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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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婉兮-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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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海瞧他不过不惑之年,却自称小老儿,想他也是诙谐豁达之人,于是便不再拘礼,二人便开始笑谈起来。

第二卷 第九章 似是而非

碧山锦树明秋霁。路陡转,疑无地。
忽有人家临曲水。
曲水之上,竹舍俨然,好一个清幽的住处,却看那竹制的牌楼上写着四个苍劲大字——竹间雅舍。
杜海再次感叹一声:“好美的地方!”
“杜门主若是喜爱这儿,大可在此久居,日日与小老儿品酒、酿酒,小老儿也是求之不得啊!哈哈哈……”
杜海心道:若我是酒神,他也怕是酒痴了。这世间爱酒之人不计其数,懂酒之人寥寥无几,若能与他交好,一起品酒、酿酒倒也是人间美事。于是便开口道:“能留在这神仙洞府,是杜某生平之大幸,难得张谷主如此盛情,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可要在此多留几日,非把谷主的佳酿品个遍,可到时候就怕谷主舍不得了!”
“舍得!舍得!哈哈哈……”
“呵呵……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啊?”一阵银铃似的笑声传了过来,清脆的女声问道,只见眼前一亮,一个俏生生的红衣女子便从竹林之间走了出来,“爹爹,您这是去接了哪位贵客啊?笑声传得我在房内都听见了。”
杜海循声望去,不由得看呆了。这女子,这女子怎和庄主如此相似!他细细地看着她的脸,若是这女子的眼神淡漠一点,怕是多少人也分不清楚她和庄主。
红衣女子见杜海定定地看着她,心下窃喜,她打小就知道自己很美,但一直就没出谷去见过外人,如今自己让这这俊俏的小生看呆了,心里是得意非凡。但在爹爹面前,这小生也太无理了吧。于是俏脸一红,“爹爹带回来的客人怎生如此无礼?哪有这样一直盯着人家看的道理啊?”一转身,便躲到了她爹爹身后。
见红衣女子闪躲,杜海这才回过神来,赶忙道:“是杜某唐突了,望小姐勿怪。”于是上前拱手认错。
“哼!既然都赔礼道歉了,那本小姐就饶你一次!下不为例!”说罢,红衣女子从张玄真身后走出,展颜一笑。
她不笑还好,这一笑,杜海又呆了。红衣女子俏脸一红,狠狠地瞪了一眼杜海,闪身跑进了树林里。
直到周安好心地提醒了杜海一下,“门主,人已经走了,您还在看什么呢?”杜海这才醒悟过来,正要拔腿去追,只听得张玄真轻咳一声,方想起自己的处境,赶紧说道,“张谷主,杜某人失礼了,只是,令嫒……”
“门主无须介怀,”张玄真淡然一笑,“秋日游,竹叶随风走,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哈哈……”便向前面引路。
杜海则是红着一张俊脸,低头跟在后面。
“玉竹,”张云和问着贴身丫鬟,“你可知道爹爹去接的客人是谁?”
“奴婢不知,不过……”玉竹嘻嘻一笑,“小姐若是感兴趣呀,奴婢一定帮你问到。那公子,可真是俊俏呀!呵呵……”
张云和被说中了女儿心思,一时间又气又恼,她俏脸一红,就对玉竹又敲又打,“你这死丫头,他俊俏与我何干?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叫你乱说,叫你乱说!”
玉竹一边躲闪还不忘一边打趣张云和,“俊俏公子快来看呀,小姐要杀人啦!”
……
“杜门主,老夫给你安排的房间,可还满意?”张玄真摸着自己的胡须,笑着问道。
“这房间背对青山,面朝清溪,每夜在潺湲水声中睡去,每日在莺莺鸟语中苏醒,人生妙事啊,哈哈。”
“地方确实是好地方,不过杜门主却没发现老夫的真正用意。”说罢,张玄真还故作惋惜状。
“哈哈,杜某人怎会不知?”杜海笑道,还故意动动鼻子,“想必这附近就是谷主的酒窖吧,这味道,好似竹叶青。”
“杜门主,真乃酒神!”不过,这次你还真没发觉,张玄真在心里暗暗说。“那杜门主,现在就和老夫去酒窖,如何?”
“甚好。”
二人结伴,往酒窖奔去。
月朗星稀,小阁幽窗。
一身酒气的杜海回到了房内。这个张谷主,哪里是什么酒痴,分明就是个酒疯子!光是竹叶青一种酒,他就收藏了几百坛不同年份不同时节的,一下子就拿出一百坛一种一种让自己去品,饶是酒神,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杜海喝下丫鬟早已备下的茶,想清清酒气。可一壶下去,头还是沉得要命,杜海只得起身,打开窗户。
另一头
“小姐,”玉竹从进屋,“刚刚奴婢从花园经过,看见今夜的月色很美哦。”
“哦……”张云和心里还在想着今日遇见的那个男子,有些心不在焉。
“嘻嘻,”玉竹知道小姐的心思,也不说破,也不急着把刚刚在小厮那里打探到的那公子的消息给小姐说,“小姐,你要不要打开窗子看看月色啊?”打开窗户你看到的可不是月色,玉竹在心里补充道。
“哎……”张云和叹口气,“这样的月色月月都有,有什么好看的?也不知道爹爹把他灌成什么样了?他们二人今天可是在酒窖里呆了一下午。”不知不觉,张云和居然将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玉竹听了,但笑不语,只是悠悠走向窗前,打开了窗户。
“哎呀!”玉竹大叫一声,“小姐,你快来看呀!”
“怎么了?”张云和听见玉竹的叫声,赶紧跑到窗台。
小楼外,月光清冽。
溪水之上,楼宇之间,二人两两相望。
“是他!真的是他!”张玉和万万没有想到,爹爹居然把他安排了自己对面的倚翠阁,一时间,她也顾不上小女儿家的羞怯,定定地盯着杜海看。
而这一头,杜海正在半醉半醒之间,突然一开窗便看见了白天那个红衣佳人,一时也惊呆了。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二人如此相望却无言语,林间清风似是知道二人的心意,刮过窗户之时,顺道带走了张云和手中的丝巾。
“我的丝巾!”张云和叫道。
只见那丝巾随风翩翩,杜海轻轻一跃,抓住了这丝巾。只是
扑通
“玉竹……”张云和愣了一下,“他怎么掉下去了?”
屋内,已经入睡的周安,被这“扑通”的声音惊醒,心里抱怨:什么人大半夜还乱扔东西,真是的。翻过身,继续睡。

