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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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青丝-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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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火药与火油?”,宁远之始终是比他二哥那大老粗心思要周密一点,
  “火药我从燕山关备了些,落仙镇亦采买些,不过数量甚少,极为影响威力,不过甚在火油足够,即便不能达到爆破杀敌之效,亦能燃城慑敌,更何况此次,本就是为了震慑戚德福,开城而降”,
  “火油便在落仙山中,故明日便调三百兵士与我同去”,青笙望着宁远之说道,她一身青衣,淡泊眉眼间,皆是谋略万千。
  “以你的谋略,若是男子,他日行军打仗,必能大展宏图”,宁远之赞赏地看着她,不由抬手握住她瘦削的肩膀,心中仍是抹不去淡淡的悲伤,如此妙人儿,若不是小妹心仪,自己哪怕付出一切,亦是要令她倾心垂爱。
  “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天下间,只得一个青笙”,青笙淡然笑之,心中却有些不安,提前进入引领军队进入热兵器时代,此后的战争怕是要残酷更多了,只是当前之急,她顾不得了。
  “天下间,只得一个青笙”,站在远处的宁子沐闻言,脸色苍白,琥珀眸子里竟是悲凉。
作者有话要说:  

  ☆、皇城

  乾德宫,身着龙袍的周祺麟,稚嫩的脸上,沉吟不语,负手在后,来回走动着,抬眼看去,门外的守着数十侍卫,脸色阴沉,这戚德福,分明将他软禁了起来,想必太皇太后亦是被软禁在宫中,不知宫外的母后如何了。
  “微臣参见皇上”,戚德福推门走了进来,跪下行礼道,
  “哼,戚德福,你可还有将朕看作皇上,你竟敢软禁朕!”,周祺麟白净的小脸上,已然有了龙威,此刻双眼精光四射,直视戚德福,竟让他不敢直视,匆忙地移开了视线,心中有些懊恼,这不过是个孩子,自己怕他作甚,才又站起身,脸带笑意。
  “皇上,如今南郡王爷早已挥兵而起,不日便可抵达皇城,若是皇上能交出兵符,或许他日,王爷会妥善安置皇上的”,戚德福循循善诱道,
  “哼!若是兵符给了他,朕还有活命的机会么?”,周祺麟一甩袖袍,挺直腰背,不愿看他一眼,
  “可若是皇上不给,怕也是没有活命的机会了”,戚德福将手放在刀鞘上,语气中带着威胁,
  “戚德福,你囚禁了朕一个月,想必你早已翻遍整个皇宫,也没有找到兵符,若无兵符下落,就算南郡王称帝为王,他亦调动不了,周朝的驻军,这皇位他坐不稳的”,周祺麟强作镇静,他虽年幼,但少年老成,又得端后悉心教导,气度倒是不容小觑,
  戚德福突然拔刀而出,寒光一闪,刀刃带着深然之意,眼神中爆起凶狠之意,
  “如何?可曾记起兵符在何处?王爷已失去耐心了,若再不开口,此刻,便要了你的命”,语气狠绝,带着肃杀之意。
  “呵呵,戚将军每日皆来朕这里索要兵符,怕是太皇太后那,你也去了不少遍罢,要杀早就杀了,何止于此”,周祺麟轻轻笑道,言谈间皆是云淡风轻,丝毫不似个孩子,
