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东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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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东汉-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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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我不禁莞尔笑了。
“在笑我不会用人?”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好久,都不曾听他这样冰冷的声音了。
“清河王派人前来。”
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会突然派人前来呢?或许,他竟是来帮忙的?
果然,随同前来的还有大批的粮食,这也算是救民于危难了。只是,他怎么会知道皇帝现在身在此处?再者,若是真的有心救灾,就早该准备粮食直接运去,何必又多此一举呢。
这样做,是为了邀功吧。只有如此,才能让皇帝记住他的功劳,才能让皇帝感激他。
这些粮食,暂可解燃眉之急吧。
“皇兄为何未亲自前来?”
“未得旨意,不敢擅离封地。”
皇帝竟然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他本就该知道,封王不得诏令,是绝对不能离开封地的,否则就是谋逆之罪。
待得晚间,便有蔡伦派人前来,事实果然如我所料,大司农原是好意,为了尽快将米粮运到受灾地,特意每辆缁车派了两匹牛或是马,而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每车又派了两人同行。更加可笑的是,他为了加快速度,竟然命队伍一路前行,并未去驿站更换牛马,这个时间算是省下了,却忘记了那些牲口并不是千里宝马,行不得几日,那些牛马竟然就再也跑不动,全部瘫在当地,口吐白沫。未及到达兖州,人马困乏不说,那一车的粮食也已经所剩无几了,不得已,这群人竟然沿路又返回洛阳了。
唉,这位大司农,该如何形容呢。
“蔡太仆以灾民为念,不想再看他们挨饿,故擅自假拟皇上旨意,已经下令大司农加急调运了粮食,不日便能到达。这是蔡太仆的认罪书。”
皇上的脸上,先是隐隐的愤怒,看到那封认罪书,便渐渐平复了。假拟圣旨,那是死罪。不知皇帝会如何处置。
我认为,当这样的关键时刻,拘泥于繁琐的程序与礼节,反倒误了灾情。有胆量做这样的抉择,敢为了天下灾民触犯龙威,不顾自己的安危,真是可敬。毕竟,他完全可以不用这样做。按照孔子的中庸之道,他本该把责任全部推给大司农,然后再发一密报,请皇帝抉择。只是,这一来一会,时间就已经流水般走掉了。到那时,只怕是饿殍满地,浮尸满河了。
“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置?”我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问道。
他只是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却没有回答。
暂且,或许,灾情比较重要。
既然疑问已经解除了,粮食也已经运来了,我们一行便决定继续前行。不一日,便到达青州的平原郡。这里,是灾情最重的地方。
所谓的饿殍满地,浮尸满河,已经不是想象,而是变成赤裸裸的事实,那样醒目的涌在我的眼前。看着那些奄奄一息的孩子,那些赤身裸体的妇女,那些焉头耷脑的男子,看着那些肆意作恶的狗,那些枝叶全无的枯树,那些干裂坚硬的土地,我突然觉得,什么报仇啊,真相啊,宫廷争斗啊,竟然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不堪一提。
在我的脑海里,那个皇宫,那一座座巍峨的宫殿,突然变的那么遥远那么模糊,就像我从未见识过一样。
每天,我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却还每每自寻烦恼,为李雨翰的惨死而内疚,为找不到的那个真相而揪心,为**里无聊的争斗而烦忧。我曾经以为,这样的生活,是如此的充实,我以为,我一直在为了那么一个伟大的目标而努力,我以为,我受到的是上天如此不公正的待遇。可是,他们的目标,竟然只是想吃一口热饭。
在这个简单到原始的渴望面前,我的那些所谓高高在上的生存目标,竟然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贵人,他们好可怜啊。”晚月哽咽道。
“是啊。”我淡淡说道。
平原郡衙门外,已经围了一层又一层的灾民,虽然当地官员已经竭尽全力令灾民留在原籍,怎奈粮食不够吃,坐着只是等死,倒不如逃去它地。皇帝带来的这批粮食,正好派上用场。
灾民太多,而衙门里人数有限,看着他们都在争分夺秒的发粮,我和晚月也加入到发粮的行列。
“大婶,别急别急,都有得吃的。”
“小兄弟,别挤,把碗拿过来。”
“老爷爷,这是你的米。”
听晚月跟那些灾民如此说着,我总觉得缺点什么,于是在其耳边耳语几句,晚月听完,不住的点头。
“大娘,您的米。这可都是皇上的恩典啊。”
“是,是,咱们皇上还记得咱们,唉——”她边说边摸着眼泪。
“大哥,请把口袋拿过来。只要有咱们皇上在,一切都会过去的。”
“俺信。俺就不信了,几个破蝗虫,还能蹦跶几天。”
他意气风发,慷慨激扬的如是说道。
灾难不可怕,怕的是失掉勇气和信心。
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剩下的,就等上苍来做了。不知道咱们这些凡人,是否能感动的了它。


满目山河空念远5
更新时间201197 22:53:13  字数:2039

 几天过后,大批的粮食总算运来了,据蔡伦来报,逃亡的灾民也已尽数被留在当地,途中已经见不到流亡的人口了。
稳定人心,算是做到了。粮食,暂时也还够吃。可是,只是暂时而已。如果再无降雨,怕是又将再起纷乱。
皇帝也急了,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可是现在,该做的都做了,该想的办法也都想了。
“朕身为天子,却什么都做不成,难道,我们就只能坐在这里,等那个所谓的老天爷开恩不成。”皇上不停在屋子里踱着,对着头顶恶狠狠的说道。
他的脸色铁青,虽然话语里满是愤怒与不甘,而他的眼睛里,竟隐隐有些不安和无助。
即使身为皇帝,坐拥天下,竟也有如此无力的时刻。
我坐在旁边,安静甚至平静的看着他,看着他在我面前一圈又一圈,看着他焦躁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我抬头看看窗外,什么时候,会天降大雨呢?