第二卷 (更多好盡在最愛小說 。。  。。) 虎狼之药

“咳咳……”张云和从厨房里跑出来,“玉竹,玉竹!”
“来了,小姐。”
玉竹跑来,看着张云和黑乎乎的脸,不由得笑了起来,“小姐,你不是熬药吗,怎么搞得自己烟熏火燎的?”
“你还说!你都不知道,那药炉怎么也点不燃,好不容易点着了吧,刚烧了一会儿,它就熄了。你说可气不可气?”张云和气得把手中的棕叶扇狠狠地掷在地上。
“好了,好了,小姐你消消气。”玉竹拿出手帕为张云和整理妆容,“煎药其实很简单,待会我教你,好不好?”
“哼……这还差不多。”
“周安,去给我把这药给熬了,咳咳……”杜海吩咐道。
“是,”周安一肚子疑问,门主向来身体甚好,怎会来了无忧谷一日,就得了风寒,“门主,昨夜是怎么回事,怎么今早就风寒了?”
“咳咳……咳咳……”杜海咳嗽几声,“昨夜与张谷主饮至深夜,回来时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结果忘记关窗户了,这一夜西风的,自然就得了风寒。”说罢,杜海又咳嗽了几声。
“请门主保重身体,属下这就给你煎药。”很明显这不是实话,习武之人,身子骨这么娇弱?打死周安他也不信。不过既然门主这么说了,他也不去点破,还是给门主熬药吧。
一会儿,张玄真来了。
“杜门主,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得风寒了?”手下昨夜就向张玄真报告过了,不过他装作不知道,看杜海怎么说。
“昨夜西风凋碧树,自然杜某就是那碧树了。咳咳……”
“哎呀,”张玄真赶紧上前拍拍杜海的背,给他缓缓气,“杜门主千万要保重身体,都是我这谷主待客不周,你来我无忧谷才一日,就染了风寒,若是不好好养着,以后要传了出去,我这无忧谷就没人来做客了。”
“咳咳……张谷主严重了,是在下自己大意了。”
“那好,杜门主你自己好好保重,老夫略通医术,待会老夫开个方子,叫下人熬好了给杜门主送来。”
“咳咳……张谷主劳心了,在下已经差周安去了,日常的风寒,只要服自己平时备好的药就好。”
“那我就不挂心了,杜门主好好养病,酒窖里还有几百坛呢。”
“一定,一定。”杜海心中叫苦,还有几百坛!非得把命搭一半在这!
“老夫走了。”
“恕杜某人不送了。”
“小姐,你确定这个……药……是风寒药?”玉竹看着厨房案板上摆着杂七杂八,乱成一团的药材,“我记得风寒药的方子很简单啊。”
“怎么?你不信我?”张云和把腰一插,瞪着玉竹,“每种风寒都不一样呀,所以我把所有的风寒药都拿来了。”
“可是……我们又不知道杜公子得的是哪一种,我们怎么熬啊?”玉竹嘟囔着。
“那就全部熬!”张云和豪气地说。
“啊?!”
“小姐,”玉竹猫着身子从竹从中钻出。
“我爹走了?”张云和小声地问道。
“恩,刚走。”
“那好,我们进去吧。”
“这……这……这是小姐熬的药?”杜海看着这黑乎乎的一碗东西,这,这是药吗?烧焦的味道混着中药的苦味儿,还浓稠得吓人,都快赶上粥了,这真的是药?
“对啊,”张云和点点头,“我可熬了两个时辰呢。”
“咳咳……杜某人多谢小姐了,”这药看起来太诡异,还是不喝为妙,“小姐辛苦了,请把药放在一旁,等凉了之后杜某再喝,可好?”
“不会啊,我已经都给你吹凉了,我知道中药很苦,”张云和上前,像哄小孩子一样,“我都给你放了一大碗蔗糖,一定不难喝的。”
什么?一大碗蔗糖,这还怎么吃啊,杜海不由得心中苦笑,这大小姐真是来送药的?
“那个……小姐,我可不可以等会再喝?”
“什么啊?”张云和腮帮子一鼓,“你是不是嫌弃我熬的药啊?人家从来都没进过厨房,为了给你熬药,我可在厨房整整呆了两个时辰,辛辛苦苦,你却不喝?”说着,眼眶一红,眼泪就要掉下来。
“小姐,”杜海看着张云和委屈的表情,心下一横,就算是穿肠毒药,他也拼了,“杜某人只是怕小姐太累,让小姐先把药放在一边,休息一下。”
“真的?”张云和问道。
“真的,”杜海接着说道,“小姐子进来以后,就没有坐下过,杜某实在心有亏欠。请小姐坐,我马上喝。”
“那好,”张云和破涕为笑,于是笑盈盈地坐下,“玉竹,去伺候杜公子喝药。”
“是。”
玉竹端着药一步一步走进,杜海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一横,接过药,一口喝了下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谷主,张谷主!”周安心急火燎地跑到酒窖找到张玄真,“张谷主,你快去看看我们门主吧!”
“怎么回事?”正在酿酒的张玄真见是周安,忙停下手中的事,“你们门主怎么了?”
“属下也不知道,门主早上还只是小小的风寒,可现在却是上吐下泻,连走路都是东歪西倒的。”
“什么?”张玄真心下大异,“这么严重?老夫这就去。”
“杜门主,老夫给你把把脉。”
杜海现在已是瘫软无力,躺在床上,歪着脑袋。
“门主,你这是吃了什么?”早上只是小小的风寒,现在他的脉象却极端混乱,肯定是乱吃了什么东西。
“那个,”杜海用嘴一努,张云和送药的碗赫然放在桌子之上。
张玄真拿起碗,用手蘸了一下剩下的残汁,“乱来,实在乱来!”他气愤地指着周安,“你这是想要你们门主的命不成,每种风寒各有不同,怎么可以将所有的药全都炖在一起?”
“我……”周安也不知那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张谷主怎么就突然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你太乱来了,所幸发现及时,老夫现在就开方子,你马上去熬好,给你们杜门主服下。”
“是。”可我现在炖的药怎么办?周安刚想问张玄真,可一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倒也识相地闭了嘴。算了,还是倒了吧!
可是,谁告诉他:关他什么事啊?药不是还在厨房炖着吗?

