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长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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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长赢-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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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外人,我不瞒弟妹,这孩子母亲去的早,我那继婶性。子急,与若玉不是很合得来,自己又有亲生女儿……难免疏忽了她。”
卫长嬴觉得刘氏和自己说这话有点交浅言深,琢磨不透她的用意,就试探着道:“我观若玉妹妹气色不是太好,还以为是生来体弱,怎么竟是……为家里的人事烦恼吗?大嫂子别怪我说话直,其实我觉得若玉妹妹也这么大了,便是为家里烦恼,也烦恼不了几日的罢?”
“就是因为大了所以烦恼才多,若她还小着,如今又怎么会把她委屈成这个样子?”刘氏却是冷笑了一声,挥退左右,压低了嗓子道,“宋家大小姐,就是三弟妹你的嫡亲表姐,去岁因为伤了容貌,司空大人亲自代其向圣上辞了太子妃之位。三弟妹可知,如今太子即将纳谁为妃?”
卫长嬴见她打发走下人,心头越发的狐疑,自己才进门,以前与刘氏又不认识,若说之前那番话,刘氏是交浅言深,如今这番话已经有点推心置腹的意思了。刘氏凭什么这么相信自己?她到底想做什么?
此刻闻刘氏提到新的太子妃,不禁吃了一惊,道:“难道是……?”
“正是若玉!”刘氏深深的叹息,道,“这会子没有旁人在,我也不遮着掩着了——太子妃虽然尊荣,然而宫门深深,天家之妇如何能比得上寻常人家自在?若玉身子骨儿又不好、心思又纤细,我真不知道她往后,日子要怎么过才好!”
说话间,刘氏就落下泪来。
卫长嬴愕然,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怎么说,她和刘氏,真的没有到说这样的话、更何况刘氏说着说着就当着她面落泪的地步……
而且刘氏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即使她揣测到表姐宋在水与太子解除婚约有卫家在里头出力,但宋在水是自己的嫡亲表姐,再加上卫宋联姻的关系……刘若玉又算什么?说起来自己与刘家还有点私仇呢!
难道这个大嫂想让自己帮刘若玉再拒婚?这可能么?
卫长嬴斟酌着字句,刘氏却很快取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强笑道:“我这些日子一直替若玉操着心,倒是让三弟妹看笑话了。”
“大嫂子与若玉妹妹姐妹情深,真是叫人羡慕。”卫长嬴只能笑。
刘氏叹息道:“咱们都是大家子里出身,兄弟姐妹再多不过,我那五叔也只是我堂叔,说与若玉姐妹情深,也是有缘故的。三弟妹以为若玉的生母是怎么去世的?那一年我还没有出阁,才十一岁。刘家一群女眷到城外镜湖踏春,我不仔细掉下湖去,当时众人都慌成一团,只有我那原来的五婶硬是顶着料峭春寒趟水下去把我抱上来。结果我活了,她回到家里就病倒,没两天转了伤寒,被送到城外小庄子上……不几日就没了。那时候若玉才满周不久,因为伤寒会过人,五婶她……她到死都没能再见上若玉一面!”
刘氏不禁泪流满面,道,“所以那之后,我见着若玉就愧疚!若不是我贪玩落水,连累了五婶,五婶但凡还活着,又怎么会叫若玉受这许多委屈、如今更是连终身都、都托付不到一个好人?可若玉她从来都没怪过我,我……我这心里就更愧疚!”
卫长嬴手足无措的看着她,忙不迭的递着帕子:“大嫂子快别这样,这都是没法子的事儿,大嫂子当初也不会是故意想落水的……若玉妹妹定然也是明白这个,所以才不怪大嫂子的。”
……话说,大嫂你打发了人,到底想说什么???
刘氏接过帕子擦了脸,终于说出目的了:“我知道三弟妹身边陪嫁的黄姑姑,是卫家老夫人专门为三弟妹栽培着的人,老夫人一度想方设法的令其跟随季神医学过些日子,是以想请黄姑姑帮我这可怜的十妹看一看,她……她的身子,还能调养么?”
