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做个茄子,都要用七八只鸡来配,那还叫茄子吗?
艾若是南方人,虽然金陵也算南方,但艾若的南方还跟他们真的不同,她更注重食物的本味。荣府里她管不了,到了这儿,就是她说了算了。
一早就跟周瑞家的说了,不带厨子,先让庄户做简单的吃食。等过些日子寻了好的厨子再说。周瑞家的还没晃过神来,艾若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就是让做食物的本味,不许加过多的佐料。
这样周瑞家的就明白了,合着二奶奶是早就嫌弃了府里的饭菜了,想吃清淡的。于是让周瑞快马先到了庄子,见了庄里的管事,把府里的情况一说,然后马上说,二爷、二奶奶马上就到,挑灶上好的娘子出来,先把午饭给准备出来。
管事也张大了嘴,最终还是算了。分家、换主子,对他们小管事来说,还真的没什么差。但贾家有不精明的主管吗?能做到管事,都不是善角。总要给新主子一点好印象不是。好在现在冬天,庄里闲人多,把各家一招集,收拾的收拾,做饭的做饭。
所以等周瑞家的押车过来时,屋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换上他们带来的人,开箱子重新布置。所以艾若进来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所以只能说,她真的适应能力太好,完全看不出问题。
而官三代的贾政同学自然悲剧了,进屋子,觉得墙面应该糊上锻子。屋里还有烟火气,显然这里很久没住人了。再看家具,真真的太粗笨了。
他也不想想,这里是度假的,不过以贾家人的奢侈程度来说,就算是度假的屋子,里面的家具也不是一般二般的木头,只是京式的样子,显得粗笨些,也没有贴片子,要的就是乡下的厚重的感觉。不过这些贾政是不会懂的,他还没从落差中调试过来,正在内心中自怨自哀中。
艾若除了关注儿子之外,她也吃得很香甜。没法不香甜,这是真正的农家菜,鸡汤更是纯正的鸡汤味。而且基本上,鸡汤是有预防感冒的功用的,这个是经过国际论证的。所以她很鼓励贾珠小子多喝一点。
至于说那几个姨娘,就这么点大地方,艾若连看都懒得看,目前为止,她连谁是谁都没分清。也用不着分,她根本就不搭理她们,而贾政不过看艾若和儿子都适应良好,他还真不好意思摔筷子。
别别扭扭的终于吃完了饭。收了桌子,贾珠穿了大衣裳,让如意带着他出去玩玩。让姨娘们下去吃饭,艾若叫周瑞家的领管事进来回话。顺便让他们带上账本子,还有庄院的平面图。
贾政想走,他可是君子,怎么会管这些事。却被艾若闲闲的说了一句,“爷可是一家之主,管事还是一块见得好。总得让管事认认人,知道谁是主子吧。”
贾政一听也是这话,正襟危坐,开始摆上主子的谱了。艾若也不管他,让管事进来。
他们分了到两个庄子,代善总算还是心疼小儿子的,虽然分产上他们没占便宜,但是老爷子还是挑了离京城最近的庄子给他们。不过,艾若会不得不想,老爷子是不是很清楚贾政的为人,距离太远,这位根本就管不来。所以两个庄子的距离不很远,他们住的这个比较大,另一个小点的庄子管事也来,同在外面候着,等着二爷和二奶奶吃了饭,招见。
听到叫了,两位管事对视一下,整整衣裳,一块进来了。
住的这个庄院的管事姓乌,艾若不禁想,这和宁国府的那位乌大有木关系?小庄院的管事姓赖,看着和赖嬷嬷也不太像,想想也对,赖家看惯大钱了,怎么会让直系来做个小庄户头呢。
看他们磕了头,叫起,却没看到账本,不过艾若倒是有耐心的,她一点也不怕这些人玩花招,反而怕这些人不玩花招。不然她怎么扬刀立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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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当家不易
22 当家不易
贾政倒是想说点什么,不过他还真没管过家,和这些庄头们有过交往,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点着急了,看看艾若。艾若也没指着他能说什么,喝了一口羊奶,慢慢悠悠的说道。
“老爷分家分得匆忙,倒是辛苦二位了。”
“奴才不敢。”乌头和赖头又对视了一眼,一块躬身推辞。
好歹也当了一个多月的红楼人了,艾若也笑了,看来,果然红楼的下人们,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周瑞家的上次在收钱上,就是这样,不说话,等着去了王家,然后看了王老太太的手段之后,回家跟周瑞合计了一夜,才捧着收的银子来向艾若投诚。
