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要是真到计委，多注意一下小范这人吧！要是你分管规划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是我故意说小范坏话，实在他那人招人烦！”
当蒋文轩参加聚会之时，钟雪臣吃完晚饭之后，单身一人，到林平之家里拜访去了。想要聊的话题，也是和林平之讨论过多次的东西，通城市的发展规划。前几次，都是不欢而散，钟雪臣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慢慢流逝，再等上一段时间。他可能就要强行提出来了，不过这么一来，就显得太不给一把手面子了！
“书记，嫂子呢？”
“孩子他外婆身体有点不好，过去看看了！”
一见面，两人所聊的都是家常。一上来就聊公事，太无趣了一些。怎么说，都是共事过了两年的了，难道见面了就只能说公事？一二把手之间，因为工作原因，极为容易成为对手。不过钟雪臣和林平之这样的身份还存在时间不长，暂时也没有成为对手。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就容易出问题，没什么大事吧？”
“刚打过电话了，没什么大问题！对了，市长的那口子是在省人民医院工作吧？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千万给点面子啊！”
林平之也是老烟鬼，钟雪臣刚进门那会儿，他嘴上就叼着根烟。这么一会儿，一支烟已经抽完了。掏出烟盒，递给了钟雪臣一根。
“说哪的话，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尽管说！”
老婆是医生，钟雪臣虽然也是老烟民，不过吸烟的量和秦晋一样是被严格控制的。只是这两年老婆不在他身边，这抽烟的量也上来了。毕竟经常处理公务到深夜，抽根烟好歹可以提提神！
“雪臣，过来，是想和我聊聊关于发展规划的事情吧？”
按照省委领导原本的考虑，林平之是很有希望在这次换届之中，被提拔到省里的。不过，在省党代会之前，通城连续出了几件大事，一二把手不好同时调动。为了稳定通城市的局面考虑，林平之提拔的事情，还是稍稍被拖后了一点。只是，可以预料的是，他担任市委书记的时间肯定已经不长了。
既然大家共事的时候已经不长了，林平之原本是没有必要对这个问题卡住钟雪臣的。当然，其实钟雪臣也可以等到自己成为一把手了，再提出来。只是，计划太过庞大，早一步提出来，通过中央计委和省里的考察通过了，早一步上马也让人早点放心！
“嗯，时间不等人，早一步确定下来。也好让下面的同志早点开始行动起来！”
“那好，到我书房吧！我们俩好好聊一聊，走！”
林平之的书房里，书桌正对着的墙上，挂着一幅小比例的通城市地图。看得出来，他对通城还是很有感情的！
“雪臣，坐！”
确实林平之作为通城的主政官，林平之对这里也有着一份独特的情感。自然也希望通城能够发展好，作为曾经在这里主政的领导，他的面上也有光啊！只是，大家的施政观念不同而已！而他在离开之际，自然也是以求稳为主。
“书记，你是87年到的通城吧？”
钟雪臣已经就那个话题和林平之聊了三次了，每一次都没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他就得迂回一下了。直接谈，难免就会直接陷入僵局。
“是啊，再过几个月，就满五年了。说起来，通城也算是我除开家乡之外，待的时间比较长的地方了。五年时间，不短了，人生几十年匆匆而过，没有几个五年的！”
林平之想到了自己刚来通城那会儿，那时候的通城，还没有现在发展的这么好。而当时的他，也不是一把手，而是和现在的钟雪臣一样，是市长。记得自己似乎也因为执政观念问题，和现在的市大任主任、当时的市委书记起过争执。时光匆匆而过，都快五年时光了。
“是啊，时间不等人啊！”
“雪臣，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不是听不见意见之人，咱们俩好歹也共事了两年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又有什么不能说开来的呢？林平之的视线转到了墙上的地图上，那上面有不少地方时因为他当时的坚持才兴起的，换个角度想，钟雪臣如此坚持他的意见，等个几年很可能就能被证明是正确的了。自己又何必要做那个反面教材呢！
“那好，书记，我就直说了！我来通城，也已经两年多了，对这里的了解也可以说是很详细的了。作为通城市的市长，我的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将工作做好，让通城发展起来。这样的心情，想来您是可以理解的。站在市长的角度，我对全市的发展进行了一个远景规划，要实施这份规划，或者说现在还只是让这份规划通过，急需要您的支持！”
