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长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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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长赢- 第4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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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伢子被这样扫了面子,自然勃然大怒!他吩咐将这廿三具尸身“焚烧殆尽,不使有全尸入葬”,又说要“没其家”,追查余孽……
这样含恨入宫,闻伢子也没了心情去做什么戏,直接着人将瑟瑟发抖的兴平帝从御榻之下拖到宣明宫正殿,当众宣读魏室自僖宗以来的昏庸无能、戕害黎庶等诸多罪状,完全不理会兴平帝的苦苦哀求以及分辩,赐其自缢!
因为兴平帝几次都不敢拿起白绫,最后由柳容动手将其缢杀,闻伢子吩咐以庶人礼葬之——到这时候,天色也已经晚了,自要设宴犒劳功臣、商议选个良辰吉时正式登基等等……
这许多事情里,还有一件不起眼、也不好公开跟众人讲的事情让闻伢子挂着心:“据说魏桓宗之嫡幼女,清欣公主美貌非凡,以至于兴平帝登基后,特意重封其公主之号,为的是指望借她美貌笼络人心……但因为种种缘故至今未嫁……”
闻伢子这些年来也见识过许多美人,尤其是锦绣端木家的那个义女单好好,在闻伢子看来真格是鲜花明月都有所不及的,但据说跟这位清欣公主一比,那是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
“进城之前已经跟左右问过一句宫中还有些什么女眷,想来这些人心里也该有数。”闻伢子想了一下,觉得这时候提一个稳做禁脔的公主显得自己太重美色,就住了口,只寻思等晚上再令人传清欣公主过来。
而他的估计也没错,这时候,福瑞宫中的清欣公主,正被胡宫女等人伺候着沐浴更衣。
“殿下不要怕!”胡宫女一边拿宫里秘制的香膏,抹到清欣公主腻白如脂的肌肤上,一边低声道,“圣上虽然没了,可雍军只是把这里看守起来,士卒连门都不敢进——足见雍王没有为难您的意思!”
清欣公主有些木然的趴在浴捅边缘,淡淡的道:“可是大魏没了……”
“可您还得过下去!”胡宫女听出她的哀伤与彷徨,叹了口气,手底下却没停,认真的道,“皇后娘娘没了,太子……衡王殿下也没了,皇孙们都没了……娘娘唯一的骨血只剩下了您。您传了娘娘的好相貌,那雍王的元配都多大年纪了?又是乡野贱民出身,怎么能跟您比?”
说到这里声音一低,“那雍王元配虽然生过四个嫡子,可现在唯一活着的嫡幼子,据说很不受雍王喜欢,否则怎么会把他一忽儿打发去明沛堂一忽儿送去瑞羽堂?!如今雍王膝下子嗣单薄,凭您的美貌您的身份,雍王纵然不弃糟糠之妻,岂能委屈了您?到那时候,您有个一子半女,娘娘在九泉之下,也就安心了!”
胡宫女的声音里带着悲喜交加的呜咽,“婢子们呢,也算是对得起娘娘了!”
清欣公主喃喃的道:“那闻伢子的年纪……”
“老夫少妻,自古以来就多着呢!”胡宫女擦了把泪,哄道,“再说了,年纪大了知道疼人!”
清欣公主抿了抿唇,一滴清泪落入桶中,道:“可是我还是不想……”
“可您现在没得选择。”胡宫女沉默了很久,才低低的道,“婢子们无能,护不了您。您现在,跟了雍王,好歹往后一个高位妃子是跑不了的。若是不从雍王,不说雍王震怒之下会怎么处置您,就说他把您随便赏赐下去……到那时候,没准比雍王更不堪!”
话说到这份上,清欣公主再不情愿,也只能任胡宫女等人摆弄。她按着宫中秘法,足足沐浴了三次、洗得全身肤如美玉、肌香满室后,才穿上胡宫女等人商议良久的一套华服,又梳了极繁复美丽的发髻,戴上最好的一套首饰——如此之后揽镜自照,镜中之人倾国倾城,说是艳极无双也不过分!
胡宫女等数名宫人对望一眼,眼中有着庆幸与放心:“若殿下不能宠冠雍王未来的六宫,除非那雍王不长眼睛!”
但清欣公主冷冰冰的看着镜中之影,却淡淡的道:“像不像勾栏之地的女子,精心梳妆打扮,就为了博取恩客一笑?”
“您……”这话让室中气氛僵硬起来,片刻后,胡宫女使个眼色,让其他人都退出去,上前扶着清欣公主的肩,语重心长的道:“殿下,婢子晓得您委屈!可您想一想,这世上,上至金枝玉叶,下至凡夫俗子,这女孩子长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哪个新嫁娘,会不好生打扮起来?假使大魏如今还鼎盛着,您难道就不下降了吗?”