周瑞是有成算的,把每一笔都计着账,艾若只留下账本,银子就直接赏给了周瑞家的。她从来就知道,做戏做全套,真的让她们吐出银子,就真的招了人恨。现在她直接赏了,周瑞家的只会感激自己的大度,财产上又没有损失,自然忠诚度直线上升了。
不过也要因人而异,周瑞两口子只是收了银子,平时帮那些管事打个马虎眼,他们知道度在哪,根本就不会参与。而这些管事们却是直接参与的,他们心黑着呢。弄不好,就得按王老太的做法,直接派人封库,封家,抄了管事们的宅子,然后按情节轻重送官的送官,卖石场的卖石场。
王家廉政风暴应该这边也知道的,现在艾若就等着看这两管事怎么面对自己是新主的事实了。
“二爷是读书人,不理俗务,庄上的事,他就交给我了。虽说我认不得什么字,好歹娘家妈也教过几天。毕竟二爷还要进学,考功名。讨嫌的事,我也懒得做,要不,我给两位十五天,把账本弄漂亮了再送上来?”艾若看看指甲,浅浅的笑了笑,慢慢腾腾的说道。
两位庄头汗珠子下来了,他们当然知道王家的廉政风暴,下人们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当时他们还想着二奶奶真没用啊,出嫁了这么些年,现在才知道自己被骗了。顺便赞叹了一下王老太的手段,又暗自庆幸,自己家的主子一向以宽仁自诩,这些手段一定不会弄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分家了,他们还被分给二爷、二奶奶。两人自然要忐忑的,现在他们完全明白了,二奶奶已经醒过来了,不会再受骗了。现在她是媳妇,不像是对自己的嫁妆庄子一般下狠手。不过,不代表她能容忍。所以手脚弄干净,以后她用不用,得看心情了。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出去的,反正连贾政都看出,他们腿下虚浮,不禁皱眉。
“看着獐头鼠目,定不是好人。”贾政评价。
艾若想翻白眼,整部红楼里,最无识人之明的就是贾政好不。想想他举荐的贾雨村,还有他身边的那砦个无耻清客。哪有一个好东西?所以无识人之明,还敢乱用人。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
不过想想,现在出来了,一家之主还是得尊重的。主要是,这个时代,她想活得好好的,就得把这位往好了调教。以前好歹还有荣国府在,贾政就算做五品的小官,也能跟国子监祭酒家结亲。可现在分家了,若贾政一直白身,贾珠想娶个好点的媳妇,元春想嫁个好点的人家都不成。所以贾政得做官,得有品阶。为了他能好好做官,艾若决定还得教教他俗务。
“长成什么样倒无所谓,就是只怕内里不干净。”艾若把自己陪嫁庄子和铺子的事一说,然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搜出的金银,竟然能再买个铺子、庄子。您看看,我才出嫁几年,就把这些人惯成这样。虽说,贾家的奴才,不见得跟我那些人一样。不过主子不管事,下人就得做乱。如今我们也是出来单过,再不可事事指着太太、大嫂操持着。您看呢?”
贾政听得呼呼的,不是要睡着了,而是气的。没人跟他说过这些经济的事,一听艾若的嫁妆庄子,铺子能出这样的事,把奴才娇纵成这样,怎么能让这个卫道士不痛心疾首。
基本上,这位虽然不理俗务,不过人家花钱上还是很拿手的。他也基本上把王氏的陪嫁,当成他自己的私产,是个人都不会忍受,奴才在自己荷包里偷钱的。这是人之本性,所以贾政同学愤怒了。
“狗奴才,岳母后来如何教训的?”
“若是二爷,想如何教训?”艾若想想看着贾政。
贾政怔了,爹妈没教过,书上没有。可是又不能在老婆面前认怂,倒是真的动了一下脑筋。
“让他们退赔,打二十板子,发卖出去。”贾政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的主子,对奴才们他这当主子的,可不就是这些办法。打了、卖了,大家都干净了。
艾若笑了,抚掌赞叹,“还是二爷脑子清醒,我娘就是这么做的,果然我还是内宅之人,万不如娘亲那般决杀果敢。二爷毕竟是男人,毕竟强些。”
贾政同学开心了,好话谁不乐意听,基本上他被岳母打过之后,贾政很惧岳母了,却也被打出敬重来了。谁让他被岳母打,一向护短的老娘气晕过去了,却拿岳母一点法子也没有;父亲又骂了他一声‘蠢货’之后,派人送了一份厚礼给王家。这样的牛人,贾政再蠢,也得敬重了。
现在说岳母的想法跟他一样,他华丽的傲娇了。开始觉得找回一点一家之主的面子,看艾若也觉得没之前那么讨人厌了,倒生出几许亲近之感。
不过艾若是能让他亲近的吗?庄头没拿进平面图也没关系,艾若叫吉祥拿平面图进来了,刚进庄子,事情千头万绪,但总要一件件的来,首先总得把家安顿了不是。
23 努力吧,渣男
23 努力吧,渣男
