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长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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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长赢-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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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夫人被前呼后拥的送进屋落座,卫长嬴亲手毕恭毕敬敬上参茶,苏夫人呷一口,赞许的点了点头,等卫长嬴正要露出笑色,又淡淡的道:“蜜搁多了点儿,下回换把小点的勺子。”
卫长嬴忙福了一福,道:“是,都怪媳妇没问仔细,媳妇这就给母亲换一盏?”
“也不妨事。”苏夫人见她态度还不错,没有流露出委屈不忿之色,也给了个台阶,“这几日又是担心又是忙碌,嘴里都发苦了,甜一些倒是正好。往后你再沏这茶,再少放点就是。这一盏我喝着正好。”
刘氏就笑容满面的道:“之前母亲将那对比翼栖连理枝血玉对簪使人送到凤州去给三弟妹时,咱们妯娌还有些吃味,倒不是说旁的,咱们过门之后,母亲待咱们也是如嫡亲女儿一样。只是咱们没进门前可都没得过母亲的东西,不怕母亲怪罪,媳妇当时可是羡慕三弟妹得紧!如今看三弟妹对母亲这份细致的体贴,竟连媳妇与二弟妹这两个进门有些年的媳妇都不如!才知道母亲可不是白疼三弟妹,三弟妹的贤惠体贴,还真不是媳妇与二弟妹能比的!”
端木氏在无花庭里藏了好几天,终于把脸上的伤养好了,此刻也神情恬静的微笑接话:“母亲的眼力,什么时候出过差错?”
两个嫂子一搭一唱,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说卫长嬴如今这么殷勤,不过是冲着苏夫人的偏爱、尤其是那对比翼栖连理枝血玉对簪罢了。
苏夫人也不说话,只淡笑着,慢慢品着参茶。
卫长嬴转过头来看了眼两个嫂子,大大方方的笑了笑:“母亲的眼力哪里能不好呢?就说大嫂子讲的这件事儿,换了旁人家,母亲这样疼我,做嫂子的又居长,总归会惶恐的。可大嫂子、二嫂子却心胸坦荡不计较,这都是母亲的好眼力,给我选了两个好嫂子!不瞒母亲和嫂子们,当初我出阁的时候,我娘家母亲就和我说,我要是嫁到旁人家去,千里迢迢的,娘家少不得要担心妯娌之间。可因为是做母亲的媳妇,我娘家母亲就说了,母亲最是重规矩,眼界儿也高,我的嫂子们和往后的弟妹们,那是一定贤德良善好相处的!如今可不就是应了我娘家母亲的话?”
刘氏、端木氏一噎——惶恐?
卫长嬴用的这个词,非常值得商榷:她先说苏夫人疼爱她,再点出刘氏、端木氏比起她来都居长,然后说惶恐……这是什么意思?这意思不就是在说,作为婆婆的苏夫人,将陪嫁的贵重钗环越过你们两个已经进门多年又生儿育女的媳妇不传,独独传了当时还没进门的卫长嬴——你们这两个长媳、次媳有没有想过这是你们做的不够好,不够好到了空占着居长的名份,却让婆婆宁可把钗环传给没进门的准媳妇都不给你们!
你们难道不觉得惶恐吗???
难道不应该惶恐吗?
所以后来的“心胸坦荡不计较”看着是称赞刘氏与端木氏,实际上却是反讽了!
如今这番话不啻是在嘲笑两人:你们还好意思提比翼栖连理枝血玉对簪?不是你们做的不够好,这对簪子哪儿到得了我手里?自己不争气,还好意思说委屈呢!
刘氏、端木氏想通这些,脸上都变了色!
只是以她们的急智,一时间居然也无话可驳,因为卫长嬴把苏夫人抬在了前头:比翼栖连理枝血玉对簪是苏夫人给卫长嬴的,作为媳妇她们不可能直言苏夫人偏心,那么苏夫人一定是公正的!