他也不是谦虚，没有市委一把手的支持，他的规划想要被通过，困难不小。更别说全市上下一条心，将规划落到实处了。他是市长，是通城市的法人代表，掌管全市的行政事务。但是他上面，还有一位党委班子的班长，他最多是副班长。
“上次和您聊了一下之后，我要思考了一下。您的批评还是很中肯的，我提出来的规划，确实是激进了一些。我这次要说的，是经过我修改的东西，比起我上一次提出来的，可能更切合实际一些。第一，推进除开三大优势产业的企业进行改革，增强企业的竞争力，扭亏为盈，或者说增强企业的盈利能力；第二，努力发展全市的教育文化产业，就教育来说，努力保持全省领跑态势。文化方面，应该努力发展通城独特的城市内涵，让每位通城群众对这所城市有归属感；第三，加快东海县交通建设，规划建设一个大型运输港口，发展我市的运输业。名山区的老港口，也必须要努力提高、增加吞吐量。”
经过钟雪臣删减的规划，要比他和于信诚以及蒋文轩所说的要少了很多，也更容易让人接受。他已经从齐征那里得到风声，林平之极有可能在明年就要离开通城，他正位的可能性很大，他可以到时候在将全部计划提出来！完全不用现在就提出来，引起自己和林平之之间的矛盾。
“雪臣，其实客观来说，你的规划我还是很快看好的。以你的规划，来指导通城的发展，相信通城能够在几十年之后，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只是，我在通城的时间不长了，难免会比较保守一些。你能够站在我的角度来，体谅我的难处，我非常感谢！”
看得出来，钟雪臣并没有放弃自己的规划，只是将计划分步骤来实施。可能也是希望能够减少和自己的矛盾冲突，既然对方向自己示好，他总不好无动于衷的。
“林书记说哪的话，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吗！互相体谅一下，工作就要容易开展的多！”
在和老领导齐征就自己的通城发展规划聊了一下之后，他被没有取得奇珍完全的支持。新的一届省党代会之后，齐征将要退居二线，在省委的话语权将减少很多。已经没有能力力挺他了，所以他必须曲线达成目的了。
“也好，我们也是求同存异吗！明天你大胆将规划提出来，我会全力支持你提出来的这份规划！我也想要看看，通城的潜力到底有多大！”
林平之知道，省委针对自己的考察即将开始，风声已经露出来了。他这个级别的考察，总是先在暗中进行，找他的同僚以及下属谈话，最后才会找自己谈话。而作为他最重要的一位同僚，钟雪臣的话还是很有才参考价值的。当然，这只是诱使他同意钟雪臣计划的一个原因，最重要的，还是他想要为通城这个他工作五年的地方，留下一点值得回忆的东西来。
为官一任，总得造福地方。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他是经历过那段激情岁月的，当时的情景他还记得很清楚，大家齐心协力做事。只是，当时的方向错了，自然到达不了既定不了的目标。
“书记，谢谢了！以后成了省领导，可得对通城好好关照一下啊！”
林平之上副省长之后，既定的工作是分管文化、科技等领域，虽然不是常委，但是能够给予通城的帮助还是很多的。在他的规划之中，就包含了电子科技一项，以现在来说，那就是新兴科技产业，如果省里能够给一些政策支持，自然是大有不同的。
“呵呵，雪臣你也别高抬我，几年时间你肯定能够赶上我！到时候，你对通城的帮助，肯定要比我给的多！”
今天的交流，要比原先几次要好的多。大家达成了一致，这就行了！既然大家能够不发生矛盾，也就达到了林平之的预期目标，他心情也不错，就和钟雪臣开起了玩笑，不过是在正事聊完之后，才会聊这些。
“书记，承您吉言啊！希望真能实现，坦白说，谁又不会希望自己能够升官呢！”
既然林平之一年之后要离开，又如此地支持自己，他自然也不会故意和他发生矛盾。大家好好聊聊，工作展开起来也好啊！
“书记，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的书记碰头会，我会将构思提出来！”
“好，你回去之后，也别熬夜熬的太厉害，工作重要，身体健康也很重要啊！你放心，大胆提出来，市委这边我会给你足够的支持！”
自今夜之后，通城市走上了一条高速发展的道路。这也可以从侧面看出来，一二把手之间如果能够进行全面合作。所达到的工作效率，将会是令人极为惊讶的。可能其实大家都知道，如果能够进行无间的合作，必定对工作有极强的促进作用。但是，客观上，又有太多的事情会羁绊住领导们。
市委书记管大局，市长管行政，看似分工明确，但是真正落到实施起来。就不会这么简单了，大家想法不一样，施政观念不一样，难免就会有矛盾出现。如何规避矛盾，达到合作，确实是摆在领导干部面前的一个问题。
第十八章 履新
