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若好歹也是在肯尼亚多年,她对危险有更灵敏的嗅觉,马上推开贾珠,自己回头,退步,她不怕死的,但她不能让贾珠他们死。
贾政倒是有了良好的素质,直接把她和贾珠扑倒在地,他挡在他们之上。
艾若尖叫起来,她猛的想到失去丈夫与女儿的那一瞬,当灾难发生时,丈夫是不是也这样,想护住女儿?而此时,贾政一心要护住他们母子,因为贾政也是她的丈夫,她今生的丈夫。
刀并未落下,董长卿已经带人把来行刺的两人团团围住,要么那两人自杀,要么,就只能束手被擒。不过艾若懒得管他们,慌忙看向贾政。“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没有、没有!”贾政脸红了,因为艾若先捧着他的脸,然后就像个傻子一样在他身上乱摸,哭得惨兮兮的,就好像真的他受了重伤一般。不过此时贾政的心情跟飘在云上一般,他们夫妇之间,贾政总觉得差点什么,可是差什么。他其实也不知道。而此时,他终于知道了,艾若的真心。之前艾若对他算不错,真的挺好挺周到的。可是跟此时的眼泪相比,一切就跟义务一样了,她的眼睛更多的关注着孩子们。当然了,他也不是跟孩子们吃醋,对他来说,这也是应该的,母亲可不就该是这样吗?而此时。当艾若的眼里只有他时,他马上觉得自己圆满了。
艾若真的确定贾政没事了。抱着贾政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一点也没想起,这里是府门的大街。
贾珠从他们背后爬出来,也吓到了,不过此时他也是满满的感动,开玩笑,有危险时,爹妈一块把他挡在身后。这会才体会到长子的重要性了。
不过看老娘抱着老爹的脖子哭成那样,他也辶耍这个。这个,要不让她回家哭?
董长卿也澹这个,贾夫人不是一直挺淡定的吗?不就一个小小的刺杀吗?至于哭得天昏地暗,跟生离死别一般吗?
把刺客带走,自己对可怜的贾政挥挥手,自己赶忙退去了,坚决不在这儿跟着丢脸。
贾政本来满满都是感动的,现在全是辶耍又不忍心推开受惊的艾若,狠狠心,抱起她赶忙回府了。贾珠也跟着窜了回去,下人们赶忙跑回府去关上大门,由着围观的自己散去。他们还是狐假虎威的贾家家奴吗?当然不是,现在他们崇尚低调。
艾若还是哭得不行,贾政也没法子,当然,此时他们心中都有些东西要表达,这种时候贾政还是觉得独处比较好。事实也证明贾政没错,这还是艾若重生之后第一次,有了生的喜悦。为什么,她也说不清,但此时,她是开心的,并且热切的想要着贾政,当然,贾政也想要她,他很清楚的记得,在危险来临时,艾若是想推开自己的,她想挡在他前面。有什么比在危险来临时,想挡在自己前面的妻子更加可爱?不用说什么,刚刚的危机让他们都意识到,原来最重要的是对方。
晚饭时,林海夫妇带着贾瑗他们赶来了,开玩笑,贾大人遇刺,早传得街知巷闻了,什么说法都有,林海夫妇一听便知,对象一定是艾若,贾瑗的脸都吓白了,就算知道父母没事,可是还是想来看看。林海也想知道具体的,怎么情况就敢直接当街砍人了。
那会艾若好多了,泡了澡,再出来,除了眼睛还是红肿的,其它还真看不出什么。贾政别提了,红光满面,气色好得不得了。
“当时什么情形,几个人?”林海比较直接。
艾若望天,想不起来了。贾政更想不起了,他是看到刀,然后就扑媳妇去了,哪有功夫注意几个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两个人,手上都拿着这么老长的刀,飞起来砍我娘,我娘好像背后有眼睛,忙把我推倒,然后去扑我爹,我爹力气比较大,没被我娘推倒,反拉了我娘一下,然后自己挡在前面,在千钧一发时,董大人弹开了刀,不然我爹就被砍到了,后面的我就没看见了。他们俩都倒我身上了,压死我了。”贾珠马上举手。
“人呢,被董侍卫带走了,还是自杀了?”林海也不指着贾政夫妇了,问着贾珠、
“带走了,对了董大人怎么会来?穆哥儿好些日子没来上学了,有什么事吗?”贾珠挠着脑袋。
“娘,你不怕吗?”贾瑗拉着艾若。
“怕?当时不怕,现在怕,要是真的再也看不到你,怎么办?”艾若笑了,捧着女儿使劲的亲了一下,是啊,不能为了逝去的家人,而抛下她现在家人,她现在也有家,有肯为她死的丈夫,还有可爱的女儿……
正感动着,手被扯了一下,贾琛虎头虎脑的爬过来,扯开艾若的袖子自己钻进她的臂弯里。艾若还以为儿子想要找温暖,赶忙抱起他,是啊,她不仅有女儿,还有个儿子。
但是没感动完,贾琛坐好,捧起贾瑗的脸,在她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贾瑗表示很无语,拍开他,怒道。
“谁教的!”