公正的苏夫人为什么把如此贵重的钗环不赐予长媳、次媳,却给了当时还没进门的三媳?所以这么一推,就是刘氏与端木氏做的不够好,甚至做了不好的事,让苏夫人失望了,只能指望着三媳!
苏夫人慢条斯理的呷着茶水,与陶嬷嬷对望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三个媳妇还真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这三媳在传闻里是个被祖母宠坏了的刁蛮大小姐,而且好武得很。苏夫人之前最担心的就是这媳妇卤莽有余而智慧不足,现下看来,到底是宋老夫人亲自养出来的女孩子,绝非不谙后宅之道的人。
今儿个这番还击可真是干脆利落,彻底绝了此后旁人拿她没进门就得了比翼栖连理枝血玉对簪说嘴——往后谁再说嘴那就是在影射刘氏与端木氏贤惠不足、让婆婆失望,就是故意挑唆沈家婆媳、妯娌不和了。
不过这么一做虽然痛快一时,也和两个嫂子把仇结下了。
苏夫人就想到新妇究竟年少气盛,不懂得徐徐图之,正想开口替她圆个场,端木氏已经拿着帕子按起了眼角,呜咽着道:“三弟妹说的再对也没有了!母亲贤德心善,平日里,即使咱们有叫母亲失望了,母亲也是忍着不说,惟恐伤了咱们的体面!结果咱们被母亲宠着惯着,掌上明珠也似,竟渐渐的骄纵起来!本来母亲去年把那比翼栖连理枝血玉对簪送到凤州去,咱们就该醒悟过来的,不想还要三弟妹今儿个点破了才能明白母亲的苦心!”
刘氏也跟着请罪:“素日里母亲太过宽容,咱们做媳妇的不免懈怠。如今想来,母亲许多良苦用心,全是为了媳妇们好,媳妇们却蠢钝不觉!亏得三弟妹机灵,一进门就看到了媳妇们的不足之处,否则媳妇们还不知道要让母亲伤心多久!”
妯娌两个二话不说就跪下来请罪,连连道自己从前所作所为有所欠缺,以至于让苏夫人伤心失望、特意把比翼栖连理枝血玉对簪赐与准媳妇来提醒竟还懵懂不知,到今日才幡然醒悟云云……
苏夫人柔声安慰着她们,不免以目示意卫长嬴:你惹出来的事儿,如今你看怎么收场吧?
卫长嬴也在两个嫂子请罪时跟着跪下,此刻收到苏夫人的眼神,就轻声细语的道:“原是我这个做弟妹的不是,不会说话,竟叫两个嫂子误会了!”转向苏夫人,道,“母亲可得给媳妇做主,媳妇怎敢说两个嫂子的不是?媳妇。方才说得明白,母亲的眼力哪会有差?嫂子们都是母亲亲自挑的人,能不好吗?”
刘氏、端木氏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俱拿帕子拭着泪,道:“三弟妹就不要宽慰咱们了,你也讲了母亲最重规矩不过,要不是咱们做的不好,又怎么会……”
“两位嫂子,话可不能这样说啊!”卫长嬴捏紧了帕子,有些惊慌失措的打断道,“母亲当然重规矩,可规矩也没说,母亲若是给了我簪子,没给嫂子们,就是对嫂子们不喜罢?譬如说舒景年长于舒颜,可想而知,舒颜尚须乳母哺乳时,舒景已经可以自己用饭食肉了。而这时候舒颜尚且不能食肉,难道说一般是女儿,大嫂子给舒景的吃食,二嫂子却不给舒颜,这就是二嫂子不喜、甚至苛刻舒颜吗?”
刘氏、端木氏听着她这个比喻又气得不轻:论长幼,她们也该被比成舒景罢?但不等刘氏、端木氏说话,卫长嬴又一蹙眉,歉疚的对苏夫人道,“都怪媳妇愚钝,想说几句好听的话让母亲解解乏呢!不想,倒是说差了意思,叫大嫂子与二嫂子误会,反而累母亲才回来就操心!”