第二卷 第十一章 步步为营

锦绣山庄,听雨楼。
小楼之外,淡烟流水,小楼之上,画屏悠悠。香炉上缓缓冒着白烟,龙涎香的味道氤氲在整个屋内。只见小刀与霓裳相对而坐,二人正对弈。
“庄主……”前几日在山庄门口,小刀对她说的话让她很是疑惑,她想要问个清楚,“庄主为何突然想到要整顿山庄?”
“霓裳,”小刀顿了一下,在棋盘上放下黑子,“你觉得,现在山庄稳定吗?”
“还算稳定,至少除了苏护法的事情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娄子。”
“那你觉得苏护法的事情,就这么完了?”
“这个……属下倒没想过。”
“霓裳,四门门主都是师父留给我的,而林管家则是林家的家仆,自然,你们都不会对我有二心,可你设想一下,若是庄内德高望重的前辈对我不服,那我又该怎么办呢?”
“庄主,你这是说……”
小刀打断霓裳,“所以我才需要整顿山庄。”
“那庄主打算从何下手?”
“自然是——人心。”
“这个自然好办,”霓裳笑笑,“庄主一就任,就救下了苏护法,他当然会对庄主感恩戴德,二庄主又是苏护法的舅舅,他自然也是支持庄主的。那么,庄内掌权的人物,就只剩下左护法李仲益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凡事都有例外的。”小刀再下一枚黑子。
“既然是要整顿,那庄主为何只留我一人在身边,其余三门门主都外派出去?若是他们都在,咱们整顿起来不是更方便?”
“呵呵,”小刀轻笑,“霓裳,我自然有我的用意。”
“哎,庄主,”霓裳有些懊恼,“你和冷庄主一样,总是高深莫测的。”
“师父嘛……”小刀喝口茶,“他是决胜千里。”
“霓裳,你都不奇怪我为什么派杜海去无忧谷吗?”小刀继续说。
“不是去给那无忧谷主祝寿吗?”无忧谷主是酒疯子,杜海是酒神,派他去正合了张玄真的心思。
“正是用人之际,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区区一个无忧谷,我怎会派他去?”
小刀这一说,便引起了霓裳的兴趣,“庄主,你的意思是,你还给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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