  未得兵符,戚德福确实不敢伤他分毫,只得恨恨收回刀中,转身摔门而去,留一句,“给我看牢点”,
  见得他走了,周祺麟才松开了拽得紧紧的手心,后背早已湿透了,他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白皙的小脸才闪过了惊慌、无助,低低说着,“母后,母后救我”。
  “什么?”,戚德福甫出门,旁边的侍卫就上前,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让他本来阴沉的脸色,和缓起来,半响,竟露出了笑意,
  “她就敢自投罗网,很好,很好,通知人马,我等率兵,亲自迎接太后归来!”,戚德福朗声大笑道,眸子里竟是阴狠之意。
  远处的皇城就在眼前,朱红色的宫墙,高大开阔的城门,似是如从前般熟悉、平静,可端若华知道,一切都变了,她不由心跳的有几分快,她深吸了几口气,藏在袍袖下的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方才平静下来,静静坐在马车中,眉头微蹙,沉思不语。
  金色龙环,厚重的朱红宫门缓缓开启,戚德福坐在骏马上,率领军队迎了出来,士兵一身铠甲,分列在两侧,手执长戬,肃然而立。
  “微臣。。戚德福,拜见太后”,戚德福落马,跪下行礼,
  “免礼,戚将军好大的阵仗!”,清冽平淡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隐隐透了些怒意,
  “太后回宫,微臣不敢怠慢,特来率禁卫军来迎”,戚德福低头说道,
  端若华玉手撩起珠帘,云倾伸出手,扶了她下玉辂,旁边备了玉辇,供太后进宫而用,青色圆盖方座,承吊以镂金垂云,下端为金云叶。幨帷为两层绣着金云龙的青缎制成,四条黄绒制的细带,绑在座位的四个角。
  端若华抬腿坐进玉辇,似想起了什么,撩开珠帘,对云倾说了几句,云倾对那五百侍卫高声说道,
  “太后有令,你等留在宫外候命,不可擅自入宫”,
  戚德福眸子转了转,忽然高声道,“尔等护送太后有功,皇上有命,要重赏尔等,且随太后同去”,众侍卫闻言大喜,脸上竟是激动神色,端若华紧蹙娥眉,正欲开口,戚德福却抢先高呼道,
  “众将且随我入宫罢”,眼神示意下,十六抬轿之人,举起玉辇,径自回宫,随后跟着五百侍卫,脸上皆是喜悦之色。
  两侧蜿蜒的宫墙,如蛇而行,端若华的玉辇走在略微前一点,戚德福的牵马走在她身侧,后面的侍卫五人并行,一条长龙的队伍。
  “太后,想必是心念皇上,方才着急回宫罢,不知为何不准侍卫入宫”,戚德福在旁轻轻说道,
  “若是从前,戚将军必是不敢在宫中策马而行,率兵而出,想必宫里出事了”,端若华淡淡说道,似乎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太后果然心思周全,本将军自叹弗如”,戚德福轻笑了一声,
  “放了他们,我随你去便是了”,端若华握紧了手心,语气仍是平静无波,
  “他们可是誓死跟随太后的”,戚德福笑出了声,隐约的声音传来,似是与太后详谈甚欢的样子,
  “云倾。。”,端若华平寂的语气从玉辇中传来,终于有些焦急之意,
  “素闻端后,超然世外,不见悲喜,如今,倒是难得”,戚德福朗声大笑,提高声音,大喊一声,
  “灭!”,带着肃杀之意响彻了皇城上空,
