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长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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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长赢- 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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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
——为了抄近路,他选了一条跟花园一墙之隔的路走,恰好听见沈舒光与他的乳母哭喊尖叫声,翻墙进去将那獒犬打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而沈敛恒打听到獒犬差点咬了自己三哥的嫡长子,也知道闯了大祸,吓得死去活来,飞奔到生母苗氏处求助。苗氏闻讯差点没昏过去!沈家如今这几个孙儿,哪个不是被沈宣夫妇当成心尖尖看待?尤其是沈舒光,三房嫡长子,因为往后接手家业的是三房,这可是未来的少主啊!
苗氏当下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拖着沈敛恒就赶到上房来请罪——她可不糊涂,这獒犬若是只咬了或惊了下人,照着苏夫人的为人,纵然查明沈敛恒之过,念着他是沈家的公子,总也会给他留份体面,私下里惩罚一番也就是了。可现在惊扰了苏夫人的嫡亲孙儿,还是她亲自抚养过的,苏夫人岂能轻饶?!
其实苏夫人这一关都算比较好过的了,怎么说她也是沈敛恒的嫡母,为了防止旁人议论她为了嫡孙苛刻庶子,想来即使愤怒也会有个底线。但沈舒光的母亲卫长嬴可没这许多顾忌,何况卫长嬴年轻,年轻就容易沉不住气,一沉不住气,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依着卫长嬴是沈藏锋发妻,又生有二子为依靠,她就是失手把沈敛恒打出个好歹,沈家肯定也会替她遮掩!苗氏可是知道这位三少夫人那是亲手杀过人的,可不像寻常闺秀那样文弱!
而且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不过去!想不认都不可能!
所以不如趁卫长嬴还没到,先跟苏夫人请罪,这样卫长嬴来了之后如不依不饶,还有苏夫人给圆场。
但这只是苗氏的一厢情愿,实际上卫长嬴听完为什么獒犬会出现在内院的缘故之后,就怒气填膺,对他们母子请罪的话那是听都懒得听了。抱着还在揪住自己衣襟大哭的沈舒光,上前就给了沈敛恒一个耳光!
她因为已经把儿子抱在怀里,亲眼看到儿子无事,这时候清明未失,所以手底下还略略留了力,饶是如此也打得沈敛恒嘴角沁血,扑倒在地上起不得身。
卫长嬴兀自觉得不解恨,怒斥道:“如今时局堪忧,咱们父亲与叔父日日殚精竭虑,为合族计!你大哥鏖战燕州,重伤乃还!你三哥至今坐镇燕州,虽年节亦不能还!你五哥与你长侄都去西凉戍边、为国效劳!你身为幼子,如今又年少,不须你去受那行军风霜之苦,锦衣玉食养你在深宅大院之内,聘着西席教你礼仪廉耻——你不学无术、整日里惦记着走马斗犬也还罢了!明知道獒犬凶猛,即使在外院放它们出来看家护院时,也是夜深人静了才会松开铁链!竟放任它在内院乱走,视人命如草芥!莫非你自幼以来,父母师长教你做人的道理你全部都学到狗身上去了吗?!”
上首苏夫人低着头喝茶,像是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显然是默许了卫长嬴的行为。
苏夫人不作声,其他人也不敢出言圆场。倒是仗着地利,比卫长嬴先一步到的郭姨娘,年长色衰之后虽然因为有二公子沈敛实,在太傅府里仍有一席之地,但对于后来者里年青美貌的苗氏一直心存嫉妒,此刻自不肯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当下觑得苏夫人的态度,就阴阳怪气的道:“三少夫人说的极是,按说咱们家护院的那些獒犬何其凶猛?妾身听说,早些年有不开眼的小贼,妄图潜入府中行窃,只一条犬,就将那小贼活活咬死呢!这样凶悍的畜生,八公子您竟然任凭它在内院随意伤人,自己一走了之!甚至连警告也不警告一下内院众人,难道咱们这些人什么时候得罪了八公子您而不自知、以至于八公子您恨咱们恨到这种地步?”
