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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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兰香-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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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猗兰香
作者:妖务

文案:
 之前想写的故事其实非常简单,属于错过了后,再重新来过的情节。但是后来越写越觉得自己应该加上什么别的因素。所以就在男女主在一起后,写了自己对很多事的看法。也正是这些看法改变了女主的生活历程吧,而且通过男主的引导,她可以找到可行的目标。

有前后照应之嫌。

谢谢喽,路过的童鞋,进来看看吧。

比较慢热,请拾起你的耐心,轻拿轻放~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堇,兰。 ┃ 配角:穆鹰,韩凌生,小蛮,周钰。 ┃ 其它:懒得写,见谅。


、楔子

洛阳,三伏来袭。燥热的空气里大街小巷的行人,铺主呼哧着热气,拿着周府慈心派送的冰帕子擦净汗水,心下慰藉。 
只要是周朝子民,定会知道周天子最最疼爱的表妹,管辖有这周朝一郡一山一水。要说地多也不多,主要是看什么地。 
她管辖的一郡为前京都洛阳,一山为天下佛山蜀山,一水为堪比仙境的瑤湖。瑤湖旁有一口径五米的大井,井水冬暖夏凉,最适宜在冬天泡澡,夏镇西瓜。此井所处之处幽僻,还是一次炎夏之日,先帝狩猎无意经过,被井水沁寒的幽气摄了心魂,才发现了它。
那时先帝正巧有了第一个子孙,他看到深郁黝黑的井水旁恰巧长了一株雪白的花,生的娇娇欲坠,姿态怜人。随即为子孙取了个好听的名:周堇。 
希望她能不为自怜不为自娇,坚强地生活。
先帝想起小家伙傻傻的笑,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周堇年过半旬时,先帝临终前将京都迁至咸阳,后又将洛阳附带那口已被奉为皇家御用的井水,一齐送给了她。
后来周堇长大,去过西域转过一圈,又去过蜀山住过一段时间后,为百姓做过许多值得人人称道的事,其中一件就是恳请圣上,把这口御井,在冬天的时候任难民暖身。夏天的时候,滋润行人的干渴的喉咙。
她最让百姓感动的一句话就是,我一介女流,不能做什么青史留名的大事,只知道百姓冷的时候需要暖被,口渴的时候需要喝上一杯凉茶。 
一番话,慰帖人心。就连贪官污吏都会为之羞愧。
也正因如此吧,每年秋老虎扑腾向洛阳的时候,自城外来的旅人会增加几倍,不管旅途中是否经过洛阳,也为那口皇家茶水纷至沓来。
若说还有私心,会不会是为那位周郡主的善举与暖世良言而想一睹芳容呢?
窗棂之外,日光烈烈。满园子的紫藤叶绿油油得似发着淋淋的金光,藤架前的石桌石椅摆着一副残棋。棋盘放在那里似乎已经很久很久,尽管落了厚厚一层灰,在这灼人的日头下,也滚了颗颗金珠,直晃人眼花。
只是看在我眼里,是将金珠打碎的鳞片子,入目调皮地跟着我闪动。
背窗而站的婢女小蛮甜甜地笑着问出这句话。鳞片子上下一跳,我眯起眼看向她,见我回视,她敛去一些笑容,低下了头。
