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长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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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长赢- 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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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敛昆早晚给嫂子请安,顺便看看侄子,见了也是连声称赞:“到底是我沈家骨血。”
如此一路风尘,夏末的时候堪堪抵达京畿,却不能再往前走了——这是因为沈家号称“不放心”卫长嬴一个女流之辈带着尚在襁褓的男孙归来,仅得一个还未加冠的小叔子护送,足足遣了四万西凉军精锐护送。
号称三十万的天子亲军御林军的战力在之前攻燕州时,已经与边军形成过鲜明对比。是以,西凉军的抵达,圣上那边就不要说了,连朝中诸公,包括苏家在内,也坚决不同意西凉军进入帝都或驻扎在帝都附近。
刘家甚至提出京畿附近都不许驻扎,必须退到距离帝都数日之外的地方且由朝中派遣监军,最好再没收武器或者一部分武器禁止出营门什么的……沈宙涵养不如乃兄,这番要求没听完就挽起袖子上去揍人了……
总而言之,西凉军在京畿停留下来,等待朝中争议的结果——而沈藏锋则是带着侍卫,先携长子过来迎接妻儿,提前团聚。
这一回沈敛昆也体会了一把堂兄沈藏晖的待遇,他热情万分的迎上三哥,结果从三哥沈藏锋到侄儿沈舒光连眼风都没给他一个,径自擦肩而过直奔已是泪流满面的卫长嬴……
沈藏锋好说歹说才把卫长嬴情不自禁的哀哭劝住,瞥见妻子鬓边还在给宋家的卫老夫人所戴的孝,不免又要安慰一番。
好半晌,黄氏指挥人打来了水,服侍卫长嬴净面洗手,夫妻两个才有心情关注随对方而来的骨肉。
而早在沈藏锋哄妻子的时候,抱着母亲的腿唤了几声不见回答的沈舒光已经好奇的跑去看弟弟了。
这会子,沈舒光正不顾下人劝说,硬踩着一张小杌子,趴在摇篮边看着内中正睡得香、连父亲与兄长前来、母亲哭泣都未能惊醒的弟弟。这孩子耐心却好,身后父亲母亲又劝又哭,他就这么趴着看着,除了偶尔伸指轻轻触一下弟弟的脸颊外,居然兴致勃勃。
卫长嬴转头看到,心下满是怜意,挣开丈夫的手,走过去摸了摸长子的头——这个孩子,她被迫离开他时还没满周,跟沈舒燮如今差不多大,这一别两年有余,不知不觉,竟已四岁了。
沈舒光被摸了头,就转过身来看,他踩的小杌子本来就不是很稳,所以下人才阻止他,这一转身整张杌子都摇晃起来,卫长嬴赶忙伸手把他抱住,沈舒光顺势一把搂住母亲的脖子,笑嘻嘻的道:“母亲!”
他叫得亲热又甜蜜,丝毫不像是襁褓里就与母亲分别,今儿个还是头一次认识生母,倒仿佛日日养在卫长嬴膝下一样的自然。足见苏夫人教导孙儿的用心,没有让沈舒光对于自己襁褓里就与父母分离有任何遗憾不满。
卫长嬴原本预备好的、若长子对自己陌生疏远所要采取的种种做法以及说辞,在这一声毫无阴霾的“母亲”跟前全部没了用武之地,只能紧紧抱着长子,不住轻吻他的面颊以及额边柔软的胎发。
另一边沈藏锋抱着次子沈舒燮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走回来举给沈舒光看,笑着道:“你瞧你弟弟像不像你祖母?”