“这还用问。”贾敏闲闲的笑着。
然后边上的贾莹鼓掌,表示为贾琛的偷袭成功表示祝贺。
然后贾琛捂着小肚子笑得很贱的样子,艾若轻拍了他的小屁股一下,贾政把他叉回炕上坐好,他有点小小的脸红,心中暗自庆幸,贾琛还不会说话。
终于吃了饭,大家的情绪都好了,贾琛和贾莹被抱下,下人们也都被遣出,终于可以说说正经话了。本来林海和贾政还想让林荷他们都下去,但被艾若留下了。
艾若先把穆哥的身份一说,再瞒下去也没有意义,当然,这里除了林荷和贾珠,都知道穆哥儿的身份。连贾瑚也知道了,他不是猜的,而是跟林海和路先生一样靠分析的。现在说了,倒也不很惊讶,他只是担心二婶竟然被人当街刺杀,出了什么事?
艾若再谈当初穆哥中毒的前因后果,包括她开始以为是蛇咬的,后来才知是事先下毒。由此,也就引出了,现在瑞亲王中毒的事来。
“他们刺杀娘,其实也是知道了娘能解毒?”贾珠终于明白了。
“派人快去李太医府上。”林海起身,打开门对外吼了一声。
“说什么?”
“就说太太派人看望,并告知,太太没事。”林海沉声说道,来人应声而去。吩咐完了,回来坐好,艾若脸白了!
她一点也没想起李太医。是啊,刘睿是知道李太医不精于毒,但所以有人都知道自己是李太医的关门弟子,自己的医术,大多都是跟李太医学的,所以他们更多是惯性的觉得,自己会的,全是李太医教的,会解毒的,自然也是李太医了,而自己是他们要买个保险,李太医死了,自己也死了,自然就没人能解毒了。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果他们死了,就算有药方,其实若不是蛇毒,刘睿其实还是解不了毒。
“放心,若是瑞亲王能想到派人保护你,自然也会保护李太医的。”贾敏这会不傻了,自然知道,派董长卿来的必是刘睿,而不可能是穆哥儿。
“是啊,刘睿不会把我推在前台的。”艾若点头,果然自己还不够政治人,只怕刘睿早就想到了,于是才会留这一手,“你们今天别回去了,太危险。”
林海一怔,但马上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说?”
“瑞亲王的毒这会被引发,然后我被刺,想来想去,只怕是有人等不及了。”艾若轻叹一声,想想又摇摇头。
是啊,是啊,不管刘睿的毒是不是偶发的。但是问题是,自己和李太医都去了,他们自然猜得到,他们其实已经找到了解毒之法,就算是刘睿没上朝,但是谁也不敢冒险,你想刘睿想明白了,自然就得考虑老圣人了。
老圣人若是知道有人对他也下毒了,其它人不是等死吗?只能先下手为强了。若这样,京城只怕就是一个大战场了,他们这些人,还是老实的关紧门,好好的等着这场风波过去。
238 连锁反应
事情正如艾若所想的,但是实际上,远比艾若猜想到得快得多。
比起艾若的政治脑筋,皇家四子个个都比她强千万倍,在她看来正准备利用瑞亲王中毒搏好感时,老大、老二都动了起来,当然,老大慢了老二一步。这种事,果然是谁先动手,谁倒霉。
老圣人盯着自己这些儿子呢,于是老二一动手,就被打掉了手脚,对于京城的这些人来说,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老二海亲王突然暴毙,没人知道原因,老圣人发布了悼文,文章的最后,竟然改封海亲王为‘忠义亲王’。
听到这消息,艾若只觉得头好疼,忠义亲王终于出现了。这是什么世道,本来快忘记的红楼的故事怎么又回来了,他会向薛家定他的铁木棺材吗?当时薛蟠可是说老亲王,问题是,这位现在三十了吗?
年龄不是最重要的,只是这位暴毙,不是圈禁吗?现在流行老子杀儿子了?不怕人说吗?不过,老爷子说是暴毙的,谁又敢说他是被杀的,或者其它呢?只能老实的听着。以后的史书之中,这二货就是暴毙的。
“太太!”贾政轻拍了她一下,他看艾若又走神了。
“忠义亲王有后代吗?”好了,二货冲动了,死了。现在就怕出个什么儿子出来,若干年后再蹦哒。
“没有,一个没有。王妃身体虚弱,正在郊外休养。”贾政轻叹了一口气,老爷子没公开叛乱,对二皇子还封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忠义亲王,这是老爷子对这位的临终讽刺吗?不过不管如何,也许粉饰太平是最好的,至少不累及妻子,虽然已经累及了。但他妻子还是王妃,虽然被软禁了,却也能好好的过下去。不失为保留了些体面在。
艾若想哭了,秦可卿那个破孩子不会真是那个二货的闺女吧?就算是,可是二货又没别的孩子,一个女儿又不能继承大位,有个屁用啊?
