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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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如许-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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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〇六二

顾宁远虽然在某些事上反应不甚灵敏,不过好歹研究了许多时日的药膳,眼瞧着归叔今日煲汤明日熬粥,变着花样的菜色都围绕着一个主题——安胎,他明白过来叶静致那天的意思——确实是她的缘故。
好吧,他也有责任。
至于现在,他的感觉很微妙。
准确的说,对于孩子的事他一直都不抱期待,当初在昏迷间失去的孩子因为醒来后纷繁涌入的记忆并没有引起他太大的悲伤,后来知道自己受孕不易时甚至是有些庆幸的。但是这种庆幸里夹杂着忽略不去的愧疚,异世的二十八年生活让他清楚地知道非孕方对于血脉传承的执着,更何况此处还是讲究多子多福的时代。在世家里相当严格的嫡女传承制度保障了正室主君的地位,也使得他们在生育上倍受压力。
叶静致曾经否认了叶家继承人的身份要求,但顾宁远时常与内帷君卿聊天,辗转了解清楚了此地的习俗,只是这是他无能为力的事,可是却没想到不过一年光景,上天就送来这样一个意外。
顾宁远有些不安,自己摸了脉,总觉得滑脉之相似有若无,原本不安稳的睡眠和奇差的胃口也在休养了几天后变得正常了许多,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症状。
他忍不住问了来搭脉的孙吟雪,向来惜字如金的西北神医难得多说了几句:“原先的底子差,怕月份浅胎息弱,不能确诊。”
顾宁远脱口而出:“你不是神医吗?”
孙吟雪掀起眼皮,看了顾宁远一眼:“我只医死人。”
绯玉有些愤愤:“孙大夫,你失言了。”
顾宁远对绯玉摇摇头,自己赶忙道了歉,孙吟雪并不理他们自顾自整理了脉枕就走了。
绯玉嘀咕了两句,又欢喜道:“这么欢喜的事,小姐非要奴下们瞒着,没想到少君早知道了!”
顾宁远道笑,这便是叶静致的温柔了,她知道他害怕什么,担心什么,所以宁愿空欢喜一场的是自己。
他仔细算了算日子,便是怀了如今也才两个月,确实不容易摸出脉来,不过既然知道原先底子差,如今只能尽量找补。
归叔开始便不大同意叶静致瞒着顾宁远的做法,生子孕女若是没有当爹的配合,旁人再着急上心也是枉然。如今顾宁远自己有心请教,归叔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绯玉和白瓷也俨然被调教地孕期百科专家一般。
虽然要坐着马车赶路,不过好在马车宽敞,并不妨碍行动,顾宁远除了吃吃喝喝,还时常下车走动,锻炼身体。原本叶静致已经叮嘱了慢行,归叔怕伤胎气,每日只走四五十里,吃饭一歇睡觉一歇,沿路都提前两天叫人准备夜宿的房间,不论乡村城镇都叫顾宁远住得舒舒服服的。
如此小心地对待让顾宁远压力颇大,但在这件事上,归叔完全不给顾宁远置喙的余地,绯玉和白瓷更是坚定的执行者,一套一套的说辞让顾宁远完全无从辩驳。
顾宁远知道,他们所展现的便是家的态度,无论叶静致有多少的打算,都改变不了整个叶家对于这个孩子的期待。叶静致已经二十六岁了,在这个世界里,这般年纪的女人大多已经儿女成双,偏僻乡野里的人家也许儿女都要开始准备谈婚论嫁了,可她膝下依然空虚,加上她原本虚弱的身体,并不是没有对无嗣的议论。
顾宁远到底还是感激这个意外的,只是他的感激并没有维持多久,估摸着有三个月时,孙吟雪连着几天摸脉后,很肯定地告诉顾宁远:“无孕。”
她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她替顾宁远看脉已经大半年了,开始的时候脉象混乱,气息肆意流窜,内里经脉虽然明显经过调理但依旧不好,后来每半月一次的例行搭脉都会给她意外,仿佛受到了什么的指挥一般,脉象气息都向好的方向转变着,经过这次疑似怀孕的乌龙后,不知是归叔的食补见效了或者是这一路没操心的关系,脉息已经清楚了许多。
如今顾宁远一脸失望的表情,孙吟雪却也没说,省了口舌只照着现今的情况,重新开了方子,吩咐道:“吃吧。”
不过依他原本的身子,该庆幸这次并没有怀上,否则恐怕也不够供养胎儿的,有闲心伤怀不如抓紧时间调养。
顾宁远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头一次无比希望这里真的有个小小的生命。
顾宁远闷闷在车里坐了三天,最后不得不出来迎接匆匆赶来的宋肖然。
宋肖然一路疾驰到了平安镇,等了三天,有些心焦,遇上了归叔安排提前探路的人,便差她们带路提前汇合。只是她没想到等着她的是个这样的消息。
宋肖然虽然不大喜欢这个姐夫,但也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只是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顾宁远。最后只得道:“上路吧,表姐还在帝都等我们呢!”
