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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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婉兮-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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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还插手吗?”
“怎么不,只是我们在暗处而已。”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
“霓裳,我有个想法,”小刀坐下,在霓裳的耳边说道,“不如,我们在……”
霓裳听了,笑着点点头,“我这就去办。”
东市别庄
“叩叩叩——”门外三声轻响,李睿放下手中的画笔,“进来。”
“属下给主子请安。”一个黑衣蒙面的人跪在李睿的面前。
“起。什么事?”
“主子,云麾将军赵炳成在进京的路上被人劫杀了。”
“哦?”李睿挑挑眉,略略偏薄的嘴唇微微一斜,高深莫测地笑道,“果然,慕容莫离一回来,这京城就更加热闹了。”
“主子,我们该怎么办?”下属继续请示。
“皇上怎么处理的?”
“皇上将此案交给京兆尹毕霖献调查。”
“是他?”这消息仿佛让李睿有些震惊,“吩咐下去,派人严密监视毕霖献的一举一动。还有,加派人手保护他及他的家属。”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李睿叫住他,“把李真给我叫来。”
“是。”
待下属走后,李睿看着窗外开得正艳的血色海棠,冷笑一声,“这才刚刚开始。”
“主子,是我。”不一会儿,书房外传来了管家李真的声音。
“进来。”
“主子,有何吩咐?”
“去,把这幅画送到文宝斋装裱一番。”李睿指了指桌案上的画。
“是。”李真就要上前拿画。
“慢着,”李睿突然开口,快步走到桌前,轻轻地吹着纸上还有些湿润的墨迹,直到他确定不会再弄花了,这才开口,“拿去吧!”
“是,属下遵命。”
幽云殿
珠帘低垂,罗帐满堂,九粒拳头般大小的南海夜明珠将锦堂内照得犹如白昼。一面巨大的屏风立在堂中,上面细描的金鹧鸪在花间飞舞,似乎想要脱了束缚,飞将出来。
水汽蒸腾,氤氲了视线。
宫女小心地往浴盆里撒着花瓣,这活儿相当讲究,什么时候洒什么花瓣,每次洒几瓣,都有严格的规定,若是多了,香中带腻;若是少了,寡而无香。一个女子慵懒地坐在浴盆内,任由宫女为她轻轻擦拭。这女子正值妙龄,冰肌如雪,脸上由于水汽,带着些潮红,只见她柳眉杏眼、樱唇瑶鼻,端的一个人间绝色,正是当今皇帝最宠幸的人儿——云妃。
“皇上说什么时候到啊?”女子慵懒地问着。
“冯公公过来传话说,皇上现在在东暖阁批奏折,约莫酉时摆驾幽云殿。”宫女翠屏回答。
“现在几时了?”
“回娘娘的话,申时三刻。”
“好了,停下吧!”云妃吩咐道。
宫女们得了旨意,又开始忙活起来。翠屏拿来浴巾,将云妃曼妙地胴体包裹起来,接着崔珠上前为云妃擦干漉湿的头发。过了两刻钟,终于,还是梳洗完毕了。
铜镜中,一张倾城的脸。
云妃伸出手,抚着自己的脸颊,微笑。
倾城、绝世、宛如天人。两颊上好的胭脂打出的红晕,平添了许多妖艳。男人啊,谁能抵挡呢,当今皇上就不例外。可是,他呢?云妃想到这里,脸上的微笑变成了苦笑,她抬起头,望着那幅画。
画中的女子身着红衣,从天而降,带着仙人的飘逸,更有少年的空灵。那是三月前的自己啊,那个追云寨不更世事的傻女。她只愿,这样的场景只有他能看到,他能记在心里。
“娘娘,多着件长衣吧。”翠屏的送来锦服,为她披上。
她不言语,只是望着壁上的画,摇摇头。心中叹道:她是云妃啊,大行台张如检的幺女——张逸云。
一月前,皇帝摆驾行台府,在花园游玩时,正碰到她从秋千上飞下,红衣似火,美人如玉,皇帝当下惊为天人。
三日后,当朝大行台张如检幺女张逸云形态出众、温婉知书,特封为云妃,秩正一品,进宫奉上。
没人知道只要一个儿子在朝中为官的张大人,什么时候有了个幺女,外界只知:当今皇上可是将这云妃宠上了天,连带着她的父兄也成了当朝炙手可热的人物。
云妃斜眼看了沙漏,“翠屏,到御膳房拿些皇上可心的菜肴;翠珠,到酒窖中拿些珍藏的琼浆。”
“女婢遵命。”众婢女退下,只剩云妃一人。
她四下望了望,确定没人之后,拉开了大开自己的妆奁,从匣子的夹层中取出一小包药粉,小指头往前一伸,药粉就藏进了她的指甲缝里。
平康坊司空府
“成武,又在作画呢?”与司空之子这般亲密的,自然是李睿了。
“子明,你来了。”裴成武放下手中的画笔,温润一笑,宛如白玉。
“瞧瞧,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要是被京城的小姐们看到,不惹到无数芳心才怪!”李睿收起扇子,开始打趣裴成武,“啧啧,”他故意摇摇头,“你整天不出门,真是可惜了!”
