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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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妃-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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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开……咳咳……我不需要……你们这些刘奸人的奴才……关心……咳……”他尽力忍着喘咳,直起身来,一手将一旁的花语红推拨开,青白憋红的脸带着怒意道。

刘奸人?这样的雅名应该是给刘相爷的吧,恨意好大,难道真是被关在这里的?

花语红顺着他拨推过来的手向后退了两步,心中方寻思着,他便又转过身来挥着宽衣袖伸着双手边推着她,边咳喘道:“还不滚……滚……咳咳……”

忽然,一声惊雷炸破天宇,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楼阁外的雨如倾盆一般倒了下来。

倾倒如洪的雨声掩盖了他那咳喘中虚弱的怒语,昏暗房中被忽明忽暗的闪电映得诡异,他消瘦青白且被长发遮蔽着两颊残存着俊像的怒脸在闪电明暗交错间竟显出了几分鬼魅之相。

“啊——”

本被那响雷惊住的花语红,又见眼前的他若鬼魅,心中寒恐油然而生,不由一声咋喊,丢下握在一手中的油纸伞,捂着耳闭着眼蹲下了身来,紧缩成了一团。

花语红要说是人的事,她倒是胆大,可尤其害怕雷声与鬼怪之事,此时这两样算是占全了,她是彻底失了神,心里恐慌混乱着也顾不得去思他是人是鬼。

楼阁外,大小惊雷声声鸣响,房阁内,花语红心跳噗噗颤动。

而他依旧胸口上下急促起伏着,那阵阵咳嗽声被掩盖在了雨声雷鸣中,他暗淡透着惊异的眼神愣愣地低望着害怕颤抖着的花语红。

片刻后,他移步到了花语红的身边交腿坐了下来,用他那宽大冰冷的双手一左一右分别扣在了花语红捂在自己耳上也泛着凉的嫩滑手背。

“你走开,走开——”

依旧低头闭着眼的花语红感到了他冰冷双手中传来的凉意,惊恐未定的她如受惊小猫般向一旁侧躲着,颤抖着声音道。

“玄也如此,他也害怕雷声,我捂着他的耳朵说他是个男子怎能如此胆小,他就倔强地拉开我的手,便会被那雷声吓得贴在我怀里。”他将胸膛贴靠近花语红那裹着被雨水渗湿缎面书童衣衫的背,暗淡眼眸低望一边,话语轻柔着絮絮道。

花语红被捂着耳朵,固然没有闻清他的话,但她觉察到了来自背上温暖的起伏喘息,随着那不规律的喘息,她的心神渐渐镇定了。

他不是鬼,他是人,他的手很凉,他的身是温的,他在帮我捂着耳朵,他知道我怕雷吗?他不是在怒吗……

不知过了几时,花语红感到了耳中一片静籁,她心里也明白了过来,边思着就将杏目缓缓睁开见房阁内照旧是那片昏亮,已没了煞人眼眸的闪电光芒。

雷停了。

花语红将捂在耳上的双手轻轻向两边拨开,他扣在她手背上的冰冷双手便垂落到了一旁,她动了动已被他胸膛完全贴压着的背,那被捂温的背就感到了一阵凉意,她回身瞬间就见他向后昂身瘫靠在了身后的一只书案脚上。

“喂,公子——”

花语红见他紧闭着眼廓如雕的双目,一动不动地垂着双手靠在书案的椅脚上,不知他怎么了,她就转身跪坐在地,伸出一只葱葱食指放到他的鼻下,轻声唤道。

睡着了……

花语红的葱葱食指感到了他鼻息微微呼出的气息,她知他还活着,寻思他或许是因身体太虚弱才睡着了,她这才安心地斜坐在地,将眼眸望向廊台,见廊台外雨落帘丝,思忆起是该走了已来得太久,便站了起来,回身望了眼他那张消瘦孤寂看不出确切年岁的憔悴睡脸,返身走到房阁中雕花木床边,取了张床上的被毯盖在他清瘦的身躯上,随手拾起离他身旁不远的那把油纸伞,就转身下了这房阁。





第26章 第二十四章 孤音绕梁 且思他是何许人
雨过天晴清新景,竹上坠珠添翠色,芳草暗香爽怡人,心上自来一片舒。

“阿宏,你这是去了哪里?方才那阵大雨可有淋着你?”

