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长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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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长赢- 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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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了长风,你会喜欢他将来的妻子,还没过门就想着要打他了吗?”
卫长嬴听说自己的盘算已经被婆婆知晓,也不禁一呆,想了想才试探着道:“这……母亲也不必伤心,我想即使二叔在这府里埋了眼线,把我偶尔说的话传到沈家去。但总归是无凭无据的。何况当年因为过继的事情,祖母不喜二叔,这一点帝都那边不是许多人家都晓得吗?沈家未必也不知道吗?咱们何必承认?请二姑姑告诉苏夫人,就说是二叔不忿祖母,故意造谣生事,不就是了?祖母可是德高望重,祖母说的话,不比二叔家胡说八道的可信?咱们还要问二叔个不孝忤逆之罪呢!”
宋夫人听她略作思索就想出来对策,既欣慰这女儿虽然一门心思的打着将来打服夫婿的荒谬主意,然而也不是只会动手不会动脑的;又恼她这些歪主意打小多半用来对付自己,瞪了她一眼,才道:“那么你总归是要过门的,过门之后,你婆婆问你在家里都学些什么,你怎么告诉她?”
“随便说两件不成么……”卫长嬴闻言,露出一丝尴尬,道,“就说两件不打紧的。”
“那么你有什么不打紧的手艺能拿得出手?”宋夫人冷笑着道,“到时候一无是处,你叫苏夫人怎么相信你会是个贤惠的媳妇?”
卫长嬴凝神片刻,正色道:“做不到贤惠,我可以做到贤德——女子无才便是德……啊哟!”
宋夫人气愤难平,拎着她耳朵揪了半晌才撒手,恨恨的道:“你气死我算了!”
“母亲!你说你说,我听着呢!”卫长嬴见势不妙,忙讨好的抱住她手臂,宋夫人连甩两下都没能甩开她,只得心灰意冷的任她抱着,叹道:“你净敷衍我?若只是为了对付我,你用得着敷衍?你就是成日里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你是我生的,我再气再恨,但凡还有一口气在,总归不能委屈了你!可你如今要敷衍的,是我吗?”
“可现下就十个月了,我就是从今儿个起,不眠不休的学,又能学点什么?”卫长嬴找着借口,在她身边蹭着撒娇道,“依我说还不如继续学着武呢!到底苏夫人大家闺秀,料想她为难我,也不至于公然叫了一群人来打我罢?她若是为难我,回头我就去揍沈藏锋!母亲不是说谁生得谁心疼吗?沈藏锋是她的亲生骨肉,看到沈藏锋挨打,苏夫人岂不是心疼?为了沈藏锋好过,我想她就不为难我了……”
……宋夫人暗吐一口血,忍无可忍的抬手一个栗子敲在卫长嬴头上,恨道:“你当苏夫人是个傻子?别说人家是你婆婆,单这一重身份足以压得你这辈子都跳不出她手掌心了!这苏秀曼城府深沉为人精明,又是在沈家经营多年,你玩得过她?你少在这里做梦了!”
卫长嬴捂着头,委屈道:“我瞧母亲不高兴,说笑几句逗一逗母亲么!”
宋夫人听她这么说,心头又是一软,顿时放缓了语气,道:“只要你好好的学点正经事,我就能笑口常开了——你不要以为辰光短,能学一点是一点!总归是个诚意!”
见女儿还想说什么,宋夫人一来有些心力交悴,二来惟恐女儿再撒娇下去,自己又要和之前一样顺着她,索性把脸一沉,怒喝道:“总而言之!如今你还在我手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快点去!今儿个晚上就给我把打络子学起来,明儿个起让贺氏教你针线——你敢不学,我明儿个就把江铮逐出府去!叫他连凤州也待不了!”