语未毕,刘氏又是泪下如雨,哭道,“本来太子就……若十妹做了太子妃还不能有个亲生骨肉,往后日子可怎么过?当初大皇子被废后自尽,大皇子妇随之而去,但蔡王去后,蔡王妃至今仍在,还不是为了蔡郡王吗?!三弟妹,我知道你才过门,如今和你说这些未免太过份了点,你也未必全信我,可赐婚圣旨最多半个月就要下来了,圣旨下之后,十妹她定要回家去待嫁,到那时候我也插不上手……”
原来只是为了借黄氏,卫长嬴暗松了口气,忙安慰道:“大嫂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就是让黄姑姑给若玉妹妹看一看么?其实大嫂子今儿个不和我说这么多,我也想过两日与嫂子提呢!若玉妹妹这样秀美可人的女孩子,偏气色那么差,叫人看着都打从心眼里心疼!”

、19。第十九章 病与毒

第150节第十九章 病与毒
黄氏这日本就陪了卫长嬴到大房的,卫长嬴劝住刘氏,看着她擦好了脸,又召人打水进来净了面,遂把黄氏也叫到跟前说明。
卫长嬴发话,黄氏自无不允,谦逊的道:“只是婢子不比端木家的八小姐,不过是从前神医在卫府小住时,近身侍奉过些日子,蒙季神医不弃,指点一二,是连神医皮毛也没学到的。若是学艺不精,不能为十小姐解忧,还望大少夫人多多包涵。”
因为卫长嬴已经把事情答应下来了,刘氏此刻也恢复镇定,微笑着道:“黄姑姑这话说的,谁不知道当年季神医在卫家小住那会,宋老夫人可以调了最机灵的几名左右膀臂去侍奉季神医。然而女使里头惟独姑姑得了神医垂青,亲自教导医理。这些年来,季神医的门,除了端木八小姐,也就姑姑能踏入,足见季神医对姑姑的期许。再说三弟妹才过门,我就打扰你们主仆,你们不见怪,我已心满意足,又怎么敢再得寸进尺呢?”
黄氏笑道:“那是神医心善,念着旧情,不忍拒绝。婢子愚钝得紧……”
刘氏嘴上与她客套着,心里却微微冷笑:季神医心善?那个幼年锦衣玉食遭逢家变流落坊间、尝尽人世冷暖,靠着天赋对医理的悟性与祖父所留医匝手记才得以重回贵胄视线,甚至到了如今名门望族欲登门求医而不可得的地位的杏林子弟!
——只看他这番经历,还能继续单纯的心善?早就死在坊间无人知道的角落里了!
至少刘氏知道,当年上门缉拿季英家眷的那些人……自从季去病接诊卫郑鸿,受宋老夫人邀请住进卫府后,那些人,仅仅半年光景,就一个接一个的莫名暴毙。
甚至连邓家,参与过逼迫季英家眷的几名旁支子弟,也糊里糊涂的病殁了……
也不是没人怀疑过。
但那时候卫家的宋老夫人于绝望中抓到季去病这一线生机,怎容季去病被带走盘查、断了对她嫡长子的诊治?不仅仅是宋老夫人,卫郑鸿的发妻宋夫人,是江南宋氏阀主嫡女,宋心平又岂能坐视女儿守寡?到卫家委婉提出想询问季去病的京兆被宋老夫人骂得死去活来,几乎是被卫家下仆打出门外!
