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若的红楼生活- 第149部分

艾若对贾政长叹了一声，只能起身穿上衣服。夫妇俩一块去了花园，穆哥儿一个人坐在小黑炭的球场边上，这里放了一排椅子，让孩子们玩累了，可以休息一下。　

艾若坐到了穆哥的身边。贾政坐到了另一边。艾若轻轻的把穆哥儿搂进了怀中。贾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也许陪着穆哥儿一块坐坐最好。　

“我是不是很笨，还是想不通？”穆哥儿安静了一会。却还是忍不住说道。　

“不是！”艾若苦笑了一下，也真是，穆哥儿再成熟稳重，也只有十岁，十岁的孩子面临这种困境，他能怎么办。其实能表现成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还是想不通。”穆哥儿的小肩膀缩成一团。　

“想不通什么？”艾若觉得再不问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只能硬着头皮当回知心大姐了，人生还有更悲剧的吗？她的儿童心理学真心的只想用在女儿身上，不过，还一次也没试过呢？这辈子的儿女，一个个健康的不像话，没人有心理问题来磨砺她，她真心的没试过。　

“很多事。我没见过他，我也没见过我娘，他们为什么要生我？”穆哥儿说道。　

“这个……”艾若真的无话可说了，看向了贾政。怎么就上升到了这一步？他们为什么生他，她咋知道。　

“穆哥儿，要不我找人让你去见见郡王？”贾政觉得这个问题可能问问当事人比较好。　

“不要，外公和外婆会不高兴的。”穆哥儿摇头。　

“其实你知道你娘的事吗？”艾若突然说道。　

“我娘是我爹害死的。”　

“具体的，我不知道，我只能猜。然后你舅舅把那家的《毒经》给我后，有些事，倒是相互印证了。但那个我不能说一定是事实。你就听听好了！”艾若轻叹了一声，有些事也许说开了，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　

“你娘成亲之后一直被下毒，所以，一直没有孩子。终于有了你，结果还是早产了。然后再中毒！那一次，你娘没那么好运。我想你外公外婆应该知道，你娘是遭了暗算，却一直找不到把柄，于是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不确定，这一切，跟你爹有没关系。我甚至不敢肯定，他是不是知情。一个男人，再不喜欢妻子，却也不会让人这么干的，若真是明知故犯，他就不能称为一个人了，这样的人，你真不值得认他做爹。所以也不用为他纠结。若他不知道……”艾若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自己都能猜个八九不离死，东平郡王除非是脑残，可是看样子也知道，他不脑残了，想为他说话都没什么机会　

“我想他心里应该多少跟你外公外婆一样，心里有疑惑吧？不过，很多事，他的顾虑比你外公外婆多得多。但当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能怎么办，除了你，他还有其它的家人，这也不是一个家族的事，他能做的，就是努力的维持着平衡罢了。而对你外公外婆来说，只要找到证据，不，不用证据，只要找到一点线索，他们就能置他们一家于死地，现在就是，有了《毒经》，他们就全清楚了，怎么会放过你爹？”贾政不同意艾若的说法，他是男人，他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听了艾若的话，静静的站在东平王的立场上想这件事，便有了不同的看法。　

“所以，不管他知不知道，他都是死定了。”穆哥儿抬起头，他一点也不傻，其实他很清楚，父亲这回死定了，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么纠结了。就算从来没见过，那也还是父亲。　

“你伯父说得对，其实你爹不存在知不知道。对他来说，就算事情发生之前不知道，但事后，一定猜到了。不过他还有要保住的人，总不能真的大义灭亲。只要你，不要其它人对不对？人生就是这样，有很多的不得已，其实就是选择问题。你有外公、外婆、舅舅、舅妈照顾，所以他从来就不去看你，也不打听你的事，不见你，也许就是对你最好的保护。不然，你祖母大寿，他过生日，让你回家小住，以进孝道，你外公他们是没法阻止的。所以只能说明，他不想让你回家，他故意把你隔绝于家门之外。你从来没见过他，于是，真的发生了今天这样的情况，你也少些痛苦。唉！是啊，人生最好不相见，由此便可不相念。是啊，现在我对你爹印象好多了，他早知道他的结局，于是这样，其实是最好的结局。”艾若把恋改为念，倒也觉得贴切。　

贾政看着艾若搂着穆哥儿的样子，也微笑起来，此时，对穆哥儿来说，一个温暖的怀抱，才是最需要的吧。　

穆哥儿最后在艾若的怀里睡着了，贾政背着他回去了，艾若苦笑了一下，人生真的太残酷了，为什么让一个十岁的孩子要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让他不说不问不听，可是却越不过心。　