有了宋肖然的加入,车队的进程快了许多,不过因为归叔强烈要求严格执行叶静致的安排,每日只多走了三四十里,到了郡城、县城还要停上两日休整。
顾宁远现在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每天睡下的时候都梦见自己第二日就见到了叶静致,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她,自己有孕是个误会,但是不说话也好,只要在她身边。
他难受地蜷起身体,双手抱臂,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辗转着做梦,却睡不深沉。
归叔做了新的药膳,顾宁远没有了吃的心思,勉强笑道:“不用这样费心了,我现在也没有胃口。”
归叔将药膳放在一边,安慰道:“小姐少君还年轻,孩子以后自然会有的,现在这样闷坏了身子反而不美。”
顾宁远稍稍尝了两口,便把碗推开了,转而问道:“咱们还要走几日?”
归叔算了算道:“大约四五十天吧。”
顾宁远叹气:“这么久?”
归叔道:“小姐嘱咐了一定要走官道,如此马车能平稳些,不过自然也就需绕路了。否则三个月光景,腿脚麻利些都能从宣城走到帝都了。”
顾宁远道:“原本就是太小心了,如今也没顾虑,不妨走快捷些的道路。”
归叔摇头:“少君说的哪里话?小姐如此安排原就不仅为……这,少君也该看重好自己,这几日都没吃什么,眼瞧着瘦下去,小姐见了该心疼了。”
顾宁远看着车窗外葱茏的绿树高远的蓝天,默默不语。
“少君,小姐的信!”绯玉手上拿着特制的竹筒来,手上还拿了个小木匣,“这是小姐差人快马送来的。”
顾宁远惊喜地看着小巧的竹筒和精致的木匣,展开纸,正是熟悉的笔迹。细长的纸条上只有一句话,却瞬间安抚了他低落的心情。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大约就是知道你思念的人也在思念你。
他有太多的话要说,提起笔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分享了沿途的风景,赞美了归叔的厨艺,唠叨了沿途的趣闻,写了厚厚十几张纸,到底还是避开了那个话题,尽管她已经知道,可他还没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顾宁远拿着封好的信,问绯玉要怎么送,绯玉提着鸽笼,弱声道:“少君,这鸽子带不了这么多话。”
顾宁远有些臊,似是要替自己开脱道:“那匣子怎么来的?”
绯玉道:“这是小姐差人快马送来的,这鸽子也是。”
顾宁远捏着信:“不能再快马送回去吗?”
绯玉道:“那送信的使女两天两夜没睡,如今还昏在床上呢,等她起了我问问。”
顾宁远意识到现在送信并不像以前那样方便,摇摇头道:“我另写一封吧。”
拿了特制的纸条,顾宁远提起笔,想了许久最后只写了四个字:“我也想你。”
那个厚厚的信封被他放进了叶静致送来的小匣子里,重新打起精神,拿着叶静致千里迢迢送来的《天工记》、《中越山水志》和《四明术数》研究起来。归叔见顾宁远的气色渐渐转好,心里也踏实了许多,绯玉白瓷怕顾宁远一直闷着闷坏了,一到郡县停车休整时便央顾宁远带两人去逛逛,顾宁远承了好意,出去走走,脸上的笑影也多了起来。
顾宁远到达帝都琉璃城时正值盛夏,满城可见盛放的荷花。云巧的马车隔热效果极好,顾宁远坐在车里并不觉得多么闷热,只是随着逐渐临近,心里难免有些躁动。他时不时伸出头张望,看看离城墙还有多远,却觉得车轮下的路越走越远。
远远看着离城门还有两三百米,马车却突然停了,顾宁远回头,看见绯玉喜滋滋道:“少君,小姐来接您了!”
顾宁远怔了怔,起身走出车厢,叶静致正站在前方的马边,和宋肖然说着什么,看到顾宁远出来,她向宋肖然告了罪,笑盈盈地走过来。
顾宁远看了看四尺多高的距离,也不迟疑,直接便跳了下去,抬头正是叶静致微蹙长眉的脸,他笑:“你来了!”掩不住的兴奋。
她舒展了眉,叹:“这么着急,跌到脚怎么办?”
顾宁远抱怨:“谁叫你慢吞吞的。”
叶静致笑:“等不及了?”
顾宁远展开手臂抱住叶静致,嘴唇凑到她耳边:“我想你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猫猫的话原本想不纠结了,可是该走得剧情还没走完,所以还是要先空欢喜一场,另此章是为了让小顾从心理上接受自己生娃的事,所以决定不舍掉



、〇六三

“这一路走得慢,我收集了不少好东西。”在帝都别府里安置好后,顾宁远献宝一样向叶静致展示着他的收获。
几口红木箱子里装的都是他从过路的众多郡城、县城里买来的新鲜玩意儿,尤其是一个箱子里,满满当当装了许多小匣子。
“什么宝贝,收拾地这样仔细?”叶静致随手打开一个,看到柔软的缎面上放着的精致船模,木头并不是多么名贵,只是小舟的模样与南地常见的不同,两头尖尖船体狭长。
“这是在沙溪买的,哪里的涧深水急,两岸又多礁石,最常用这种尖头快船。”顾宁远津津有味地介绍,又打开一个盒子:“这是平河买的平舟,我看平河渡上往来运输靠的都是它,吃水深,行舟稳。”
叶静致含笑听着顾宁远把这些船模的原型来历说得头头是道,感叹了一句:“你可是把一路遇见的船都做了模型了?”
