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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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楼春晓-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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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蝉对著他们福身一礼,正要离开,却被唐雨舟叫住──
“青蝉,今天她一共花销多少?”他上前去,将那支钗捡起来,端详著这支钗,若有所思。
青蝉恭敬的报了一个数目,女人们立刻面面相觑:不可能吧?
“这支钗的价值,是她今天花费的十倍不止。”唐雨舟看著青蝉,“说说这支钗是怎麽回事。”
青蝉稍稍犹豫,轻声道:“是碧水斋的二公子白鹤送的。”
“送的?”唐雨舟身後的女人们不敢置信的齐声叫嚷,“怎麽可能?还是那个目中无人的白鹤送的?”
“妹妹单纯,且刚来洛水城不知那白鹤的手段,可不要被他给骗了吧……”粉衣女子眼珠精明一转,“担忧的”提醒唐雨舟。
他面无表情的沈默著,猜不透他的思绪,大家都识趣的闭上嘴。
“青蝉先告退了。”青蝉抱著一堆盒子,对他们福身一礼,便转身离开。
东西都放在房间後,苍飞扬抱臂扬起下巴对著姜叶蓁:“喂,我要向你借小宁,你有意见吗?”
姜叶蓁好笑的看著他,又看看小脸绯红的小宁:“我可以有意见吗?”
“不可以!”苍飞扬薄唇一扯,冷哼一声就要上来抢人,“我现在就要带她走!”
小宁娇呼一声慌忙藏到姜叶蓁身後:“姑娘,我不去……”
“傻瓜,为什麽不去?”姜叶蓁回身帮小宁整理一下额发,小宁穿著今天刚买的新衣,娇俏可人,她在小宁耳边小声叮嘱一句,“这麽好看,小心被人吃掉,可别让人家占了大便宜……”
未等小宁脸红得再说什麽,她便把小宁推到苍飞扬面前,意有所指道:“带她走可以,不过晚上之前给我把小宁安全的送回来。”
苍飞扬不置可否的一笑,一把拉了小宁就走!
看著苍飞扬紧牵小宁的手离去的背影,姜叶蓁的心沈重郁结,微笑淡去换上清愁,黛眉轻锁坐下来。
“姑娘……”青蝉抱著一堆东西推门进来。
姜叶蓁看看青蝉,将一个木盒递给她:“青蝉,你脸色有些苍白,这些芍药花你拿去用。”
青蝉本要退下,便有些不自然上前来接过木盒:“谢姑娘赏赐。”
姜叶蓁勉强笑了一下:“嗯……你也乏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青蝉低头一礼,走出房门之前又轻声说了一句,“姑娘……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你是为世子而来的,除他之外的,不应该看的太重……”
姜叶蓁刚将一个木雕盒取下放在镜台上,听了青蝉的话苦涩一笑:“我做不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如果一定要和第三人分享,我宁愿退出!”
“如果无法退出呢?”
“那麽,我宁愿玉石俱焚也不要分享!”
青蝉无声的退下了,姜叶蓁的手轻搭在木雕盒扣锁边,微微颤抖……

35 如果不曾相爱过,是否还会难过?