  但见两侧宫墙上,赫然立起数十名人影,伏在墙侧,手中握着弓箭,一声令下,上百枝箭羽激射而出,瞬间便穿透了站在墙下的侍卫的胸膛,溅出一朵血花,那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前一刻他还与同乡说着,若是领了赏,回家讨个媳妇,孝顺爹娘,转眼间,便已葬身这血腥味弥漫的皇墙之下。
  “有埋伏!”有人拔掉手臂的箭羽,高声大叫,转身翻滚躲在马匹之下,众人慌乱不已,哀嚎声,惨叫声,响彻上空。
  “为什么?”,“要杀我们!”,“太后救命”,“太后饶命”,“太后为何如此心狠”
  云倾一脚踏过马背,腾空而跃,护在端若华身前,举起一掌劈向戚德福,那人早有防备,双腿一夹,马疾奔向前,周围的侍卫举起长戟冲着云倾,只是围住她,却也不动手,云倾只得守在端若华身侧。
  不知道过了多久,哀嚎吼叫的的声音渐渐小了,透着令人心惊的死寂,鲜血汇成了一条条溪流,洗刷过皇城的土地,狭窄的道上,横七竖八地倒下了数不清的身躯,那曾以生命护卫端后的身躯,如今,扎满了箭羽,瞪大了眼睛,他们未曾战死沙场,未曾杀敌而亡,却不甘心地死于皇城中,死于皇宫争斗中。
  端若华双目冷冽得如万年寒玉,散发着透入骨子的凉意,她转身,死死盯着马背上的戚德福,袍袖下的手心蜷握,却僵硬地挺直着腰背,冰冷的视线,让戚德福有些移开了眼睛,弯腰向手下吩咐道,“护送太后回宫,去乾德宫见皇上”,云倾被侍卫所围,一时脱不了身,端若华示意她无妨,才跟在后头随着。
  “母后”,见得眼前走入的明黄身影,永远的清冷淡然,周祺麟眼眶微红,声音带了几分哽咽,
  “皇上可还好。。”,清冽如泉的声音,平复着周祺麟心中的不安和害怕,有了母后在身边,他竟是安心多了,斜扫了戚德福一眼,颔首不语。
  “既然太后亦回来了,那么想必皇上和太后该知道兵符所在何处了?”,戚德福冷冷问道,南郡王已经没有耐心了,兄长戚德光已不得器重,若是自己此事未办稳妥,无论南郡王此举能否成事,他戚家都已再无立足之地。
  “自古兵符由先皇传承,戚将军如此为难哀家和新皇,又有何用?”,端若华挺直身子,冰冷的眸子看着他,言语淡然。
  “太后,别逼微臣动手”,戚德福心中焦急不耐,蹭地抽出长刀,寒光闪闪,透着森然的冷意,他轻轻架在周祺麟脖子上,刀锋顺着细弱的脖颈,割出一条血痕,周祺麟眉头微蹙,紧握拳头,纵是小脸惨白,亦不发一言。
  “戚将军…”,端若华声音平淡自若,莫名地浇熄了他心中的怒意,手中长刀移开一寸,静待她说道,
  “如今,朝局动荡,戚家如何自处亦是不明,若是戚将军再担上弑帝之名,将来即便南郡王有所图谋,亦难平天下悠悠众口,想来,那唯一的办法只有…杀了将军以平天下众怒,彼时,将军辛劳一场,竟只有落得黄土一捧的下场,想来亦觉得有几分可笑,不知将军如何考量”,
  “素闻太后才智卓群,能言善辩,休得以此劝服微臣”,戚德福厉声驳斥,只是语气却有了几分心虚,刀刃亦不由离周祺麟了几分,他心中终究对南郡王的心思捉摸不透,
  “南郡王拥兵而立,自封为王,可以称作奉天之意,可戚将军呢,囚禁新皇,率兵谋反,条条皆是死罪,不知这天下悠悠之口与戚将军两者之间,南郡王如何选择?”,端若华淡淡说道,
  是啊,南郡王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终于能一尝所愿,谋夺皇位,这天下与他戚家相比,几乎不用考虑,便会知南郡王如何抉择。即便无兵符,南郡王拿下皇城亦是注定,自己又何用多此一举,拿了兵符去讨好南郡王。
  如此想到,戚德福心中已有决意,当下挪开长刀,收刀入鞘,跪下深深做了一福,朗声道,“谢太后提点,那便请太后与皇上安心呆在此处,待得南郡王他日入宫再做定夺,微臣不敢再犯”,说罢,出了门,吩咐手下侍卫好生看守。