江铮正是教授卫长嬴武艺的那位江伯,其父是凤州一家镖局的镖师,早年受雇为卫家送过几回东西,因此与卫家一位总管相识。后来一次行镖中为保护货物,被盗匪砍去双腿,生生拖死于途,货物也为盗匪所掳。
江铮不但丧父,还要承担镖局赔偿客人所托之镖的三成,因此欠下债务,被镖局日日催逼,无奈之下,他寻到了认识的那位卫家总管。卫家那总管知道江家祖传的武艺颇为不弱,江铮之父之所以含恨而死,无非是敌众我寡,力战而竭乃败,即使如此,也斩杀数十盗匪,可见其悍勇。是以为江铮归还债务后,就要他加入卫家为侍卫,偿还卫家之恩。
虽然那总管此举有些趁人之危,但卫家桑梓凤州,对卫家在凤州的声望还是十分重视的,给予下人、侍卫的待遇都不错。江铮干满了与那总管约定的年数,却也不想走了。
就这样,从江铮成了江伯。
卫长嬴受这江伯教导多年,虽然因为身份不曾正式拜师,却也情同师徒,听说宋夫人要赶江铮走,顿时急了——她是知道自己这母亲的,宋夫人便是指天发誓要把子女怎么样怎么样了,卫长嬴也不怕,但宋夫人对别人可是半点都不会手软。
既然宋夫人说要叫江铮在凤州待不了,那到时候江铮肯定待不了!
卫长嬴还要纠缠——宋夫人已经果断的叫进人:“把她给我赶回衔霜庭!今儿个晚上不打好十……五……不打好三条络子,明儿个就叫江铮走人!”

、63。第六十三章 小人物的心思

更新时间:20130801
盛夏的正午,骄阳灼目。
凤州卫氏本宗大房的后宅,巳中才泼了一回井水,不到一刻,就已经无影无踪,连几滴印子也看不见。反倒是明晃晃的日光照下来,整个庭中都飞飞扬扬了无数的暑尘,被南来的熏风越吹越是粘稠。拂过人身,丝毫不觉得凉爽,仿佛被拖进了无形的沼泽,说不出的腻闷。
如今的大魏重门第,卫家世居凤州,祖上渊源可追至中古,数百年来人才辈出不穷,为海内拔尖的六大阀阅之一。这样的名门望族,自要爱惜羽毛。逢此酷热时候,没有用冰份例的下人们都被吩咐尽量歇在荫凉处,免得中暑出事。这做法在州城上下,颇得了一个体恤下人的好名声。
是以此刻整个庭院都静悄悄的,偶尔几声漏粘的知了声,愈添深幽。
后宅正房前的院子很宽阔,院中东南角上一株两三人合抱的乌樟木,枝繁叶茂,遮得大半个院落都是一片树荫——也只是树荫,凤州的五月,哪怕是树下也实在很难在荫后加一个凉字。
就在这乌樟木遮蔽不到的炽热阳光下,一男一女一站一跪,借蝉声掩护,轻声细语的说着话。
站着的是少年,鹅黄越罗圆领袍衫,金环束发,玉带裹腰,十四五岁年纪,身量颀长,窄臂蜂腰站姿挺拔,容貌清秀之中还带着点稚气。
此刻被酷烈的骄阳照得眼也睁不开,不住擦着雨水也似流淌下来的汗,神色焦灼里带着无奈,压低了嗓子一五一十的道:“……母亲用过了饭,就吩咐小憩了。之前,还打发人去叫绿房到祖母那儿,说大姐你今儿有事,一会就不去给祖母请安——祖母已经准了,依我说,大姐还是先跟母亲认个错,不然一直跪到晚饭后,怎么受得了?”
