为，我真的没关系。”

“有关系的，是我有关系。”眼泪掉落在地下，印进木质地板里，像是它因成长而带来的伤疤一样，像是永久不能打磨掉一样。

说过，她径自跑出了虎东哥的烤肉店。

看着俊秀追着出去，虎东终于又想起了与桢勋这个诽闻对象有关的记忆——不单单只是SBS大股东独生女，而是随着始源冲进包房，而后又冲出来的那个女孩——只是，上一次，追随着她出去的是，有天，而这一次，是俊秀。

不能想明白的虎东看向了正低头坐在那里的有天。这又是个什么状况？求助似的，虎东看向了允浩。他似看出些所以然来的虎东，幽幽吐了口气。这些小子，怎么就都这么容易陷入呢？

“好饿！哥，快叫东西吃啊！”打破沉默的昌珉，装模做样地嚷嚷着。明白了他的意思的允浩赶紧接话：“有天，你要吃点什么？”

允浩重复问过他三次，才晃过神来的有天：“我不太饿，哥点就是了。”一句话，让整个包房再次回归沉默。你不要跟着我！”

大步流星朝前走着的英兰，猛然间转过身来，面对着已跟着她过了三条街的俊秀，大声说道。

被她突然的动作与话语吓到的俊秀着实一愣，这才立定了脚步。彼此之间，一步之遥。

压低棒球帽防止被认出的他一路就这样跟着她，虽然她已经做过三次这样的警告，但他还是不依不饶地跟着，不躲不闪地被她“吓”着。

“把我当作是路人甲乙丙丁就是了，不要管我。”俊秀露出天使一样的笑容。

“你不是路人甲乙丙丁，所以，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近乎恳求着的英兰。她好烦好乱，好象心口压着块大石头一样，让她透不过气来，真想痛快哭一场。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英兰的俊秀，缓缓皱起眉来的俊秀：“很担心所以跟来了，只想就这样看着你回家。”

“不需要！！”像是爆发般，她的声音一下提高，让本已引来过往人流瞩目的他们，吸引了更多关注的目光。“不需要，真的不需要，我自己能清信号灯，我自己能注意到来往车辆，我自己能很平安地到家，我不需要你来担心，我……只想一个人呆着……”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再次压低声音，也再次使双眼蓄起了水。果然，还是爆发得好，爆发至少不会有眼泪。耳畔止不住地响起桢勋哥的那句“我没关系”，脑海停不了地浮起桢勋哥低头浅笑的样子，于是，眼泪收不起地掉落着。一路而来，在三条街上留下了她曾到过的痕迹。

“你可以一个人呆着，我也就一个人呆着，你就当我不存在，但是，一定要让我呆在离你不远的地方。这样的话，可以吗？”他退后一步，他们之间的距离，扩展到两步之遥。面对这样的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的英兰，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而立，英兰渐渐收住了眼泪。

“是神起的俊秀吗？”

“好象是。”

……

耳畔混进这样的声音。这样的他，即便戴着棒球帽，即便压得那么低，即便看不到大半个脸，即便不开口说话，还是令人瞩目的焦点，还是会被认出来的。

低下头来，英兰咬了下唇：“这样的你，永远不能让我当你不存在，这样的你，永远作不了路人甲乙丙丁。”抬起头来，英兰看向他，“这样压低戴着棒球帽的你，即便离得再远，对我来说，仍不可能不在意。所以——请不要再跟着我，请不要再给我多余的麻烦了。”

“那么，这样呢？”

很突然，他抬起手来，伸手摘掉一直盖在脑袋上的棒球帽，漂亮的脸呈现在她面前。很聪明地领会了虎东哥那个眼神，允浩跟着虎东哥出了包房，顺手关上门。他知道虎东哥要问他什么，关于英兰，关于俊秀，也关于有天。

“差不多就是哥猜想的那样。”还未等虎东开口提问就开门见山径自说着的允浩。

虎东一愣。这个郑允浩！除了节目上，私下里也真的帅到家，也太过聪明了。

“那么，你这个队长准备怎么应付？”虎东了解他以及他们，知道，一旦出事，无论是不是由于允浩的关系出的事，顶在最前面的永远就会是他。

允浩笑笑，似是并不吃惊于虎东哥的问题。

“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他们这边，保护他们不受任何的伤害。”

“那么，你自己呢？”

嘴角一扬，允浩勾勒出一抹帅笑：“于我而言，只要她不受伤就好。”

虎东又是一愣。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看看虎东哥，允浩说：“对不起，哥，第一次没听你的话。”

被他这样一说，虎东恍然：“你和荀墨……”说到这里，他幽然叹息，“这个丫头怎么也脑筋不清楚起来了？”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立在一道狭墙里。

双手插在膝盖之上，弯身喘息的英兰，在她还没意识到他在做什么的时候，像魔术般变出来的人群，一时之间都朝他俩拥过来，俊秀径自拉起她的手就跑。没了判断力的她，也就这样被他拽着跑起来。她一直跟着他在跑着，她一直对着他的背脊，而后她出现了幻觉——是温柔却有力的手拉着她？

将呼吸调整过来，才抬起头来的英兰，才看到了他英俊的脸，不再是一路而来的背影。他正倚靠在长满杂草的墙上，呼吸仍是微微有些急促，脸上却是帅气的笑容。注定的大麻烦！英兰叹了口气，站直身。

“还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英兰嘀咕着。皱了下眉，她发现个奇怪的——是风的作用吗？被风化了？被蒸发了？——眼泪，不见了。

