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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零。」躺进被子里的哈利眨眨眼，似乎有些烦恼地蹙起眉，「我是不是很过分？」
单膝跪在地上，零抬眼，望进那一汪碧绿色的幽深潭水：「少爷，只要是您想做的，我都会尽力为您达成。」所以，不必思虑过多。
「我知道啊。」少年微笑着闭上眼睛，「正因为知道，所以……」余下的话掩入渐趋平缓的呼吸里。
零顿了顿，伸手近乎逾矩地想触上他的脸颊，却在途中转了个弯，握上一旁的烛台。
「祝您做个好梦，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麻烦了，我突然萌上零和小哈这对忠犬＋腹黑的组合了……不行不行，下章一定要放V子出来，不然小哈要被抢走了……
☆、第四章
谈判
伏地魔来到波特庄园的那天天气很糟，狂风暴雨外带气温骤降，在七月硬生生弄出了深秋的架势。所以当魔王大人顶着一堆保暖咒挡雨咒一脚踏进温暖如春、舒适干燥的地界，顿时有一种重生得救了的感觉。
好吧魔王是不会死的，所以重生得救什么的绝不可能发生……
在波特庄园门口，伏地魔第一次看到了那个作为波特家执事的男人。和报纸上相比，现实中的他更为优雅，举手投足都如教科书中照搬下来一样无懈可击，恭敬却又无比从容。
虽然不知道实力如何，但仅仅初见，就足够他如临大敌般防备。
不知道杀掉的概率是多少……
对于黑魔王的戒备与敌意，零一眼就看了出来，只是不以为意。不论实力如何，在波特庄园内，除了少爷和自己外没有人能够使用魔法，连前些日子来拜访的邓布利多也不例外，他不认为伏地魔能突破千百年代代相传的古老秘术。更何况，少爷为这次会面所做的准备，可不只禁魔领域。
或许是因为心里悠闲过分，零在将客人带到偏厅的时候，得到了碧眼少年意味深长的一瞥。
为客人倒上一杯红酒，零站到哈利身后，用眼神督促少年把面前的牛奶喝掉。哈利孩子气的撇嘴似乎娱乐了某魔王，伏地魔勾出邪魅却张扬的微笑，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很久不见，哈利·波特——或者该说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就好，3/7先生～”哈利挂上公式般的笑容，用语言和行动表示我们不熟。
“……”3/7先生……为巫师界大多数人所恐惧的伏地魔嘴角可疑地抽搐了一下。
最终决定不再纠结于某人诡异的称呼，伏地魔说，优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谴责的意味：“你可是拐走了我最得力的一位助手呢，哈利。”
“斯内普教授是自己选择走进来的，在被明确告知以非访客身份进入庄园将无法在战争结束前离开之后——规则就是规则，不能因为是教授而有所改变。”哈利平静地陈述着，在对方微蹙的眉头下略一思索又补充道，“如果您担心魔药供应问题，教授很乐意按市价的7折为您提供——已经看在教授任职食死徒期间得到您诸多照顾的份上打折了，邓布利多校长那边可全是原价出售。”
“我想西弗勒斯不会介意继续作为食死徒来完成我的要求，何况他的才能不仅仅在魔药方面。”伏地魔压低声音表达不满，“你要阻止我带回我的属下吗？”
对于这样明显的威胁毫不在意，哈利在对方的注视下大口大口喝光牛奶，才说道：“教授不能在战争结束前离开庄园，这一规则在他踏进庄园大门的那一刻起已经生效，强行离开会导致很有趣的后果——您一定不会想知道是什么。当然，您完全可以采取强制手段带走教授，只是……”说到这儿，男孩扩大了笑容，原本的淡漠疏离立刻转为恶作剧得逞般的表情，“现在的波特庄园处在全面禁魔状态，除了我和零，任何人都无法在这里使用魔法——魔力可以输出，但无法凝结成咒语。虽然您完全可以凭借强大的力量冲破禁魔领域，但在那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用昏迷咒解决问题。”
的确，从走进庄园就一直在尝试使用魔法的伏地魔很清楚，就算自己尽全力散发魔力，要打破覆盖整个庄园的禁魔领域至少需要5分钟。且不说自己的能力，即使对于一年级学生，5分钟也足够搞定一切。
该死的，他果然还是低估了男孩和他身边那个人的实力吗？！
“啊，因为和小七关系还不错的缘故顺便告诉您一声，下学期开始直到战争结束，斯内普教授不会再回到霍格沃茨了。”
很好，于是他不仅失去了一位随叫随到的魔药大师、一个黑魔法高强的得力助手，还丢了一个在邓布利多眼皮底下成功潜伏多年的间谍？！