“绥儿,你告诉我,快点告诉我,什么时候会下雨。”
竟然又这样叫我了。此刻的他,该是多么的无助。
看着他的眼眸,那双曾经冷若秋霜明犀如剑的眼睛,现在竟然布满血丝突兀红肿。
他那么需要安慰,那么需要一个答案,即使,他明知我也不可能知道那个虚无缥缈的答案。
可是,我还是给了。
“皇上,今夜必有大雨。”
听我这么说,他竟然一下子就平静了,“你愿意陪我等待吗?”
“愿意。”
我竟也痴痴的信了自己的话,就像,今夜必将降下大雨一样。
我们俩,就像痴了一般,就那么一直傻傻的望着窗外,没有任何交谈。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不前了,就连呼吸都凝住不动了。
我突然发现,不远处的一颗干枯的柳树上,竟然还飘着一片翠绿翠绿的叶子。就在枝桠的最顶端,迎着傍晚的微光,迎着暖熏熏的风,就像是一面旗帜,一面胜利的旗帜。
这片叶,能在风中飘多久呢?
天色渐渐暗了,那片叶子,已经看不见了。它,到底还在不在呢?
远处天际,一道亮光,我又看到了那片叶子,它还在。亮光过后,我竟然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
未及我反应过去,就觉的一阵晕眩,身体竟然在空中不停旋转,“绥儿,闪电,闪电,真的要下雨了。”
原来,是皇上他抱着我的身体在旋转。他竟然这么高兴,这种行为,哪是他会做得出的,倒像是个孩子。
他刚将我放下,就听见大滴大滴的雨点打在地面的声音,果然,竟然真的下雨了。就这样,不幸竟被我眼中了。
“绥儿,你就是我的神。”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又那么坚定,他的眼神,那么虔诚又那么深邃,仿佛,我真的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神。
雨点越来越密,雷声也越来越大。伴着一道道的亮光,我看见,窗外竟全是人影,在不停的说着,笑着,跑着,跳着,不畏风雨。这是等待良久的雨,淋湿了又算得了什么。
翌日,会是怎样的风景呢?
第二日,当第一缕日光穿透我的纱窗,晚月便已经将我叫醒,我迫切的想知道,那片叶,它还在吗。
迎着清晨暖暖轻柔的日光,我和晚月一起来至外面。一夜的雨,池塘和河流已经满了,连路上的坑坑洼洼也满是雨水,不远处的河流里,我竟然听到微弱的青蛙的叫声。干涸的大地,一下子焕发新生了。
我尤记得,李雨翰说“雨落乾坤,荡涤一切尘埃”,雨水,不仅能荡涤尘埃,还能给人新生。
那片叶,已经落在了树下,可是,这棵树,不久之后,却能长出无数片这样的叶。这就是新生吧。
这片大地上生长生存的一切,花草虫鱼,飞禽走兽,庄稼树木,都重生了。可是,我的李雨翰,他能重生吗?
当我和晚月双脚沾满湿泥,裙角沾满泥水的回到住处,正碰见皇帝站在游廊里。
“去换身衣服,我们该回去了。”他吩咐道。
我想起那片竹林,“回去的路上,能否在那片竹林稍作停留?”我慢慢的问出了这句话。
可是,他竟然冷冷的说:“到时再说。”
到时再说那就到时再说吧,毕竟,他也没说不同意。
来与回,相同的路程,不同的风景与心情。
“贵人,你说,皇上会惩罚蔡太仆吗?”晚月略带羞涩的问道。
“应该会吧。”我故意满是把握的如此答道。
晚月“啊”了一声,“可是,蔡太仆,蔡太仆——他——”
“你可是想说他有功?”
