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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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手记-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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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他们身上都没有反抗所应该有的伤痕?”

“他也许用了氯仿麻醉,这个不算难,”云写意抬头看了一下白意萧:“从各种方面都是。他所需要的只是稍微让他们迟缓一下,只要皮带什么的绑上了,麻醉剂就可以被抛开了。”

白意萧理解地点点头,然后做了一个深呼吸,说:“那么我们从这一刻开始分手了。”

“嗯?”云写意从尸体上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既然你想要去追求自己工作上的极限,那么我也不应该阻拦你,你也不能这样拖着我……”白意萧看起来漫不经心:“所以我们就分手呗。”

“我并没有……”云写意看起来似乎在纠结什么。

“你不是打算不回来么?”白意萧抱起双手:“就算你回来了,也会升职吧?到省里去?或者说作为法医学的专家,从此教书育人……总之跟我这个连海市的小警官没关系咯。”

“你也可以跟我去。”云写意笃定地看着她:“无论是省里还是国外,我都能办到。你也可以继续做警察。”

“我当然知道你能办到……没什么我只是偷瞄了一下陆郢每个案子的委托费用,”白意萧叹气:“可是你从来都不曾告诉我你为什么能办到。”她顿了一下,然后放下双手,捋了捋耳发:“对不起,我还是更喜欢在连海破案。我们分手吧。”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解剖室。一路上她半仰着脸掐着手心,却还是没忍住红了眼圈。

“嘿,我们发现了齐泰和秦烟荷之间的另外一个联系……”高寒看见白意萧回来,兴高采烈地迎上来,却发现自己的同事状态有点不对:“你怎么了?”

“没事,”白意萧岔开话题:“什么联系?”

“啊,对,”高寒示意安羁将资料弄到电脑屏幕上:“他们有同一个健身教练!”

“动机呢?”

“这个教练曾经参加过球队的选拔,虽然得了第一的分数却没能进入球队,所以对齐泰这个有机会却没做好的人特别生气,对于为他辩护过的律师也是这样咯。”高寒调出另外一些资料,是他们从齐泰的众多邮件里找出来的:“他给齐泰发过很多邮件,齐泰也是因此决定加倍锻炼恢复自己往日的英姿。但似乎教练太过心急,他们发生了争执。”

“嗯,现在就是只需要找到证据了。”白意萧拍了拍手:“走吧!让我们去搜他的身!翻翻他的地盘!如果有皮带啊药品啊或者是那种小刀的话,我们就能好好审一审他了。”

最后没有任何悬念,从教练的身上搜到了带有死者DNA的刀。证据确凿,剩下的就不是警察们的事情了。

关于研修的公告下来得比想象的快,云写意离开了,新的法医将来接替她。她走的那天,白意萧拖着高寒和安羁在她的新公寓里喝了一整天的酒。

云写意其实有一千个机会在之后挽回她,只要她将那些秘密告诉她,可是她没有。大约在云写意的心目中,一直都理解错了她吧。又或者是,云写意确实并没有爱她到毫无保留。在猜测之间有无数个真相,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不过似乎她的同事们并不这样想。尤其是正和蓝洄处于热恋期如胶似漆的高寒。






第7章 Episode 7
酒吧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白意萧坐在吧台前,喝着她的第二杯威士忌。似乎在冬天,杀人犯们也休眠了,如果在两个月以前,她绝不可能在酒吧里轻轻松松没有案子地坐这么久。

真是该死。连着一个星期,高寒都在以各种方式让她到酒吧来寻找新的爱情……感谢上天他们无法走进一个les吧来,否则自己今晚恐怕还真得做出一些事情才能回家。

人都是很识相的,当她们看见你对她们毫无兴趣的时候,就不会过来烦你。白意萧用余光再次看见了两个对她望而却步的姑娘,这样想。

“一杯啤酒,”可就正当她这样想的时候,酒保推过来一大杯酒,冲她笑一笑:“吧台那边的小姐送您的。”

白意萧疑惑地看过去,君以沐笑着向她举杯。

她挑挑眉毛,喝干威士忌,拿着啤酒杯坐了过去。

“真是难以想象君教授你会是……”出于不熟悉的礼貌,白意萧寒暄了半句,然后举了举手中的啤酒杯:“啤酒?在我喝威士忌的时候?”白意萧看看她手里的杯子:“而你这是……香槟?不觉得不搭调吗?”

君以沐冲她一笑,帮她理了理头发,说出的话却并不是在回答她的问题:“我之前从没在这里看见过你。怎么想到来酒吧了?”