不但如此,宋老夫人还到当时的钱皇后跟前哭诉京兆明知道卫郑鸿命悬一线,全仗着季去病妙手回春,为其续命延年,却还故意上门打扰,分明就是故意想要谋害卫氏嫡长子的性命;而宋心平则在前朝上表,痛哭流涕的请求圣上给他女婿一条生路……
于是京兆还没破案,自己倒先下了狱,不几日就被判流放三千里。
卫、宋之势如此,新任京兆上任之后半天不到就把这几份案卷销毁,声称一切都是凑巧,与季去病毫无关系,并将原告全部按着诬告判处……隔日,卫焕与宋心平一起在圣上跟前称赞新任京兆“是为能臣、堪当大用”。
那之后邓家派人到卫府去拜访了一番,拜访的内容外人不得而知,但一切平静下来,没人再议论季去病是否为凶手,邓家人也没有再莫名其妙的出事。
季去病在卫府住了两年,虽然因为就诊太迟,究竟无法完全痊愈,但卫郑鸿病情的大有起色,仍旧让他名动帝都。告辞之后,他谢绝太医院的招揽,赎回季英旧宅,开了一家医馆。
在这所医馆里季去病颇治好了一些疑难杂症,海内名医的称号,自此而起。但因为这旧宅四周全是季氏族人,当年季去病落难,这些族人畏惧邓家权势,未敢援手,两边存了芥蒂,医馆开了不久,就因为种种琐事受到族人的责难。
这些家务事也说不清楚,最后甚至连季氏族长都出了面。季家协商之后,季去病把医馆关了,锁了院门,在远离季氏聚居的城东另买了一座宅院,自此隐居,不见外客。
这些年来他肯见的,一个是收为弟子的端木八小姐端木芯淼;另一个,就是他被卫家请去为卫郑鸿诊治时,侍奉他两年也得他指点两年医理的黄氏。
也不是没有人自恃身份门第,强行破门求医。但季去病极厌用强,对于这种情况,他选择宁死不医。这位名医至今未娶,无妻无子,与族人有怨,自不会因为族人受胁迫而屈服,所收弟子端木芯淼是端木家的八小姐、没有承认的弟子黄氏是卫家极得老夫人倚重的心腹——季去病自己骨头极硬,说了不医,凭人长跪跟前还是以死相胁,一概不肯出手。
问题是苦苦哀求他丝毫不为所动,下重手的话,当真把他打死打残了,端木芯淼出于为人弟子的名声考虑也不肯善罢甘休,更何况宋老夫人虽然随夫回了凤州,可也叮嘱在帝都的庶子每年都让黄氏送上厚礼——生怕卫郑鸿什么时候又不好了,还得指望着季去病。
端木芯淼年少,对于许多人来说还可以认为不足为惧。可宋老夫人……这老夫人在帝都贵胄老一辈里都是数得着的心狠手辣的,因为夭折了太多子嗣,把唯一的嫡长子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这把年纪的老夫人,什么没见过什么想不到?真与她结下死仇,一家子上下都要小心点儿!
所以苏家的邓老夫人病了,苏夫人特特带上次媳端木氏前去探望;而刘氏想为妹妹刘若玉求医,也只能先求卫长嬴陪嫁的黄氏……虽然说无论苏夫人还是刘氏,心里真正期望的都是让季去病亲自出手。
但那位神医……有端木家、卫家站在他身后,隐隐还有宋家的影子,纵然是海内阀阅,谁家会糊涂到了为了一介医者,与这三家结仇怨?
何况季去病也不是用强就会屈服的人……
相比那些七转八弯求医的人,刘氏两个妯娌全部都能与季去病扯上关系,已经算是很方便了。
刘氏略赞了几句黄氏,就命人去将刘若玉请来。不想过了很久刘若玉才到,加了件半臂,还换了条水色罗裙,面带尴尬的解释:“方才喂月儿吃着酪饮,颜儿跑过来抢,弄翻在身上,不得不换了才来。”
卫长嬴笑道:“无妨的,横竖金桐院离这儿才几步路?都在一个宅子里。”
刘氏本想因她迟到责备几句,这会却蹙起眉,有些不悦的问:“怎么要你喂?乳母使女呢?”她说请族妹帮忙照看着点儿侄女们,那不过是客气话。从沈舒柔到沈舒颜,哪个身边不是乳母使女的一大群人专门看着?所谓照顾也就是盯好了这些人是不是用心、有没有私下里亏待小主人罢了。
怎么可能要刘若玉一个大家闺秀去手把手的喂沈抒月喝酪饮?莫不是那些人知道刘若玉常到沈家来住的缘故,心中轻视,故意指使她去做下人该做的活计?
