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者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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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者为妃-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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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才发现,你左边的脸上有个小小的酒窝呢!”大约是受了他的感染,林浣的脸上终于展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并没有注意到乞颜别哲提起家人时,用的是“母妃”,而不是寻常人家常用的“母亲”。换了旁人,恐怕是早就另有所思了。

她无心的一句话,却教一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北辽使者微微红了脸,好在他肤色够暗,不仔细看,还真是瞧不出来。

“嗯,我到了!”大约是方才对方提起家人时的柔情引起了她的共鸣,林浣此时对乞颜别哲已经不那么排斥了,说话的语调也随之轻快起来。

“哦。”乞颜别哲随口应着,脚下却并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

“那个……”既然不再有隔阂,再生硬的叫“尊使大人”,显然已是不妥,一时之间,林浣竟不知该如何开口阻止他的跟随了。

见她略微尴尬的止住脚步,乞颜别哲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忙后退半步,开口道:“十三姑娘不必为难,叫我别哲就可以了。”

林浣点点头,轻轻一福:“就此别过罢……别哲……”

总的来说,乞颜别哲此时的心情是非常愉悦的,自从当年三哥失踪后,母妃就一直陷入绝望的悲痛之中,而自己,也暗地里跟着流了不少的眼泪,没想今日竟能一扫内心深处的阴霾,生出丝丝的甘甜来。

若真有那么一天,他真的很想将这位无名无姓的流芳姑娘带回北辽去,就像当年父王在乞颜部落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将母妃带回家一样。

“尊使大人,总管大人请您到前厅议事。”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一名侍女朗声拜道。

他闻声再抬头一瞧,哪里还有那十三姑娘的身影,也不知道自己独自在这藏纳阁的大门口站了多久。

兀自一笑,他便转身大步离去。

这一切,自然都瞧在林浣的眼底。

见乞颜别哲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她总算是放心下来,忙关好门窗,一心一意的掏出那檀木匣子来。

入手的第一感觉,便是匣子的份量比离开时重了,再打开来一瞧,里面一格一格均匀的盛满了色泽各异的膏体,而夹层里的易容工具,也都是崭新如初的。

司徒淳来过了?脑子里的念头一闪过,她不由得站起身来四下里看了一圈——还好,所有物品都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刚要舒一口气,记起手中的檀木匣子也是在自己离开前藏匿的地方找到的,心下不由又隐隐的不安,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将整个屋子统统翻捡一遍,然后再伪装得和原来一模一样。

不知为何,对于这个人,除却几次危难时机的出手令她心怀感激之外,更多的,却是一种因为琢磨不透而产生的防备心理。

到目前为止,他似乎并没做过什么危害自己的事情,但林浣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所做的一切,都带有一定的目的性,从一开始的殒香丹,到前些日子亲口承认要自己为他所用的事件,无一不显露出这是一个心机重重的人。

此人是敌是友,目前既然不能确定,她便也不再苦苦纠结,以自己目前的情形,有这么一个人暗中相助,其实也算是一件难得的好事,若不是他,此时还不知自己会怎样呢!

一旦打定主意,林浣便将全副心思都放到了后日的生辰宴上去。

那日宴会之后,礼乐班的管事就发下话来,从今往后,自己就正式顶替四姑娘的位置成为礼乐班负责萧曲的人。

按理,她本应该搬出藏纳阁和众乐师住到一个院子里去的,但她深知人多的地方是非便多,加上有消息说,那十三姑娘回家不久就病重身亡了,如今这藏纳阁的乐器真落得了无人管理的状态,倒是方便了她借口留下来。

另外,管事遣来的人说,届时将有一位神秘舞者到来,且会与自己的箫声配合一段舞蹈助兴,相对于那些纷繁复杂的事由来说,这倒是一件颇值得期待的事情。

第二卷 第三十六章 他来了

林浣一行是在生辰宴会的当天午后从侧门进入王宫的,而此时,流芳周边各国前来朝贺的使者都已在几日前抵达兆京,这也是前两日王府内人手紧缺的原因——部分侍女和杂役都被派遣到各国使者下榻的驿站帮忙去了。

惟独乞颜别哲是个异数,众所周知,北辽人的使队之所以出现在兆京城中,是为了迎娶流芳国唯一的王位继承人——璟陵公主。

一时之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对于王位继承人的出嫁以及两国多年来的战事走向,众人都抱着一种观望的姿态,当然,亦有思维敏锐人察觉到,这次两国做出的和亲抉择,极有可能是一个极大的阴谋,两国之间大张旗鼓的对决极有可能由此转入暗中的较量之中。