第二天一早，送他们上学了，瑞王妃派人来请艾若了，艾若明白瑞王妃只怕也是担心穆哥了。收拾了一下，默默的坐上车，瑞王妃可不像穆哥儿那么好骗啊。　

还是瑞王妃的偏室，但这回瑞王妃坐到了东边的炕上，让艾若坐到了西边。瑞王妃把人都叫了出去，示意她靠在大靠枕上，两人可以舒服的聊天。　

“穆哥儿昨天烦到你们了？”瑞王妃昨天一听穆哥直接去了贾家，倒是吓了一跳，他们还没跟艾若他们打招呼，穆哥就去了，万一贾家人乱说一气，她怎么跟淑妃交待？提心掉胆了一夜，知道穆哥上学了，马上就派人请她回来了。不过回报的人说，早上穆哥上学时，情绪还不错。她才安心一点，不然这会，她也没这么淡定了。　

“没有，小孩子吃了早饭，已经上学去了。”艾若有点不适应了，不过靠上真的挺舒服的。　

“本来昨天就想着，你们回来就请你过府，跟你说说这事。穆哥儿还小，朝廷的事，我们管不着，可是孩子总不能不管。真让他对圣人和娘娘，心存怨念就不好了。”王妃懒得费话，直接把自己要说的直接说了，表明自己的立场。　


257　轻松就对

“他问我父母为什么生他？”艾若笑了，觉得王妃还真的是个强人了。不问她说了什么，却先说自己的立场，若自己昨天没按这个说，今天老实的补救，不然皇家不会跟她客气了。不过艾若是那种怂人吗？从来就是遇强则强的，马上把问题抛给了瑞王妃。　

“唉！”王妃一怔，很快长叹了一声，却也噗的一声笑了，“你怎么答的？”　

“我们老爷说，问他要不要见见东平王，由东平王跟他解释一下。”艾若笑着看着艾若，不过这么聊天，倒越来越轻松了。　

“开玩笑吧！那怎么可能？”瑞王妃几乎立即嚷道，几乎直接就坐直了，表明她的惊讶了，万一让他们见了，穆哥儿去跟圣人替父求情，圣人怎么办？　

“是啊，穆哥儿多聪明，他怎么会做圣人、娘娘不开心的事。真是很懂事的孩子。”艾若白了王妃一眼，想想看，“我劝过他了，不过更像是劝我自己。昨天想想，东平王真是渣男吗？当然，他本身是很渣，不过呢，这么多年，对穆哥儿不闻不问，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所以想想看，他是真的不想知道，还是为了孩子，特意不见？”　

“你是说，他其实在等今天，于是大家不如这样，干脆一点。”瑞王妃也不傻，马上灵光一闪。　

“是啊，他又不脑残，我们都知道东平王府不过是砧板上的肉，他也三十、四十岁的人了，说不定，昨天晚上，在天牢里，他比我们睡得都好，天花板上的另一只靴子终于掉下来了。”艾若伸直了腿，果然越聊越舒服了。　

“他不担心他老娘和孩子？”瑞王妃可能做上位者久了，真心的理解不了。　

“老太妃的底。可是干净得跟洗过一样。又是开国郡王王妃，就连圣人都拿那老狐狸没办法？至于说，他的孩子……”艾若又笑了，一脸戏谑的看着瑞王妃。　

瑞王妃好奇的看着艾若。　

“你们如果想要穆哥儿袭爵，就不能让东平郡王犯诛九族的罪，可是你们也不能除开穆哥儿，把其它人都杀了吧？再说了，他们家的孩子都比穆哥儿小。都不到十六岁，也不能杀。他们可是穆哥的亲弟妹，真的把他们打成奴才，穆哥儿的脸摆哪？他还担心什么？”艾若可是一夜都没睡，正如刚她跟瑞王妃说的，没劝通穆哥儿，但却把自己劝通了。果然东平郡王真不是普通人啊，这脑子，绝对比贾政那二货强啊。不过二货有二货的好，至少二货没胆子让人毒死自己。　

“是啊。这么一说，倒真的没什么可担心了。”瑞王妃轻笑了一下。“所以我们反而帮了他一个忙，恩怨一次结清。”　

“所以你们不忍这口气给穆哥儿多大的麻烦？他袭了爵，还得管那些异母的弟妹。这也不算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他们家的那个死老太婆。这些事没有他们家老太婆的影子，我把贾字倒过来写。真的把穆哥儿跟那个老太婆弄一块，弄不好，没几天。我还得再帮他解一次毒。就算老太婆没丧心病狂到弄死穆哥儿，让有自己娘家血缘的孙子上位。但是，搞事是一定的。反正我觉得。麻烦是大大的。”艾若轻笑起来，想到皇家以后更烦时，艾若也觉得很开心。　

瑞王妃看着艾若那幸灾乐祸的样子，竟然想到刘睿想把麻烦推给艾若的样子，不禁也笑了。以为是给艾若找了麻烦，结果想想好像麻烦也没多传出去。　

“笑什么？”艾若看瑞王妃这样，倒也不害怕，好像只有他们俩人时，倒是有些在现代和朋友坐一起喝咖啡的感觉了，随意的说些自己想说的话，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没事，你这样见不得人好的样子，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唉，这是人之常情吧？看到别人比自己苦，于是马上心理就平衡了。”艾若倒也不在意。　