说着说着,她不禁小声哭了起来,“早先圣上就提过好几次让您下降的事情,可是安吉长公主记恨以前的事情,次次都拦阻了!以至于殿下您如今都双十年华了,却还扃牖深宫!要不是大魏亡国,还不知道安吉长公主会拦您拦到什么时候!您就甘心这样一辈子?其实您何必这样轻看自己?常人家做妾的是妾,妾通买卖。可宫里后妃能一样吗?您难道忘记了当年邓贵妃在时,就是娘娘也常常拿她没有办法的。而邓贵妃其实还不如娘娘得宠不说,她膝下连个子女都没有啊!不说邓贵妃位份仅次于咱们娘娘,就说从前的妙婕妤、钟小仪,位份都不高呢,可您看以前宫里谁敢给她们没脸?”
胡宫女也不知道哭诉了多久,清欣才面色复杂的一叹,道:“胡姑姑,我晓得你是为了我好。我只是……我知道要怎么做的。”
“殿下,如今不管是婢子,还是刚才退出去的人,都是娘娘千方百计留下来给您的,为的就是怕您没人扶持受委屈!”胡宫女擦了擦眼,低声道,“后宫的道道,再没有比婢子这些人更清楚。您侍奉了雍王,旁的婢子不敢讲,但有一件,那就是只要雍王不倒,这宫里的富贵好处,您该有的绝对不会被委屈了。有不开眼想跟您过不去的,不必脏了您的手您的眼,婢子们只能给您料理了——实际上,当初娘娘在冷宫里时,就说过,您生在这会,又有这样一副容貌,最好的出路,其实就是给新朝之帝做后妃!常人纵然尚了您,没准反而是招了灾!”
清欣默默良久,道:“我知道了。”又道,“姑姑你今儿个一直陪着我,想也累了,出去歇会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胡宫女晓得她从帝女之尊一路沦落,如今竟要委身去侍奉灭亡大魏的人,心中必定复杂万分,现在自然是不希望有人在跟前的,就顺从的应了,又说:“到这会那边还没人过来,想是要到晚上了……您要是累了,就唤婢子们进来,给您拆了钗环,您先在榻上歪一会。”
“我还不困。”清欣摇了摇头,道,“我坐一会就好。”
胡宫女暗叹一声,道:“那您有事唤一声。”就出去了。
她走后,清欣公主拿着铜镜照着自己绝美的脸庞,心中却是深切的无奈与悲哀:“我若不是生在帝王家,兴许……大约这就是命?”
看着看着,清欣公主忽然一愣,眼中流露出极度惊恐之色——借着妆台上的烛火,铜镜明晃晃的照出了,在她身后一个面脸戾色、士卒打扮的男子正蹑手蹑脚的走近……
“唔!”长年养尊处优,让清欣公主的反应,远远逊色于阵前厮杀多场存活下来的士卒,随着士卒一个敏捷的虎跃,一把捂住她的嘴,只能发出几声闷哼的清欣,感到头上被重重一击,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第一百十章 殿下不记得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清欣公主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紧紧的捆在榻上,手脚被特别绑住,无法移动丝毫。她下意识的想要喊叫,却发现嘴里被塞了东西,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更让她恐惧的是,她身上那套繁华富丽的锦衣,竟已被脱去,此刻只穿着质地轻薄的淡粉中衣仰躺着,中衣的衣襟里,一只男子的大手,缓缓的移动着。
即使还隔着一层亵。衣,但也能感觉到掌心的粗糙与炽热,清欣公主几乎没再晕过去!
“公主殿下,您不认识我了吗?”沙哑、陌生的嗓音,又是在这种清欣公主惊怖欲死的情况下,她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见过眼前这个人——她用力眨去泪水,惊慌失措的望着榻边的士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狼一样的眼睛。
她战战兢兢的端详着对方满布风沙的面容,记忆之中一片茫然。
看出清欣完全不记得自己了,士卒发出低低的、犹如夜枭的笑声,似乎在跟她说话又似乎自语的道:“殿下不记得我了?这也不奇怪,咱们就见过一次……我可是一直记着殿下啊!”
“我从未见陌生男子啊!”清欣公主心中不住惊叫着,“就算当年被赶到民间,可我也是戴着帷帽出宫的……前两年复封公主,抛头露面过几次,但,那都是没什么人的时候才会出去……寄居蔡王府见到的几个小厮,我都认识,绝对不是他们……这个人,他到底是谁?!”
那士卒笑了一会,问她:“殿下不记得我了,那么记得钟、小、仪吗?”
