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尘埃离去- 第10部分

☆、回忆

看落花飞过，我冰冷的心倏尔产生一丝悸动，然后种种过往互相而来，令我几乎无法喘息。
陈哀坐在庭院之内，望着飘飞的花瓣，陡然陷入魔怔之中，似忆起什么，无法自拔。
“姐姐，姐姐，你为什么总一个人？”如玉雕琢的少年欢快的在犹如天人般的少女身边叫道。
原本正在行走的少女顿在原地，浅浅笑道，“阿轻为何这么问？”
“姐姐不孤单吗？”
“孤单么？唔，有阿轻在我身边，我怎么会感到孤单？”上澜哀勾唇，笑道。
少年微微皱眉，不再说话。
“阿轻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的。”上澜哀看着少年宠溺的说道。
“真的吗？”少年惊喜的问。
上澜哀温柔的笑着点头，以示回应，“什么都会答应。”
“阿轻想要一个大的家族，这样我们就有很多很多的家人了。”
“恩。”
“阿轻想要想姐姐那样强大的力量，这样就可以保护姐姐了。”
“恩。”
“阿轻还想要…。”
一男一女渐渐走远，声音逐渐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但那话，却不是玩笑，人们只知世间突然出现一个强大无比却又十分神秘的家族，人人相貌如仙。更有人传言，此家族家主俘天道，改天命，永寿命，且美如天仙，令人敬仰。
而这个家族，则名为上澜。
时间一天天过去，世间百态发生变化，上澜哀走于世间，看遍人性丑恶，却从未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被那个被自己当做生命的人背叛。
“为什么？”上澜哀静静的看着自己空空的心房，那里已经没有了原本应该跳动的心脏，一脸沉静的向眼前的少年发问，鲜血染遍白色长裙，竟显得甚是美丽。
少年冷冷的笑着，“姐姐对阿轻真的是很好呢，给阿轻无尽的生命，给阿轻强大的力量，还给阿轻一个庞大的家族，可是，阿轻最想要的是姐姐的心呢。”
“想要，心么？”
“阿轻看到姐姐被那么多人所爱，突然间就后悔了，所以想拿到姐姐的心之后，姐姐就会只属于阿轻一个人了吧。”少年妖媚的笑着，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白如玉的手中正握着一颗还在跳动的七巧玲珑心。
“真的是好伤心呢。”上澜哀缓缓倒在地上，一头青丝瞬间变白，双目无神的盯着仍旧碧蓝碧蓝的天空，嗤笑一声，“既然阿轻想要，就拿去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生气？你不是应该恨我的吗？”少年突然大叫道，她为什么还能这样淡然，为什么？
“因为我就只有阿轻了呢。”浅笑着逐渐失去意识，就那么随风飘散。
看着渐渐羽化掉的少女，少年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情况，眼中满是惊恐，而手中的七窍玲珑心随着上澜哀的消散也随之化为一颗琉璃，就此失去了光彩，“不！怎么会，怎么会？你不是神吗？怎么会死呢？上澜哀！你回来！”
唔，原来死过一次呢。
后来，虚空之中，少女渐渐转醒，望着眼前如娃娃般可爱的女孩，浅笑道，“天道？”
“姐姐，姐姐，你醒了。”红衣娃娃笑的肆虐。
“唔，又活了呢。”对于自己的复生，上澜哀并没有丝毫的诧异，仿佛本该如此。
红衣娃娃妖娆的笑着，“姐姐是天命之人，当然不会死去。”
“阿轻不知道。”
听到上澜哀所说的话，红衣女童立刻皱眉，气愤的说道，“姐姐还想着他干什么！那个坏蛋！竟然，竟然杀了姐姐。”
“笙儿，乖。”
唔，是笙儿啊。
“姐姐，姐姐，这只猫是从哪里来的？”
这时，上澜哀才注意到身边的白猫，微微皱眉，“是世间的厌恶，以后就叫做小恶。”
似听懂了上澜哀的话，白猫温顺的叫着。
后来，上澜哀带着月南笙和小恶便游历于世间之中。
又后来，世间杀戮愈来愈多，暴政更是接踵而来，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这灾难源头便是上澜一族为首的隐世家族在作乱。
因此，上澜哀封世，夺权，引领各族隐世，封天道心智，最终，与许多年前的少年对决。
淡漠的看着即将被封印的少年，仍是一如既往的笑，“阿轻，睡吧。”
少年眼中满满的恨意刺痛了无心的上澜哀，“既然你今天要杀我，当初又何必救我？上澜哀，我会回来的。”
“恨我吗？”庭院已空无一人，少女身影也陷于万花之中，突然忆起当初那个欢快的笑着叫自己姐姐的孩子，“姐姐就只有你了，上澜轻。”
画面陡转，一切烟消云散，陈哀这才发现自己仍在季宅之中，只是青丝已化白，容貌虽未有变化，气质之间却又万般不同。
“唔，记起来了，和阿轻的事。”