“我才不呢。”端端正正跪着的少女比少年年岁略长,楚腰卫鬓,发色漆黑乌亮,衬着她那张标准美人儿的鹅蛋脸晶莹剔透,蛾眉丹凤眼,鼻梁挺直,唇未染而朱,眉不描而黛,生得明艳照人。
她在烈日下跪了一个多时辰,眸子竟仍旧炯炯明亮,看着倒更精神了,因着曝晒,原本皎洁若雪若玉的肌肤如染胭脂,望之华色含光、灼灼夭夭。所穿的缥色绉纱窄袖短襦如今有一小半都洇开了颜色,从额角到耳后一缕缕碎发被汗水胡乱粘在腮边,水珠沿着弧线优美的下颔滴落在翠色留仙裙上,如今裙裾上已有了十几点深绿——这还只是没来得及干掉的。
虽然如此,这卫家大小姐卫长嬴仍旧不思悔改,她微扬着下颔,略勾嘴角,十分笃定,“天这么热,我又跪在这日头里,你等着瞧罢,母亲哪里睡得着?过不了多久就会打发人出来叫我了。”
“可绿房去祖母那儿……”她的胞弟、卫家五公子卫长风并不赞同她,皱着眉提醒——两人的母亲既然让卫长嬴的使女绿房去和老夫人说了晚饭前的请安卫长嬴不去了,很显然,卫长嬴的罚跪不会在晚饭前结束。
卫长嬴不以为然,道:“还不是为了吓我?”
“可大姐你都跪了一个多时辰了。”卫长风无奈的道,“天这么热,我在这儿和你说几句话都快要晕过去了,如今连下人都躲着屋子里浇井水呢,这又是何必?”
“你到树荫下去罢。”卫长嬴瞥他一眼,拿袖子随意抹了把脸,那缥色的袖子顿时就成了玉色,她浑然不在意,道,“你不像我自幼跟着江伯习武,再跪一个时辰也撑得住!”
相比她,卫长风狼狈的举着袖子遮荫,苦口婆心道:“其实依我说,大姐你一个女孩子家,咱们家又是历代从文的,你非要习武做什么呢?如今天下是不太平了,可咱们卫家乃凤州著姓大族,中原一等一的门第,兵燹等闲也不至于让咱们这样的人家过不下去,咱们家虽然是历代从文的,可也不是没有护卫私兵,难道大姐还指望将来自己动手保护自己么?”
他声音一低,“再说大姐你明年就要出阁了,西凉沈氏历代掌兵以镇狄人……就更不必担心,我听祖母偶尔提过,那沈藏锋武艺冠群,去年御前演武以一敌十,将东胡刘氏和青州苏氏的子弟打得落花流水,独占鳌头,便是如今戎、狄蠢蠢欲动,凤州到京畿路上有几群盗匪,到时候他亲自来凤州接亲,大姐怕什么?”
“笨!”卫长嬴瞪他一眼,低喝道,“正是因为西凉沈氏历代掌兵,他们家的男子,个个打小习武。尤其那沈藏锋,自我三四岁起就听着他如何武艺过人的事迹长大的,我才要辛辛苦苦的不敢放松武艺——不然你当我愿意吃这个苦头么!”
卫长风诧异道:“什么?”
“你这个呆子怎么不想想?”卫长嬴神色郑重的道,“这沈家本来就和青州苏、东胡刘一样以武传家,料想门风是极剽悍的。我这未婚夫,据说还是沈家子弟里的翘楚!想必武艺十分的出色……”
“这样不是很好么?”卫长风茫然道,“他若不好的话,当年祖父又怎么会把大姐许给他?咱们凤州卫氏的本宗嫡女哪有那么好娶?”
卫长嬴怒道:“我是说!这样的武夫多半脾气暴躁性情粗鲁!为人易怒好动武!万一我出阁之后,或为点小事和他拌上几句嘴,或不谙他喜好做错些事儿。他一个不高兴,把我抓起来一顿捶——我要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怎么办?!纵然事后他赔礼,我不是先在前头吃亏受委屈了吗?”
卫长风目瞪口呆,擦把汗道:“这怎么可能?!大姐你可是咱们卫家长房嫡长女,他明媒正娶的元配发妻,又不是几两银子买进门的女婢,他敢打大姐你?当咱们卫家没人了么!”