当然,这种见不得光的阴谋论不过是一些位高权重的高官们的私下忧虑,民间亦不乏与之截然相反的说法。

其中流传最为广泛的说法,也是流芳国的百姓们最为喜闻乐见的——据可靠消息说,此次北辽前来迎亲的并非别人,而是素有草原秃鹰之称的辽国四王子,而公主所娶的,则是辽国的三王子。事实上,由于两国百姓所占立场的不同,嫁娶之说如今尚有争议,但在流放境内,更为令人信服的便是公主娶王子,从此之后,蛮荒之地北辽便成了流芳塞外的附属国。

此类种种流言,林浣竟是入了王宫,方才从那些女官儿、宫奴的窃窃私语中听来的。

其实说起来也不足为奇,她在淮南王府之中本来鲜有与旁人接触,生性寡淡加上心中有所图谋,哪里还会留意此等闲言碎语。此时听得耳中,心中自是暗暗好笑,凡事最忌一厢情愿自欺欺人,如若上位者也如此处事,偌大的流芳恐怕早已被周边虎视眈眈的列国吃干抹净。

与此相比,如愿进入宫中的林浣更关心的,是璟陵公主的处境。毕竟,她才是真正的王位继承人,如若没能逃离,恐怕此时已是凶多吉少。

由于周边各国来使人数皆不算少,生辰宴的举办便由往年的内殿改到了气势恢宏的太和殿,想来容纳众人只是一方面的需求,向各国使者展示流芳王宫的奢侈华美的意向更多一些。

因三年来一直居于**,加上作为一名来历不明的外来者,根本无缘于这种场合,此时,她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跟在众人身后踌躇前行的同时,亦忍不住悄悄的四处张望。

这太和殿下坐三层汉白玉台基,绘满金龙和玺彩画,各处房檐栋梁不仅绘着形态各异的仙人、走兽、花卉、祥云,还悬挂起宫灯、彩球、叮咚作响的铜质铃铛,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之下,远远看去宛若仙境一般。

大殿内外,服饰、妆扮统一的女官儿、宫奴们有条不紊的进进出出,蚂蚁搬家一般准备着这场盛大的宴会,个个脸上不无挂着淡淡的喜色,倒都将这宫中的宴会当做了自己家的喜事来办。

尽管早已见惯了宫中的奢华气派,身处这样的氛围当中,林浣还是免不了有些新奇,看起来,宫闱之外的数月生活,倒有点将她还原为后世那个没有见过太多事面的私生女了。

当初陪着林老头出入各种高层的社交场所,她没少露怯过,只是后来见得多了,方才随心所欲起来。

“你来了!”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这个声音有那么几分熟悉。

林浣四下里扫了一圈,才发现那个隐没在圆柱后的身影——难道,这句话是他特有的开场白?

宫中本设有礼乐司,供职其间的乐师之多,应对这么一个场面宏大的宴会却也绰绰有余,因此,从淮南王府调来的人中乐师并不多,被挑中参与这生辰宴的三两个人,多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前来,而此时跟随宫中的众乐师来到太和殿,也并未交代什么特别的事由,像林浣这样未着宫装的,小小的溜号离开队伍,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怎么也来了?”再次见到这位神秘美人儿,她颇感意外。

见她神情紧张,水香凝粲然一笑:“许你来的,我就来不得么?”

林浣未知可否,听他那口气,这流芳国的王宫敢情是城西的集市呢,谁想来都行。

“两日未见,曲子奏得如何了?”

“什么曲子?”脱口而出的同时,林浣恍然记起来:“你说《凤求凰》?”

对于她根本没放在心上的模样,他很有些无奈。

“难道说,呆会儿宴会上要我配乐的是你?”本不清楚他的身份,前两日刚在王府中见了面,今日又在宫中相遇,自然而然的,林浣便认定了他是一名舞姬,而且,应该是一名宫中的舞姬,至于怎么会出现在王府之中,那就不是她所能猜到的了。

“不是我!”水香凝对于她凝神思索的神情很是好奇,不由得深深看她一眼,又道:“是你认识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林浣果然上当,脸上浮现出一个极其古怪的表情,喃喃道:“你是说……是他?”

万鹤楼的公子之所以在流芳境内享誉盛名,情色只是一方面,最为吸引人的地方在于,楼中公子个个在琴棋书画中的某一方面方面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用一句话来形容,便是后世常说的“艺不在多,贵在精”,有了这一技之长,加之纳兰子修的精心调教,自然个个拿出来都教人欲罢不能了。

而作为楼主的纳兰子修,曾亲口对林浣说表达过这样的意思,自己身为万鹤楼的楼主,技艺自当胜人一筹!虽然当时只是一句半戏谑的话,却不知为何,令她印象尤其深刻……

对于她的反应,水香凝倒是十分满意,瞄一眼她别在腰间的锦袋,笑道:“我只当你早忘到九霄云外,没想却还时时带在身边,看来,今晚我终于可以一饱耳福,听上一曲传说中的神曲了!”