小苗站在书房厅堂的门边见花语红手持收起的油纸伞入了书房院落,行过带着莹莹雨珠翠的竹下,朝书房厅堂的方向而来,就向她细声问道。

花语红樱红润唇轻微,莹丽眼眸望向小苗轻摇了下头,那神情带着温煦显在她这书童扮相的脸上,却是别样的俊俏温柔,羞得小苗见她走来便慌忙回身入了书房厅堂另一侧的内房。

花语红方走到书房门边就见刘锦急匆匆走到了跟前抬望着询问的小脸问:“怎么去了这么久,那果子可有送到。”

这小子只顾着那叫文的男子和他的烂果子也不瞅瞅那天,实实真没心没肺,花语红心想着,嘴一瘪应答道:“小的自是送到了,方才好大一声雷,给耽搁了,这才晚回来。”

“文哥哥有赶你吗?他有吃那果子,可喜欢?”

花语红低望着刘锦那张满是期待的脸,心中虽不满地思着既然知道会赶人,还遣她去,这黄口小儿倒会耍人,便有狠掐眼前这小子圆嫩小脸的想法,但她还自知自己是个书童,也就不想多计较了,便满口应着:“吃了,很喜欢,很喜欢。”

“那你再去一趟,把我方做的上联拿予他,让他帮我对上。”

花语红见刘锦高兴蹦跳着返身跑向书房中的书案边,她那睁得圆圆的美眸竟要活脱脱掉了地。

这小子是仗着有把柄,把人当玩物耍,如今与这小子就像一条线上绑着的两只蚂蚱,谁都揭不了谁的秘密——只是这黄口小儿也太会使唤人了。

花语红心里虽不爽快着,可还是接过刘锦从书案上取来的一张纸,嘴上无奈道:“小少爷,小的还累着,休息一会再去行——吗?”

“我要回内院了,祖母可让人来叫了几回。你记得送去就成,明日我可要文哥哥的下联。”

刘锦语毕,就匆匆地走出了书房,羞躲在另一间房中的小苗闻见刘锦要回内院,就快步走了出来。

花语红见她出来,便上前多嘴问道:“小少爷这就要回内院了?”

“嗯,天方晴时,桂妈妈就让夫人身边的五姐来请锦少爷,说夫人想锦少爷了,要锦少爷回内院,可锦少爷见你没回来就一直拖着……”小苗苹果般圆润的脸上带着羞意,微低着头答着花语红的话,眼眸流转间瞥见刘锦方要出书房院落的小小背影便赶忙道:“我该走了。”

这小子原是与宰相夫人一个品性说风就是雨,急骤骤的,自个想着什么就要人从了什么,不过他回内院去倒好。

花语红见小苗道罢小跑着追刘锦去了,便樱唇微提心里嘀咕着,心中喜着得了闲。

刘锦这一回内院,花语红也就清闲了,书房屋院内外的安静,让她感到了百无聊赖。她放下手中的油纸伞后就转身入了书房内,将手中刘锦交予的白纸压放在了书案镇纸下,侧头低望见书案上放着的盘上还剩几颗地果,就心想着红艳艳鸡心小果到底有何好味道,顺手拈起一颗地果咬入了她与地果红艳可比的樱口中,瞬然间果香扑鼻,酸甜爽口的味道回绕在她嘴中。

花语红吃了那地果很是喜欢,不过她觉得这地果是那小子的东西,谁知他会不会发少爷脾气,故也就没再多食,便伸了下懒腰坐到了书房的一张楠木摇椅上,悠闲地摇起摇椅来。

随着摇椅一下,一下摇动着,花语红泛起了阵阵困意,眼睑下沉上提朦胧间那叫文男子的消瘦俊相就映思在她脑中。

见过的,应当见过的,在哪里?在哪里?