我自嘲道:“什么芳容,比之皇姐,我不仅是面黄肌瘦,还差不多是半个瞎子”
小蛮沉吟片刻,问道:“长公主此行渭南私塾,郡主,不去看看么?” 
“看?”我装作很惊奇道:“看什么?”
小蛮退了一步,正巧一片阴影笼住了她,只听她笑道:“眼伤,情伤,心伤也,心伤难解,三年成疾”
似浮在空气中的叹息,轻如袅雾,沉沉蒙蒙。混沌之中,有一束亮光,猝然划开霾雾。我想将之缚于手中,却在不停地追逐,好像我必须要跑到光亮的尽头,才会心安。
回身将望,那些跑过的岁月,却已受尽蹉跎。她将我,带到那年之前,那年之后。
草长莺飞二月天里,楚天清阔。
周堇时年十二岁,小蛮芳龄十之有三。
周堇我尚且懂得一些人事,设了小席,坐在铺了雪蚕丝软垫的太师椅上啄着香茶,看小蛮在温柔阳光下渐渐变得通红的脸蛋,咯咯笑了起来。
楚天清阔,偏有一隅,挂着一位手执团扇的美人,美人遥远的一端,是个累死累活的小丫头,小丫头每跑得气喘都会停下来瞪上我一眼,然后又着急地跑来跑去拯救快要坠下的美人。不一会儿,她一早精心团好的发髻,在颠簸中被打散,身上也滚了不少落叶和泥巴。
我看着她的囧态,呵呵笑个不停。
小蛮见我笑得不能自己,恨恨地从头上拨出一柄金钗,朝前一划,那美人随即咻地一顿,接着翩翩坠入前方的林子里了。
我惊讶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追了几步,见美人已无了踪影,回头双目已燃起雄雄怒火。
小蛮懒懒地拍拍手,走到我的小席下,拣了一颗葡萄,吃得津津有味。
我瞪着她,她冷哼,狠灌了口我的祈门香茶,惊讶之余我无奈叹气,默默挪过去,拿了一粒葡萄狠狠地嚼。 
那时的小蛮可爱娇纵,甚有往我头上爬的势头,皆因当年我与她在茫茫西漠前对着红鸡蛋般的落日,发下毒誓——生生世世,待如亲人,相亲相爱,忠渝不叛。
然后,我们相视一笑,举掌相击。
后来,母亲被皇舅接到宫里调养身体,我与小蛮冲破纲常的关系,也成为宫里人的饭后笑资。
都说,古有商纣溺妲,嬴政宠赵,最后皆落得个万人唾弃,亲人背离的下场。生为皇家之人,就是不应该与贱民相处,贱民是什么?生在乡疙瘩,穿是疙瘩衣,吃的还是面疙瘩。这些人上辈子罪恶多端,天帝若要让她现世还恶,凡人插手,必遭报应。即是高贵的九五至尊也要受到天帝的惩罚。
我与小蛮听了,不由好笑,好笑于把我们与历史故人相比,一些小人物,哪有故事需要探究讨论呢?
而我此生倍感幸运的,是能有一个善解人意的母亲,她从不排斥小蛮,也不会告诫我,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我将小蛮带到家里时,母亲只是笑着说:“真好,阿堇,有了真心的朋友……”
我紧紧抱住她,用手捂住她想要睁大好看清小蛮的美丽的眼睛,小声附在她耳旁笑着说:“娘,小蛮很漂亮啊,有和堂哥一样漂亮的桃花眼,还有和皇姐一样可爱的鼻子,樱花瓣一样的嘴唇。阿堇最喜欢她了,她会是阿堇一辈子的朋友!”我说着转头朝小蛮露出大大的笑容。 
小蛮愣了一瞬,不自然地笑了笑,低下头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抬起头来,眼中却少有的坚定,她声音洪亮,像要所有人都听见:“对,小蛮!是阿堇一辈子不离不弃的朋友!”
手心不知汗濡湿了,还是母亲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他是谁