“对不起。”俊秀伸手抓了下头，满脸的歉意。确实是他不好，冲动之下就什么都没多想。脱帽不是为了致敬，只是想让她知道——他确实是东方神起的西亚俊秀没错，但，可以为了她，成为不戴棒球帽不掩饰身份的再平凡不过的路人甲乙丙丁。

“‘对不起’还是留着对你的李老师对你的队友还有仙后们说吧！就此打住，不要再跟着我了——我跑不动了，也不想再成为新闻头条了。”她说得郑重，“还有——谢谢你。”

快步走开，不想与他多处。晃荡在公车上，英兰觉得自己的脑袋再次不好使了。怎么了？为什么一时之间涌过来那么多事情呢？这个金俊秀他在搞什么啊？狠命地摇摇头，想甩开他，她的脑袋却是越来越混沌。回到家的时候，已近黄昏，爬过高达六层的楼梯，熟悉的天台才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到家了，感觉好过了。停下了步子，英兰被眼前的这片夕阳吸引住。早出晚归的，有多久没像这样驻足？有多久没有像这样看过夕阳？真的好美，美得迷幻，却也温柔，好像方才拉着她跑的那只手一样。哎呀，脑袋坏掉了，怎么又想到这个了？张英兰啊张英兰，你的问题已经一大堆了，想这些做什么啊？！伸手，自己打了自己的脑袋三下，大叹了口气，她往家去，才打开门，就听到金仁焕同志咯咯的笑声。小孩就是小孩，不懂世事的，活得倒也轻松惬意得很。

“金仁焕。”英兰边欠身换着鞋边叫着他，而后就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跑步声，就知道这个小家伙跑过来了。“轻一点，别把地板踩坏了，我们家可没钱换新地板。”嘟囔着，站直身，被跑过来的小家伙抱住腿的英兰却愣在了那里。

“对不起，我还是来了，以东方神起西亚俊秀的身份，也以金俊秀的身份。如果随我而来的是伤痛也不用害怕，因为，从现在开始，有我和你一起承担。”

杵在她面前，说得极其认真的俊秀。她将一切作为他仍是个孩子的最佳证明，但，显然，记者们不会这样来认识。第二天，当她还在沉在梦里之时，天台上已围满了前来抢后续新闻的记者同志们，好容易才安静了片刻的生活，再次波澜万状。

一早，是仁焕将英兰摇醒，因为哥，也因为俊秀，她一个晚上没怎么好睡，似是到了夜半才入的眠，觉得很疲也很累，但还是挣扎着醒过来。

“妈妈，外头又有很多带着相机的人来了。”仁焕始终不知道这些就是致使他不能去上幼儿园的“坏人”们。孩子就是孩子。

皱了下眉，根本就不需要英兰开门去确认，听着传来的声响，便可以料定，仁焕没有说错。叹了口气，英兰爬起身来，摸了下仁焕的头，表示她已经知道了。

一路跟着英兰走向洗手间的仁焕，抓着英兰的裤腿，问她：“今天仁焕还不能去上学吗？”

“恩。”边刷着牙边应着的英兰，仍是没什么精神气儿。脑袋乱着，想不到应对的办法的她，该怎么去做？

“可是，仁焕想小朋友们了。”幽幽有些哭腔的仁焕，“仁焕想去学校。”

草草刷过牙，草草洗过脸，英兰蹲下身来：“仁焕，乖，再坚持几天吧！相信妈妈，不会太久的，仁焕马上就可以回到学校去的。”

“那么，要多久呢？”

挑了下眉，英兰无言以对，是啊，还要多久呢？她也不知道，她要怎么告诉他呢？

“总之，不会太久的。仁焕会听话吧！”

委屈，但仍点头的仁焕。确实是个懂事的小孩子。这应该是最值得英兰欣慰的了。正要再跟孩子说什么，英兰的手机叫起来，叹了口气，她返身去房间。

是始源。再叹气，还没接听，英兰就可以想到他要说的话了。

“英兰，现在一定有很多记者围堵在你家。”已来不及致问候辞的始源，着急地说着。

“BINGO，恭喜你，崔始源，你猜对了。”无奈笑笑，英兰回他，边说，英兰边就地坐下来。

“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跟我说笑？”

“否则呢？就算我大哭，他们也不会退离的吧！”

“唉。总之，你听我说，今天就不要出去了，只要你在家，关着门，他们应该也不会怎样的，等上一天得不到新闻，他们也就走人了。”

“那么，我的实习课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实习课呢！”平顺了下呼吸，急得已然乱了的始源，继续说，“英兰，这已经和上次不一样了，这次的已经换作是俊秀了，神起的西亚俊秀！这之后有数不胜数的仙后，你根本没法想象问题的严重性。而且……”在电话里，听到他重重的叹息之声，“我不能出现在你身边。所以，你要答应我，要保护好你自己，千万不要受伤了。听到了没？”

“如果这样的话……”低垂下头来，英兰迟疑了很久，才又开了口，“那么，俊秀要怎么办？”

“俊秀这边，公司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会像桢勋哥一样受到伤害吗，因为我，因为仁焕？”

“任性却一直为别人着想的张英兰。究竟什么时候，你自己才会成为被选项？”在电话那头，始源笑得无奈。

“始源，总要面对的，不是吗？”她笑笑，说得很轻，却说得定定然。径自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到几案上，她站起身来，笑了下，换套衣服吧！总不见得穿这样的睡衣应对镜头。

坐正在化妆室的椅子上，始源合上电话，扔到化妆台上，因为惯性，手机一路前行，最终撞击在了镜子上。

“啪！”不响的声音，没碎的镜子。

化妆室里所有的注意力落定在了他的身上。今天，SJ新曲拍摄MV，他们都在，女主角STELLA也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