☆、上澜

我与你之间万般牵扯，是无奈，是遗憾，是心痛，唔，忘记了，不会心痛。因为，本来就没有心，又怎么会痛？
一袭红衣的妖娆少女一如既往的挂着极尽张扬的笑容走在美丽如画的庭院之中，却在看到坐在樱花树下满头银丝的少女，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愣在原地，满是悲伤，“姐姐…”
陈哀听到月南笙的声音，慢慢睁开双目，碧蓝碧蓝的凤眸仍是记忆中的清澈透亮，却又透露着淡淡的忧伤。
“唔，是笙儿。”
感觉到陈哀言语间的淡漠之后，月南笙尽是微怔，便已明白，“姐姐你…”
“恩，我们回上澜家族吧。”
“好的，不管姐姐去哪，笙儿都会相随。”说罢，一道红光，月南笙竟化作一块红玉镶嵌在陈哀的胸口之处，陈哀挂起淡淡笑容，轻声叹息，“既然背叛，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微微一个闪身，落花翻飞，人已不见。
人们惊恐的看着那如仙如神的少女疯狂的屠杀，所到之处死伤遍地，少女面无表情的看着匍匐在自己面前求饶的族人，淡漠的声音响起，“本家主已给过汝等机会，却不知悔改，何必再留。”
手指捻花，流光闪现，一步步化为虚无。突然，一阵强烈却又熟悉的力量袭来，迫使陈哀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对面一脸坚定保护族人的白衣少女，笑道，“是阿烟呐。”
上澜烟一脸愤慨的看着站在高座犹如神嫡的清冷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之意，接着说道，“上澜哀，你还有脸回来，还伤害这么多无辜性命！”
“呵~”面对上澜烟的指责，陈哀冷笑道，“唔，可是谋害家主性命，意图簒权的人也应该存活吗？”
“你早就不是家主了！”
“可是，汝等似乎不知道呢，是本家主一手创造了上澜家族，赐予汝等性命呢。”陈哀痴痴的笑着，说出令所有人不敢相信的事实，“所以，汝等的性命本家主今日收回。”
手轻轻拂过，在上澜烟等人的震惊之中，一切烟消云散，化为虚无。
一切过后，陈哀呆坐在花丛中，浅浅睡去，如梦如幻。
“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救你？”记忆中，自己是这样的淡漠。
“姐姐，我想活。”
那时候，就是为这一句“姐姐”，才救了他吧。因为，自己也是很孤单的。
后来，虽然他为了权力与地位挖走了自己的心，害了自己性命，可还是不愿意伤害他。
毕竟，自己就只有他了。
“姐姐，廖家兴他…被人废掉了。”陈哀胸口的红玉微微闪动点点红光，月南笙的声音便在上澜哀脑海中响起。
“废掉了吗？”语气并无一丝波动。
“姐姐…”
“笙儿，我好累。”陈哀微蹙眉头，身影闪动，回到了季宅之中，悄无声息，恍如尘埃。
若有一天，我愿如尘埃，静静离去。
若有选择，我愿不是天命之人，这样，你我便不会痛苦。
若有选择，我愿不曾遇见过你们，这样，便不会有伤害。
一个是我最重要的人，一个是我最爱的人，我该如何？
请，告诉我。






☆、良知

我从不知，何为良知。
“唔，有威胁的，就该铲除。”黑衣的妖媚少女玩弄着手中的银丝，转身诡魅的笑着，说道，“况且，我从不知，何为良知。”
漫步在黑漆漆的街道之上，背影单薄，看上去异常孤单，她心中的痛从来没有人清楚。
“她是妖孽，杀了她！”
指责，打骂，火海，焚烧，一切的一切有如昨日才发生过。
“我不是，不是妖孽。”记忆中，自己是这样的辩驳，可是，为什么他们不相信自己？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妹妹……
为什么，我的家人要这样对自己？
他们忘记了吗？被绑在祭台上的是自己的孩子？
仿佛在瞬间回到了当初，自己自出生便与众不同，识万物，明人心。却被有心人所嫉妒，联手诬陷自己是妖孽转生。被绑上祭台，防火燃烧，可是，身上的痛却远远比不上心中的痛。看着祭台下熟悉却又陌生十分的家人，嗤嗤的笑着，大火肆虐的燃烧着自己，泪早已流尽，“眼睛，好疼。”
疼吗？当然疼了，流下了血泪，又怎么会不疼？
眼内红光闪过，再睁开时，原本碧蓝如海的凤眸赫然化作赤红。妖媚的笑着，从火海中走出，“大家，不是说澜澜是妖孽嘛？那澜澜就是妖孽好了。”
痴痴的摸着脸上的血泪，眨着妖魅诡异的血色凤眸笑着，瞬间来到陷害自己的族人面前，手指如花般飞舞，紧接着一声声惨叫声，杀戮开始。看着脚下一个个面部恐怖挣扎的尸体，却抱歉的笑笑，“呀，不小心，把你们的脖子扭断了呢。哈哈哈哈！你们感情那么好，所以就一起死吧，好吗？”
红眸望向其他四散逃乱的人们，诡异的笑着，许久，族里所剩下的人再无几个。
慢慢的向最后几个人走去，突然微微皱眉，“唔，是你们呐？”
“澜澜，不要再一错再错了。”是，亲人呢。
“可是，澜澜还是好想杀，好想杀了你们呢！”少女一脸无辜的说着，“并且把澜澜逼上这条路的不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家人么？”
自嘲的笑笑，转身离去，却突然勾起一丝慵懒如猫的妖娆笑容，身后燃起熊熊大火，惨叫声不断。终究是，化为灰烬。
“嘴脸丑恶的人，又怎么配留于世间？”虽是这样说着，血泪却是不断流淌，转身竟入了火海，燃烧殆尽。
“即使是这样对我，可是，澜澜还是不舍得你们这样离去。”
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却是另一种场景。落花飞舞，群鸟歌唱，还有一个红色的身影。
“唔，可以，看得见了。”
“姐姐，姐姐你醒了？”红衣女孩愉快的笑着说道，很熟悉的感觉。
“我死了吗？”
“姐姐是天命之人，又怎么会死？”
“天命之人，还真是可笑。呵~”少女起身冷笑着，便要离开。
红衣女孩却一直紧紧跟在自己身后，不愿离去。
“以后你就叫笙儿吧，月南笙。”
“是。”
人之将死，所以很多曾经遗忘掉的事情也都慢慢想起，却恍如隔世。
“姐姐，姐姐，快醒来，不要再陷于以往的记忆了。”
“原来我以前姓商瞿啊。”
商瞿，古时大族，却于一日之内，消失于世间，毫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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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是小哀的身世哦。