“钟小仪?!”清欣父皇生前最宠爱的妃嫔之一,因嫉妒桓宗另有新宠弑君的人,清欣当然不会不记得——尤其刚才胡宫女还跟她提过——她盯着士卒,似乎想起了一点什么,可隔了十年的光阴,那份记忆早就遥远淡薄到了难以寻觅的地步。
士卒静静看着她,半晌古怪的笑了:“贵人多忘事,看来即使提到大姐,殿下还是想不起来?我自己来说吧,我叫钟杰。十年前,我大姐从宫女被封了小仪,她思念家人。所以你的父皇,桓宗皇帝,派人千里迢迢去青州,把我们一家,还有我那小妹一起接到帝都来……当时桓宗皇帝宠爱大姐,所以破例召我们一家上殿,封了我一个官……那一天,你恰好在桓宗皇帝身边,被他抱在膝上……我带着婆娘、姑娘、小妹,跪在金殿下,给你们父女行大礼……”
随着他的提醒,清欣渐渐想起事情的经过,她目光里的惊恐也更多——
“想起来了?”钟杰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是深入骨髓的怨毒,他慢慢的诉说着,“当时我小妹比你现在要小好几岁,但也到了说人家的时候了……我们父母死得早,我这做哥哥的从前没本事给她什么好的,既然大姐做了帝妃,我想我总不能落了大姐的面子,得给她说个好人家。没多久,她自己看中了刘家一个小公子,我想我家以前虽然穷,可大姐那么受你父皇的喜欢,那刘家总不敢不给面子吧?不想这次提亲,非但没能成功,我那可怜的小妹更被硬生生逼死……”
东胡刘氏数百年门阀,那是何等荣耀?!你一个青州庶民,慢说你大姐做了小仪,就是做了太后,人家刘家不要你家的女儿也是应该的——士庶不婚啊!而且这件事情,关我什么事?我又怎么知道刘若耶打着我的名头邀钟丽进宫赴宴,是为了羞辱她?!
清欣公主有千言万语为自己辩解,可她嘴被堵着,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随着钟杰的抚摩不住颤抖。
“为了小妹的事情,我去求大姐出面,向你父皇进言,治刘家的罪,可那时候我才晓得,我以为再高贵也就是个臣子的刘家是什么来头……”钟杰喉咙中嗬嗬出声,神情渐渐扭曲,“小妹配不上他们家公子——但那又怎么样?他们已经拒婚了,若是觉得被这种说亲羞辱了,跟我讲,让我登门赔罪,我也不是做不到……凭什么……凭什么为这么点事就逼死我小妹?!要知道我们兄弟姐妹原本有八个,就因为家里穷,哪怕大姐把自己卖进宫里做奴婢,所得的钱,也就让我跟小妹活了下来……”
“你知道吗?我当年听说大姐还在人世,而且做了皇帝的妃子,我有多高兴?那时候小妹已经在青州定了亲,那个夫家在当地也算有点殷实——毕竟我大姐能做妃子,小妹怎么可能长得丑?不过她那夫婿长得可真是丑,本来我不想答应的,但家里实在是穷……小妹懂事呵,她说那家给的聘礼多,让我留着以后给她侄子娶媳妇……”
钟杰忽然抽出手,双手抱头,痛苦的抽搐着!
良久,他才抬起头,黝黑的脸上又是沙土又是汗水,既然肮脏又苍老。他朝不住滚下大颗泪水的清欣露齿一笑:“早知道后来,我当初还悔什么婚……她嫁了青州那农家,没准如今还活得好好的,满地都是孩子了!这件事情我做的亏了良心,那家人家虽然儿子长相难看,可因为我家小妹长得好,说亲之后,没少帮衬我们家……但后来我把他们家给的聘礼还回去后,对他们平常送过来的东西,那是一文钱都没还过……我亏了良心,我穷怕了!即使接我们上京的人一到青州,就给了我一大锭银子,足够我还上所有的人情还有余……可我还是舍不得……”
“你知道吗?!”钟杰忽然一把抓住清欣的头发,将清欣狠狠拉起半个身子,他下手很重,痛得清欣一阵痉挛——钟杰却视若无睹,冷冷的道,“我离开青州时,还把家里的一间破草屋左锁右锁……当时接我们的人,有个姓……好像是姓顾吧?姓顾的侍卫,给我讲不必这么担心,反正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但我很认真的跟他说,屋子里还有半罐盐、一小块腌肉以及几副农具……怎么能说没东西呢?”
“半罐盐、一小块腌肉以及几副农具……”钟杰翻来覆去的念叨了片刻,神经质的笑,把清欣公主丢回榻上,“你晓得那块腌肉哪里来的?是走之前才腌上的!是那姓顾的侍卫给的银子,足够买好几头猪了!但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啊!我抱着姑娘站在肉墩外,叫那屠夫少一点再少一点……后来姑娘哭了,我才点了头……知道吗?那块肉腌好后才比你拳头大不了多少……我姑娘是流着口水看我腌好它的……本来打算看完大姐回去时正好可以吃……”
钟杰忽然伸手,一把撕破了清欣的衣襟!
清欣美丽的面容顷刻之间扭曲!
她之前还在必须侍奉闻伢子而伤心,但相比落在钟杰手里,她宁可闻伢子现在就到!
这个时候,清欣公主才体会到,胡宫女说的“若是不从雍王,不说雍王震怒之下会怎么处置您,就说他把您随便赏赐下去……到那时候,没准比雍王更不堪”,是何等现实又是何等的至理!
可现在……她不但没法呼救,甚至连嚼舌自尽都做不到……
“知道我这些年的经历吗?”钟杰看了眼她裸。露出来的细腻如瓷的肌肤,眼中有着欲。望,但更多的是恶意,“小妹去后,我被大姐叮嘱不要出门。就守着你父皇赐的宅子,靠着俸禄过活。但后来没几天,我婆娘不见了!我以为她是被人拐了,或者是跟人跑了……结果你知道我后来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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