“你……”对于他的讥笑,林浣哑口无言,索性也不奢望等他告诉自己真实的答案,冷下脸来转身跑开去。

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 竟然是他

忙碌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之间,暖阳的余辉便隐没在太和殿外宛若白昼的灯火之中。

而此时的殿内,早已一改先前的忙碌,进入了空前的热闹中——在丝竹声声的伴奏之下,各国使者陆续到来,在宫人的引领下,纷纷就座。

作为在本国内颇有权势的使者们,平日自然鲜有相见,此时相约在同一大殿之内,自是免不了彼此寒暄一番,不过短短一个时辰的光景,那些身着盛装的小国使者便已将偌大的太和殿

此时的林浣,早已在宫人的指引下换了一身鹅黄色的纱裙,及腰的长发被简单的束在肩部以下的位置,鬓角两侧各梳两股小辫儿,小辫当腰和稍上各自点缀着洁白的绒球儿,身披同色系镶绒边儿的长披风,俨然一副飘飘欲仙的模样,当然,如若再适当的佐以迎面的清风、薄雾,那便真如同传说中的仙女儿一般。

唯一的遗憾是她的面容,虽然她已好心的令那些恐怖的溃烂点结痂,但取而代之的却是星星点点的瘢痕,颜色虽不是很深,细看之下仍是令人心有余悸。

想必司徒淳早已将她的情形告知宫人,她们代为准备的服饰中,竟然也有一条半透明的鹅黄色面巾。那面巾与她原本使用的大相径庭,看得出是宫人花费了一番心思的结果。

它的大小恰巧如同脸一般,左右各有一条朱玉穿成的带子,系在脑后的部位则是三朵形态各异的梅花,下坠数条长长的朱玉流苏,妆扮起来既实用又精巧别致,令人不由赞叹宫人们的技艺之精巧。

自己一个小小的伴奏者都打扮得如此精致,可见那舞者将会是如何的光彩照人。

林浣瞧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心中竟然有些没来由的惴惴不安。

太和殿之大,在安置下众使者及其随从的同时,他们座位后侧若隐若现的大帷幕后,尚有足够大的空间容纳下宴会所需的舞者、乐师,以及一应随侍的宫人。

此时,除了贺兰天音之外,便只有北辽和好称西域最大王国的月氏国使者未曾到达了。

照林浣看来,尽管今晚的主角是流芳国的女王,但这两国的使者应该算得上是众人翘首企盼的主角之一。

北辽自不必说,因了与流芳多年的战争和突然传出的联姻之事,叫人想不关注都不行。

而那月氏国嘛,照实说来,毕竟国力不比北辽,貌似国土亦不太大,只因盛产各种奇珍异宝闻名于世,随之而来的财富自是无可比拟。

事实上,翘首企盼只是林浣个人的心思,一方面是先前在画江区域发生的事件与之颇有些关联;另一方面,便是传言说,月氏国盛产之物并非只有珠宝奇石,尚有一应绝色美人儿,特别是王族成员,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姿色……

当然,林浣并不承认自己是个好色之人,但她听闻纳兰子修是西域人,且此刻尚未出现在任何一个西域使者的队伍之中,心中便不由得萌生出几缕淡淡的期待。

“女王驾到——”

林浣正想得出神,忽闻女官儿拖长了嗓子高声唱到,随之响起“哗啦”一片拜倒之声,那是众人跪拜在地的声音,未及反应过来,便感觉到有人在身后拉了自己一把,随即双腿一软,与众人一起匍匐在地。

“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一阵排山倒海的声浪刚过去,紧接着又响起一波:“祝流芳女王千秋万代,万古流芳!”

果然,这女王生辰,连祝福的语句都和旁人不一样。

“都起来吧!”

只来得急想这么一句,林浣便又被人从身后提了起来。

站定之后,她也顾不得许多,回头一瞧,原来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正是当日将自己送到礼乐班的心卉。

见她冲自己感激的一笑,心卉亦回以一笑,便将注意力转向了帷幕外。

林浣心知,这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也将目光向上首的位置扫去,一瞧之下,竟是吃惊不小。

若不是早知贺兰天佑已故,她简直不敢相信端坐在龙椅之上的人竟是旁人!

片刻的惊诧之余,她不由得安慰自己:这并不稀奇,用后世的科学理论来说,这对双胞胎姐妹不过是同卵双胞胎而已,虽然较之异卵双胞胎来说几率更小,但也不是什么耸人听闻的稀罕事。

事实上,即使是同卵双胞胎,在性情、气质、举手投足,甚至眉眼之间还是有细小的迹像可循的,但由于相隔距离太大,她根本无从分辨。

“月氏国骁勇将军到——”

随着女官儿的呼唱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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