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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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秋波-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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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旧怨皆可暂且放下。

她在书房等了又等,大约快一个时辰了,才见贺凤冷姗姗来而来。

一直陪着她等在书房的绿柳红绡二姝见得贺凤冷的影子,便有些瑟瑟发抖之意。

现如今这位大少爷,身形高大轩昂,是比原来那位大少爷更有男儿气概,府中众仆暗中已传开,原来住在这里的大少爷其实是二少爷假扮,这位才是货真价实的大少爷。

府中之事,向来有过去的凌姨娘,现如今的老夫人作主,她们六个丫头只因生的拨尖些,一直在二少爷房里服侍,都是被二少爷收用过的。

原来府中盛传大少爷心如铁石,对女子从来不假辞色,但自三年前她们被送到这清竹苑,却深觉这位爷怜香惜玉,便是床帏之中也是颇多花样,众女只当终身有靠,平日只懂拈酸吃醋,哪知道如今一朝梦醒,只被大少爷立在当院,冷冷一句:“你们几个,哪里来的都回哪里去,若再教我瞧见呆在这清竹苑,小心我扭断了你们的脖子!”以指代刀,啪的一声,已经齐齐斩断了一根形如小儿臂粗的竹子。

……她们几姐妹的脖子,定然是不如这竹子结实耐切的罢!

这二女在旁发抖,凌清清却已经迫不及待迎上前去,拿捏出一个温婉可人的笑容:“凤冷啊,凤默还在节度使府中呢,你们兄弟久未相见,姨娘来这里,是想劳烦你一趟,将他接了回来?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罪了那位节度使的公子,还要劳烦你多多为他说几句好话……”

 

作者有话要说:嗯,十三号的更,嗷嗷




75

75、平地波行丈9 。。。 
 
 

贺凤冷自然不会令她如愿。

但他早非懵懂少年,唱念坐打总还是练了几分,当下端起一张愁苦的脸:“姨娘也知,我如今三年未曾回来,与楚二公子早生疏了,今日在擂台之上,他半分面子都不曾给我……说起来,也是我交友不慎啊!”

凌清清暗恨。那节度使府一听说是贺府中人,连侧门都不开,一顿棒子打将出去,一点情面不留。只得又腆着脸求道:“凤冷啊,如今我也算得你继母,凤默更是你亲弟,无论如何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呐!”

但她却不知,此语正戳中了贺凤冷的痛处,他虽不曾当即翻脸,但眉间笑意越发冷凝,只迟疑道:“凌姨娘有所不知,如今我身上银钱不足,就算想进节度使府,与楚二公子重修旧好,总也得送他几件像样的礼物吧?”

凌清清暗道:你身上银钱不足,总也要有人信才对吧?

那日在银楼相遇,他们起了冲突之后,贺天祥后来遣了人去打听这位“凤大官人”,得到的答案无一不是:凤大官人是个大方的有钱人!

不过是不舍得拿出来罢了!

但这些话又岂是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质问的。

无法,她回房之后,便将自己的私房数了足足一万两银票,送了过来。

贺凤冷欣然接收!

转手就给了安小七:“娘子,这是你这几日的花销。”

安小七数了数,嘿嘿直乐:“你倒是慷她人之慨!”

“我不过是拿我贺府的银子来给娘子花,何错之有?”

“……”安小七面红过耳。

但转天上街,花起银子来毫不手软,反正慷他人之慨,是谁都会做的事,并不是多难学。

贺凤冷从酒楼揪了她出来,将她拖进了节度使府。

楚天阙早已在后花园摆酒相候,同席的自然还有罗宗生,程殿鹏夫妇。

这几人见得他夫妇二人联袂而来,满面春风,青娘先忍不住笑了:“那日小七死活不肯进贺府,只当是龙潭虎穴,怎的这才两日,便如发了大财一般?笑得眉眼都要挤在一处了。”

安小七得意一笑,并不辩解。

席间贺凤冷提起收到凌清清一万两银票,意味深长提醒楚天阙:“既然凌姨娘特意托了我前来说项,要府上好生关照我那不成材的弟弟,瞧在这银票的份上,还要请楚二弟好生关照关照了!”

楚天阙腕骨活动的吧吧直响,显然是答应了。

罗宗生瞧得眼热,也来凑热闹:“楚二哥,这几年小弟也想多多关照关照贺二少爷,不如你带上我?”被他一掌拍远,嗷嗷惨叫。

楚天阙果然不负重望,在凌清清又凑了十万两银子送到贺凤冷手中的第三天,终于获准探监。

河东节度使乃是一方大员,楚昱虽御下严谨,但架不住楚二公子胡闹,府衙之中又有那起巴结奉承之辈,着实是好好“关照”了一下贺二公子。

等到凌清清立在节度使府衙的地牢里,看着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的贺凤默,只心疼的差点背过气去。