不只刘氏这样怀疑,连卫长嬴也想到用饭之前,看到刘若玉俯身在替沈舒颜擦着脸,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寻常的动作,现在想想也觉得刘若玉莫不是受了欺负了。
刘若玉笑了笑,她脸色苍白,但笑容很是温和宜人:“我看月儿可爱,就问乳母要了碗,喂了她几口。”
刘氏这才缓和了神色,道:“原来是这样……舒颜真是淘气,舒柔可骂她?”
“是骂了几句,被我劝开了。”刘若玉含笑道。
卫长嬴渐渐把几个侄女的性情勾勒出来——最小也明显最得宠的沈舒颜显然是个有点被宠坏的孩子,当然她这样过于活泼的性情没准与她的四姑姑沈藏凝有点关系……
沈舒景、沈舒柔俱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沈舒景处事略显圆润,沈舒柔却有些认死理。沈抒月在四个侄女中最是安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如今孙辈里头唯一庶出的缘故?
她这儿揣摩侄女们的性。子,那边刘氏已经和刘若玉说了前因后果,当然详细的刘氏肯定提前与刘若玉说过了,如今不过简单交代几句。刘若玉又向卫长嬴和黄氏致谢,卫长嬴忙让黄氏上前搀扶。
客套完了,黄氏请刘若玉坐下,伸手把脉。
少顷,黄氏脸上露出一丝讶色,刘氏忙问:“黄姑姑?”
“大少夫人且少等。”黄氏摇了摇头,却没立刻透露刘若玉的病情,只温和的对刘若玉道,“十小姐请把左手也与婢子看看。”
两边脉门都按过,黄氏又沉吟良久,让刘氏姐妹都要怀疑她不能治疗了,这才抬起头:“十小姐这体弱,是多久了?”
刘若玉有些忐忑的道:“我自小身子骨儿就不大好,但气色像现在这么差,还是年初开始的。”她神色一黯,道,“那时候听了些不好的事儿,心里……很是难过,当时卧病了几日,后来好是好了,然而身上就一直不得劲。”
卫长嬴揣测刘若玉听到的不好的事儿,多半就是与她即将成为太子妃有关。
“十小姐之前看的大夫却不知道是怎么说的?”黄氏神情凝重起来。
刘若玉神色更黯,看向刘氏,刘氏叹了口气,环顾四周,见除了卫长嬴主仆,都是心腹,这才道:“那大夫道是十妹妹身子太弱,那一病又伤了元气,往后……子嗣上头怕有些妨碍。所以我今儿才……”
帝都也不是就季去病一个医者,百年季氏,太医层出不穷,刘氏求到卫长嬴门下,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她为刘若玉请的其他大夫都没有把握完全治好刘若玉。
此刻说了之前大夫的诊断结果,不免悬着心问黄氏:“姑姑以为呢?”
黄氏沉吟道:“这大夫医术不错,只是他有所顾忌,到底没敢说实话。”
刘若玉一怔,刘氏年长些,闻言脸色一变,道:“还请姑姑明言!”
“十小姐自幼身子偏弱些,其实这没有什么。很多女孩子都是如此,没出阁的时候娇娇弱弱,嫁了人就渐渐康健起来了。”黄氏缓缓道,“之所以如今气色这样差,根本原因却在于年初的那场病上头。”
刘氏情不自禁在席上把身子倾了过来:“愿闻其详!”
“其实,”黄氏叹息道,“十小姐哪儿是病倒呢?根本就是为人所害啊!”
她看着刘若玉苍白的脸色,满是怜惜的道,“如今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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