宽弘的宫殿之内,有丝竹声悠长悠长,弦音的每一次颤动,都是天籁般的妙音。动人的尾音飘过百花斗艳的御花园,飘过长而寂寥的万人巷,袅袅停在我的院子里,我细细听,好像有位美人轻轻降临。 
忽闻门外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临到门前一顿,果然是小蛮从外头欢脱地蹦进来,脸上满是期待的笑意:“阿堇,你知道吗,今天是蒙古向我朝进贡的日子,为了表达诚意,队伍浩浩荡荡地从玄武门一直排到东宫,刚才我从东宫那边经过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完全进宫呢!” 
说着她还故意眨巴眨巴眼睛,显示自己有多可爱。 
我不禁笑了:“你想去吗?” 
她用力地点头:“那是当然了!” 
“早知道你要去”我嘻嘻一笑,从床榻上扯出两套宫婢服:“我已经准备好了” 
小蛮一见,立即尖叫着把我扑了个满怀,差点没把我勒死:“我就知道,你最懂我,哈哈哈哈哈~” 
那是当然啦,我拍拍她的肩,心里暗暗说道。 
接见外使的宴席设在万年不变的御花园,据说这次皇舅妈又懒了,只摆了满园子的□□绿菊,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为皇奶奶祝寿。 
不过等我们混进忙乱人群里,发现这里已换了另一副场面,菊花开出一条幽静的羊肠小道,尽头是一扇口径三米的汉白石玉台,大片鲜红的牡丹簇拥着白雪般的圆台,就像雪地里的罕见的血莲,天成的景象,墨染的画面。美的令人耳目一新,呼吸停滞。 
走过频繁回顾的圆台,拐上一个弯,遂见雕栋画梁耸然而立,其中一栋楼阁尤其显著,二层楼上挂有一排红彤彤的大灯笼,摆成一条长龙,龙头龙尾掉着两条长幅。上头龙飞凤舞的一看就知是皇舅妈的字,唯一遗憾的写的是大篆,我和小蛮只认得“皇“”天”几字,其他的看了老半天,眼睛瞪瞎了,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小蛮还要逞强,我的眼珠子早就转到了楼阁旁的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里面闹哄哄的,即是看着也能感受到里头人惬意的心态与平实的快乐。 
大概是太吵,一个小公公带着脸色走了进去,棚里静了一静,紧接着爆出一声朗笑,笑将棚里的气氛重新带起,然后小公公有些尴尬又有些怨愤地被赶了出来。 
里头的笑更甚。 
我忍不住走了过去,里面人似乎以为是小公公又回来了,有人呼地冒出一个头来,见人就骂道:“我说你真是给脸不要脸啊!你……”那人长着一张娃娃脸,脸上凛人的嫌烦一见是个小丫头,立马变得扭曲,她与我大眼瞪小眼了一会,觉得够了便哼了一声:“你有什么事啊?!” 
我扬起大大的笑容:“姐姐你长的真好看” 
那大约十几岁的女孩没料到我会这样说,懵懵地看着我,回了会神,大笑不已,她一边笑着一边朝棚内人大声说:“你们听见了么,外头来了个好玩儿的小丫头” 
里面人不知回了她什么,她又是一阵笑,回身朝我道:“进去吧,我们家主人请你呢” 
我犹疑地问她:“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进去吗?” 
她哼了一声,傲娇地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来者不拒!”说完她大概是想到那小公公的狼狈了,自己一个人又抿着嘴笑啊笑。 
真是一个爱笑的人,我踱着步子迈了进去,刚掀开帘子,欢闹的话音便如潮水般一涌而来。 
两个压腿的伶官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其中一个还甩出漂亮的手花:“我倒是喜欢周朝的皇后的,不为物喜不为己悲,她要是真的摆了一园子的菊花,我定要摘几盆去,他们也不会发现啊” 
另一个眼睛一亮:“有道理有道理,哈哈哈哈” 
…… 
“梅妃么?听听她的名字,梅宸,宸臣难分,既是野心勃勃又是衷心可表,梅妃的父亲可真不简单啊”一放置刀剑模具的黑暗角落,一人的神色不明。 
“是吗……是了是了,这次御花园的布设梅妃可真是做得漂亮”也不知是谁回了话。 
