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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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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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到之处,周围忽然静了下来。

山贼正以一敌十,与那些不肯罢休到处抓人的官差们打成一团。忽然眼前的官差猛地盯着他后方看,两眼发直。他一愣,转头过去,看见了那个他心里最美的姑娘正走过来。

她更美了。

山贼直勾勾看着,看傻了去。

丁妍珊皱着眉看他一身伤,这样还敢跟官差们往死里拼。有伤便罢了,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丁妍珊白了他一眼。这一眼让山贼的心“扑通扑通”乱跳。美人给他白眼的样子也这般美。

丁妍珊站住了。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全停了手。

丁妍珊对着那群官差问:“谁是管事的?”

她声音不算大,但清清楚楚,竟是带着威严。那些个官差面面相觑,他们是绝没有想到,村子里然有个镶金似的贵家小姐。

一官差回过神来,大声叫道:“你们这些刁民,快快束手就擒……”

“闭嘴。”丁妍珊扭头冲他一喝,又问其他人:“谁是管事的?”

那官差被个娘们喝了,顿觉脸上无光。几个大步迈过来就要去拿丁妍珊,嘴里骂道:“大胆刁民,敢对本爷不敬!”

山贼见此情景,冲到丁妍珊身边就要相护。怎料丁妍珊眼都不眨,扬手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那冲过来的官差被丁妍珊一个耳光打歪了脸。没等他反应过来,丁妍珊冷笑斥道:“刁民?本小姐使唤过的奴才都比你见过的人多。不长眼的狗东西,在我面前吠!”

那人一下竟被打焉了。丁妍珊这一巴掌扇得甚得气势,且动作麻利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给人耳光子。加上她那身打扮淡吐和说话口音,那人及其他官差再傻也是知道这姑娘绝不是普通人家出身。所以纵使看得她是个弱女子,竟也不敢再妄动了。

“谁是管事的?”丁妍珊微眯眼气势凌人再问。

几名官差互相撞了撞胳膊,两名扭头去找人去了。

赵家村的村民们全都聚了过来,围了个半圈,将丁妍珊护在圈中。

山贼心里吃惊,他是知道丁妍珊定是出身富贵,但没想竟是这么大的架势。她说过她想做回刁蛮小姐,他听了没往心里去,但看方才她扇人耳光那动静,怕真是个厉害的千金。

如今这位千金在给他们村子撑腰。山贼心里有些担忧,他们这些僻壤乡下,便是上一级大官来了,也未必能斗得过这地头蛇县太爷。她只是个富家小姐,气势震得住一时,怕是也难度此劫。

山贼往丁妍珊身边一站,心里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她周全。

不一会,一个衣着光鲜师爷模样的,抱着两个木箱子,领着好几个官差急匆匆跑了过来。人未到,声先喝:“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官老爷面前嚣张?”

村民中有一人喊道:“那是我家的箱子,他们劫了我家。”

转眼那师爷跑到跟前,横眼一扫那喊话的村民,正想斥他,却看到了丁妍珊。

师爷在县城里办差多年,却何曾见过这般贵气貌美的女子,一时间呆了去。

山贼皱起眉头,往前迈了一步,要挡在丁妍珊的身前。丁妍珊却是手一拨将他拨开。山贼不敢与她比力气,很怂的被她拨一边去了。

然后丁妍珊的目光直视上了那个瘦小的师爷。

“你姓甚名谁?在县衙当的什么差事?”丁妍珊问了。

她的声音清脆有力,让那师爷皱了眉头。他见识多些,看出来丁妍珊不一般。

“我便是在县太爷身边当差的陈师爷。”

“只是个县衙师爷。”丁妍珊冷笑,语气里的不屑让陈师爷脸色一变。

“你是何人?”

丁妍珊看着他,继续笑,“我姓丁,来自京城。你不过小小县衙师爷,本没有资格与我说话,不过眼跟前的事我们得解决。我先问问你们。”她扫了一眼众衙役官差,朗声道:“你们谁人有家有口需要照看赡养的?站到这边来。”她一边说,一边手往左边空地一摆。

没有人动,众衙役官差面面相觑。

“很好,看来你们都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如此甚好。这样你们被判罪定刑时就不会哭爹喊娘的说什么上有老下有小,全家指着你一个过活,恳求轻判了。”

陈师爷急了,“你这泼娘们放狗屁。判罪定刑?你眼招子也放亮些,我们才是官,你们区区贱民,竟敢口出狂言。”

“口出狂言的是你。”丁妍珊不急不躁,慢慢说话。“我告诉你了,我姓丁,来自京城。京城姓丁的人家不少,但象我家那般权势名望的却是没有。我这般说,你还不知道我是谁,那你这什么狗屁师爷真是白干了。”

陈师爷眼珠子转着,最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

丁妍珊看都不看他,继续道:“我爹虽入了狱,但部属人脉仍有许多在朝中为官,如今新任的刑部尚也要叫我一声二小姐。我外公,舅公,舅舅,伯伯等等,近的远的一堆亲戚皆在朝为官。你们自己数数,方才一口一个贱民,骂了我多少句?”

