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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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寨-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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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他的好,原来他是知道的。
  ──────────────────
     帝都离凤起其实并不远,马车的话大约两个时辰左右的路程。
    但是因为如今是冬天,日子短了许多,陶东篱等人到达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从赶路时四野无声的寂静到现在马车外的人声鼎沸,烟花声,笑声纷纷不休。彭涛对帝都的繁华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绕是如此,在掀开车帘那一刻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们是在一家客栈前面下的车,蓝底漆金的招牌高高的挂在大门上。
    客栈开在帝都的长歌街上。彭涛抬眼望去,只见人涌如潮,路旁高楼耸立,檐牙交错。每座楼前都挂著两个大红灯笼,上头的囍字在晚风中飘转。
     远处的天空不时升起灿烂的烟火,炸开来绚烂了整个夜空。灯火,笑声,烟火,人潮,构成了帝都的不眠之夜。
    “:等会有得你好看。快下车。”陶东篱在後面不耐烦的催促。
    两人下了马车,一前一後的进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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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海天楼是全帝都最好的客栈。能住进这里头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海天楼的外形如同一座宝塔,内部呈圆形中空,中间建了个大戏台。陶东篱进去的时候,台上正好有人在唱著,水袖翻飞如蝶。那人一个转身瞅见了陶东篱,唇角一扬轻巧的翻下舞台。踩著碎步来到陶东篱身边兜圈圈
     “:郎啊郎~”
     “:郎你个大头鬼。你倒是唯恐天下不乱。”陶东篱嘴角一抽,按住转个不停的玉丞。
    没错,这正是提前一天赶来帝都看热闹的玉丞。
    “:很久不见你穿的这麽正经了,今天这一身白是想怎样?”玉丞打量著陶东篱笑道。
     “:来给周牧奔丧啊。”陶东篱面无表情。
    玉丞嘘了一下小声道“:注意著点,隔墙有耳呢。”接著又提高了声音说道
    “:你来的也太慢了,我还想和你唱一出“对,花,枪。”玉丞最後那个三个字又是捏著嗓子说出来的,步子一错,腰肢那麽一转水袖不远不近甩到陶东篱鼻尖的位置。
     陶东篱冷笑一声,伸手揪住袖子反手缠了几下将玉丞拉到身边
    “:来来来,我且与你说个秘密。”
    玉丞拉长调子“哦”了一声,凑近陶东篱细声道“:陶相公请讲。”
    “:我来之前,收到消息。玉青田也在邀请的客人之列。”陶东篱满意的看到玉丞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温柔道“:你且看看门口那位大老爷像不像你父亲。”
    玉丞彻底石化了,半晌突然把身上的衣服一扯,敏捷的翻过楼梯往後门的方向跑。果不其然,身後响起各种板凳移位的声音,一个低沈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吩咐道“:给我抓住他。”
    陶东篱呵呵一笑,看他的热闹?还早的很。
    彭涛在一旁有些担忧的看著玉丞的背影道“:玉公子没事吧。”
     陶东篱白了他一眼道“:他爹能把他怎麽样。”
     “:那是他爹?”彭涛大吃一惊,刚才那男子看起来最多不过而立之年,怎麽看也不像是玉丞的爹啊。
    “:你管那麽多干嘛,他两的事他们自己都说不清。”陶东篱摆摆手自顾自的上楼
    “:还是先歇息一下吧,今天晚上可是很晚都不能散的。”
    彭涛默默的跟在陶东篱後面,在进门的那一刻突然问了一句“:阿驹,今晚你可以不去麽?”
    “:嗯?”陶东篱转过身,盯著彭涛认真的脸“:为什麽?”