吵杂却并不难分的对话之中,唯有一泉清寂的声息刺激了我的耳膜,静静寻去,越发觉得犹如清晨流淌的溪水,沁人肺腑。 
那声音一句一顿,似乎在读什么书:”衣敝袍与衣狐貂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怎么了?” 
我猛地抬起头来,发现一束凌厉的光紧紧锁住了我。巡光而去,只见重重人群之外,一个男子一身深黑的扎红蟒袍,暗淡的光线下,也掩不住衣泽幽发。斜飞如鬓的眉角似一把纤薄的刀刃,刻开了他原本柔和的桃花眼,眼中凛凛目光敏锐又锋利。 
但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勾起笑,眉眼生情,似乎我刚才看到的只不过一方幻影。 
带我进来的女孩,把我推向那边,大概是她禀告了我的到来:“喏,就是这个丫头,长的挺可爱,就是有点笨笨的” 
“说你好看,你竟说人笨,那你岂不是不好看了?”这声音娇媚勾人,我忍不住看了那人一眼,她身着露脐水袖舞服,白嫩嫩的玉臂挂在男子肩上,胸口正巧对准了男子的会撇向那的视线,故意造出旖旎的氛围。 
只可惜男子的眼中只有书,还有眼前身份有待考究的我,所以女子的表情是不太高兴的:“说你笨你还真笨” 
我回过神来,才知道原来她说的是我。 
不知是是谁将我头一打,定睛望去原来是女孩:“主子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哦了一声:“我叫木木,你们叫我木头就好了,他们都是这样叫我的” 
他们扑哧一笑,女子心情转好:“到也贴切” 
我看了一眼嘴角带笑,眼里倒是冷静的男子,傻傻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子的脸闻言立马黑了一半,女孩的大笑也僵在半空。只有男子神态自然,并笑着看我:“穆鹰” 
女子像是没有想到男子会回答,惊讶地望着他:“主子……” 
穆鹰笑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环视早已鸦雀无声甚至是寂静得可怕的四周,一圈正穿衣化妆的女孩男孩都虎视眈眈地盯住我,我点点头,有几个人已经暗暗拨出了亮晃晃的刀,我说:“你是戏班班主吧?我看你穿着不同,难不成你今天要出山呀?”说完我凑上前,一边打量他腰间的玉坠一边啧啧直赞。 
空气里紧凑的气氛一松,很快这里又是一派和乐融融。 
一只手将我推开,女孩皱着眉已然十分不爽:“好啦,我们还有许多事忙呢,你难道没事可忙吗?” 
我天真地说:“有啊,我还要……” 
我还未说完,就被她推出了棚外,回头只见到穆鹰一双本可多情的桃花眼,似有寒若肃冬的凌人冷光在投来之前消失于落下的帘内。 
我看着简陋的大棚,久久没有说话。 
“阿堇!”我化成灰都能识出的声音,不等我回头,就已经响在耳畔:“你滚哪去了?找半天都找不到你!” 
我抓抓头,乐呵呵:“迷路了呗” 
小蛮明显是不相信的,她朝我后头望了一眼,眉头果然皱了起来:“什么人在里面?” 
我拉着小蛮到更僻静的地方走去:“这个你先别管,我们到皇舅妈那去吧” 
小蛮挣出我的手,眉头皱得紧紧的:“我还想看好戏呢” 
我沉声道:“小蛮,别固执” 
小蛮头也不回就要走:“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我拉住她,轻声哀求:“我们先去皇舅妈那好不好?” 
小蛮僵直的身子,微微一松,转之又挺直了背脊:“不”她侧过头:“原因,说完我就走” 
她的背影如此决绝,像当年毅然决然跟着我的她,仿佛一旦决定就永远不会回头。 
我心下凛然,松开了她的手:“我告诉你,你要是撑不住,就告诉我” 
小蛮的坚决的口气微颤:“别废话,快说!” 
我拽紧衣袖,轻轻吸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华夷之痛

“爹爹,我们现在是去西域么,会有骆驼么?”年仅五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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