“对！”瑞王妃笑着点点头。　

艾若觉得跟瑞王妃聊聊，倒也轻松多了，拍拍手，“好了，伸手，我看看你身体好点没有。”　

“身体好了有什么用？”瑞王妃好奇的看着艾若，看到她似乎真的活得很有滋有味的，真这么有意思？　

“当然有用，你能当皇后的，弄不好能当太后，我指着你照顾我的。”艾若拉着她手腕，号了一下，点点头，“身体是好多了。”　

“你想活着？不是跟王爷说，天堂里，有人在等你吗？”　

“我只是说，我想去天堂，不想弄脏手。”艾若收回了手，也收回了刚刚的笑容。　

“想去天堂，那里有亲人在等你，于是你不怕死。可是现在你在这儿，有丈夫、有孩子，你怎么抉择？”　

“我已经想通了，‘活在当下，享受过程’天堂上的人会希望我开心的过每一天。而我现在，应该好好的对待我现在丈夫和孩子们，让他们很开心的过每一天。最主要的是，不让我后悔，因为我没有好好照顾我的孩子，让他们过了一个缺失了母亲的童年。”艾若靠着大枕，望着天说道。　

“我就是随口一说，所以看到你难受，我果然好受多了。”瑞王妃拿起茶杯，慢慢悠悠的喝一口，笑道。　

“你呢？”艾若总算也是成年人了，她很快恢复正常，看着瑞王妃。　

“什么？”瑞王妃看着她。　

“你也不怕死？”　

“不，我跟你不同，没有人在等我。所以我想活着，舒服的过完这辈子，当成自己的修行。对了，我是佛教徒。”瑞王妃脸上还带着恬静的笑容。　

“所以你也不想生自己的孩子？”　

“我不想像你一样，给自己太多的牵挂。”瑞王妃轻笑道。　

“那活着干什么？”　

“看戏。”瑞王妃又笑了，“多好的一出戏啊。”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艾若摇头晃脑的说道。　

“这意境真好，我看你的戏，何尝不是你也在看我的戏。大家扯平！”　瑞王妃还在笑。　

“如果我是你，就生一个孩子，会开心得多。”艾若理解不了瑞王妃。这人感觉真是太飘忽了。　

“你很开心，有鱼眼睛、小呆、小吃货、小黑炭，我们家穆哥儿有外号吗？”显然瑞王妃并不想谈这个话题了。　

“当然没有，你也说了，那是你们家的，又不是我们家的。”艾若又给了瑞王妃一个白眼，她敢给未来的王爷取外号吗？　

“你会伤穆哥的心的，他可是把自己当成你们家人的。”瑞王妃笑道。　

“好的。回去我问问他，要不要给他取一个名字。”艾若耸耸肩膀，这个无所谓的吧。　

瑞王妃大笑起来。　

而外面的人，不时的听着内室传来笑声，不时的不安对视起来，王妃少有这样的时候。反常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　

这天晚上，穆哥儿又来了，显然，就算被安慰了，但还是不想回家。当然也是回避。毕竟父亲的案子要审，他在宫中。总会要面对外公，舅舅，何苦大家为难。艾若也不拦，吃饭时的气氛倒比昨天好一点了。　

艾若想想，“穆哥儿，要不要给你取个外号？”　

“啊？”穆哥嘴里的排骨掉碗里了，样子呆呆的。挺有趣的。　

“我们家的孩子都有外号呢，你要不要也取一个？”艾若只是转达那个瑞王妃的指示罢了，她总不能让穆哥儿觉得自己被排斥对不对。转头看看贾瑚，“还有瑚哥儿，你要不要也取一个？”　

“那个，二婶我大了，我不用了。”贾瑚艰难的吞下饭，赶忙说道。　

“我……我也不要。”穆哥儿坚定的摇头。　

“可是我们家的孩子都有呢？”艾若强调了一下，反而有种威胁的意思了，暗暗的在问，‘你不想当我们家的小孩吗？’　

“贾姑娘没有。”穆哥儿左右看看，又不想说，我又不是你们家的小孩，只能拿贾瑗出来说道。　

“你是姑娘吗？”艾若马上吼道。　

“哦，不要，我不要取外号。”穆哥儿纠结了一会，还是摇头了。　

“好的，好的，不要就不要，是你不要的，所以我没有偏心哦。”艾若一定要让穆哥儿明白，自己可没有偏心，是他不要的。　

“娘，我也没有要外号啊！”贾珠愤愤的说道。　

“你的外号又不是我取的，怪你爷爷取的什么破名？不过也不能怪你爷爷，要怪也只能怪你投错了胎。”艾若给了儿子一个白眼。　

贾珠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