贺凤默见到哭得稀哩哗啦的老娘,宛如见到了观世音再世,扑上前来一阵猛喊救命。

他自小不曾吃过大苦,已经捱不过诸般关照,早在楚二公子亲写的供词之上签字画押了。

凌清清来之前,已见识过那张供词,内中含杀兄未遂,弃尸乱葬岗(这一点倒与事实颇符,也算歪打正着),假饰兄长行走,谋夺家产等一系列恶心,虽兄长大难未死逃出生天,但贺凤默罪责难逃,判个斩首怕是极容易。

母子两个相对而泣,贺凤冷与安小七抱臂旁观。事到如今,凌清清哪还有往日半分争强要胜的心,哭了半晌,回到贺府之后,亲自去了清竹苑,屏退了下仆便一头跪倒在了贺凤冷面前,磕头拜求:“凤冷,你一定要救救你二弟,你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他被砍了头啊!那供词全是捏造,默儿他虽然胡闹,哪里想得出这样的毒计来?”

贺凤冷目中神色莫测,只淡淡道:“那请问姨娘,想出这样毒计来的既然不是凤默,还有谁?”

凌清清哭得狼狈的脸上惊慌一闪而过,才支支吾吾道:“此事……此事是你二叔所为……他因不忿你父亲将掌家大权交到你手上,这才想出这条毒计,只有杀了你,凤默又是个不堪大任的,他才能接任贺家祖业……至于凤默假扮你,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们见你失踪,你父亲又是个行动不便的,怕一时拿捏不住他,这才让凤默扮作了你行走商行,好阻止你二叔的阴谋……”

越到后来,她说的越流利,终于满怀信心抬头去瞧面无表情的贺凤冷,只期望他面上能够有一丝丝松动的迹像。只要他开口,为凤默翻供的可能性就很大。

可是让她失望了。

贺凤冷就像雕像一样,冰冷到无一丝人气,连那墨瞳也失了焦距一般,也不知道是因为想起了过往贺天祥对他的慈爱之意,还是想起了别的。这令得凌清清惴惴不安,不知如何接下去。

安小七在贺凤冷身后伸出半个秀致的小 脑袋,啧啧叹道:“要是小凤哥哥拿这话去与二叔对质,不知道二叔会说些什么?”

贺凤冷嘴角微弯……果然安小七从来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祸苗!

凌清清呆呆瞪着那双笑微微的妙目,心中大恨:这死丫头!

她的原意是想要挑起贺天傲与贺凤冷二人之间的仇视,顺便让贺凤冷救出贺凤默,他母子二人受惠,可谓一箭双雕,可惜功力不及,被安小七当场戳穿。

她慌了一下,拿帕子拭了拭面上眼泪,却假作慈母一般忧心的摇了摇头:“小七有所不知,非是我阻止你们,此事极是隐秘,三年前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知道了此事,当时心中非常害怕,怕某一日凤默也着了你二叔的道,你公爹又是个行动不便的,除了看好凤默,让他假作你夫君,好让你二叔不敢下手之外,哪里还敢作旁的想头?如今也是情势紧急,这才和盘托出,怕你们刚回来,着了你二叔的道。”

安小七感激涕零:“多谢凌姨娘为小凤哥哥担心!”心道:你恐是巴不得他着了贺天傲的道吧?

凌清清见得安小七信了,她自己向来枕边风的功力了得,自觉贺凤冷又极宠这位小妻子,怕是她的枕边风功力也不弱,又滴下几滴泪来:“我还不是为了你兄弟两个?!你二叔巴不得你们兄弟两个都没了,也好独霸这一份家业。偏你父亲身体又不顶用,如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能主持大局。凤冷啊,以前你父亲可是最疼你的……”

这话似触动了贺凤冷的心事,他面上表情终于软了下来:“姨娘且拭了泪,我想法子找楚二公子疏通……只是这银钱方面嘛……”

安小七在他背后乐得快笑出声了。

这些日子收到的凌清清拿来疏通关系的钱物全落进了她的腰包,这令她对一开始受制于贺凤冷,不得不假扮他妻子一事终于消去几多怨言,颇有几分期待凌姨娘的表现了。

凌清清这些日子将自己手头历年积蓄全葬了进去,还不能将儿子打捞出来,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以道:“……你爹爹如今还躺在床上,这些日子你二叔也上窜下跳,不如我将家主印信与一干商行店铺交于你手上,你酌情处理,一定要将你二递救出来!”

