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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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吧-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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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好不容易确认心意,但又怕另一半伤心,直等到双方的配偶都离世了,才重新守在一起
  。”
  “她们还预先购置了墓地…………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愉安从迦蓝的眼睛里看见了迷惘。
  只听她轻声说:“这种爱,真的存在,但对现代人来说,这是聊斋里的传奇故事。”
  “当然,”迦蓝轻吁了口气:“要是可以选择,我还是情愿简简单单,平平实实的爱情。”
  “我也希望如此。”愉安说。
  迦蓝想起小邝的话。“你的恋爱对象是男的女的?这问题渉及私隐,你可以不答。”
  “我和男孩子拍过拖,但一直暗恋中学时的学姐。”愉安大着胆子说。
  “我觉得暗恋的故事最浪漫。”迦蓝说:“但可有结局?”
  “她身边一直有人。”愉安不敢直视迦蓝的眼睛。
  “未盖棺,不能作定论,希望永远在人间。”
  “其实,只要看见她顺顺利利开开心心,我已觉得满足。”
  “这态度完全正确,你是个好女孩,一定会找到一个爱惜你的人。”
  愉安笑了,当中带着苦涩。 
  尽欢吧新来了一个漂亮的酒保。她明眸皓齿,身材匀称,再加上大卷发,活脱脱一个人见人爱的芭比洋娃娃。 
  人是迦蓝请的,见工那天,小邝不在。 
  当小邝看见她,非常不满。
  “这女孩太漂亮了,你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小乐是我的师妹。”迦蓝说:“调酒师傅亨利的关门弟子。”
  “她不该来这里工作,她应该去当明星。”
  “但她说,她对调酒较有兴趣。”
  “她真懂得调酒?”
  迦蓝耐心解释:“小乐是亨利的得意门生,技术比我好得多,你可以试试她调的尽欢。”
  “调酒工作没表面风光,很沉闷很刻板,她忍受得了?”
  “小乐不是新入行,她有两年工作经验。”
  “那她为什么要转工?”
  “老板骚扰她。”
  “这就是问题所在。”
  “我还是不明白。”迦蓝搔搔头。“你害怕我骚扰她?”
  小邝没好气:“她这么漂亮,可以把客人招来,同时也把麻烦招来。你最好尽快把她换掉
  。”
  “你这是歧视,政府也呼吁用人唯才。”
  “出事了,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小邝跑掉。 
  小乐在迦蓝身旁坐下:“她不喜欢我。” 
  “她喜欢工作表现好的人。”
  小乐握拳:“我不会叫你失望。”
  迦蓝轻笑,下意识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幸好在最后一秒停下来。
  …………太漂亮的东西,果然有点麻烦。
  


☆、意外

  不出小邝所料,小乐的出现带来一股旋风。客人们争相坐吧台,争点小乐调的酒,阔绰地给小费。
  她们逗她说话,问她的电话号码,等她下班…………小乐总算应付自如。
  那一晚,是意外。
  …………两个客人坐在小乐的正前方,不断逗她说话。小乐有一句没一句地应酬着。突然,那高瘦个子似乎醉了,忘形地抓向小乐的手臂,另一人推开她,顺势把酒拨在她身上;高瘦个子还击,「砰」、「砰」几声,酒杯都给扫到地上去,两人扭作一团。
  迦蓝正在附近,连忙上前去分开她们,却一下子便给撞倒。小邝和小马等冲过来帮忙,终于把她们制服。
  迦蓝站起来,满手是血,应该是给地上的玻璃碎划破了手掌。小乐看见,急得红了眼睛。
  虽然小邝竭力调停,但因为那两名客人也受了点轻伤,两人坚持报警。
  迦蓝走回休息室。早有人把急救用品拿过来,但因为伤口有点深,怕发炎,小乐坚持把迦蓝送院治理。
  愉安收到小邝通知,慌忙赶到医院。
  迦蓝已进入诊疗室,愉安看见守在门口的小乐,跟她点点头,也坐在一旁。
  …………愉安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迦蓝喜欢的不是这类型……但谁知道呢?相隔十数年,她的喜好口味改变了也不稀奇……
  过了不久,迦蓝走出来,看见愉安,十分意外。“你怎么来了?”
  “严重吗?”愉安看着她的左手,心里隐隐作痛。
  “皮外伤,没什么。”迦蓝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怎会这样不小心?”愉安还是没有回答迦蓝的问题。
  “这是意外。”
  “他们说你和人争风呷醋,打架了。”愉安不自觉的看了小乐一眼。
  “还有这一个版本?”迦蓝失笑。
  “迦蓝,对不起。”小乐内疚地说。
  “不关你的事,不需要道歉。”迦蓝浅笑:“美丽不是罪过。”
  愉安心里一沉…………迦蓝还真喜欢这类型的女人?
  “小乐,你也累了,早点回家休息。”
  “我想先送你回去。”小乐说。
  愉安抢着说:“我有车子,可以送迦蓝回家。”
  小乐看了愉安一眼,再看看迦蓝,只好说:“好,明天见。”
  “明天见。”
  迦蓝对愉安说:“肚子饿么?我请你吃宵夜。”
  “走吧。”
  迦蓝把愉安带到相熟的潮洲打冷店。
  “你喜欢吃什么?”迦蓝问愉安。
  愉安想答「随便」,但心里知道这答案最惹人讨厌。她想了一下:“蚝仔粥。”
  “你喜欢吃冻蟹么?是这里的招牌菜。”
  “也好。”
  迦蓝点了冻蟹、螺片和蚝仔粥。当冻蟹给捧上台面,迦蓝才想起,自己的左手正包着绷带,还怎么吃蟹呢?
  却见愉安小心奕奕地用钳子把蟹壳和蟹钳弄破,仔细地抽出蟹肉,再送到迦蓝的碗里去
  …… 
  迦蓝从没试过给人这样殷勤服侍,感动之余,更多的是难为情:“呃,这怎么好意思呢?你自己吃吧!”
  愉安微笑:“这蟹真不错,你多吃点。”
  “谢谢。”迦蓝也就老实不客气地大嚼起来。
  