沈舒光正腻在母亲怀里娴熟的撒娇——显然他平常没少跟其他长辈这么干,几下子就把卫长嬴哄得简直不知道要怎么疼他才好——闻言把头靠在卫长嬴臂上,转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笑道:“孩儿方才就发现了,之前祖母听说四弟长得像她,就欢喜得很,等四弟回去之后,祖母一准喜欢他得紧。”
沈藏锋点了点头,就在卫长嬴以为他接下来会说些诸如兄弟和睦、不可嫉妒弟弟之类的话——这不是卫长嬴想多了,而是有沈舒颜这么个醋劲儿大的侄女,总归要未雨绸缪——没想到沈藏锋说的却是:“既然如此,往后也不怕没人哄你祖母开心了。从明儿个起,你不必每日都去你祖母跟前陪伴,十天八天去一次也差不多了,跟着为父学点东西是正经。”
“……”卫长嬴不赞成的看了眼丈夫……这种不赞成在沈舒光听了父亲的话之后,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噙上泪,委屈十万分的望向她、沈藏锋看不到的那一边的小手还可怜巴巴的不住扯着她袖子时,达到了颠峰——瑞羽堂大小姐出身的沈家三少夫人立刻沉下脸,怒斥方才还一起抱头痛哭的丈夫,“光儿才四岁,尚未到启蒙的时候,你想要他学什么?!你自己四岁时就学这学那了吗?!”
沈藏锋何等精明,一看妻子怒气勃发的模样就知道妻子如今爱子之心正当炽烈,凡是胆敢在这时候在涉及两个孩子的事情上不顺着她的意思说的,那绝对没有好下场!
深深看了眼双目还在泪光闪闪博取同情与怜惜,卫长嬴没注意到的嘴角却挂着得意狡黠的笑容偷看自己的长子,沈藏锋轻声慢语的解释道:“他才这么点大,我哪能叫他学什么?不过是描一描红、讲几个典故而已。”
这回答卫长嬴倒听不出什么问题来,因为虽然小孩子大抵是六岁启蒙,可大家子里,做长辈的乃至于做奴婢的都能识文断字,基本上从三五岁开始就会有意无意的教点儿字啊、句读之类了。
不提三岁能作诗的沈舒颜,卫长嬴自己也是三岁起就被母亲与祖母手把手的开始教导描红与简单的古诗。只不过正式启蒙之前,这种教导不是强制性的,往往看孩子有兴趣就教一教,孩子想玩了就放任其去。
所以卫长嬴怒气暂歇。
见这情况,沈舒光顿时急了,靠在母亲怀里,伸手扯住母亲的袖子,一边摇,一边用他又糯又软又清又脆又甜的童音委委屈屈的道:“孩儿想念母亲,要母亲教,不要父亲教!”
卫长嬴一颗心都被他摇化了,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我的儿,你放心罢!母亲一准亲自教导你!”
沈舒光“怯生生的”看向父亲——察觉到丈夫似乎有不同意见,正满心都沉浸在“当初把光儿交给他祖母抚养自己远去西凉虽然是迫不得已,然可怜这孩子出生不足周岁就没了亲生父母照料,纵然祖父祖母疼爱,又哪里是生身父母所能比的呢?本拟团聚之后,这孩子恨我怨我也是应该的,哪怕做低伏小也要哄了他开心。不意他被婆婆养得这样好——嗯,婆婆再会养孩子,这也一定是因为光儿本身就非常大度的缘故……总之这孩子竟然一点也不怪我,我怎能不加倍的疼他护他”的卫长嬴,立刻把自幼就听得耳熟的、卫家沈家两家都再三强调过的“慈母多败儿”祖训给抛到九霄云外,满脸不悦的对丈夫道:“怎么,你觉着我教不了光儿?”
“祖母跟大伯母都说母亲是凤州卫氏之女,才学过人!”沈舒光乌黑的大眼睛笑成两弯月牙儿,甜甜的道,“孩儿好想得母亲亲自教诲!孩儿好想母亲!孩儿最喜欢母亲了!”
这小子补刀如此迅捷凶猛——黄氏等人同情的看向沈藏锋——果然在妻子看长子越来越母爱满溢、看自己越来越凶残的目光中,沈藏锋满腹话语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想了片刻才勉强道:“嬴儿你才回来,为夫却是担心你累着了。”
“一路乘车,又有人伺候,能有什么累的?”卫长嬴话没说完,就被长子大方的赏了一个香吻,顿时心花怒放,只觉得路上颠簸之苦全部不翼而飞了,不假思索的道,“再说看到光儿跟燮儿,我哪里还会觉得累?!”