贺凤冷勉为其难的点点头:“我本不愿再插手家中事务。如今我手上另有一摊子事放不开。但如今二弟还在牢中,爹爹又不能起身,不如我先接了过来,变卖些店铺,先将二弟救出来,再将这些家业交到他手上,也好为放心的离开……”

这番淡泊明志的话,虽不曾让凌清清全信,倒也让她眼前乍亮,多了几分喜意。

过得两日,贺家所有店铺商行河运生意全进行了大清洗,贺天傲在商行的地位一落千丈。

本来前些日子贺天祥倒下之后,手下各商铺中人皆在观望,都不知道以后主事的是大少爷还是二老爷,各自选择靠山,各逞其能。但是又过得几日,却听闻原来的大少爷却是二少爷在假扮,二少爷是个纨绔,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大部分人再无异议的倒向了贺天傲。但少部分人等着初回贺家的大少爷有所行动,都记得当年的大少爷处理干净果绝,少年老成。哪知左等右等不见大少爷涉足贺家商行店铺,却只有二老爷揽权,一呼百诺。

只等二老爷快坐稳了贺家家主的位子,大少爷却带着家主印信从天而降。

……

一场争夺家主之战消于无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
起因于
林永健对路路说:路路,哥哥想跟你谈谈心……
蓝艾草对乐乐说:乐乐,哥哥想跟你谈谈心……

于是谈着谈着就谈到了床上,困觉去了……

本来预计周六休息的……但昨天没更,于是决定今晚更一章,明晚更一章,周末休一下,然后继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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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平地波千丈10 。。。 
 
 

贺凤冷为了表示他拿到家主印信之后,并不曾食言,未曾忘记幼弟,特将帐面上二十万两白银挪了出来,以作疏通之资。其间,凌清清又有三次机会探望儿子,虽不曾翻供,但贺凤默的日子明显好过许多。

身上未曾再添新伤,旧伤也已经结了疤,正在逐渐脱痂。

只是他以前逍遥惯了的人,这种日子早已忍不下去了,每次总要磨着凌清清想法子救了他出去。

最近这一次尤其磨的厉害。

凌清清被逼不过,脱口而出:“默儿,如今你大哥已与楚二公子的周旋,家产也搭进去不少,指望能将你尽快救出去,你且再耐着性子等等吧?!”

贺凤默狂燥的捶着牢房木门,终于忍无可忍的吼道:“娘,贺凤冷的话你也信?你真当他是傻子不成?这分明是他与楚天阙做成的套子,逼着我们娘俩一起钻,你怎么能傻乎乎往进跳呢?就算把整个贺家都填进去,他也未必肯放了我!”

凌清清几欲落泪,坐困愁城,接连煎熬了这些日子,原本乌黑的发已经有了数根银丝:“默儿,为娘只有你一个儿子,就算明知这是个早做好的套子,如今除了决然的跳下去,还能怎么办?”

“找人将他杀了!”

因着半月的牢狱之灾,他整个人邋遢颓废,全无往日伪装的温雅模样,一脸的穷凶极恶。

“默儿,当年……他若是死了倒好!可是如今哪怕他受一点点伤,这太原府也再无你我母子容身之处……”

凌清清虽半生困囿贺府,但到底些微见识还是有的。

贺凤默白眼一翻,怪叫道:“娘,你也太过小心了!如今我在牢中,就算他死了,可与我何干?”

凌清清长叹一声,暗道自己这孩儿全无心眼,天真不知人心险恶,怎能与那诡计多端的贺凤冷相比?

“默儿你有所不知,他如今背靠节度使这座大山,又有刘北候这等江湖大豪撑腰,你爹爹若清醒着倒还好办,可如今他昏迷不醒,万一他有丁点伤,你这谋害亲兄的罪名跟娘谋害嫡子的罪名便摆脱不了。”她苦笑一声,“不但如此,娘只能盼着他不出一点意外,你才有可能离开大牢!”

见得贺凤默一脸的不甘不愿,只差拍断了大牢木门逃狱,她只得好言安慰:“总算,娘还有件事一直未曾告诉过他,你爹是定然不愿意教他知道的,但娘……如今为了救你,可也顾不得了!”

凌清清回到贺府之时,贺凤冷还在贺家商行忙碌。

他甫一接管,虽是从前做惯了的,但因着三年人事变动,还是一头扎了进去,昏天暗地,好生忙碌了一番。

但华鸾素乃是个逍遥惯了的,哪里耐得住枯燥乏味的等待,日日溜出去寻些乐子。

贺凤冷生恐有人垂涎她的美貌,只得另派了两名高手暗中保护,这才能放下心来处理事务。

岂料这日事情繁杂,等他处理完了正事,天色已暮,也不见安小七前来,只当她回贺府去了,使唤了仆役牵了乌龙驹来,趁着夜色回府。

清竹苑里,原来贺凤默收用过的女子都被他打扫干净了,只留了两个年老的粗使嬷嬷打理园子,房内也只留了一个侍候小七的小丫头,叫素琴的,有几分呆呆笨笨,但胜在实心眼儿,在仆人里是出了名的憨笨人。

此刻清竹苑正房内烛光大盛,贺凤冷倦意一扫而空,边行边唤:“小七……小七……”

素琴听得这声音,连忙迎了上去,还未开口说话,已被他几步甩在了身后,兴冲冲进了房:“小七——”待看清眼前灯光之下静坐之人,他面上笑意一点点敛去:“大半夜的,姨娘怎的来了?”

凌清清自下午从狱中回来,便坐在此处枯等,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她的一颗心也起起伏伏,经过几番思量,好不容易聚了些勇气,方欲开口,喜孜孜大步进来的贺凤冷便越过她,绕过房内云母屏风,往卧房进去,口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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