花语红沉沉想着,答案似乎就回旋于她脑海里,可她眼睑彻底一沉睡着了……

酉时悄然已过。

花语红这一睡,再睁开眼时,书房窗外的天色已成灰暗,书房中的景象模糊成片,她不知此时是何时,只知天暗了,便伸了个懒腰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出了刘锦的书房院落往书房外自己住处所在的小跨院走去。

怎么?竟没人了,连吃食也没有,这大宅中的人都巴望着主人家做事,那小子回内院,他们也不管饭了。

花语红踏入小跨院中并没直接回住处,而是去了小厨房想着该用晚食了,可当她打开那寂静灰暗的小厨房,见厨房内空无一人也无嗅见饭菜香味,入了小厨房内也没摸寻出什么可食之物,看着只有压着烧水壶的炆火灶台心中不由抱怨。

书房的小厨房平日管着刘锦的吃食点心,这刘锦一回内院,他们也就松散了,过了酉时便做了饭食得后,清理完小厨房也就各自回住所了,谁也没顾上这一觉睡过头的花语红记得给她留口吃的。

花语红噘嘴出了小厨房将门关上了,她倒也不会为没晚食而发愁,她知这小厨房是没有吃食,但那相府中的大厨房中可是什么好菜好饭都有。她那时在相府做马夫就常见方大叔与大厨房的厨役们一起夜里饮酒,那酌酒的菜色可比在仆役食房用的要好。

刘一守与刘相府的男嗣们每日三顿在前庭用饭皆有鸡鸭鱼肉,八碟八碗,而吃的只是排场,也只是拈着几样用了,剩下的菜品自不少,都便宜了厨役与厨役熟络的小厮仆人了。

但这时辰还早,花语红也没觉得饿,便打算去将刘锦那张写着上联的白纸送到凌雨苑,再去大厨房觅点吃的,顺道还能去看看方大叔。

花语红这思量后,回了刘锦的书房取了那张压在书房镇纸下写着上联的白纸揣入了怀中,就往凌雨苑去了。


……………………

凌雨苑庭院中,那楼阁的昏亮寂影孤立在了漆黑夜色下,一阵阵浑厚冷调透着空寂又带急躁的琴音从楼阁中传了出来环绕于周。

花语红避入了楼阁内,进了阔厅,见点着盏盏烛火的阔厅中无人,便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

烛光晃晃映着那张消瘦俊貌潜存的脸庞,眼目微闭,披垂散着的青丝随头于绕梁音律轻摇,沉于其中醉于其中,大袖翩翩挥摆,修瘦指尖拨挑于琴弦间,阵阵浑厚如江河湍急的琴音从那指尖迸发出来,只有抚琴之人才了这琴音所诉。

花语红上了二楼见那叫文的男子坐于琴案前闭目陶醉于他自己手中所拨弹出的琴音中,她方想讲话,又将微开起的樱口闭上了,只悄悄地走到他身边,留住了脚步。

“砰——”

花语红才留住脚步不久,他便戛然而止地停住了挑拨琴弦的修指,将两只手掌敲压在了琴弦之上,睁大起暗淡微眯起的长眼,侧头望向了花语红,他那本要发作的怒脸却缓了下来,将头回转为正,干巴巴道:“下去,谁让你上来。”

“小少爷让小的来向文公子讨个下联。”花语红从胸前衫内掏出那张写着上联的白纸道。

“小少爷?是何人我不认识,你下去。”