她都这么说了,刘氏、端木氏也不能不跟着向苏夫人表示体贴,也顾不上与她理论个明白……

、34。第三十四章 来客

第165节第三十四章 来客
回到金桐院,琴歌伺候着卫长嬴更衣,有点担心的道:“少夫人才过门,今儿就这样说大少夫人、二少夫人,还是当着夫人的面,往后恐怕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会故意为难咱们金桐院呢!”
她话音刚落,卫长嬴还没说话,贺氏已经不高兴的训斥了起来:“你懂个什么?那刘氏、端木氏固然也是海内六阀的出身,论到在娘家的地位哪儿比得上咱们少夫人?更不要说她们虽然和少夫人一样,如今都是沈家妇,咱们公子可是被族里寄予厚望,有道是妻以夫贵,即使她们是嫂子,但往后咱们少夫人的身份必在她们之上!少夫人用得着怕她们?”
琴歌面红耳赤,分辩道:“贺姑姑,婢子只是替少夫人担心……毕竟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先进门,在这后宅已有根基。”
“呸!她们敢为难咱们少夫人,我……”黄氏忙把已经在挽袖子的贺氏拦下,哭笑不得的道:“贺妹妹你消停点儿罢!琴歌又不是外人,你吓唬她呢?”
把贺氏劝止了,黄氏复道:“不过贺妹妹说的也有道理,一般是媳妇,虽然有长幼,可阀主、夫人都在,还轮不到大少夫人、二少夫人对咱们少夫人指手画脚。”
两位姑姑都这样讲,卫长嬴又不作声,琴歌也不敢再说什么,室中就寂静下来。
卫长嬴自己系着衣带,琴歌、艳歌跪下来替她整理裙裾,好了之后,移步到窗下软榻上坐了,贺氏、黄氏随之到附近侍立。卫长嬴让她们不必拘礼,只管在绣凳上坐下说话,这才道:“我是想,我才进门,二嫂子就使起了绊子。大嫂子呢,之前还以为黄姑姑治了她那十妹妹,照理总该给我几分情面。然而上回辛夷馆里摆的酒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也未必安什么好心!既然如此,我何必还要凑上去讨好?”
黄氏笑着道:“少夫人所言是极,若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愿意相安无事,咱们也不是爱挑事的人。但如今这两位主动寻事,咱们可也不是怕事的人!论家世少夫人不比大少夫人、二少夫人差;论夫人跟前的体面,就凭那比翼栖连理枝血玉对簪,也是咱们少夫人最有面子;论到夫婿的能干与体贴,大公子、二公子如何能与咱们公子比?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想斗,那就斗呗!咱们院子里这许多人,还怕护不好少夫人?”
贺氏斗志昂扬的摩拳擦掌:“咱们少夫人是要做沈家当家主母的,还怕她们!黄姐姐你说,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接下来啊……”黄氏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道,“什么也不做!”
期待着大干一场的贺氏失望万分:“啊?”
“少夫人今儿个已经当着夫人的面扫了大少夫人、二少夫人的脸面了。”黄氏微笑着道,“到这儿为止,夫人只会认为少夫人年少气盛,不肯容忍嫂子们欺上头来,依着少夫人从前在闺阁里的得宠,夫人至多笑笑了事。但若咱们继续咄咄逼人,夫人可就要觉得少夫人行事不知收敛、气焰太盛了!”
见贺氏一脸悻悻,黄氏又提醒道,“这回是咱们占了上风,你想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是那种吃了亏就认下来的人么?她们不仁在先,咱们应着,那是理所当然——总而言之,咱们公子已经得了族里支持,咱们急什么呢?该急的,是大房、二房才对!”