  “母后,麟儿害怕”,周祺麟见得戚德福出门,方才的强作镇定,瞬间红了眼眶,泪眼汪汪地向她走去,扑倒在她怀中,毕竟还是个九岁稚儿,被长刀架在脖颈,终究心中生怯。
  “麟儿不哭,麟儿是皇上,当有君威,不可怯懦”,端若华蹲下身子,握住他肩膀,微微推开,从怀中取了丝绢,替他包扎在流了些血的细小脖颈上。
  “身为皇帝,君临天下,所有人都可能会离弃你,永远不可以依赖别人,知道吗?”,周祺麟抹了抹眼泪,露出一脸坚毅,“麟儿知错,麟儿要坚强,才能保护母后,保护大周”,端若华点点头,让他在桌前坐下,与他分析当前情势,如何解困,一一教导他。
作者有话要说:  某君怎么预感到这章端后会出现。。。

  ☆、会合

  落仙镇。地理志,镇南有山,石出泉水,大如渠,燃之即明,不可食,水腻,浮上如漆,谓之石漆。
  进得落仙山,青笙率三百人而至,推板车十辆,上呈陶罐,宁远之亦随同前往。
  进了山中,见得怪石嶙峋,山石刚烈,方圆百里,寸草不生,乍一看去,苍凉萧索,透着沧桑的肃穆,就像是经历了无数磨难,一点点一滴滴累积出来的。
  拐过山后,青笙命所有人熄灭火种,落马步行而前,见得一股咕咕的黑泉从山中流下,缓缓的,黝黑油亮,
  “此油亦可制墨、石烛、燃灯”。
  “他日,你率兵回燕山时,途径此处时,再取上一些,制些蒺藜火球,让燕山关外的胡人尝尝这火油的滋味,从此,不敢再犯周朝”,青笙缓缓对宁远之说道,眉眼间扬着算计的小得意。
  “如此甚好,宁家地位必定不容小觑”,宁远之笑得一脸温和,眼眸里却是坚毅之色。
  数百人取下陶罐,按青笙所言,打开罐盖,装至八分满,放以油纸封好的火药和铁刃碎片,以泥封住开口,仅露出上部的小孔,用以回镇后,放置引火线。再轻放到铺了草的板车上,牢牢固定住陶罐,避免碰撞。
  一行人回程后,脸上皆是掩不住的喜悦,宁远武早就候在门口,铁塔般高壮的身子,却点着脚,翘首顾盼,那模样活脱脱像极了远眺心爱郎君的待嫁姑娘,让人忍俊不禁。
  “怎么样?可还顺利,咱们要不要试它一发”,宁远武搓搓粗手,难耐的激动溢于脸上,这玩意儿要真能成事,谁还敢惹老子。
  “别惊动四围,只要火引安置妥当,必是稳妥的”,青笙拍开他又伸过来的大手,淡淡说道。
  “如此极好,如此极好”,宁远武黝黑的脸上荡出了一朵花,褶子都皱了起来。
  “青笙,这是什么?火箭?”,宁远武腆着一张老脸,东瞅瞅西瞧瞧地望着青笙手中的东西,
  “我看过军中的火箭,不过将浸满油脂的麻布绑在箭头后部,点燃后用弓弩射至敌方,起到纵火的作用,实用性不大,我改良了下,喏。。叫。。火箭筒吧”,青笙递了过去,
  宁远武知道必是好东西,赶紧如获至宝地接过来,仔细打量着,青笙缓缓介绍道,
  “有点类似烟火的冲天炮的设计,我在竹筒底部打了洞,恰好穿过箭杆,中填火药,压实,筒的上端封闭,下端开口,筒侧小孔引出导火线,点火后,压实的火药在筒中燃烧,产生大量气体,向后喷射,产生向前的推力,锋利的箭头具有穿透人体的杀伤力”,参考现代火箭的推进系统装置,青笙笑得很得意,宁远武虽很看不惯她,亦难以人在檐下,不得不低头,点头哈腰地一顿吹捧,恨不得亲手把自己小妹打包送上。
  “你那日不是想试验么?我在普通火箭筒的基础上,又进行了改良,取六尺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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