    “:我怕……你会……”彭涛嗫嚅著。他怕陶东篱会难过。
    陶东篱看著那张严肃的脸看了半天,看得彭大狗头都快扎到地上去了才缓缓开口道
     “:怕你就跟著我。别让我撒酒疯就好了。”
    彭涛刷的抬头,却只看到陶东篱进门的背影。呆了半晌,彭涛两眼发亮的破门而入
    “:媳妇我会好好跟著你的。”
     回应他的是一个枕头
    “:你房间在隔壁,给我滚到那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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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休息,其实两人也就简单梳洗一下。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公子,宫里来人接了。”
     “:知道了。”陶东篱应了一声,开门去隔壁叫门。好声好气叫了半天彭涛没答应,陶东篱一怒之下踹开了门。结果发现那个傻瓜真的听了自己的话老老实实的睡了,睡得还挺香。
     带著刚睡醒的彭涛下楼,刚出到门口就看到长歌街上一长溜的宫里的马车。四周的侍卫严严实实的围了一圈把看热闹的群众挡在外头。
   陶东篱讨厌这种被当成耍猴看的感觉,臭著脸拉著彭涛赶紧上了马车。马车悠悠的动起来,轮子碾过街上的青石板向著皇宫的方向驶去。
 ──────────
       夜色太重,看不清那红墙碧瓦,金顶琉璃。
    车到宫门前的时候,众人远远看去,只看见一大片建筑群的轮廓耸立在夜色中,包裹在璀璨的灯火中。
    陶东篱的马车按照规定行到宫门停下,陶东篱领著彭涛从马车上下来。穿过巨大的朱门,踏进这重重宫阙。
    封後的典礼已经在早上举行过了他们今晚过来只需要参加晚宴即可。
   按照惯例,晚宴应该设在御花园内。
   前头领路的宫女带著一众客人慢吞吞的走了半天,还没过议事的正璃殿,陶东篱估摸著他们这般走下去再有一刻锺也走不到。於是不耐烦的拉了拉彭涛的袖子,两人趁别人不注意脱离了队伍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陶东篱抄的是小道,和刚才的大路不一样。路上没有那麽多宏伟高大的建筑,只有一些精致的小亭子还有不知什麽人住的别院。剩下的只有森森的树影,树木在寒冬的夜里晃著没有叶子的枝丫。沿路挂著的灯笼红彤彤的,照亮著前方的路。
    “:这里……好漂亮。”彭涛四处打量著,最後收回目光衷心的感叹一句。说实话,他长这麽第一次见到这麽精美的楼宇,小时候梦里的天宫也不过如此吧。
    “:这里是皇宫,这里不漂亮哪里漂亮?”陶东篱呵了一口气不紧不慢的在前面走著,每到一个分岔路口便毫不犹豫的往下走。
     “:媳妇你来过这里很多次了?”见陶东篱那麽熟悉。彭涛忍不住问道。
     过了很久才听到陶东篱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嗯。”
    岂止来过,这个地方,他前前後後曾经呆了四年。当年周牧的母亲还没入冷宫之前,後来被周牧赶出去又接回来之後。这个幽深的地方见证他与那人之间的开始与结束。岁月悠悠走过十载,这里华美瑰丽依旧,只是多少人事已经面目全非。
    任是彭涛如何木讷,也觉出了陶东篱此刻并不开心。这会他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他既心疼陶东篱不开心,但一想到这都是为了别的男人才这样,心中又郁闷得不得了。  
    犹豫了一下,彭涛几步追上陶东篱,伸手握住了陶东篱的手。
    陶东篱吃了一惊,看著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问道“:你做什麽?”
    彭涛难得面无表情一次,理直气壮道“:这里我不熟,怕迷路,还是牵著好。”
    陶东篱鄙视的看著扮弱智的彭涛,正想叫他松开手,却隐约听见有人声从前面传过来。陶东篱心里一动,拉著彭涛闪身躲进旁边的大树後面。
     彭涛吃了一惊,定睛一看,只见前面一个高大的身影向著他们走来。
    “:我就知道你嫌弃我。”说话的人似乎是一个青年,这声音好生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回主子,牧霆不敢。”竟然是两个人。彭涛待两人走近,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高大的男子身後背著一个青年走著。
    那个青年手里拿著一串糖葫芦伸到男子面前,继续说道“:你不嫌弃我你为什麽不吃?”
    叫牧霆的男子如剑的眉下双眼微垂,淡道“:属下不敢。”
    :啊,是周映。彭涛想起来了,是上次陶东篱在凤起找的那个人和他的手下。只是,这两人怎麽会在这里。
     “:你什麽都不敢。”周映伏在那人背上,没再说什麽,一口口咬著糖葫芦。直到吞了最後一颗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周映拍了一下牧霆的肩膀淡道。
    “:不行,您没穿鞋会著凉的。”牧霆拒绝。
    “:刚才一口一个不敢,现在你怎麽又敢不听我的话了。”周映奇道,头搁在牧霆肩膀上歪著脸打量牧霆。
   男人稳稳的托著背上的人,绷著脸不搭话。
     “:诶,你怎麽不说话。不说话我亲你了。”周映说著真的凑上去。
    “:主子别闹。”牧霆狼狈的侧过头躲开,两人就这麽闹著走远了。
     “:他们怎麽会在这里?”彭涛等他们都走得看不见了才惊奇的扭头问旁边的人,却发现陶东篱的脸色臭的不得了。
     “:天下能有多少人姓周。周映是周牧的弟弟。”陶东篱咬牙切齿道。
     “:哦……”彭涛明了的点点头,小心的问道“:可是,媳妇你为什麽那麽生气。”
     陶东篱在前面甩著袖子大步的走著:为什麽生气?周映跟他朋友这麽久,互相毒舌是他们的乐趣。好不容易抓到周映跟别人亲亲我我,本来应该及时跳出去嘲笑一顿才对啊。可是看著彭涛牵著自己的手,这种自己偷情被抓到的感觉是怎麽回事?这麽心虚是怎麽回事?!!