沈敛恒被嫂子掴得昏昏沉沉的,到现在还没回过神,苗氏赶紧替他辩解:“郭姐姐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恒……八公子他怎么会这么想呢?都是他年幼无知,这才闯下大祸!”说着就哭泣着朝卫长嬴磕头,“求三少夫人开恩,八公子他真的是无心的!他是二孙公子的叔父啊,怎么会故意害了自己的亲侄儿呢?”
卫长嬴冷笑着让开几步,道:“苗姨娘你是侍奉父亲的人,你的礼我可受不起!”
“三少夫人开恩!开恩啊!”苗氏知道自己母子今日的生机全在卫长嬴身上,向来宽厚的三公子沈藏锋不在,作为沈舒光之母的卫长嬴若不罢休,即使苏夫人也不可能一下子了结此事,毕竟沈敛恒这次实在是太糊涂了。
纵然苏夫人端出长辈的架子强压了卫长嬴低头,但卫长嬴如今当着家,她要折磨苗氏母子,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苗氏现在已经想象到,接下来自己母子在太傅府中的日子有多么难熬了。
可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眼前这关要怎么过呢?
她又是追着卫长嬴磕头,又是给苏夫人磕头……好半晌,苏夫人才放下茶碗,轻描淡写的道:“光儿方才吓得不轻,嬴儿你也别跟恒儿急了,先带光儿回金桐院,让黄姑姑给他煎碗安神汤,仔细晚上发热。”
这话提醒了卫长嬴——给儿子报仇哪有儿子来得重要?当下也不管苗氏母子了,谢了婆婆,匆匆告退而去。
回到金桐院,黄氏早就接到消息在堂下等着。
而沈舒光哭了许久,在回来的路上就靠在母亲怀里昏睡了过去。只是他睡得明显不安稳,不时抽搐一下,或在睡中哭出声来,显然之前被那獒犬吓得狠了。
黄氏心疼得陪着卫长嬴一起掉泪,恨恨的骂沈敛恒:“狠心歹命的东西,昏了头了!简直就是猪脑子!那么凶的獒犬丢在内院,即使只咬了下人,难道下人就不是人了吗?从阀主到咱们孙公子都没有这样做主子的,贱婢生的就是贱婢生的,半点儿人样也无!”
卫长嬴则是默默垂泪,低问:“要紧吗?”
“今儿晚上肯定要发热了。”黄氏叹了口气,道,“少夫人您不要担心,今儿晚上婢子来陪二孙公子睡。”
又说,“婢子再给二孙公子做个驱犬的香囊。”
于是去煎了安神药来,将沈舒光摇醒,哄他喝了。摸着他里衣湿漉漉的,知道必是吓出的冷汗与大哭时出的汗,又唤人打了水给他沐浴更衣,黄氏抱他去他的屋子里安置。
腾出手来的卫长嬴这才记起之前是朱磊救了自己儿子,看了看天色已晚,就叫人取了一斛明珠送去贺氏的院子:“叫朱磊明早过来一趟。”
一斛明珠在常人眼里是一笔巨资了,但在卫长嬴眼里,连自己儿子的一根手指也不能比。她送明珠不过是略表心意,亲口问过朱磊要什么酬谢才能表达她此刻的庆幸心情。

、29。第二十九章 拜师

'第5章第5卷'
第506节第二十九章 拜师
次日朱磊由贺氏陪着一起过来,却将昨晚卫长嬴赏的一斛明珠也带了来,贺氏代他道:“他救二孙公子那都是应该的,说来也是二孙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他不过是恰好路过搭了把手而已。哪里能要少夫人的厚赏?何况这几年来少夫人对他也是极照拂的。”
卫长嬴昨日看苗氏母子有多憎恨,今日看朱磊就有多顺眼,尤其朱磊还是江铮的弟子,论起来甚至可以算她的师弟,此刻就和颜悦色的道:“不好这么算的,昨日若非朱磊慷慨援手,光儿他……”想到当时凶险,即使过了一夜,卫长嬴情绪平静了许多,此刻也不禁又红了眼眶。