顾宁远道:“这些是船工们做的模型,平日并不卖的,我瞧着有趣就搜罗了来。”
叶静致饶有兴致地赏玩了一会儿道:“可惜做工粗糙了些,我瞧你那么宝贝还以为是多名贵的东西。”
顾宁远摇摇头道:“这你就不晓得了,我看你上次对我说的海洋贸易感兴趣的很,要在海上行走,头一样要紧的就是有艘好船。”说着取出放在另一个箱子里的漆盒,一边打开一边道:“我原先对这方面的涉猎不多,只大概记得一些船的模样,路上无聊,我就画了几幅。”
叶静致凑过头去看,瞧见一叠没写名字的信封,顾宁远发现自己拿错了盒子,慌忙丢回去,另拿来一个纹饰相似的,道:“拿错了,原在这儿呢!”
叶静致倒被激起了好奇心:“这是给谁的信?”
顾宁远道:“没有,路上写着玩儿的。”
叶静致笑:“莫不是也要著一本游记,这倒不错,不知为妻是否有幸拜读?”
顾宁远看叶静致眉目含笑的模样,把盒子丢过去:“看就看吧,不过别在我面前看。”反正原就是写给她的,爱看便看吧。
叶静致打开盒子,戏谑道:“怎么?还害羞不成。”一边拿出一封作势要看。
顾宁远劈手把信封夺回来,承认道:“都是路上给你写的信,你别现在瞧。”
叶静致看着盒子里信封可观的厚度,十分熨贴,温柔地将盒子放到桌案上,笑问:“有这么多话要说?”
顾宁远不好意思地低声抱怨了一句:“鸽子每次都只能带一句话。”
叶静致心中一动,把他拉到自己怀里,顾宁远原本还会挣一挣,如今都习惯了叶静致动不动搂搂抱抱的行径,很是从善如流地坐到她腿上,胳膊挂在她颈上,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窘迫,顾宁远指责似的控诉:“不过,我看你够用得很,每次都那么敷衍,最后两次干脆只有两个字……唔”
叶静致堵住顾宁远喋喋不休的嘴,舌尖刷过敏感的牙床,粗糙的舌苔互相摩挲着,挑动着脆弱的神经。三个月不曾舒解,顾宁远的意志力仿佛疏松的黄土,叶静致的柔情似水一朝涌来,立时就将他击溃。
湿热的吻一路从唇角、颊边到耳根处,叶静致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千言万语说不尽,自然是挑了顶顶要紧的。”
甚念,甚念。
分离的三个月,每一天诉说不尽的都是思念。
身体紧紧相贴,顾宁远能够感受到对方传来的热意和心跳,呢喃细语入耳,将他整个人都蒸得通红。不满足于叶静致在背后安慰似的的轻抚,顾宁远难耐地蹭了蹭,摸索着解了叶静致的腰带,腰间配饰玲琅落地。
叶静致轻笑:“这么急?”
顾宁远恶狠狠问:“怎么?不行?”
叶静致正色:“为妻乐意之至,只是现在外室……”
顾宁远突然意识到身边有一群擅长隐身技能的小侍,自己这么急色的样子恐怕都被瞧去了,心里有些羞愤。看到叶静致点了火后一副瞧戏的模样,心中不忿,一不做二不休抬手把叶静致的外衣剥了:“夫人都不在意,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一边作势要把中衣也剥了。
叶静致也不抵抗,由着顾宁远剥,顾宁远解了衣带,从敞开的衣领处瞧见青色的小衣以及她胸前的起伏,一时间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替叶静致掩好,一边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被他们瞧去,岂不是我吃亏了。”
叶静致看他浑身发烫,终于不再逗弄他,搂着他道:“自然不能吃亏。”说着带着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内室。
转过屏风,跌到床上,叶静致一手护着顾宁远的头,另一手熟练地解他的腰带。顾宁远推她:“外头的帷帐还没拉下来呢!”
叶静致气息有些不稳:“这样亮堂。”
顾宁远抓住她作乱的手:“那么亮做什么?”
叶静致亲亲他,理所当然道:“看你啊!”
顾宁远气:“每天都瞧,有什么好看的?去拉上。”
叶静致扬声唤:“绯玉!”
顾宁远吓了一跳:“叫他做什么?”忙不迭地拉衣服,一边看见叶静致的衣裳大敞着又伸手帮她拢,弄得手忙脚乱。
“哗!”室内瞬间暗了下来。
顾宁远意识到两人刚才的话都被听去了,身上的热度又升了一层。
“他……他们每次都在外面?”顾宁远说话都不利索了。
叶静致皱着眉,把解下的腰带外衣都扔到地上:“不该听的他们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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