35
闭目试图让自己平静了一会儿,她慢慢打开木雕盒,里面都是各种胭脂水粉头油之类的,拉开镜台下一个小屉准备把这些小东西放进去时,微微有些怔愣──这原本是唐雨舟的镜台,小屉里有一把玉梳,一些束发冠带。
她拿起那把玉梳,轻轻摩挲梳齿……
“唐雨舟,你爱我吗……”她轻声问著,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手背和梳上,“你能想象我有多难过吗?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握紧玉梳,她闭上眼睛极力隐忍著泪水,却始终抽泣不止──他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这哀伤的一幕。
听到门响,她满脸是泪的转脸去看,见他站在门边正看著她,她立刻别过脸去用力抹掉泪水,将手中的梳子啪的一声扔到小屉里,不甚温柔的将小屉合上,拉开另一个小屉,将木雕盒里的东西一个个拿出来放在小屉里整齐摆放。
他走到她身边,将那个孔雀钗锦盒放到她面前。
“再珍贵的东西,我说过不要就一定不会再要!”她冷声开口,掷地有声的说了一个字,“脏!”
“就算别人真心捧到你面前,你也这麽毫不在乎,只随便用自己的思想来定义真假是非,然後随意丢弃──是吗?”他将她拉起来面对自己,“你跟她们说,跟著我是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挥霍──我知道不是!那些你本来就拥有!你跟我,就是为了爱!”
“在进这个别院之前是……”直到现在,靠近他时,她的心脏还会疯狂的跳动!
她懊恼至极,极力不让自己怒声大喊,只是缓声颤声道,“现在跟著你,是因为我已经无处可去……”
她又抬起头看著他笑:“刚才外面那一幕你看到了,你生气了是吗?我错了,以後我再也不和她们顶撞冲突让你为难了!毕竟我过惯了奢侈的生活,现在无处可去只能依靠你,我以後会一切照你的意愿做事,只要你不赶我走就好!”
他皱起眉,目光变得极可怕,注视她面无表情的容颜,突然猛然松开手!
她踉跄後退一步後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明明知道你在说谎……但是,你还是伤了我……”他低声说完这句话,漠然转身离开!
他走後,那种可怕的压迫感也随之而去,只剩下宁静的空白……
“你只知道我伤你……”她凄然一笑,站起来取了衣物走向与卧室相连的浴室,好像什麽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水汽氤氲的浴室,巨大的浴池引进著温泉水,偶尔有水珠滴在大理石的池沿上,声声悦耳。
她长发解开披在纤细的腰背上,安静的趴在池沿上回想,回想他说过的话……
画舫分别,他说──“你还离得开我吗?”
雨中重逢,他说──“因为雨,我无法走,只好又回来了……”
他霸道的带走她时说──“你回来我身边,我绝不允许你再离开!”
最後最温暖的安抚──“爱情,本就是痛苦中点滴的幸福,黑夜中天际的星光……想要爱情,痛苦和黑暗,都是在所难免的……但是,我会为你,努力让痛苦和黑暗,尽快离去……”
短短几天,温暖的回忆已经多到挥之不去,却在此时变成一把把的利刃,一刀一刀的割著她的心!
原本以为,那都是爱啊,到了这里,看到那些和她一样的女人,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特殊的,那些,不过是他擅长的游戏,就算曾经深情,也不代表那就是禁锢一生的唯此一爱!
多麽讽刺,她付出真情付出贞洁付出自己的身家命运,到头来,只是陪他玩了一个小游戏!
正思绪混乱时,他来了,端著几份小点,席地坐到她旁边的池沿将托盘放下。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他默默坐了一会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小点送到她唇边。
带著旧伤的唇微微躲开一点,又没有躲,貌似温顺的将那块小点含进唇里。
这点心,居然是平阳城特有的桂花酥。
她突然很想哭,背对他将肩以下都沈浸到水面下,闭上眼睛,任泪水缓缓滑落不让他看到……
他坐在她身後的浴池边,看著她,明知她的哀伤却无能为力……
“如果我们不曾相爱,是否还会那麽难过……”

36 月夜里 白色的花朵

36
“如果我们不曾相爱”──果然,那短浅的情缘,对他来说已经是“曾经”了!
“无关爱情,这里也不可能存在这种可笑的东西!”她在水里背对著他流著泪笑:“请世子原谅,我会很快整理好这些不该有的情绪,我会很快接受一切,绝对不会再让你为难!”
他在她背後看她许久,最终还是沈默了,什麽也没说站起来出了浴室。
晚膳照旧送到画楼里来,两人用过晚膳,他拥她出了画楼,月光下,花间小径漫步走著。
白日里!紫嫣红的各色花朵,在月夜里静静的看不出多少颜色,只有白色的花朵,在夜里,只要一点光华,依旧纯洁如玉。
她满心怜爱,轻轻抚摸了一下枝头盛放的玉牡丹。
“你喜欢牡丹?”他由後轻拥著她,“明天让青蝉陪你去牡丹园随便挑──”
“谢世子。”她轻轻应了一声。
她是故意的,她明知称呼他世子,比说那些“来生之约”更让他心如刀绞。
“雨画,别这麽对我……”他皱眉叹息,将她转过身来。
她低著眼睑,貌似柔顺却不看他。
他无奈俯首想要吻她的唇,汲取一点她的温度,她侧首避开了。
“有人在看……”她轻描淡写的回答,想要推开他。
不远处的假山後,那个蓝色衣服的女人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吧!
“爱看让她看去!”他霸道的将她抱紧,俯首攫取她的唇,用力的吮咬。
“放开……唔……”她挣脱不开,便不再强求,毫无反应的任他在她唇上肆虐。
就算拒绝挣扎也算是反应,还能让他有霸道继续的理由,但她毫无反应的任他为所欲为时,他觉得自己像是在亲吻一个毫无生命毫无感情的布偶,再无法继续下去!
停止这个吻,他心绪烦乱的看著依旧面无表情的她,满腔的怒火全都指向假山後偷窥的那个女人──
“出来!”他冷视假山那边,声音淡漠,有著不容抗拒的威严。
一袭蓝衣的冰蓝扭扭捏捏的从假山後走过来。
“世子……”她有些窘迫,眼含媚色小声撒娇道,“冰蓝只是想多看世子一会儿,您这麽久没来别院,这次回来又带著这麽标致的妹妹,肯定又没时间去看冰蓝……可是冰蓝好想世子,就只好……偷偷来看看世子……”
冰蓝说著,哀怨的微微瘪唇抬起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看著他,那麽惹人怜爱。
他看著冰蓝,少顷後,开口问道:“我记得你有一种去淤青的药,还有吗?”
“有!”冰蓝立刻笑颜逐开,“是准备用给妹妹脸上的淤青吗?世子跟我去拿药吧!”
“走吧。”他不置可否,已经先行一步了。
冰蓝开心的跟在他身後准备走时,又回头眨眨眼,对姜叶蓁笑著娇声抱怨:“世子在床上总是很粗鲁……好讨厌哦!老是弄得人家身上很多淤青!所以,那个药我常备著,赶明儿我也送给妹妹一瓶!”
如此这般八面心窍又国色天香的女子,哪个男人有能力拒绝?
姜叶蓁看著冰蓝的背影微微一笑,当然知道,他去冰蓝那里,不只是去给她拿药。
这,就是她必须接受的生活,眼睁睁看著男人说谎去别的女人那里,她却只能装傻不阻拦……
在牡丹花下的海棠凳上坐了一会儿,她力图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却又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画楼花苑拱门,好像在期待什麽……
慢慢转身看著月亮,明眸倒影著月光,渐渐盈上闪烁的水光……
“月神啊,如果你听到,请帮我实现我的愿望:在他不爱我的时候,请让我安宁的死去……”
两行清泪流下眼角,在月光下滴落无声。
呆坐了一会儿後,她起身,一个人默默的走向画楼……