怒极反笑，伏地魔优雅地端起杯子喝了口：“那么，你准备开出怎样的价码，来换取将西弗勒斯软禁在波·特庄园的权利？”
自己手下炮灰不少，若真下定决心攻下波特庄园，付出的代价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高。这一点眼前的男孩不会不知道。所以，究竟是什么样的底牌，让他可以这么肆无忌惮？
双手交握置于小腹，哈利向后靠上椅背，舒适的感觉令他微眯起眼。随后，寂静的会客室里落下充满诱惑力的嗓音：“莱萨利特堡。”
伏地魔一瞬间瞳孔紧缩。
莱萨利特堡并不如其名字般是某个古老的城堡，而是出现于十多年前、现已成为整个欧洲和北美最大的地下交易中心，无论麻瓜还是巫师，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都会在这里得到保障，在这里每天流动的资金量就能抵上10个古灵阁的全部存款。就连妖精收到用来兑换金加隆的麻瓜货币时，也会倾向于选择莱萨利特堡。
没有人知道它的创办者是哪些人、真正的总部又在何方。但无疑，拥有莱萨利特堡的股权，就相当于紧握着整个巫师界的经济命脉。至少对于伏地魔来说，多次打探未果的这座经济堡垒一旦产生对付自己的意愿，紧接着的必然就是几乎全部食死徒倒戈——毕竟大家都是贵族，而再小的贵族，总有些不能摆上台面的东西。
“你总能让我出乎意料，哈利。”低沉魅惑的声音轻吐出对方的名字，伏地魔勾起唇角，“那么，你在莱萨利特堡中又处在什么位置？”他不相信一个还没毕业的十几岁男孩能够在那样一个地方起到什么举足轻重的作用。但对方沉着自信的表情，让习惯了强权政治的魔王多年来第一次找回了当年跟贵族虚与委蛇的感觉。
哈利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即转为恍然。他真心笑起来，随手指了指身后默不作声的自家执事：“莱萨利特堡是零开的。”毫不在意地把自家执事卖掉了。
居然！
伏地魔睁大眼睛。他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是绝对控制吗……
最终叱咤多年的魔王只得苦笑出声。这次的确是他输了，而且惨败收场。虽不甘心，但对方手中的筹码实在是……
“莱萨利特堡属于波特家族，因此在这场战争中与波特家族同样处于中立。我以此交换西弗勒斯·斯内普脱离食死徒与凤凰社阵营。”看出对方的犹豫，哈利好心地补充一句，“您不用担心还会有更多人了，3/7先生。
毕竟，我想要的，也不过那几个人罢了。”
我不是所谓的“救世主”，我没有救世的能力，也没有救世的心。我所想要的，只是让有限的几个人能一直微笑下去，仅此而已。
所以才会努力学习，所以才会拼命变强，所以才会不顾他们的想法把他们囚禁在这小小的牢笼里。
只是不想在午夜惊醒时，感受不到任何人的温度，仅此而已。
“啊，对了，要莱萨利特堡的VIP吗？看在小七的份上给你打7折，只要700万加隆就可以享受最便宜的价格和最高级的待遇10年哟～”
“……”伏地魔现在很想把阿瓦达索命扔到长桌另一边那张三条线微笑的脸上。
*******
“呐，小七。”
“说了不要叫我小七！”
“突然累了。今天就不练习了吧。”
“……明天补回来。”
“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卡了我一个月TAT……果然V子很难写啊很难写……特别是明明出场却没JQ……
☆、第五章
生日
蓝天，碧树，花园草地。温柔微笑的红发女子弯起眼睛，坐在小圆桌旁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不远处一头乱发的大男孩不停逗弄着白嫩嫩的小包子，遮阳伞投下一小片阴影。身后的三层小楼，山坡下的教堂钟声。
睫毛微微颤动着，少年睁开眼，骤然的阳光让他不自觉抬起手臂遮挡。
「做噩梦了吗，少爷？」耳边传来温柔的细语，他接过眼镜戴上，镜片后的目光渐渐清明。
「怎么可能。」少年弯了弯嘴角，似乎正沉浸在美好的思绪里。
怎么可能是噩梦呢。那样温和美好的、或许在遥远的连记忆还未生成的过去真实存在的场景，怎么看，也该算是美梦吧。
最近比较活跃的小七（V殿：不许叫我小七！！！）难得地沉默着，将那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图画拷贝了一份传给远在伏地魔庄园的同胞，令刚刚熬了一夜正准备喝瓶精力魔药继续干活儿的某只手下一顿。
是多久之前呢？自己也曾做过这样的梦，英俊潇洒力量强大的父亲和温柔慈爱的母亲，那从未见过的容颜被年幼的自己刻画了一遍又一遍，以至于后来知道真相打击过大，深藏于心的最后一点温情随之消散殆尽。