贺氏赶忙上前宽慰,好一阵子卫长嬴才收拾了情绪,道:“姑姑你是我的乳母,我是你带大的,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说虚的了。原本呢,念着姑姑跟江伯,我也不会亏待了朱磊的。如今朱磊又立这大功,救了光儿,等于也是救了我的命,这样的大恩若是不报,我这心里断然过不去。”
话说到这份上贺氏也不好再拦阻了,就道:“那么少夫人随便赏他点什么就成,一斛明珠却是太多了。即使他往后成家立业也用不了这许多的。”
卫长嬴摆手止住贺氏,对朱磊道:“咱们都师从江伯,严格论起来也不算外人了。这会你不要客气,但凡我所有,但凡我能办到的,你尽管说来。”
这朱磊在数年前还是没到束发之年的少年时就长得老成,这两年在幽燕游历,染了些许风霜,越发显得粗豪,看着倒仿佛是个年逾三十的虬髯大汉一样。只是此刻显得很不好意思,颇为别扭的道:“我辈武人,行侠仗义那个……呃……”
话说到一半被贺氏瞪了一眼,才醒悟起来自己这会可不是在游历时了,讪讪的摸了摸头——卫长嬴倒是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对贺氏道:“看来朱磊游历时,没少行侠仗义?”
贺氏道:“他呀,就是胡乱游荡。出去几年,回来居然还是孑然一身!”
卫长嬴此刻自然帮着朱磊说:“婚姻大事,还是做长辈的给掌掌眼的好。朱磊这不是尊敬姑姑跟江伯,才不私定终身吗?”
“回来都这些日子了,也还是这样。”贺氏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
卫长嬴就沉吟:“我跟前的几个人倒也齐整,人也勤快伶俐……”
她身边的大使女现在都到了许人的时候,最多再伺候个一两年肯定要嫁了。未来主母的近侍,人才出众又有跟主母的主仆情份,觊觎之人自然多了去了。只是卫长嬴回帝都以来不是忙这个就是忙那个,三亲四戚跟亲生骨肉们都顾不过来,一时间也无暇理会使女的终身大事。
而贺氏是自从朱磊回来后就给他瞄上朱衣几个了,只是朱磊不是沈家或卫家的下仆,江铮也不打算让他入奴籍,若朱衣这些人里要嫁给他,肯定要脱籍。这一点上家生子未必肯——毕竟为人奴婢虽然生死操与他人之手,但似朱衣这种家生子里势力不小的人家,过得比外边小士族还滋润,连主家子弟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轻慢的。
而且现在的局势,黎民百姓朝夕难保,跟着沈家反而更安全。
何况朱磊自己除了一身武力之外,长的既不俊俏,也没什么文才,怕是很难中朱衣她们的意。所以贺氏虽然是卫长嬴的乳母,没个由头也不大好开口。如今恰好朱磊救了沈舒光,贺氏就委婉的提了起来。
但卫长嬴还没想到到底把大使女里哪一个许给朱磊,朱磊自己倒急了:“少夫人跟前的姐姐们都是极好的,恐怕在下配不上。”
听出他话语里的拒绝之意,卫长嬴有些好奇,贺氏却狠狠瞪了他一眼,训斥道:“你都说了你之前遇见的那个中意的女子不愿意跟你,如今两地相隔,时局又乱,这辈子能不能再见一次都是个问题,你难道要惦念着她一辈子不成亲吗?!”
……合着朱磊之前出门遇见了动心的女子,奈何缘分不够,竟一直惦记着,所以才至今未娶。
朱磊被贺氏骂得缩着脑袋不吭声,但神情显然还是不想娶卫长嬴跟前的大使女。卫长嬴见这情形也不好勉强,就道:“那这事儿先缓一缓,朱磊你还有旁的什么想要想做的么?”