“哼!这些个武夫最是暴躁不过,发起火来哪里管得上你是正妻是妾侍?何况以后不管是帝都还是西凉,距离凤州都远着呢,难为次次指望娘家不成?”卫长嬴握紧了拳,眼中闪动着坚毅之色,冷笑着道,“就算他不动我吧,万一以后他左一个右一个的纳妾蓄婢,我又该怎么办?!”
卫长风讷讷道:“这个……这个……那些个玩物,大姐不喜欢,他买进来,你卖出去,不就是了?和习武又有什么关系?”
“若是如此,我岂不就是要落下来善妒之名?”卫长嬴嘴角一撇,冷笑着道,“何况这一买一卖,亏的还不是本该到我手里的钱财吗?再说我可不是宋表姐,学不来所谓春风化雨的那些个手段,思来想去,对这样的夫婿,和那些个敢爬床争宠的狐媚子,惟有一个办法!”
她扫一眼弟弟,朱唇轻启,森然道,“打!”
卫长风瞠目结舌!
“沈藏锋将来敢纳妾,他提一句,我打得他三天下不了地!”卫长嬴慢条斯理的将一双纤纤玉手捏得一阵阵脆响,明艳照人的面上满是杀气与阴霾,她恶狠狠的道,“他当真敢把人带进门,关起门来我打断他的腿!他敢在外头狎妓宿娼,我叫他这辈子都离不了药罐子!”
“不但如此,我可不喜欢粗鲁无礼的武夫!不管他从前喜好什么,总而言之往后日子怎么过须得我来说!”卫长嬴傲然道,“我不喜欢的喜好他必须给我全部改掉!不改就往死里打!我喜欢的喜好他须得一样样养成,不养成我也往死里打!”
卫长风毛骨悚然的看着杀气横溢的胞姐,无语的提醒:“大姐,如今讲究的是女子当守三从与四德,你……你这样……”
“我知道!”卫长嬴不屑的道,“我有那么笨吗?我自有主意!”
卫长风才松了口气,就听她继续道:“我打他之前,会把门户关好的!”
“!!!!!”卫长风几欲吐血,“这是什么主意?!”
卫长嬴轻蔑的一笑:“只要外头没人知道,谁又知道我是装着贤良淑德呢?”
“……大姐你笃定能打得过沈藏锋?”卫长风呻吟一声,道,“你怎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怎么说沈藏锋也是男子,又比大姐你年长两岁,若是连你都对付不了,这武艺岂不是白学了?”
卫长嬴哼道:“五弟你这就不懂了,沈家历代掌兵,又常与秋狄交锋,是以他们所谓的以武传家,一个是指兵法,第二却是马上阵前冲杀的技艺,咱们家的护卫中,我为什么不挑旁人,独独和江伯学?正是因为江伯最擅长近身搏杀之技!”
她傲然道,“算起来沈藏锋既然被称为沈家子弟中之翘楚,料想兵法与阵前冲杀之技都是好的。可我自五岁起,辛辛苦苦十二年,闻鸡而起日没乃息,连诗书女红都只是顺带而为,心血皆花在了近身搏杀上。反正我又不要与沈藏锋放马捉对厮杀,只需近身交手即可,他至少需要分心二用,我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一项上,如此苦练,不信收拾不了他!”
想起这十二年的艰苦用心,卫长嬴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些年来我过得容易吗?旁的不说,单说这刻苦习武,必然要磨出茧子。为了去掉茧子,每日我苦练之后疲惫不堪,却还要坚持药浴,再叫使女拿滋养肌肤的香膏厚厚的抹了,仔细揉按过……如此才能既苦练不辍,又维持肌肤娇嫩……坚持这十二年不就是为了将来的好过?”
卫长风无语半晌,道:“大姐,母亲如今叫你学的东西,还不是为了你出阁之后好过?明年你就要出阁了……”
卫长嬴忿忿的道:“是啊!我明年就要出阁了,如今正是紧要关键的时候,母亲却惦记着叫我又是补女红又是习庖厨——这些陪嫁两个绣娘和厨娘便可,哪儿比得上我抓紧把江伯教授的这一套搏杀之技练得娴熟、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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