“子明,怎么今日得了空,你就专程来司空府取笑我?”裴成武叫来下人上茶,做了个请。
“我哪是取笑你,这是明明白白地歆羡。”李睿笑吟吟地坐下,“我若有你这般闲情逸致,又怎会在这尘世中浮浮沉沉、起起落落,久不得脱?”
“久不得脱?”裴成武依旧温柔地笑着,“我看你是享受得很呢。怎么,那叫慕容枫的公子找到了吗?”打小就和李睿一起长大,他的心思,裴成武又怎会不知道?
“哎……”李睿叹口气,“别提了,手下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的,连一个富家公子都跟丢了。”
裴成武看着好友丧气的样子,但笑不语。
“你是不是有什么法子?”李睿瞧见了他的笑,心中一亮,每当成武这样微笑的时候,就意味着……
裴成武默不作声,只是指着自己桌案上刚画好的画。
李睿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好美的海棠!”他感叹一声,不一会儿,他便发现了这海棠的特别之处,“怎么,敢情这海棠树还隔着一堵墙?”他指着画幅上的一截女墙,海棠正是高出了墙外,将春色送了出来。
“海棠无香,”裴成武笑笑,“故而不能用“墙里开花墙外香”,我们换成“墙里开花墙外艳”,如何?”
“嗯,”李睿点点头,“别有风味。”
“子明,何不问问这是谁家的海棠?”
“这个……”李睿故意顿顿,作思考状,但唇边的笑意已经暴露了他已猜到,果然,“这还用问?你每日呆在家中,能看到的不就是一墙之隔的威武王府么?再加上慕容莫离酷爱海棠,这是朝中人尽皆知的事情。你呀,把人家武威王府的海棠搬到你家来啦!”说罢,还用手中折扇敲敲桌案。
“子明真是聪明,”裴成武眯眯眼,状似无意地说了句,“武威王可是姓慕容啊!”
“慕容……”李睿恍然大悟,用手中折扇敲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啊!我怎么没想到!成武,真是谢谢你!”
“不客气。”裴成武眯着眼,品着下人刚送上来的茶。
“那我……”
不等李睿说完,裴成武睁开了眼,故作奇怪道,“咦?子明,怎么你还在?我以为你走了。”
“我这就去,告辞!”
裴成武笑笑,目送好友离去的背影。
“公子,老爷有事找你。”待李睿走后,侍女晴明上前禀报。
“老爷有说何事么?”
“听管家说,与二小姐的婚事有关。”
“好,我这就去。”
春季的夜晚来得特别早,刚过酉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慕容枫与紫依陪慕容莫离早早地吃过饭,就回到沁雨轩中休息。
“庄主,你怎么了?”没有外人,霓裳也就称呼小刀庄主。此时,小刀正看着窗外发神,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也许是想得太过投入,连霓裳叫她也没发觉。
霓裳见她的样子,摇摇头,自个儿去梳洗了。等她洗完脸正将丝帕拧干时,她抬起头,突然看见小刀正痴痴地望着她。
“庄主,你……”霓裳见了小刀这般模样,心中忐忑,正当她开口询问时,小刀突然一笑,“我明白了。”
“霓裳,把我的夜行衣拿来。”
“庄主,你要做什么?”
“夜探京兆尹。”

第三卷 第七十八章 意外收获
第七十八章意外收获

京兆尹的府邸正在西市不远的延寿坊。
亥时已到,京城内的万家灯火业已熄灭,只剩下五城兵马司的卫队,拿着火把,四处巡逻。
一个黑影借着月色,来到了延寿坊。他轻轻一跃,稳稳地停在了京兆尹府邸的院墙上。他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色中,熠熠发亮,如同黑曜石一般。约莫过了一刻钟,他将院内的地形都铭记于心后,趁着卫队交接的空隙,他轻轻一跃,跳进了院内。
他迅速地在楼宇间穿梭,突然,他发现东阁的二楼上有光。
“哼,现在赵炳成一死,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慕容莫离。”一个年约五旬,下巴微须的男人开口。
与他对坐的男子,背对着门,只一个背影,他的声音阴郁,“皇帝那个老狐狸,不将此案交给慕容莫离,却让你去插手。真是,老谋深算啊!”
难道,那五旬的男子便是当朝京兆尹毕霖献?
“那主上的意思是……”
“主上的命令是让你佯装查案,实则将祸水引向**。”
“**?”毕霖献有些讶异,“皇帝会相信么,太子可是皇帝的嫡长子?”
