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朝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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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朝旧事-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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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将她们搂到怀里。
“我……我回来了。”
李氏和祁筝也均是忍不住落泪,一家人激动地围在一起,周遭的家仆也是转过头偷偷地抹着眼泪。
“哇……哇……”
突地,一阵婴儿啼哭声打破了这份久别重逢的喜悦悲伤,威武松开手,低下头看向女儿怀中瘪着嘴娃娃啼哭的男孩,睁大了眼睛又是欢喜,又是不敢置信。
“这……这就是博启吗?”
“是啊,爷,这就是我们的博启。”
李氏擦去眼泪,从女儿手里抱过儿子依偎在夫君身边。
“爷走后妾身才发现自个儿有了身子,爷不在家,当时书信又联系不上,妾身只好自己作主给取了名字。满文的意思是强壮有力,妾还用了汉字,博就是获百家之精,启就是开盛世之荣。爷可满意?当时爷不在,妾身也只是暂时取个名字唤着方便,还没写上族谱,爷要是觉得不妥还来得及改。”
威武看着儿子健康的脸庞,心里除了满足再无它念。原本以为自己只有一个女儿,怎想夫人又给他添了一子,这比起加官进爵更叫他激动万分。
“好,好,取得很好,你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小姐,念的书比我这粗人多多了,你说好就好。”
“阿玛,额娘,咱们快进去吧。”
祁筝一手勾着威武,一手勾着李氏,拉着他们往屋里走。家仆们也是围了上来说:“老爷,夫人快进屋吧,夫人叫奴才们准备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替老爷接风。”
“好,好,咱们进去吧。”
“来,博启让阿玛抱抱。”
“爷,还是妾身来吧。”
“…………”
一家子高高兴兴地进了屋,享受着这久别的重逢。
这一夜,吴雅氏家被喜悦团团笼罩。



稍微休息了几日,威武就重回内务府三旗营报道。他远征归来,如今所作的只是些琐碎的工作,主要还是要等皇帝的指示。又是平凡无奇的一天过后,他如同往常一般回了家,温柔娴淑又美丽的夫人迎了上来,柔柔地道了一声:“相公,你回来啦。”他微微一笑,这种时候他会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李氏服侍了夫君换了衣服,又叫下人沏了茶送来,她亲自端过递到夫君手上,跟着绕到夫君背后轻柔地按着他的肩膀替他放松。
“今日忙吗?”
“还好,这几日也都是在休整,就等着皇上的意思了。”他喝了口茶,随即突然想起了什么,搁下了手中的杯子,拉过妻子到身前,郑重其事地问道,“夫人,咱们家祁筝不小了,选秀也在三年前选过了,既然不用入宫服侍皇上,那如今也是该给她找户人家嫁了。”
李氏道:“爷不说我也有这个意思要和你提了,前两年爷在前线征战,我一妇道人家身上还有着身孕既做不了主,更无多余的力气做主,如今爷平安回来了,也是时候该为我们的女儿考虑终身大事了。”
威武听夫人这寥寥几句却能想象得到她这两年的艰辛。她又要照顾自己,又要照顾这一家大小,想必撑得很辛苦吧。他动容地搂住李氏道:“夫人,这两年辛苦你了。”
李氏眼眶微红见夫君如此疼惜她,她心里也是暖暖的,看来当年自己的决定真的没有错。她轻抚着丈夫刚毅的脸庞,柔声道:“不,相公,妾身既然当初做了决定,这一辈子都是你的人,我们说好的,无论富贵贫贱都要在一起,妾身什么苦都不怕。”
“玉儿……我这个粗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娶到你。”
威武将眼前的夫人紧紧地搂在怀里,他知道对她的爱意不会随着岁月而减淡,反而只会更加的醇厚。
“老爷,夫人,不好了。”
两人正感动地相拥着,突地家仆火急火燎的声音就在外头响起。
威武赶紧放开李氏,李氏也是擦去眼泪整了整着装,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子见着家仆慌慌张张的也觉着奇怪。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仆人擦了擦头上的汗回道:“王……王爷,裕亲王递了拜帖正在门外呢!”