    而总是不明白媳妇在想什麽的彭大狗只能勤劳的晃著尾巴跟在陶东篱身後呜咽
    : o>_<o媳妇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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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我好机智

  ☆、27

    隔了老远,就听到丝竹声贴著水皮飘了过来。各色的佩环珠钗撞击在一起清脆作响。
    今天的晚宴别出心裁设在未央湖上。四面的回廊从岸边一直延伸到水面上,众星拱月一般将其中一个大大的戏台围在中间。
  长长的宴席沿著回廊一路排开,宫女拖著盘子穿梭在宴席间,裙摆随著易碎的步子微微荡开来 霎是好看。
    而靠近戏台的正面所对的湖岸上,一个半封闭高台临水而建伸出水面。珠帘低低的悬挂在高台四周,武顺帝坐在铺有明黄色桌布的桌子後面轻轻的晃著玉杯中的酒。一旁华服豔妆的皇後仿佛被繁重的头饰压的抬不起头一般,怯怯的低著头不敢看他身边沈默而冷峻的男子。
    开宴已经很久了,依旧没有看到想看的那个人。武顺帝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想起那人无所谓的笑容,大概又是吃准自己不敢降罪於他所以才那麽肆无忌惮吧。
    “:啊,下雪了。”不知谁喊了一句,武顺帝抬眼望去。透过珠帘,一片轻飘飘的雪花恰好滑过他的视线。
     在臣子们喧闹的吹捧声中,武顺帝魔怔一般,捏著酒杯的手指渐渐收紧来。目光越过那珠帘,落在某处。一瞬间仿佛空气沈滞了下来。只看见有一人的身影静静的站著。而後风声再次入耳,世界喧哗如故,那人白衣胜雪,隔著那麽远站在人群中鲜明却又无法企及。
   陶东篱眉眼间神色淡漠,目光淡淡的飘向远处的高台。他知道那里有人在看著他,更加知道,那人身边有著更为狂热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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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风鬓影,高冠广袖。管弦细细,觥筹交错。这是一个彭涛不熟悉的世界。
     跟著陶东篱行走在其中,彭涛有些不知所措。他尽量的模仿旁人彬彬有礼的模样,对每一个注视他的人报以“和善”的一笑。却因为他生得有些凶恶,把一个宫女吓得差点打翻了手里的托盘。
  陶东篱收回目光以後就看到彭涛有些沮丧的模样。扫了一眼周围窃窃私语的人,陶东篱拍拍彭涛的肩膀道
     “:彭大狗,前面开路。走到尽头那一席。平时该怎麽样就怎麽样,给我吓退他们。”彭涛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这样会不会不大好啊?”
    陶东篱眼睛一挑目光冷得跟冰渣似的“:你听我的还是看别人的目光行事?还是你想一边待著去?”
   “:当然是你的。”彭涛闻言急忙表态,开什麽玩笑,他还惦记著他的情敌周牧呢。一边待著媳(骨)妇(头)给人抢了都不知道。
    经陶东篱这麽一说,彭涛倒不再那麽拘谨了。抬头挺胸,大大方方的走在陶东篱前面。一旦不刻意去笑,彭涛俊轮廓粗犷的线条加上眉上那一条伤疤,倒显出几分骇人的气势来。陶东篱人缘向来不好,每次进宫总有那麽一些要多说两句。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彭涛看起来太凶的缘故,竟然没有一人敢上前向陶东篱搭话,两人就这麽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他们的席位。
    这一桌可谓是今晚最奇怪的一桌了,既有江湖人士玉丞父子,又有王爷周映,最後还搭上个陶东篱。
    陶东篱到的时候周映正在和他的护卫商量著座位的问题,周映非让他的面瘫侍卫坐,他的侍卫却坚决不坐。
     埋头喝汤的玉丞听见有人过来,一抬头看见是陶东篱,双眼顿时都要闪著泪花了,无声地对著陶东篱做口型“:救……我。”一旁的玉青田面无表情的抱著手靠在椅背上,顺著玉丞凄楚的目光看到了陶东篱
     “:这位公子和犬子很熟?”
     陶东篱看著玉丞求救的目光露齿一笑,对玉青田摆了摆手“:不熟不熟,公子乃人中之龙,本人岂敢高攀。我们只是见过几面而已,不熟不熟。”
     玉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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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锺响过三下,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高台之上,巨烛高烧。宫女素手拨起珠帘,串珠撞击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当今天子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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