☆、车祸

  这天,迦蓝稍晚才回到尽欢吧,看见之徊正坐在一角喝闷酒,看样子,已有几分醉意。
  迦蓝正要过去,小钟却拉着她,和她谈更换雪柜的事。
  十五分钟后,迦蓝再望向之徊,却发现有人坐在她身旁,还搂着她的腰。
  迦蓝立刻走过去。“对不起,她是我的朋友。”
  那客人抬起头,凶巴巴地说:“我也是她的朋友。”
  “对不起,她心情不好,喝多了。”
  “我觉得她心情很好…………是她伸手招我过来的。”
  “我代她向你赔罪,她是有伴侣的人,不适合阁下。”
  “出来玩,我不介意。”那人瞪着迦蓝:“你别多管闲事。”
  “她是我的女人。”迦蓝断然说:“请你立刻放开她。”
  “你的女人?哈哈!”那人大笑起来:“你的女人还随处乱放?笑死我!”
  迦蓝看对方也有了五分醉意,不跟她计较,伸手扶起之徊:“之徊,我们回家了。”
  “意朗……”之徊呓语着,软软的倚靠在迦蓝怀里。
  “给我过来。”那人抓着之徊的手臂,把她往自己那边扯。
  “请你放手。”迦蓝真的生气了。
  “我不放,又如何?”那人笑得猥琐:“不如你问问她,愿意跟谁?”
  这时候,小邝和小马走过来,一人一边,扶着那人的肩。
  迦蓝说:“这位小姐喝多了,找人送她回家。”
  “好,你先走吧!”小邝说。
  “算你狠。”那人大吼。
  迦蓝半抱半扶着之徊,送她进车子,替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开车。
  车行十分钟,迦蓝发现不对劲。
  …………一架红色车子紧随着迦蓝,距离少于两米。迦蓝加速,对方也加速;迦蓝减速,对方也减速,古怪得很。迦蓝从倒后镜望去,发现鴐驶者正是刚才和她争执的人。
  迦蓝知道对方来意不善,只得打醒十二分精神应付。她窥准一个黄灯,狠踏油门,冲过去。但对方更狠,直冲红灯。
  到了十字路口,迦蓝偷了一个车身,转入小路,再拐了几个弯,终于把对方甩掉。
  迦蓝高兴不到一分钟,对方突然在迦蓝右方出现,更向迦蓝直直的撞过来。迦蓝只听到一声巨响
  ,后背像是给狠狠的斩了一下,眼前一黑……
  当迦蓝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愉安侧着身靠在床沿的睡容。
  迦蓝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软软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过了一会,愉安醒过来。
  “我的脚怎么了?”迦蓝问。
  “轻微骨折,打了石膏,要留院半月。”
  “那之徊呢?”
  “她的情况比你好,只擦伤了额角和手脚,检查清楚,很快便可出院。”
  “那人没事吧?”
  “她身体健康,但会被检控醉酒鴐驶,可能要坐牢。”
  迦蓝脑里转了一圈,问:“我的电话呢?”
  “这里。”愉安把手提电话递给她。
  迦蓝的右手不方便,便请愉安代她发电邮给意朗:“意朗,之徊醉酒车祸入院。”
  愉安问:“谁是意朗?”
  “之徊最想见的人”
  “不是你么?”愉安轻声说:“尽欢吧近二十人可以作证,你当众承认她是你的女人。”
  “我只是一时情急,想快点打发那登徒子。”迦蓝尴尬地笑。“之徊是我好朋友的伴侣。”
  “嗯。”愉安放松了眉头。
  看着愉安的表情变化,迦蓝心里不禁泛起异样的感觉…………但,自己会不会太敏感了?
  不出迦蓝所料,意朗收到她的电邮,连夜回港。 
  当意朗看见病床上的之徊,她的心才总算归了位。
  之徊想不到会看见意朗,心里一激动,眼泪便无声落下。
  意朗看着之徊瘦削苍白的脸容,心痛极了,再也忍不住,伸手紧紧拥着之徊,眼泪也同时滑落
  。
  “别走了,好不好?”之徊在意朗耳边低泣。
  “嗯。”意朗拭着她的眼泪:“我那里也不去,一直留在你身边。”
  意朗红着眼睛去找迦蓝算账。
  “你为什么骗我?”意朗看来很生气。
  “我没有。”迦蓝理直气壮地说:“之徊是喝醉酒,她是遇上车祸,她正躺在医院。”
  “你强辞夺理,你可知道,我几乎给吓死?”
  “当你收到消息,你在想什么?”
  意朗垂下眼睛,低声说:“我在想,她出事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还有呢?”迦蓝问。
  “……只要她没事,我会告诉她…………我爱她。”
  迦蓝浅笑:“你现在可以告诉她了。”
  意朗抬起头,看着迦蓝:“迦蓝,谢谢你。”
  “你答应替文诺接生,算是报答我。”迦蓝立刻打蛇随棍上。
  “好。”意朗爽快地答应下来。
  