第8章 贵客临门
“我的天!”
李氏忍不住惊呼一声,抬头看着同样震惊的夫君,连话也跟着结结巴巴了。“王爷怎么会来我们家?”
威武乍听这消息也是一愣,虽然多年前曾经将自己用过的弓相赠,但是从那之后彼此并无交集,这两年他在外打仗更是没有来往。好端端的这位裕王怎么会来他家?李氏见夫君脸上也是一脸的惊讶就知道他也是不知道原因。
裕王贵人事多决不会闲来无事串门到我们这种贫门小户家来,何况我们虽是在旗的奴才但却是隶属上三旗。王爷执掌镶白旗,看来今日来访定是有事。她略一沉思之后已经有了打算。平静了下慌乱的心,李氏对着威武道:“爷,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王爷,我们怎么样都不能怠慢,还是先过去吧。”
威武连连点头回道:“夫人说的是,咱们这就去门口迎王爷进门稍息。”
“等等,爷。”李氏拦住了威武,转头吩咐仆人道:“把家里最好的茶叶拿出来沏上招待王爷,再叫人去杏花楼买些最好的点心,知道了吗?”
“是……是……”
见那仆人领了命赶紧去了,李氏这才对威武道:“爷,咱们这就去吧。”
“夫人,还是你想得周到。”威武感激地一笑,当下便领着李氏赶往门口迎接,见了福全立刻双双跪下一并行礼。
“奴才威武给王爷请安。”
福全道:“快起来吧,我这是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你无需多礼。”他突然注意到威武的身边还跪着个妇人忙问道:“这位是……”
威武搀着李氏起身回道:“这是奴才的女人。”
李氏微微欠身对着福全道:“王爷,奴才已经沏好了茶,请王爷屈尊到府上歇息。”
“福晋太客气了。”
威武夫妇当下迎了福全进了门,进了厅堂请了福全上座,李氏接过家仆送上的茶亲自递给福全。福全小抿了一口四处打量了一下,对着李氏微微一笑。“这厅堂布置得到清雅脱俗,想必是出自福晋之手吧。”
李氏回道:“王爷过奖了,不过是奴才的拙劣之作,登不上大雅之堂,在王爷面前只能贻笑大方罢了。”福全微微一笑目光转动,突然见到厅堂之上挂着一幅对联,清秀的字迹细致的笔触隐隐透出下笔之人的恬静清雅的气质。
是她写的。
福全心中一动,手不自觉地探入衣袖中,微微握紧。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偏偏故意转头问道:“这幅对联写得不错,也是出自夫人的手笔吗?”
威武和李氏闻言均是一惊,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全然摸不透福全这突然的一问是有心还是无意。李氏偷偷打量着着福全,怎么看都他笑容中透着一抹了然。这下她心里更是疑惑,若他真知道是谁写的,又为何要明知故问,更何况在他心中到底认定了这对联是什么人写得呢?女儿到底是未出嫁的闺中女,无端地抬出她来总是不好。更何况若是王爷有了兴趣要见女儿该怎么办?虽说男女有别,于理不合,但王爷到底是主子,若是他张口说要见一个奴才,做父母的又怎么能拦着?
她沉思了片刻决心还是不说为妙。她朝福全微微欠了欠身道:“王爷难得屈尊来奴才这破落之地,这是奴才家莫大的荣幸,王爷请慢坐,奴才这就去准备些点心。望王爷给奴才这难得的孝敬机会。”她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也不给福全说不的机会立刻匆匆退了下去,威武这才微微送了口气,转而对福全道:“王爷这次来有什么要吩咐奴才做的吗?”
福全笑而不答,反倒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慢地道:“回来这几天还忙吗?”
这位亲王同少年时相比稳重老练了不少,威武摸不透他的心思也只能老实回道:“没干什么,不过还在休整候着皇上的旨意。”
福全搁下茶杯道:“你可知道,皇上有意在内务府上三旗中也设参领。”
“嗯,这事儿奴才略有耳闻,说是要在骁骑营里精选组建护军营,同时要设参领统率。”
福全笑了笑又道:“那你可知,皇上正为人选而发愁,而我有意推荐你担任正黄旗的参领。”
威武这下终于知道了他的来意,慌慌张张地起身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道:“王爷,奴才,奴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福全赶紧扶起他道:“唉,你这是什么话,皇上是求才求贤,我见你领过兵打过仗确实担得起参领一职才打算推荐你的,你怎么说这是非分之想呢?”
“这……”
威武正要开口,忽然从花架一阵“喀嚓”声。他和福全均是一惊,这才发现刚才的对话竟被人听去了。他转过身,猛地喝斥道:“是谁在后面,出来!”
“阿玛,是……是我。”
威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发现那从花架后闪出的人影竟然是祁筝!



话说方才李氏从前厅退下后赶紧指挥着家仆忙前忙后的,祁筝刚巧看了叔父回来见着只觉着奇怪,难道家里有什么贵客到吗?她拉住了个仆人打探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裕亲王来了家里。祁筝的心里顿时一阵慌乱,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来干嘛?会是因为那日她的失态吗?若是因为她而连累阿玛那怎么办?想了又想祁筝还是决定去客厅看看。她从小门悄悄溜到客厅中,屏息躲在花架后,听了半天才发现根本就是自己多虑了,王爷哪里是为了那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上门来斤斤计较的,原来是想提拔阿玛的。她又是安心又是高兴,一时不查不小心碰到了花架叫威武发现了,这下也只好乖乖走了出来。
“你躲在后面干吗?”威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着女儿,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见到了王爷还不快过来请安,我这两年不在家,没人约束你,你倒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今日更好,索性学了那些肖小之辈的伎俩在这里偷听大人谈正事,成何体统!”
威武自打发现是女儿在偷听,心里是上上下下的没个底。他担心福全降罪责罚,索性先开口责骂女儿,想着只要他说的越重,福全气也就消得越多。可福全怎知他这一番心思,他看着祁筝默不作声地低着头挨训心里是一阵赛过一阵的心疼。他想都没想就下意识地出声制止。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动这么大的气何必呢,令千金想来也不是故意的。”