陈师爷脸色惨白,手一抖,抱着的那两个箱子摔在了地上。

其他人不知道,他却是明白的。上任刑部尚丁盛,这个名字他记得。县城虽远虽小,但一样要收受朝中文,一样要向上报事。他身为师爷,管的便是文差事,自然亲眼见过刑部尚丁盛之名在文中出现多次。这女子气势凌人,强调自己姓丁,又说得头头是道,他虽是不太敢信丁家小姐会来这穷乡僻壤,但他小小师爷,确是不敢惹京城大户。

其他小衙役官差不明所以,赵家村村民们也不明所以,但那句“如今新任的刑部尚也要叫我一声二小姐”是听懂了,“一堆亲戚皆在朝为官”也是听懂了,大家心里惊异,都朝着丁妍珊看。

陈师爷这会子脑子正在转,他在想这事该怎么办?他想了又想,终是道:“不知贵驾临,倒是失了礼数。姑娘莫怪。姑娘身边护卫丫环何在,不如一道到县太爷府上稍住,让我们也尽尽地主之谊。”

丁妍珊笑笑,“你不必试探我,我自然知道山高路远,强龙不敌地头蛇的道理。我敢独自站在这,便是不怕你们使什么低劣手段。我府上知道我在这村里探亲做,不多日我的护卫也会来接我回京。你有本事,便将我与这些村民都杀干净了,把村子烧尽,莫要留下任何线索。对了,还要顺便把十里八乡的各个村都杀干净了。你知道的,各村之间常来常往的,若我们整个村被灭了,其它村子自然会留得些风声。你若不能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我府上护卫到来,知道发生了何事,莫说你们项上人头,怕是你们家里族上,县太爷官老爷的,全都得赔上性命。”

陈师爷及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一个姑娘家,竟是把这狠话说得这般溜。

“陈师爷,你也莫想着我心狠。我自小跟着爹爹,看他办事审案,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手段没听过?京城里都是些什么人,我府上都是些什么人?若我少了半根头发,你信我,那后果你绝对想不到。”

陈师爷咽了口唾沫,心知若她真是那丁府千金,那她所说之事确有可能发生。他能逞一时之威,但绝掩不住后面的祸事。

他不敢惹。

他咳了咳,说道:“瞧姑娘说的,我们拿朝廷俸禄,为百姓办事。岂能干出姑娘所说之事,姑娘真是会开玩笑。今日来,我们也是秉公办案。昨日这赵家村的两男一女在县城里当众打了县太爷的公子和随从,当然,不论打的是谁,这都是违了我大萧律例,县太爷将惩恶之人拘捕归案,也是正事。”

这时旁边一名胳膊上包着伤的衙役指着山贼和李家大叔,嚷道:“昨日里就是这二人动的手,还有那泼娘们,一定也是这村里的。”

陈师爷点点头,装模做样地对丁妍珊道:“姑娘,你也看到了。这事可不是我们无中生有。姑娘来自京城,自然是知礼知法的,这恶事若不能严惩,我大萧律法必被践踏,百姓如何安生?”

村里人待要嚷嚷,丁妍珊一摆手,道了句:“叫满妹过来。”

村长推推身边人,那人待要去唤,却见丁大娘带着满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丁妍珊看着满妹按她嘱咐的戴了那发簪,满意的点头。她招招手,让满妹走到身边。

陈师爷身边那衙役忙道:“就是这娘们。”

丁妍珊冷眼一扫他,那人往师爷身后缩了缩。丁妍珊拉过满妹的手,对她道:“妹妹莫怕,你与陈师爷说说,你姓什么?”

“姓丁。”

“大声些才好。”

“我姓丁。”

丁妍珊点点头,对陈师爷道:“你听清了吗?我妹妹姓丁。我来探亲,便是住在她家里。”

姓丁?陈师爷脸有些抽。

这丁满妹一看就是乡下姑娘,难道还跟那京城丁府也有关系?

丁妍珊不理他,继续问满妹,“妹妹你说,昨日里在县城,是不是那县太爷的什么公子对你无理。”

丁满妹咬咬唇,想着昨日的险境,还有些怕,但她点了点头。

“他动手了吗?推搡打你?”丁妍珊有心护她闺誉,只挑了词说话。

满妹投给她感激的一眼,又点了头。

“一面之词。”陈师爷叫道:“是非曲直,待到县衙堂上,老爷自会好好审理。”

丁妍珊冷冷一笑:“我怕你家老爷不敢审。看到我妹妹头上的发簪了吗?那是太后亲手所赠御品。皇室之物,谁敢亵渎?昨日我妹妹头戴发簪,那县老爷的公子无视皇威,竟敢对她动手推搡,我妹妹自然全力相护簪子。方才你家奴才所指证的山子和李大叔也是拼了命的相护皇室尊威。谁错谁过,还用相议吗?”