37 你没有碰她……是吗?

37
姜叶蓁一个人回到华美奢华的卧房,看著华丽镌秀的三进式床帏,掀开蜜色的丝绸罗帏,最後一道白色的锦帐两侧悬吊两颗照明的夜明珠,照映著宽大的床榻上灰色的丝绸床褥,盈著一层荧荧的光。
已经和他巫山共赴云雨过,就算在风月之事上还算懵懂,但她知道他是风月高手,在她之前一定拥有过很多女人。
一想到不知多少女人曾和他在这张引人堕落的奢华大床上翻滚过,她就一阵作呕!
他推门进来时,刚好看到她皱眉掩唇嫌恶的走出层层罗帏!
那麽明显,她嫌他脏……
“这里,除了清洁打扫的侍从,你是第一个进来的女人。”但愿说出这个事实,让她能稍微舒服一点。
她却置若未闻般,转身坐到他的镜台前,对镜将发髻解开。
想起昨天在北海城那个客栈晨起後,他温柔的亲自为她绾了青丝……
痛苦的闭上眼睛,拿起他的梳子,用力的梳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忘了吧忘了吧!进来这个别院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忘了吧!
“雨画……”看出她梳发的动作有点不自然,他将手中的药瓶放到镜台边,伸手覆上她的肩,试图缓和两人之间的沈闷冰冷。
“别碰我!”她突然惊叫猛然转身躲开他的手,尖利的梳齿划过他的手背,立刻出现几道渗出血珠的血痕。
他没有生气,没有责怪抱怨,稍微顿了一下,依旧温和的看著她:“来,我帮你涂药。”
“不要用你刚碰过别的女人的手再碰我!”她终於失措的含泪怒喊,“你这个肮脏下流的人!”
“肮脏下流?”他深吸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人生造就他理所应当的骄傲自负,自小到大,从未有人敢对他有任何形式的不尊和抗佞!他从没想过,第一个直直白白辱骂他的,居然是自己第一个珍视呵护的女子!
“你听著!你觉得我肮脏也罢,下流也好,事实就是如此,你要选择接受还是永远这麽别扭下去,悉听尊便!”握紧拳头,他冲她厉声吼完便背对她坐在桌边不再理会她。
她看著他的背影,这时才清楚自己的立场境地居然是那麽难堪无助,进退不得……
“明明是你的错,为什麽是我来承受……只因为我要和你在一起吗……”
他紧握的拳头轻颤,回头,刚好看到她侧过脸去偷偷擦去不小心流下的泪。
心疼不言而喻!
他站起来用力将她抱进怀里:“傻瓜,我没碰她!在遇见你之後,我再没碰过任何女人!也不想再碰任何女人!”
“世子这话折煞雨画了……”她在他怀里哭著,无论如何也再找不到之前的感觉,只好将他推开,“你是城主世子,位同藩王之子,王侯将相天之骄子,三妻四妾当属平常,专宠我一人,那不是我的福气,是我的罪过了……”
他神色复杂的看著她,之前突然就失控的她,怎麽转瞬间就又变回这麽一个她?一个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拒他千里之外的她!
面对这样的姜叶蓁,他完全不知该怎麽应对!
“你要我吗?”她突然轻声问。
“你说什麽?”他凝眉,怀疑自己听错。
“除了我的身子,你还能从我这里拿走什麽……”她低下眼睑,神色平静如玉,纤纤素手缓解衣带,裙裳从肩後滑落到脚下柔软的地毯上,雪色单衣也随後落地。
仅著抹胸和丝裙站在他面前,她倍感羞辱的咬唇,手指微微一颤,又伸到身後去,准备解下抹胸细带──
“够了!”他怒气冲冲的将她抱起,走进重重罗纬将她放到床褥之间!
床榻上只有一个同色系的绣枕,他一把抓过去扔到床下去:“如果我只是想寻欢根本不会找你,我们也根本不可能有开始!”
他吼完之後气冲冲转身就走!她本来以为他是就此离开,谁知,他只是去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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