话说到这份上,沈藏锋除了依从还能说什么?只好赔着笑赞了她一番诸如堪为天下慈母贤妻之典范之类不要脸的话,就提议先由小队士卒及来时所携侍卫,护送一家四口并下仆、土仪回京。
主子一家才团聚,傻子才会没眼色到让夫妇两个放下孩子亲自去指挥,黄氏、贺氏接了这差使,她们都是积年老仆,做事麻利,一个多时辰就整装待发了。
一直到这时候,沈藏锋才想起来被晾在外头的弟弟,叫了沈敛昆到跟前,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家里人也很想他的话,问了问他在西凉没什么大事,就命他留下来陪着军队,等候朝中沈宣跟沈宙与其他诸公较量的结果。
对于沈敛昆委婉提出的想先回京去松快松快的要求,沈藏锋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可怜的沈敛昆满怀委屈的看着兄长一家登车离去……
回去的路上,沈舒光坚定的腻在母亲的怀抱里,看着父亲对母亲一路或不动声色或明目张胆的讨好,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听从大堂哥的劝说,拿攒了三个月的月钱跟大堂哥换来的“如何逃避父亲或祖父残酷的亲自教诲以及惹事之后各种惨无人道的惩罚之独门秘籍”是何等的明智!
大堂哥说的简直太对了,自己只要讨好了母亲,父亲就是浮云!
自我感觉机智无双的沈舒光沉浸在不能宣扬的自我陶醉里,却未发现,父亲沈藏锋亦趁母亲卫长嬴不注意,向他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

、1。第一章 归来

'第5章第5卷'
第478节第一章归来
回到太傅府,女眷们都已聚集在上房苏夫人处等着了。
堂上人不算少,不提奴婢,长媳刘氏领着大孙小姐沈舒景,次媳端木燕语一左一右是二孙小姐沈舒柔与三孙小姐沈抒月,敬陪末座的是去年年底过门的五媳苏鱼荫——究竟是嫁了人的人了,出阁之前最喜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异妆都收敛了起来。卫长嬴见惯了她浓妆艳抹妆容诡异的模样,此刻乍一看去,即使她作了飞霞妆,但仍旧有一种洗净铅华之感,只是年岁阅历放在那里,眉宇之间尚且带着几分青涩。
堂上这一群人,但却不及卫长嬴前往西凉前热闹。
许是因为爱闹的孩子都不在,如今这儿要么是长辈,要么就是沈舒景这样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不得长辈吩咐那都是目不斜视神情端庄环佩无声的。是以堂上虽然刘氏跟端木燕语刻意奉承着苏夫人说笑,不算寂静无声。然走进来只觉优雅,却没有当年沈舒明还小、沈舒颜也在时,孩子们笑闹起来的那种满堂勃勃生气的感觉。
是以苏夫人一看到三房合家进来,眼睛就亮了。
夫妇两个自然赶忙带着儿子们上前大礼参拜。
苏夫人目光流连在紧挨着卫长嬴的乳母怀中襁褓上,满面欢喜的虚扶了把:“一家人,何必这样拘礼?你们又才回来,快坐下,别累着了。”
等卫长嬴跟妯娌见过礼,在苏鱼荫特意空开的席位上落座,苏夫人便眉花眼笑的让正代所抱的四孙公子磕头的乳母快把小孙儿抱上去:“这就是燮儿?早就听说这孩子生得似我,快叫我瞧瞧。”
乳母忙依言将沈舒燮抱上去,苏夫人接到怀里打眼一看,顿时喜得没法说,一个劲的叫陶嬷嬷:“瞧这眉眼,十成十是我的亲亲嫡孙啊!厉儿锋儿机儿都是我亲生,却个个像他们父亲。不意这孙儿反倒随足了我!”