☆、如何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不知何时起，黑白两道上出现一个名作东兰理的人，他一夜之间成为黑白两道的巅峰，并将曾经兴旺一时的季家踩在脚下。
传说，东兰理俊美如神，却十分狠心；
传说，他做事果断，从不给人喘息机会；
传说，他…
而现在，这个传说中的人物俨然站在季家大宅之中，脸带笑容的看着坐在庭院藤椅上的绝美少女。
察觉到有人到来，假寐得陈哀换换睁开眼睛，一脸迷蒙的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年，呢喃道，“汤汤。”
东兰理显然有一瞬间的愣神，但随即便又恢复平时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疏离的说道，“季家主面对家族被吞并的局面，看似并不在乎呢。”
“唔，在乎吗？”陈哀清醒过来，眯眼说道，“可是，本家主更在乎阿轻呢。”
却不想，东兰理听了陈哀的话后，脸色瞬间变冷，“几千年了，你还是如此，弄虚作假。你就在这里呆着吧，我会好好陪你的。”
说罢，许多黑衣人出现将季宅团团围住。
“阿轻是要囚禁姐姐吗？”陈哀扬起一道妖娆的笑容，开口说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少年一脸冰冷，并无丝毫其他的情绪。
“唔，阿轻真是越发的不可爱了。”可惜陈哀并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的笑着。
东兰理只觉心中一口闷气，无处发泄，气冲冲的出了季家大门，并吩咐手下人道，“看好她，别让她跑了。”
“是，属下明白。”
看着东兰理走掉的身影，陈哀眼含哀伤的摇摇头说道，“阿轻你明知道他们是看不住我的。”
“我说季小姐，我们家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不要给脸不要脸。”一个黑衣人走到陈哀面前不屑的说道。
“嘻嘻嘻…阿轻的手下也好可爱啊。”陈哀抱着小恶轻声笑道。
“臭女人，你笑什么？”被成功激怒的男人伸手向陈哀打去，下一秒却瞪大了眼睛，满是恐惧，“你…”
陈哀的手从男人的胸膛中掏出，看着手中依然跳动的心脏，笑道，“你们家主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不能靠我太近吗？因为，会死人的。还有，我不姓季。”
轻触男人肩膀，已经被挖心的男人已经倒在地上，死去。
陈哀缓缓站起身，看着周边蠢蠢欲动的黑衣人，突然大笑起来，“真的好不想杀人呢。”
“上。”
陈哀闭上眼睛，身体迅速在众黑衣人中穿梭，片刻后，便死伤无数，“阿轻把我独自留在这里，真是一个不聪明的决定呢。”
缓步走向最后存活的一人，仍是闭眼，妖娆的笑着说道，“等阿轻回来了，告诉他，姐姐在祭台等他。”
“我…我…”那人被吓的俨然说不出话来。
陈哀猛的睁开双眼，原本碧蓝的颜色毅然变成了鲜血般的赤红，嘴角挂着鬼魅的笑容，“要听话哦，姐姐可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呢。”
“我，我知道了。”
满意的笑笑，闪身离去。
而后知后觉记起上澜哀的可怕之处的东兰理连忙赶回季宅后，已是一片狼籍，揪着那人厉声问道，“人呢？”
那人将所发生的事汇报之后，东兰的脸色越发冰冷，“你们这群该死的东西。”
一声呜咽，那人已被拧断了脖子，再无气息。
东兰理负手而立，轻声冷笑，“姐姐，可不要让阿轻失望了。”






☆、结束

我真的想回到我们初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