吉祥拿着庄院的平面图进来了,这是她一早吩咐的。总不能指着哪个屋分给哪个人住吧?这不是她学医的人严谨的科学态度。有了图,摊开,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后就思索开了。
“二爷的书房自然在外院了,三间屋子,想来是够的。那正院东面就是您的房间,我住西边。珠儿和元儿还小,自然要住在我跟前的。左边跨院就给姨娘们住。三个人,位置倒是够的。二爷您看呢?”艾若安排好了,才看向了贾政。
看图,左跨院其实比正房离外书房的距离还近,过个小侧门就能过去,左跨院里,也是规整的三合大屋。三个姨娘一人占一面。就是看谁能住到正房了。不过这个艾若才不管呢,由着他们自己闹腾。
她虽说在正院里给贾政留了一间房,但是表明了,贾政的房间是单独的,她没打算与贾政共用一个房间。贾政不是君子吗?此时其实男女主人,各有房间在贵族的家里也是正常的,再大的人家,男主人还有自己的院子,比如现在代善就一个人住在梨香院里。所以她一点压力也没有,您好好的做爷吧,该给的尊重,我一定给,但是,前提是您要听话。
贾政的确没什么才干,看书房,姨娘的房子安排都很大,很实用,他还能说什么。他还没从落差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加上刚刚的受了点吹捧,好像又有点自信了,所以艾若的安排,他全然接受了。
“对了,您是想在这儿住到城里房子整修好呢?还是住到你考上秀才?”艾若问道。
贾政一下子脸涨得通红,觉得艾若这是跟岳母一样,瞧自己不起,嫌自己不能给她长脸。
“基本上,我们也有地了,这些都要去衙门去备案,也就算是从荣国府里正式分出来了。您没有功名,我们就得交税。您若是中了举,至少能少交点税。那些税说多也不少,您看看,要不试试,只当给家里做点贡献?”艾若盯着贾政,您不通俗物是您的事,但总不能不为家里做点贡献吧?
贾政被噎得真的说不出话来了,好一会儿,才噎出一句话来,“那能有多少钱?”
主要是艾若的话很跳跃,先说秀才,后说中举,这是一件事吗?不过贾政这笨脑袋哪能跟艾若的一样。艾若觉得她不跳跃,这里住到贾政考上秀才,然后搬回城里,一直到中举。多么简单易懂啊
“哦,他们倒是教我算过,我算给您看看。”艾若拿了算盘,开始算给贾政看,然后得出一个数字,递给贾政。
“看着是没多少,弄不好比不得府里的摆个宴席的花费。但您得这么看。我一个月在府里的月钱是二十两,姨娘们的月钱是每人二两。三个姨娘……”艾若又算起来了,把自己和三个姨娘的月钱,每季做衣裳的钱一加。顺便还把两个孩子吃羊奶,带出来下人的月钱一一相加。再乘以十二,就是他们一家子,一年的除吃饭之外的主要花费。竟然还不敌一年要缴的税钱。
贾政哪里听过有人这么算过帐,之前不管,是上头有父母,他只负责花。本想着,那么一点税钱,还真不够他出去买个古董、古籍、字画来得多,想说艾若小器,妇人之见。不过艾若刚刚才夸过他,他正享受着当一家之主的乐趣呢。只得耐下性子听艾若算账。
听完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也不是很明白。什么衣服、首饰、月钱、还有孩子吃的羊奶,女人家怎么这么麻烦?但是最后看了一下算出的总数,他囧了。合着他的老婆、小老婆、孩子花一年,还不如自己出去请朋友吃一顿饭。这个打击有点大,也有点觉得对不起老婆孩子了。
当然他也有了危机感,刚刚老婆也说了,他们正式分出来了,总不能真的没钱了,回去找老爹要吧?这是贾政万万不能忍的,半天讷讷不能言。
艾若看贾政那怂样,也知道他听进去了,继续说道,“您看,交的税金,都够您养好几年的老婆、孩子了。况且又不是只交一次,这得每年都交。还有庄子这么多人,还有人头税。林林总总也是一大笔钱。孩子们现在还小,太太也指着这些姨娘为二爷开技散叶,好多子多福。将来有个嫁娶,咱们分家那点东西,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您说呢?”
“哪就那么艰难?”贾政汗都下来了,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想到王氏当初的十里红妆,再想想老爹给自家妹妹备的嫁妆女儿虽说还小,可是真的让他刻薄女儿,他还真的做不到。一个女儿都难,更何况将来他还会有孩子。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开始后悔,早知道打死不分家了。这样嫁娶之事就是公中出钱,他就不用费心了。
“不是未雨绸缪吗?二爷有骨气,不想靠着荣府过日子,自己出来,我这做妻子的总该夫唱妇随。万不敢给爷丢脸。就是再艰难,也不能让府里瞧低了。您说是吧?”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