刘氏跟端木燕语都带了女儿在堂上伺候,此刻凑上去一看,也都啧啧称赞:“燮儿真是像极了母亲!”又说,“三弟妹膝下这两位侄儿,真是体恤父亲母亲心意得很,一个随了父亲一个就随了母亲。”
苏夫人本来就非常重视男孙,何况还是长得这样像她的嫡孙,当下抱着襁褓就舍不得放手了,极豪爽的给了一对她当年出阁时压箱底的玉佩为见面礼——据亲自去取玉佩的陶嬷嬷暗示,这对玉佩说价值连城那都是不为过的,放在海内六阀的眼界里也绝对是好东西!足见苏夫人多疼这个似足了她的孙儿。
这份心疼让原本打定主意赖在母亲跟前以求得庇护的沈舒光都有些羡慕了。只是他本拟上前跟祖母撒撒娇,好叫祖母也别见了弟弟就把自己给忘记了,却忽然察觉到侧面父亲投来似笑非笑一瞥,沈舒光顿时打个寒噤,扯紧了母亲的衣角死也不肯撒手……
围着沈舒燮兴兴头头的热闹了一阵,卫长嬴才有功夫把带回来土仪里的一部分拿出来,比如说走之前向蒙山玉矿要的那块极品玉料。献与公婆及叔父的都托苏夫人转交了,之前跟沈藏珠分的那一部分当然也不是全部两人用,除了几块自用之外,都作了了人情,以两人的名义分别送给妯娌及侄女们。
太傅府这边虽然早就知道沈藏锋夫妇在蒙山弄了个玉矿,还是“打劫”了卫长嬴的娘家六叔来的。不过因为沈藏锋回来时没带,他回来之后一直跟沈宣、沈宙忙着公事,也无暇细说这份新添的产业。是以苏夫人这些人对于这份产业还不怎么了解,如今借着称赞玉石就势问了起来。
听卫长嬴说了大致经过——当然是掐掉卫新咏与景城侯结仇缘故的版本并简化的——就说卫新咏当年在凤州路过时,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收留的盗匪里,有人年轻时在蒙山发现了矿,只不过把桃花仙镇听成了桃花县,于是后来因为感恩,献与卫新咏。
而卫新咏派遣手下前往蒙山寻矿——卫长嬴跟沈藏锋分别代表瑞羽堂和明沛堂逼迫卫新咏分润矿产的话当然不能直接讲,于是这部分就变成了卫新咏淡看钱财,不过是不忍拂了那盗匪一片心意,这才打发人到蒙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找一找。
然后因为没有找到,而侄女卫长嬴又恰好在附近的西凉,卫新咏的手下就前去拜见请安,也好回去时跟卫新咏说一下,让卫家的娘家人都能知道卫长嬴的近况。
在请安的时候嘛,这些人提起了玉矿的事情,继而渊博又善良的卫家女婿沈藏锋提醒了镇名县名之间的差别。之后这些人当然是顺顺利利的在桃花仙镇找到了矿……同为阀阅子弟,卫新咏如此高洁出尘之人,自不会忘记侄女婿的提醒之情,所以坚决要将三成矿产分给沈藏锋!
而沈藏锋这等堪为阀阅子弟表率的人当然也不是施恩图报之人,因此再三拜辞。奈何卫新咏非给不可,即使沈藏锋再三推辞,但最后基于“长者赐,不可辞”这一点,沈藏锋也不敢私自收下如此重赐,就以家族的名义接受了……至于说为什么瑞羽堂也有三成,人家卫新咏高兴孝敬族里,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堂上的大人都能猜到真正的内情是怎么回事,玉矿又不是白菜地,左邻右舍路过摘两颗无所谓,逢着收成还能一担一担的给亲戚送。卫新咏一身才华却根基浅薄,正需要银钱开路与巩固己身,手握玉矿,送几块玉料哪怕几匣玉石成品都是常理,但不是迫不得已,他会主动往外一送六成矿产之权才怪!
不过,大家子里谁家没干过点恃强凌弱巧取豪夺的事情?
而且这次卫新咏固然吃了大亏,其实最占便宜的还是瑞羽堂,事先不知情,事后鞭长莫及。就因为一个嫡女卫长嬴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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