怪哉!那夜你俩还在下棋,那小子口口声声称着你文哥哥,对你敬仰得五体投地,你倒好竟不知那小子是谁。

花语红心中暗思着,可这时她也很难说清刘锦是何人,因她只称刘锦是小少爷,却不知他的名字。她方苦恼该如何解释,就闻房阁通往楼下阔厅的楼梯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她便眉头一蹙,也顾不得解释了,抬脚向房阁中的房柱奔去,两三步踏着房柱熟练地上了梁。

糟糕,这样躲着有何用,这文公子岂不会怀疑,可不躲那上来之人……他可会说?但那日他是见到的……都是那小子……真是乱透了——

花语红上了房梁,眼眸下望房阁中才惊觉这样做的不明智,这方担心还坐在琴案前的他会对她这举动做何反映,就见一个小厮样的人只在楼梯口边冒了个头,将一个盛着饭菜的托盘放在房阁楼梯口的地上便匆匆离去了。

“你是何人?看来不像是在刘奸人府中做事的人。”

花语红闻见他淡然的问话,就从梁上翻身落了地,望着他那张不惊不变的消瘦脸庞,嘴角一提道:“你看来也不像这里的主人。”

他一食指撩拨了一根琴弦,在那声浑厚颤音中他站起了身来,转身缓缓走向了廊台门边,望向了楼阁外的漆黑夜色,他那暗淡眼眸中透出了无底的深邃。

“不想说就算了,谁都有不想提的事,你把下联对上我这就走。”

花语红见他如此心里也就清楚了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他应该是被软禁在了这里。不过她倒不关心这个,她寻思他是被关在了这里故也无法向别人说出她的可疑,而此时楼梯口放着的那托盘中的饭菜方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饭香,引得她都饿了,她想快快拿了下联就上大厨房觅食去。

“咳咳——”

花语红的话方毕,他慢慢回过身来轻轻喘咳着,抬起本一直耷垂的眼皮,将那暗淡中透着微亮的目光投向了他。





第27章 第二十五章 联语嗔骂 怒焰冲冲为哪般
花语红见他将一手平放伸出胸前,就知他是要那对联,便上前几步将捏在手中已微皱的那张写着上联的白纸递到了他手中。

“为我磨墨。”他接过那张白纸,转身走向房阁内的书案,淡淡道。

花语红无话地跟在他身后也走向了书案。

“是那孩子。”他站在书案前将那张白纸平铺在书案上低望见白纸上的字不由讶异自语,又问:“他怎么不自己来?”

“小少爷,他回内院了。”花语红站在书案一角,手中捏着墨在一块端砚上研磨着,没有多思虑答道。

“咳咳……他是什么小少爷?”

花语红闻见他的问话,就将头侧抬望向了神色阴沉激动,消瘦双肩随急促喘息颤动的他,心中觉得他这问话莫名其妙,难道他与人下棋做诗却不知他人是谁,她便看着他疑惑道:“公子不知小少爷是刘宰相的孙儿?”

“刘……咳咳……刘奸人的孙儿……”他眉头紧蹙,咬着牙关气愤急喘着,捏握起拳头似若恍然道。

他怒眼瞪着书案平铺着的那张白纸上的几行字,一手抓过斜躺在端砚上的毛笔,在阵阵咳喘中,大笔一挥将下联写在了那几行字下,将手中毛笔一丢道:“以后让他别来了,我不想见他。”

“哦,哦。”花语红望着他走向房阁廊台上呼喘微弓的背影,愣愣地点了点头,便看向那张平铺在书案乌墨未干的白纸。她认不清他那狂体草书的字迹,也不在意,只觉得将那小子的事办完了,就把那张白纸拿了起来,在半空中晃了晃,见墨渍干了,把白纸一折收入了怀中打算离去。

“文,文公子,你这饭菜再不吃就凉了。”

花语红走到房阁通往楼下阔厅的楼梯口边,低望见那放在托盘上的饭菜,就弯身将那饭菜端了起来,侧头看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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