这下所有人都吓到了。丁满妹更是腿一软差点摔了,幸得旁边丁大娘和邻家大婶扶着。

满妹的心“呯呯”跳,她然戴着太后赠的簪子。

陈师爷目瞪口呆,绕是他想得再多,也绝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

他用律法压人,这丁家小姐然能抬出皇威来。

陈师爷僵立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番外:山贼(5)

  村民与官差两边僵立许久;陈师爷终于发了话。

他不敢硬来。但他也不敢什么都不做就回去回话。被打的毕竟是县太爷的公子;他要是被个姑娘几句话就吓退了,回去不好交代。

于是陈师爷说了说“既是皇室之物;定要好好保管”之类的场面话,借这由头让官差守着村子。然后道自己要回去向县衙禀报;带着人走了。

临走;他回头看了丁妍珊一眼。

丁妍珊立在那,冷冷地迎上他的目光。

闹了这一场,官差们也不敢乱拿村民的东西了,只按师爷的嘱咐将出村的各路口守个严实。

村里一片狼藉;各家物品散了一地。村长见此情景,让村民们赶紧各回各家;收拾清理。

丁妍珊一声不响,默默回了丁大娘家。

山贼也不吭气,跟在她后头也去了丁大娘家。

丁妍珊一点没与他气,回到了屋里就使唤他去借笔墨纸砚。山贼屁颠屁颠地赶紧跑村里赵夫子家中借去了。

待村长打理完事务,赶到丁大娘家时,丁妍珊已经写完了一封信。

村长问:“姑娘,这接下来如何办?他们守了村子各路口,摆明了后头还得再与我们计较。姑娘眼下虽是唬住了他们,但怕是那师爷招来了县太爷或是什么别的人,要与姑娘纠缠,要辩那簪子真伪,界时又安罪名下来,可如何是好?”

丁妍珊反问:“那村长是如何打算的?”

村长语塞,想了半天道:“祸端是由我村村民而起,与姑娘无关。姑娘此次仗义相救,我们整个村子自是感激在心。那县太爷不是个好对付的,姑娘还是暂避为好。”

“避哪去?”

“这个……”村长又想了想,“黑山上有山子他们常去玩的木屋,也算隐蔽,姑娘可暂住那处。若是姑娘附近有朋友亲戚可以依靠的,我们也可将姑娘护送过去。官差们虽封了出村的大路,可我们还有隐蔽小路可以出去的。”

“对,对。”山贼赶紧表态,“我可以护送姑娘。”

丁妍珊白他一眼,山贼立时闭嘴,乖乖站着不说话了。村长也忍不住多看他两眼,这小子平日里最是闹腾,叽叽喳喳非让人听他说理,这会倒是稳重了。

丁妍珊这时道:“我若走了,你们怕是麻烦更大。村长既是对我有相护之心,我自当为这村子出一份力。那县太爷来了我是不怕,我爹确是前任刑部尚,我家确是许多远近亲戚在朝为官,那簪子确是太后所赠。他除非横了胆要生事,不然不敢对我如何。”

“可这口说无凭……”村长就是怕县太爷来横的。

“村长放心。我看今日那师爷的德性,想来那县官也是个一样的货色。他若是这般,就算心中有疑虑也断不敢直接对我们下毒手。我们还能安好一段时日。”

“一段时日?”村长皱眉。

丁妍珊点点头,“这事里只有一点会有差错。”

“是什么?”众人异口同声问。

“我的家人,并不知晓我在此处。没有人会来接我。”丁妍珊环视一圈,说道:“我说我家护卫过不几日会来是唬他们的。那师爷回去禀报后,那县官或许会再来查探,我旁的不惧,就是他们若是守得时日久了,发现并无人来接我,心下一横使了毒手,那怕是就要糟了。”

“那,那……”丁大娘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速去京城报信呢?”一人嚷嚷。

“路途太远,这往返回来,怕是村子早遭殃了。”另一人不待丁妍珊说话便驳了那话。

丁妍珊点头。她看信上墨迹已干,就将信折好,放进信封里。而后又进了屋里,拿了只手镯出来。她把手镯压在信封上,说道:“不用回京报信,那确是太远了。你们派个靠得住的,拿着我这信和镯子,去保凤城请刘平威刘巡抚来。这知县归属他的辖区,官大五级,处置这小小县官不成问题。”

村长呆了一呆,“可巡抚大人岂是我们想见便能见的?”

“若说是丁二小姐请他救命,他定会见的。”丁妍珊往信和镯子往前一推,“刘叔是我爹旧时部属,由我爹一手提拔,他与我家交情颇深,是看着我长大的,一直对我家不错。这手镯便是他送我的生辰礼物,他认得的。此去保凤城只需三日,如若顺利,往来六日即可,可比上京城快许多。请得刘叔来,将那县官处置了,你们村里,日后也才有好日子过。如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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