白意萧看着君以沐的眼睛,蓦地笑了。

“有个警察在这里,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至少安全系数会高一点。”她这么开着玩笑,但她很快发现君以沐并不吃这一套:“我是个自由人。”

“没错,你是自由的。”君以沐点点头,喝了一口酒,停顿着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了:“你知道,没有人会单独来到一间酒吧里,而只是为了喝酒。”

“酒鬼们会上你的门去喝酒的,教授。”白意萧抿了一口啤酒,幸好,不是她所讨厌的那种苦啤酒。

“你把你自己比作酒鬼么?警司?”君以沐干脆侧着坐着,正面朝向白意萧:“我听说了关于连海市法医办公室职务调整的事情,你没有必要瞒着什么。”

“我没有在隐瞒任何事。”白意萧握着啤酒杯的手指微微有些错位:“这事情和喝酒没有任何关系。”

“嗯?按照你们警察的说法,这不应该叫……动机么?”君以沐的右手放上白意萧的膝盖,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话。

因为她没有说什么的必要。白意萧在那一刹那就已经明白了她想要干什么。

“那你是出于什么动机呢?”白意萧的声音暗哑起来,将左手放在君以沐的右手上,那只手有一点粗糙,尤其在于拇指食指,还有中指。经常写字啊,白意萧心里想,果然是教授。

君以沐用左手拿起香槟杯一饮而尽:“在很大程度上,我的动机,和你的一样。”

白意萧突然觉得有点迷糊。她不明白她到底希望什么还是不希望什么,更遑论动机。然而有一点她很清楚,如果今天晚上真的和君以沐做了什么的话,某些东西就会从暗里冒出头来了。就算这个夜晚打着再冠冕堂皇的旗号,它都会改变一些东西。

她一直害怕改变。

突然间这个念头冒了出来,顿时解释了很多事情。为什么她一直渴望保持忙碌,为什么她尽量避免去解剖室面对新来的那位法医……为什么她在这里止步不前。

这样的想法让她有点紧张,不由地喝了一大口酒。

君以沐看见她这样,笑了:“走吗?”

“去哪?”白意萧问。

“我家。”君以沐站起身来,招呼了酒保结账:“我开了车来,并不远。”

“……”白意萧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然后站起身来:“嗯。”

君以沐的车换了一辆漂亮的蓝色丰田普锐斯,白意萧心里暗暗点了点头,总算她还是明白去贫民区之类的地方应该租一辆破旧一点的车子。

不过教授真的赚这么多钱么?白意萧偷偷瞟了君以沐一眼,夜晚的冷风吹得她的脑袋有一点疼,她并不想揣测或者推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也是一种不尊重。平时破案的时候是为了真相,然而在工作之外,也许收敛一下会比较好吧。

君以沐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们都坐上车后,她解释道:“我从家族里继承到了一点股份。”

白意萧拉好安全带,笑:“我不歧视继承了家产的人。我是凶案科,又不是白领犯罪科的。对调查财产问题没有兴趣。”

君以沐发动了汽车:“我只是觉得有告诉你的必要,并没有在回答询问。放轻松,尽管你很注意,你还是把一些工作里的习惯带到生活里来了。”

“大概是吧。”白意萧坐得笔直:“你不会吗?”

“根据一些研究,每个人都会。不过可惜的是,不是那么多的人认为这样的研究有价值。”君以沐用余光看见坐得笔直的白意萧,微笑起来:“要知道,如果有人知道了你这紧张的习惯,他就不会因为射向躺着的目标而错过你的头。”

“你是在隐晦地建议我养成一些常人没有的习惯吗?”白意萧偏过头去看着她。

“刻意的话,不叫习惯。”君以沐将车子拐进了一条小路:“你困么?”

听她这么一说,白意萧突然觉得酒劲涌了上来,略微有些困:“有一点。”

君以沐点点头:“睡会吧,下车的时候我会叫醒你的。”

“你不是说很近吗?”白意萧靠上椅背,懒懒地闭上眼睛。

“如果你真的想睡的话,我也能绕一圈再到家。”君以沐降低了车速:“不过鉴于已经到了,那么就搁置这个选项吧。”

她将车停进了车库,熄灭引擎,打开门走下车,帮白意萧打开门,伸出一只手:“有请了。”

白意萧拉住她的手,走出了车子,威士忌的酒劲让她微微有点脚软。她看向车库外的环境,看起来君以沐并非住在教师公寓里……她曾经出于礼貌去了那个高寒的新家,其实也还算不错。不过比起君以沐的联排别墅,无论如何也让人有一种科学研究不值钱的观感。

“不来么?”君以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钥匙,目光中有着疑惑。

白意萧犹豫了一下,朝她走过去:“没,我只是,走神了。”

君以沐点点头,打开了门却没有进去:“你知道,你现在还有机会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白意萧歪了歪脑袋:“有什么值得后悔的吗?”