“哼,嫡长子?若不是十八年前那场浩劫,先主罹难,哪里会有他这个太子?相信我,在皇室,是没有亲情血脉的,有的,只有权,无上的权!”那男子说道这儿,突然放声大笑。
这笑声没有快意,却充满着凄凉。毕霖献叹口气,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二人又低着头,说了一会儿话。商量完毕,毕霖献说了声告辞,就要出来。正在外面偷听的黑衣人轻轻一起,便挂在了屋檐下。
黑衣人尾随着毕霖献,发现他没回房间,却来到了东院中一个不起眼的房间。
他举起左手,在左边的门上长敲三声,又举起右手在右边的门上轻扣两下。门,吱呀一声,开了。
三长两短?原来这是暗语。
一个蒙面黑衣人上前来,“大人。”
“嗯,”毕霖献应了一声,“有什么异常吗?”
“回大人的话,一切正常。”
“好吧,那我先回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注意警戒,千万不要让人闯了进来。”
“是。”
毕霖献说完,转身离去。
黑衣人眼中精光一闪,没错,就是这里!
他轻轻落地,停在了屋子的大门处。
不对,他突然发信了不对,为什么刚才开门时候透出来的光,在窗糊纸上却透不出来。
难道……
他想了想,迅速地移动到有窗糊纸的地方。伸出手指,往前轻轻一戳。
果然,好一个铜墙铁壁啊!
这小屋子从外面看与平常小屋无异,但里面却是铜墙铁壁,除了门口的机关可以出入外,怕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难怪窗糊纸上没有灯影,原来都是被里面的铜墙铁壁给挡了。
黑衣人踟蹰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于是一个闪身,飞上了屋顶,离开了京兆尹的府邸。
武威王府沁雨轩
“庄主,怎么样?”小刀扯下蒙面,霓裳立即给她倒了杯水。
小刀一饮而尽,歇了口气,“这个京兆尹,果然有问题。”
“此话怎讲?”
“我无意中偷听到他们的谈话,推测出,他们就是这次伏击案的主谋,本来以为皇上会将此案交给二伯处理的,没想到皇上却交给了毕霖献。现在他们决定表明上查案,实际上想要栽赃**。”
“栽赃?”霓裳瞪大了眼,“难道这次伏击不是赤虎门策划的?”
小刀摇摇头,“到现在还犹未可知,他们有个组织埋藏在地下,赤虎门说不定就是这个组织的鹰犬。”
“哦,对了,”霓裳突然想起了什么,“山庄的回信。”说完,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函。
小刀接过,迅速看罢,叹口气默默不语。
“庄主,你怎么了?”霓裳见她这个样子,关心地开口。
“没事,”小刀摇头,“夜深了,去休息吧。”
“嗯。”霓裳点点头,看着小刀失神的样子,摇了摇头,转到内堂去了。
只见,雪白的宣纸上写着: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待得团圆是几时?”小刀喃喃念着,“也许,我回不来了。你怎能问我这样的问题?”她拿着信,靠近烛台。烛台上的火苗蹿了上来,点燃了书信,也就是在这电光火石间,小刀突然对着已经点着的纸使劲一吹,火,灭了。
她将这残破的信纸收起来,也许,还是需要一点温暖吧!她对自己说。
次日清早
东市别院
“回主子,昨夜有人夜探京兆尹府。”
“哦?”李睿来了兴致,“打听出是什么人了?”
“来人黑衣蒙面,轻功极好,贴在门外听毕霖献谈话,都没被他们发觉,而且他脚程极快,我们整整一个队的弟兄交替跟踪,都没能跟上他。”
“哼!”李睿的鼻孔里冒出一个冷哼,让跪在地上的影卫身上一个激灵,“你的意思是,你们一队十人,连一个人都没跟上?”
“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哼,你们是无能!亏你们还是皇家卫队,可最近却频频出错,是不是骄奢淫逸的生活,让你们都变得萎靡了?”
“主子息怒,属下一定将功补过,还请主子绕过属下这一次。”
李睿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直到把他看得心里发毛,忽地一笑,刚才满面寒霜的脸瞬间和蔼可亲,“昨晚上的事倒也不怪你,最近,京城里真是藏龙卧虎。你将昨晚驻守在京兆府的第三队调回来,让他们好好休息,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地上的影卫如蒙大赦,赶紧叩头,“谢主子!”
“下去吧。”
“是。”
沣京城内的杜康客栈,建在最为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共有三层楼,雕栏玉砌,朱漆玉屏,大堂内有一影壁,上面都是当世才子的墨宝,给这豪华的所在添上了一缕书香。
这里不仅是达官贵人的聚集地,文人墨客也喜欢到此。因着锦绣山庄惜才的名,凡是考取了秀才的士子,都可以免金赠酒,再加上酒神这块金字招牌,杜康客栈的生意真是日日火爆。
今日,杜康客栈来了新客人。
一辆装帧精美的马车停在了杜康客栈的门口,小厮上前掀起帘子,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跳下车来,转过身,朝着车门处伸出了手,接着,一只纤纤玉手放在了他的手上,一个紫衣女子出现了。
只见那女子在那少年的牵引下,轻盈地下了车。
这二人的到来,让客栈内的人为之侧目。
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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