贺氏眼睛一亮,看她的样子巴不得大房、二房急坏了,立刻就向三房下手,她好做先锋打头阵……所以之后黄氏单独伺候卫长嬴的时候,又说起了给贺氏寻个伴的话:“之前贺妹妹守着少夫人,要替少夫人打理上下,如今虽然小使女们也是归她管着。但金桐院并不比衔霜庭大很多,管事的倒有好些个,贺妹妹究竟闲下来了。”
如今金桐院除了第一进待客的地方是沈聚、沈叠看着外,后面两进当然是姑姑们来管。卫长嬴自是点了黄氏主持,而万氏因为是沈藏锋的乳母,人也识大体,总不能就让她做个闲人,所以名义上是万氏与黄氏一起打理。
粗使使女仆妇照例全部归了看着严厉、实际上也确实严厉的贺氏管教——然而如朱阑这些人本来就是贺氏调教大的,沈藏锋那儿的使女少得很,即使有些差错,碍着万氏、沈藏锋,贺氏也不好像对朱阑她们一样打骂。若是换了在瑞羽堂那会,贺氏还能出去走动走动,与三亲四戚的聊一聊。如今沈家上下对她来说都陌生的很不说,黄氏又警告她,卫长嬴才过门,陪嫁之人太过散漫,别叫沈家人看轻了卫长嬴,以为卫家下仆这样没规矩,不是卫家家风不好,就是卫长嬴御下无方,连下人都管不住。
贺氏听了这话自然抖擞精神,管得众人若无必要,都是足不出院。
……不出院,院子里什么都是新的,早几日还有添置器具的差事,现在是真的闲了下来。贺氏这种风风火火的性情哪儿受得住?这不,都闲到了盼着出事了。
卫长嬴问:“上次让姑姑打听的,有合宜的人选不曾?”
黄氏苦笑着道:“没有……”
“唉,再打听打听罢。”卫长嬴叹了口气。
总不能觉得贺氏现在太闲了,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随便找个人就给她配了?
没有合适的人选,贺氏私事自然先搁置了。黄氏又说起从满楼那里打听来的小道消息:“晌午后,婢子使人去给满楼送了份果子,她悄悄的说了一事,晌午前郭姨娘去给夫人请安,夫人道是乏了,让郭姨娘在院子里站着,一直站到婢子送果子时还没被叫进去呢!”
卫长嬴一哂道:“本来她一个姨娘去过问子辈后院之事就不合规矩!咱们做晚辈的念着父亲的面上不好直言什么,母亲回来哪有那么容易放过了她?”
又说,“之前外祖母病着,二嫂子陪着母亲忙前忙后,连她娘家母亲都被惊动,亲自出面请了端木八小姐过府诊治。二嫂子这份功劳还没得奖励呢,倒是先被二哥又打又骂,还是当着二房上下的面!母亲纵然只是为了给二嫂子、给端木家个交代也不会饶了郭姨娘——谁让郭姨娘只是个姨娘,而二哥不但是沈家子,也是端木家的女婿呢?端木家也愿意把责任推给郭姨娘,免得他们家的女儿与女婿伤了和气啊!”
黄氏微笑着道:“少夫人如今看事情越发透彻清楚了。”
“说起来都是姑姑教的好。”卫长嬴抿嘴一笑,道。
两人又说了些琐碎的事情,沈藏锋下差回来,迎他进门,不多久,就到了用晚饭的时候。
晚间,夫妇照例缠绵一番,沈藏锋抚着妻子光洁的脊背,语气慵懒的道:“明儿个我会早些回来。”
“嗯?”卫长嬴伏在他胸前,额头抵着他下颔,随意疑问了一声。
沈藏锋抚着她背的手就是一顿,朝下滑去,卫长嬴察觉到他目的不肯依……两人闹了一阵,才重新躺好。沈藏锋恨恨的在妻子颈上不轻不重的咬了几口,才沙哑着嗓子继续说下去:“有点事儿要和人商议,故而会请同僚帮代会班。”
卫长嬴哦了一声:“要我准备什么?”
“拨两个使女到前头帮把手。”沈藏锋道,“再备点点心果子。”
卫长嬴就问:“一共来几个人,要多少使女?”
“人倒是不多。”沈藏锋懒洋洋的道,“就三个,子鸣和实离你都知道的。最后一位姓年,字乐木,名却生僻,是苼薬。”
卫长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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