“世间的很多事情,并不是由值不值得而评判……”君以沐似乎是叹息着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展颜笑道:“走吧。”

白意萧听得分明,然而既然君以沐自己不想对这话题进行深入探讨,她也就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白意萧走了进去,跟着君以沐来到了她的卧室。

“有什么爱好吗?”君以沐脱去了外面的大衣:“做点交谈什么的?”

“听起来好像经验丰富?”白意萧挑眉,尝试让自己轻松一点:“你没有过固定伴侣吗?”

君以沐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香槟,打开来,倒了两杯,酒液剔透,倒映着白意萧向里面看的眼。白意萧拥有很多混血的特征,包括她那深蓝的眼睛。

“很久以前有过一个。”君以沐喝了一口酒,想了一下说:“后来她死了。”

“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总不至于没有面对这件事的勇气。”君以沐放下酒杯,看了看白意萧的眼睛,微笑了一下,吻上了她的脖子。

白意萧瞬间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她吻的地方,是颈动脉所在的位置,在她吻上自己的时候,血管的脉动给了她一种危险而又充满诱惑的感觉。

其实危险本身就是一种诱惑。

“你也许是一道难题……”君以沐在她耳畔说:“但我还是能解开你。”

白意萧笑了。她的手搂住君以沐的腰,朝着她的唇,缓慢而又决绝地吻了下去。







第8章 Episode 8
“早上好,”星期一的早晨,白意萧拿着君以沐硬塞给她的面包和咖啡,走进了办公室:“真是难得的清闲的周末,对吧?”

没人回答她。白意萧按了按额头,发现自己错将高寒上周五落这的衣服给当做是他了,整个办公区里目前就她一个人。

“都给我跑哪里去了……”白意萧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了咖啡的盖子,浓郁的香气顿时蔓延出来,隔壁二组的人朝她投来嫉妒的目光。

“哇哦,这么棒的咖啡,周末打土豪了?”高寒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了一杯豆浆几个包子,说。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这样。”白意萧打个哈欠:“你们今天怎么都来这么晚?”

“是你来早了,姑娘。”高寒吃着包子,因为烫而龇牙咧嘴:“等等,你星期六晚上的结果到底怎样?这两天陪蓝洄出海玩了一圈,都忘了问你。”

“厉害呀高少爷,都出海了?”白意萧调侃他:“对了,你向你爹妈报备过没?”

高寒的脸色顿时黑了:“就是和咱爹妈一起去的。”

“见家长都搞得这么浪漫?”白意萧摇摇头:“什么时候结婚哪?”

“谁要结婚?”安羁顶着满头乱发,手里拿了一杯清茶,他的目光锐利地看向高寒:“你们就打算结婚了?”

“没……我们说再交往半年深入了解一下,”高寒讪讪地说:“好吧,是我爸我妈和岳父岳母。”

安羁理解地点点头,拍了拍高寒的肩膀。随着他的动作,他那没扣上面两颗扣子的衬衫之间的开口裂开了一点,白意萧透过那多出来的间隙,清晰地看见了一枚吻痕。

“我的天……”白意萧立刻站起身,上前扒开安羁的衬衫:“你周末都干了啥?!”

安羁打开白意萧的手,拉好衣领,扣好了所有扣子:“如你所见,正常人正常的性生活。”

“天哪安羁,你是gay?”白意萧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安羁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证实了她的猜想。

“听着,我的私人生活没有必要让你们来过问,”安羁从自己的桌子上抱出一箱卷宗:“好好看看这些旧案子,警察的工作不是靠罪犯来安排的!”

高寒对着白意萧做了个鬼脸,两人一个人拿了一堆卷宗回到位置上。片刻之后,白意萧的手机震动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是gay的?”短信是高寒发过来的。

白意萧偷偷瞟了安羁一眼,发现他埋头于卷宗之中,随即回复高寒:“你们玩high的时候会想到让蓝洄在你的身上留吻痕?”

高寒看完短信后,冲着白意萧伸出了大拇指。

看了一上午的卷宗,白意萧伸展了一下身子,打算去餐厅吃饭。

安羁跟上了她。

“怎么了?”白意萧问他。

安羁没有说话,按亮了电梯的下行按钮。

电梯门很快地打开了。安羁和白意萧步入电梯,电梯门徐徐地关上了。安羁按了B2的按钮,电梯开始下降。

“还记得那次那个在观景桥那发现了尸体,作为嫌疑人的毒贩在路上被爆头,最后被上面压下来的案件么?”安羁面无表情,目视前方。

白意萧点点头:“有线索了?”

这时电梯到达了指定楼层,电梯门再次打开,安羁和白意萧步入了空旷的一整个楼层。B2是一个专门让警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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