5月的最后一个星期。进修班已经没有什么课程了，唯一要学员们出席的就是结课典礼了。而任课教师们，现在都在认真地批阅着学员们上交的论文，这个必须客观一些，因为还要评选出三位优秀学员来，工作还是很多的。
“曹校长，小蒋的论文写的怎么样啊？”
陈丰敲了敲门，走进了曹福泉的办公室，问道。
“怎么，你批完了？我刚看完它的论文，写的确实不错！交给你的那篇怎么样啊？”
曹福泉从一堆稿纸之中，拿出了一份，赫然正是蒋文轩的大作。其实，他那里压得住自己的好奇呢！蒋文轩上交后，他就直接阅读了一下。怎么说呢？击节赞赏啊！这年轻人，还真是让人吃惊啊！
“换着看看吧？”
陈丰手上也拿着一份文章，蛮厚实的，递到了曹福泉手上。接过递过来的文章，坐在曹福泉对面，开始认真看了起来。在他和曹福泉这样的人看来，读到一篇好的文章。要比吃了山珍海味还要令人高兴。
进修班几位老师布置的论文，蒋文轩是花了很大心思的，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才上交的。甚至要比他当年大学毕业之前，写毕业论文都还要认真不少。就是希望能够给几位老师最后一个好印象，为自己评上优秀学员再增加一点筹码。不过，总体说来，其实有点剑走偏锋，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了，尺度把握的很不错。没有到令人反感的地步！
“没得说的，让他来当党校讲师，也算是合格的了。曹校长，优秀学员之中应该有小蒋吧？要是没有他的名字，我想那可就过不去了啊？”
“怎么，就你陈丰有这眼光啊？三个优秀学员，自然有小蒋的一席之地，待会儿开会的时候，我自然会提出来。对了，开结课典礼的时候，于书记提出来要让三位优秀学员分别对一篇结课论文进行当众演讲，小蒋的文章里，选哪篇啊？”
论文上交之前，学员之间自然不会相互进行阅读，优秀学员评出来之后，难免会有人不服气。于信诚提出来让他们演讲，也算是让大家看看差距，也好服众。
“您是领导。难道这事还能让我决定吗？”
将文章放到桌上，拿过自己带过来的那篇，陈丰好整以暇地看着曹福泉。他也算是党校的一个异数了，不过教哲学的，难免会有点特立独行一些。他也不是不了解人情世故，而是不屑为之罢了。不然，他早就去当官去了，哪里还会留在党校当老师呢！
“你个陈丰，就不能好好说话啊？！这样好了，小蒋就读你手里那篇文章好了！谁都知道，他是学经济出身，已经用不着他证明什么了。而政治改革方面，人民日报那篇文章，也算是家喻户晓了，就让大家看看他在哲学方面的实力好了！”
曹福泉的安排，可以说为非常照顾蒋文轩了。充分为他考虑了，看得出，他对小蒋也很看好啊！
“呵呵，曹校长，你对学员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上心了吧？要不是梦婧比小蒋大太多了，我铁定以为你这是要招小蒋做女婿呢！”
“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算了。可别再那丫头面前说啊！不然，她找你麻烦，你可来找我啊！”
小丫头曹梦婧，性格极为活泼，甚至年纪这么大了，也是依旧。甚至和男生差不多。就算是和她熟悉如党校的几位老师，要是和她开玩笑，戳到她痛脚，那可是说发作就发作的！
“我又不傻，你别故意告状就好了！好了，我走了，还有几篇没有看完！全看完了，再来和您商量一下！”
“大家都到了，那咱们就开会吧！时间也不早了，争取在下班之前开完吧！”
党校中层干部进修吧，结课在即。对于学员们的工作岗位的安排，市委必须要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来。前不久，也是因为被钟雪臣提出来的东西给耽误了，再不讨论，可就要误事！
“李元，你把组织部拟定的方案捡重点的，和大家说一遍吧！”
通城市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李元也出席了这次书记碰头会，因为这次讨论的是人事问题，他是组织部长，自然也要参加一下。不过，他的话语权是最小的，其五位，可都是市委书记啊！别看常委和书记们就差着一个步骤，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步骤。就能将人憋屈死的！
“好的！我拣重点和大家说一下：第一位，市劳动局副局长黄薪，担任劳动局副局长已经很长时间了，根据履历限时，他在之前，在基层工作过很长时间，工作经验丰富，政治立场坚定！原定前往东海县出任县长职务，他在进修的时候，获得了优秀学员的奖励，党校的任课教师对他的评价也很高！”
李元担任市委组织部长，时间不长，因此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