明明是相似的经历，为什么那个男孩就可以做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是说血统传承真的重要如此？
对于不知怎么歪楼到巫师家族血统传承的主魂叹了口气，小七收回意识。他现在很想摇头摊手来败坏自己黑魔王的形象。
以前勾搭女孩子的时候明明很轻松很熟练的，果然分裂过多导致脑残了么？照现在这样下去，那个爱情赌局输定了啊……
「少爷，这是今天的日程安排。上午10点您预定了外出的行程，下午3～5点是与马尔福夫人及马尔福少爷的下午茶时间，6点卢平先生会到达，与您共进晚餐。斯内普先生要求今天一天不受打扰。此外，关于莱萨利特堡最新一批的交易品清单已经送到书房——暗市拍卖分区，您知道的。」想了想，补充一句。
哈利点头，在零为自己系好最后一个搭扣后站起身，脸上已经挂起温暖和煦的笑容，为了配合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嘴角的弧度特意调高了几度，变成十几岁孩子特有的青涩＋喜悦。
很完美，非常符合一个第一次与亲人共同庆祝生日的孩子。零花了0。1秒宠溺地看着自家少爷，在房门合上的瞬间调回优雅而疏离的微笑。
继续保持沉默的小七以男孩无法察觉的程度将他的日程表拷贝一份传给主魂。
正在看文件的伏地魔停下笔，微皱着眉思考的样子令刚刚进门的卢修斯后背一凉。
果然，下一刻黑魔王就露出最妖孽最迷人的笑容，挑眉看向书桌前的铂金贵族。
我就知道……卢修斯表面平静实则哀怨地点头：“请Lord放心，您交代的任务我会处理好。”就是在他回来之前把剩下的文件都批完。
满意地看了卢修斯一眼，伏地魔起身离开房间，徒留铂金色的发丝无精打采地垂下来。
*******
哈利站在梦中的三层小楼外，静静凝视着如今的一片瓦砾。破败灰暗的景色在正午的阳光下格格不入。身后的纪念雕像中，年轻的母亲抱着小小的婴儿，温柔甜美的微笑如同最深的讽刺。
毕竟，他完全不记得了。
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黑色长裤、像是趁着暑假出来旅行的中学生，哈利耸耸肩，绕过废墟遗址走向教堂后面的墓地。
零捧着一大束新鲜的白百合跟在少年身后，在走进墓地的时候，瞥了眼不远处茂密的树林，只一瞬就收回了目光。既然对方并没有露面的打算，自己也不希望扫了少爷的兴。
即使夏天也宁愿一身巫师袍＋清凉咒的伏地魔从阴影中走出来。原本他就只是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既然目的达到，也该回去检验一下卢修斯的工作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孩会在今天前来祭扫，明明万圣节更合适不是吗？他相信霍格沃茨并不能阻挡这只优秀的小鹰，邓布利多也应该更期待看到他对已故父母的眷恋。看来只有等小七（小七：该死的主魂！）传过来了。
伏地魔转身，墨色长袍划出优雅的弧线。与此同时，哈利接过零手里的花，将它放到一座墓碑前。
「最后将要战胜的是死亡……吗……」低低吟诵墓志铭的声音清浅淡然，明明是问句，却丝毫没有疑问的语调。哈利注视着墓碑上小小的照片，温婉的女人和张扬的男人永远定格在最生动美丽的时刻。
「零，如果我没有出生……」
不用再说下去了。
一片寂静中，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响。
「我很抱歉，少爷。」
很抱歉让您未及成年就不得不担负一个家族的重担，很抱歉这些年一直以各种方式逼迫着您，很抱歉在您尚年幼的时候就不给您任何选择地强迫成长，很抱歉，在最危险的那段时间，我不在这里。
如果当时的自己没有选择去四处游历，而是回来接手家族，或许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詹姆和莉莉·波特不会死，少爷不会失去父母和幸福的家庭，战争不会以那样的结果进入休整期，伏地魔的一片灵魂不会和少爷共享同一个身体。
「可是，‘如果’是最奢侈的东西呢。」少年微笑起来，碧绿色的眼眸中隐藏极深的哀伤一闪而过。
零一怔，随即回以怅然：「您总是对的，少爷。」
「回去吧。」转身之间，少年又恢复了优雅而疏离的标准贵族式表情，率先走出墓地。他没有选择在这里启动回庄园的门钥匙，而是如散步般踏上通往村口的小径。
在铂金母子久别重逢的下午茶会开始时露了一面表达欢迎后，哈利拖着自家教父来到地下二层。这里原本是家族武技训练用的场地，在哈利入住之后已经完全改造成了格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