“太太,你怎么啦?”
“看到没,错一步,倒霉的就是家人。孩子,老爷,你还是老老实实教书吧,我们家的孩子还没长大呢!”艾若轻叹了一声,当然顺便对贾政朝廷思想教育,一定要小心了,千万别惹事,会出大事的。
“看来瑞亲王上位是一定的了。”贾政耷拉着脑袋,现在他倒是不怕别的,就怕瑞亲王将来翻脸。自己媳妇可是知道他中毒过,算是知道些秘辛的主。万一真的有事了,他要杀人灭口怎么办?
“跟咱们无关,东平王那家子呢?”艾若才懒得管刘睿能不能上位呢,现在老二那二货完了,老大虽然现在没出事,但刘睿有解药在手,说不得能立一大功。上位的可能性自然比其它人多得多;况且老二若是能给刘睿下毒,也能给其它人下毒,这些人都死得不清不楚了。他的皇位可不就稳当了。所以刘睿无论哪个角度看,其实都步入了成功的快车道,对于没有悬念的事,她没心情管,她更关心东平王家还有老太妃的娘家,这实在是很可怕的家族。
“没动静,看来老圣人很有耐心。”贾政笑了笑,却也很心寒,不动的将来才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穆哥呢?”艾若想想跟他们家有关的就只有穆哥了。
“还没露面,估计他现在在宫中陪伴淑妃吧!”贾政摇头,这些天他的学生消失了几个,他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低头,保持了沉默,他甚至不敢去打听,只有回到家,他似乎才能感受到一点温暖。当然,此时太太看上去跟个傻子一样,尽问傻问题,好吧,她跟自己一样害怕好了。坐近她,轻轻的把她搂在怀中。
艾若轻轻的把头靠在了贾政肩头,最近,这个位置倒是越靠越舒服了,当然没靠两下,他们被分开了,贾琛钻了出来。
“他怎么在这儿?”贾政吓得跳了起来,基本上,那天贾琛偷袭过贾瑗之后,贾政就坚定的不让他出现在自己和艾若单独相处的地方,省得学坏了。结果为什么,这个小子又来了?
“哦,忘记告诉老爷了,今儿姑太太拿着大老爷的信来,说大老爷让她看着莹儿,所以莹儿被接走了,琛儿没人玩,只能在这儿。”艾若表示很无奈,指指边台上的信封表示很气愤。
她已经安慰了儿子一天了,不过用处不大,小孩子还是喜欢跟小孩子在一起,原本贾琛和贾莹玩得好好的,他们俩睁开眼就在一块儿,现在倒好,只剩下贾琛一个人了,他能答应吗?所以一天他都表现得有些消沉,于是贾政进来都没看到墙角的他。
“哦,信来这么晚?”贾政抱起儿子,顺便说道。一来一回好几个月了,照说,正常的速度上个月就该回信了。什么事,要想这么久?轻轻摸摸儿子的小光头,算是安慰儿子受伤的心灵。
“谁知道,大老爷不是定时给老爷写信吗?有信过来吗?”艾若也轻轻点点靠着贾政胸口的小儿子,看着低头不暴力的小样,其实还挺可爱的。白白嫩嫩的,因为从小泡澡,逼得爱动弹,不像小呆那样,从小肥白可爱的,这位就是精干了。一脸小精怪的样子,很可爱。
“是啊!不会吧?”贾政一下子挺直了腰,觉得背脊开始发凉了。
“不会扯到边关吧?”艾若此时倒是和贾政越来越合拍了,背后一滴冷汗下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信都来了,自然不会有事。”贾政摇着脑袋,但表情却没有那么自信。
“真是,这算什么事啊!”艾若真急了,气得直跺脚,她现在真心的希望贾赦别上当,他们可好不容易才站对了队,真的大好局面啊。
他们倒是猜得没有错,什么时候其实枪杆里都出政权,而老圣人为何让贾赦在这个部队里,说白了,因为这只部队是嫡系,不但是老圣人的嫡系,还是代善的嫡系,别忘记了,代善是带兵的人,是立过战功的,不然他二代荣国公的爵位咋来的?只不过,代善是很稳妥的人,打了仗,立了功,回了京,就再不跟这部队联系了,连儿子们也不引见给军中的同袍兄弟。这是代善最聪明的地方,老圣人也是最欣赏他这一点,啥时候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于是代善不在了,老爷子才会照顾他的两个蠢儿子。
贾赦出发之前,其它的代善都没说,只告诉他,你做军需官,是肥差,该得的好处,你尽管收着,其它的事,你统统不要管,有人找你,你只要想想京里的弟弟,就明白你该怎么做了。
贾赦其实也不懂父亲为什么这么说,日子久了,自然会有人套些近乎,话里话外的便站了队了。这下子,他就明白老爷子为何那么说了。想想,贾政还有一大家子在京里,他的儿子也在京里,真有个好歹,他们一族人都没地站了。于是马上装醉,一点话也不接。
但凡有站队倾向的找他,他都躲得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