☆、谈判

  愉安天天往医院跑,一留便是半天。
  迦蓝终于忍不住:“我也没什么大碍,你不用天天来,上班已经很辛苦了。”
  “我请了大假。”
  突然,两人沉默下来。
  …………如果迦蓝再不明白愉安的意思,她便不是人类,而是一块榆木。
  但,迦蓝可以回应她么?迦蓝是有家室的人…………这不是借口,她爱蒋永愿,这四年来,一直爱。
  迦蓝不是没有想过离开永愿,这样子躲在黑暗里不见天日,说不介意不委屈是骗人的,尤其是当她看到社交版刊登着永愿和丈夫那些恩恩爱爱的相片。
  永愿爱迦蓝,这是迦蓝清楚知道的;但迦蓝也很明白,她最爱的还是自己和家族的名声。
  永愿说过一百遍,她不会离开她的丈夫,迦蓝跟她注定没结果。迦蓝也问自己,这种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但每次看见她,心便软下来。像是糖衣毒药,明知有毒,却又甘心吞下。
  …………也许,这是上辈子欠她的,今世要还。
  对于愉安,迦蓝既然不能回应,便只有很卑鄙地扮作什么也不知,希望她会知难而退。
  这时候,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宝儿:“迦蓝,你还好吧?”宝儿到尽欢吧找迦蓝,才知道她出事了。
  “你们谈谈,我先走。”愉安跟宝儿点点头,离开房间。
  …………愉安认得宝儿是中学时的校花,到了今天,却更加娇媚可人,她,可就是迦蓝的「家室」?
  “她是谁?”宝儿问。“你的女友?”
  “你来探病吧?关心的应该是我才对。”迦蓝对这中学同学总是特别不客气,是因为昉言的缘故吗?
  “她看来挺不错,你常说的,要珍惜眼前人。”
  “你和昉言怎么了?”迦蓝转换话题。
  宝儿眯着眼睛笑:”我决定离婚。”
  “恭喜你。”迦蓝恐怕是历史上第一个恭喜别人离婚的人。
  “我想请你帮忙。”
  “好。”
  “不要答应得这么爽快。”宝儿说:“这事很难为你。”
  “什么事?”
  “你扮作我的新欢,和我丈夫见面。”
  迦蓝睁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
  “他坚持要见一见情敌才肯死心,但我不想昉言难堪。”宝儿加了一句:“昉言不知道这件事,你也不要跟她说。”
  迦蓝吁了一口气:“好,我去,什么时候?”
  “当然越快越好。”
  “我今天拆石膏,明天出院,后天好了。”
  “我确认了时间地点,再通知你。”宝儿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再见。”
  迦蓝和宝儿的丈夫马国成见面。
  迦蓝打量着对方,他长得不错,算得上英俊轩昂,但神色看来有点颓靡。 
  马国成也在打量着迦蓝,看着她的雍容大度,心里忍不住在想…………这种女人什么男人找不到?现在不单曝殄天物,还过来跟自己抢女人。
  “你知道吗?我追了宝儿五年,结婚两年,感情基础很深厚,你凭什么跟我争?”
  “我们是中学同学,十三岁已认识对方。”
  他一时语塞:“不管你们认识多久,宝儿最后嫁的是我,爱的当然也是我。”
  “宝儿现在已重新选择,希望你能尊重她的决定。”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每个女人也渴望着一个痛爱她的丈夫、安稳的生活、精灵的孩子,你可以给她么?”
  “大部份女人是这样,但也有例外,我和宝儿就是例外。”
  “她只是受了你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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