“回少夫人的话,在下如今跟着师父师娘,太平无事,没什么想要的。”朱磊飞快的道。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这么认为——卫长嬴对他的评价不免又高了一层:虽然说她这次下定决心,朱磊即使狮子大开口,她也不会拒绝,但不管怎么说,一个不贪心的人总是更能够得到尊重与欣赏的。
卫长嬴考虑了片刻,道:“这一斛明珠你们且拿回去,正如贺姑姑所言,即使你如今无心男女之事,往后总归也是要成家的。何况对我来说,一斛明珠不算什么,不过是聊表心意。”
朱磊看贺氏,贺氏想了想,道:“既然这样,那婢子给他收着,等他成亲时给他。”
“朱磊你如今既然无所求,而且听着你在江伯那边也没什么差事。”卫长嬴呷了口茶水,道,“那么我给你派件事儿可好?”
贺氏闻言一喜——朱磊究竟年轻,还在谨慎道:“在下必当尽力。”
结果卫长嬴朝他笑了一笑,和蔼的道:“我儿舒光已经五岁了,去年他就在文事上启蒙。如今开始习武的话,跟我幼时倒是一样的岁数。不知你愿意不愿意收他为徒,教导他近身搏杀之技?”
“……”朱磊呆了好半晌才确认自己没听错:卫长嬴说的是收沈舒光为徒,而不是教导沈舒光武技。要知道这两个可是天壤之别!前者是有正式师徒名分的,即使做弟子的身份尊贵,而师父出身寒微,然而弟子始终都要对师父执礼以待。
后者却是跟江铮当年教卫长嬴一样,是教习罢了。虽然说因为卫长嬴,江铮在下人里也颇有地位——但只是在下人里,在士族看来,江铮也不过是个有几分体面的奴仆而已。
当年衡王申寻还是太子的时候当街殴打江铮出气,因为江铮只是卫长嬴的教习,事后卫长嬴甚至还要进宫向皇后请罪。但若江铮是卫长嬴正式拜师的师父,那卫长嬴进宫就是替自己师父喊冤了。
当然做师父跟做教习也是有区别的,后者只传授部分武技,前者一般会将压箱底的绝技至少拿出几门来传授,方不负师徒之名。
可沈家是什么人家?沈家子弟的武技,一向都是由族中长辈来教导,从来不假外人之手的。数百年戍边的望族,自有驰骋沙场的手段。
即使朱磊这一脉擅长的是近身搏杀,以沈家的门楣,既然能够训练出私兵暗卫,哪还没有这一类的教导?
先前卫长嬴可不就是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以为自己跟着江铮苦练,过门之后必然能够把丈夫打得服服帖帖,然后……咳咳,这个不说了。
总之贺氏回过神来之后立刻断然代朱磊推辞:“这如何使得?”
“朱磊是江伯的衣钵弟子,武技我是很放心的。”卫长嬴道,“不然这两年这么乱的世道,他如何从幽燕平安归来?”
“在下出身寒微,断然不敢让二孙公子拜师的。”朱磊历练数年,岂不知道此刻摆在眼前的虽然是一件大机遇,但一个不好,却也会成为麻烦的根源?沈家子弟习武皆是家传,武技都是父传子子传孙,更何况沈舒光之父乃是内定的下任阀主,他的老师岂同一般?
当初江铮只是做卫长嬴的教习,都结了无数仇怨,更被贺氏骂了十几年。卫长嬴还只是卫家小姐呢!
朱磊当年耳闻目睹师父在瑞羽堂的遭遇,可不想趟这种混水,当下就着贺氏的话竭力推辞,“再说在下武艺其实稀松平常,恩师虽然每多教诲,奈何在下愚拙的紧,万不敢耽搁了二孙公子。”
推来推去的好半晌,还是黄氏过来圆了场,让朱磊先做沈舒光的教习,至于说要不要正式拜师,那等沈藏锋回来了再说。毕竟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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