第9章 物归原主
“王爷抬举了,粗生粗养的孩子,哪里配得上千金二字。”威武对福全道,“奴才这两年在前线奔波因而疏于管教,今日才让这孩子干出这出格的事来,王爷莫要拦着,奴才今日定要好好教训她。”
祁筝从没见过阿玛对她发那么大的火,害怕得整个人瑟缩了下,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嗫嚅着:“阿玛,阿玛……我不是故意的……”
“还敢顶嘴!还不快给我回屋去!”
威武上前作势要拉她,福全见状赶紧一把拉住了他。“好了好了,我没有怪罪的意思,小姐毕竟年纪小,骂过就算了。今日就给我个面子吧。”
威武本想再做做样子,可他抽了抽手却发现福全格外的认真,手劲大到连他这个常年习武的人都摆脱不了。他诧异地回过头却见福全一脸紧张地越过他看着女儿。威武心里一阵惊讶,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对福全道:“王爷说的是,是奴才鲁莽了。”说罢,他又转头对祁筝道:“还不快回屋去,若是再有下次,我定罚你在祖宗跟前跪一晚上!”
祁筝听阿玛这么一说,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气。说实话,她长那么大,从没见阿玛对她如此凶过,方才真是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真是亏了他替我求情,否则阿玛不知要怎么罚我呢。
她抬起头感激地看了眼福全,没想到却发现福全也正看着她。注视着他温暖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没有说话,她却感觉得到他的关切。祁筝只觉着心头小鹿乱撞,她羞涩地低下头,扭了扭手中的帕子,福了福身,又偷偷抬头看了眼福全,这才转身匆匆离开。
福全不是没想过在威武家会见到祁筝,但真的见到了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见祁筝跑开了他不由自主地跨了一步,刚想叫她突然又想起这不是在自己家,蓦地收了步子,呆地站在那里,任凭自己的眼睛追随着她那远去的背影。
威武见福全盯着女儿跑开的方向发愣心里生出了几分疑惑,但也不敢冒冒然问,只得道歉说:“王爷,刚才失礼了,都是奴才管教女儿无方,请王爷恕罪。”
福全这才惊觉自己失态,咳嗽了下道:“没事,没什么。”
又闲聊了一会儿,福全见天色已晚也就起身打道回府。送了福全到门口,福全突然问威武道;“听说你家里新添了个男丁?”
威武回道:“是,还不满两岁。”
福全考虑了会儿接下腰间的玉佩又从袖口拿了东西抱着递给威武道:“今日突然到访没带什么,就把这个作为贺礼吧。”
威武惶恐地跪下双手接过说:“王爷这,这太贵重了。”
福全微微一笑道:“本王赏的你也不愿意接受吗?”
虽然福全是一脸的笑意,可威武却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顿时罩在他头上。真不愧是主子爷,再怎么平易近人那架势还在。威武心里暗惊,忙点头道:“是,是,奴才代犬子谢王爷赏赐。”
福全满意地笑了笑,上了马挺直了腰勒紧缰绳,忽地又转头看着威武道:“你也不用太自谦,皇上也是择能人来担任此职,若你真的没这本事就算是我推荐也没用。”福全调转马头小跑了几步突然勒紧了缰绳转过头对着威武道:“对了,我对令千金的才情非常仰慕,若是下次有机会,我想亲自登门向小姐请教。”他说完不给威武任何拒绝的机会,一夹腿胯下的坐骑立刻疾驰而去。威武见着他远去,这才起身,低下头打开手中方才福全赏赐的东西。莹润的的色泽,细腻的触感,精良的雕工,确实是一块上等的玉佩。不过奇怪的是,福全却拿了一方锦帕来包玉佩。威武几步走到灯笼下,借着灯笼的光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烛光光虽然微弱,但是却足以叫他看清手中的锦帕。他心中一惊,手不禁一哆嗦,只因这帕上的字迹正是女儿的!


到了晚间就寝时威武还是在纳闷着这事,李氏看出夫君一晚上有心事,知道定是和王爷的突然来访有关。
“爷,妾身瞧您一晚上都心事重重的,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是不是和王爷的突然造访有关?”
威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道:“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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