晚月不停的点头。
“可是,假拟圣旨,可是死罪啊。”
“功过不能相抵吗?”晚月满目惊恐。
我哈哈笑了,“刚才是逗你的。我相信皇上不会这么糊涂的。蔡太仆定会没事的。”
“那就好。”
这个回答,真妙。我不禁暗自偷笑。
不几日,便到了那片竹林。车队停下了,我知道,皇帝他不会拂我心意的。
刚好是清晨,日光伴着轻雾,一丝丝一缕缕穿透竹林,本就青翠的竹子变得熠熠生辉,更增清丽,那样满眼满眼的翠绿,就像李雨翰如水的双眸,就那么看一眼,所有的烦恼不安阴霾一扫而空。一阵阵微凉的风拂过我的脸颊,耳边,偶尔会有不知名鸟类清脆的鸣叫声响起,不远处,竟能听到清泉涓涓流淌的声音,更有竹叶上水滴打在石块的声音,所有一切一切的,都令人心旷神怡。
若是能在此处,看李雨翰舞剑弄箫,一生足矣。
“在想什么?”皇帝跟在我身后问道。
“没想什么。”我回头答道。
他快步走到我前面,转过身,“都流泪了。”
只这一句,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了。他抚我脸的手,那样温暖,他问我的声音,那样轻柔,他看我的眼神,那样深情。
她轻轻将我拥入怀中,我没有拒绝,双手轻轻搭上他的后背。这一刻,我是多么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让我不用只靠对他的思念活着。此刻,我只是想要一个真实的怀抱。


何不怜取眼前人1
更新时间201198 15:03:26  字数:2045

 车队继续前行了,再走几日,就能到洛阳了吧。可是,车队却突然改道了。这条路,不是通往洛阳的。
“前路所往何处?”
“清河王府上。”
竟然绕道去了清河。皇帝,应该不是只想向他道谢才去的。
刘庆好像早就料到皇帝会来,门口,已经摆好了全套的迎接仪式,只是这样重要的时刻,竟然不见王妃兰若芷。一通繁琐的礼节过后,我们终于进到了府中坐下。
“为何不见王妃?”皇帝首先发问了。
刘庆急忙回道:“臣和愚妻刚刚得了一子,还未满月,愚妻身子蠢笨,不宜见驾,望皇上恕罪。”
皇帝欢快的笑了,“何不把孩子抱来一看。”
刘庆一路小跑,就将奶妈领了进来。这位奶妈长的甚是清秀,只是在她的眼睑上,竟然有一块拇指大的鲜红斑痣。见他们进来,未及行礼,皇帝便令其免了,并招手命奶妈向前。
我从奶妈怀中接过孩子,送到皇帝手上。他的面皮还有些褶皱,想是还出生未久。
“可取了名字?”皇上一面逗孩子笑着,一面问道。
“臣,恳请皇上赐名。”
皇上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孩子,逗他笑着玩着,就像没有听到他刚才的话一样。
看着一脸尴尬的刘庆,我急忙解释道:“皇上太喜欢这孩子了,想必要替他想个好名字。”
“臣,惶恐。能得皇上喜欢,那是他的福气。只是,臣每每念及东汉朝竟还未有太子,就忍不住暗自悲叹。倘若他日见了父皇,该如何交代。”刘庆说这句的时候,竟然没有下跪没有低头,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那,虽然嘴里说着惶恐,脸上却没有一丝惊恐之色。
皇上的脸色,瞬间变了。刚刚还是喜笑颜开,宾主尽欢的场景,转瞬就是剑拔弩张,兵戎相见的神色。只见他盯着刘庆:冷冷说道:“他,就叫刘夭。”
“夭”字,有三层意思,一曰“桃之夭夭”,指草木茂盛且美丽,二曰“夭夭如也”,指和颜悦色的样子,三曰“夭折”。
刘庆也是太过大胆,竟然当着皇帝的面,公然批评他没有子嗣。孔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民间寒**家尚且如此,何况还是在皇家,有了子嗣,汉朝才能江山永继。而且,他还搬出了先皇来压他。他取的,难道是第三层意思?
气氛变的异常凝重。想是孩子也感受到了,刚才还在抿着嘴笑着,这时竟然张着小嘴哇哇大哭起来。那位奶妈猛的向前跨了一步,却又猛的停住了。
“臣谢恩。”刘庆急忙跪倒行了大礼,说话的口吻也变的毕恭毕敬。
我轻轻从皇帝手中抱过孩子,“孩子想是饿了。”
一边说,一边将孩子递给了奶妈,她急忙抱着孩子离开了。皇帝没有反对,任她去了。
我随意摸了摸肚子,笑对着皇上,“皇上应该饿了吧?”
他也连忙接口道:“不知皇兄可有准备?”
这句话,表面看来,就是一句废话。实则不然,这句话意味着,刚刚俩人的交锋,已经结束了。表面看来,好像是皇帝略胜一筹吧。而实际上,这个一个双方皆有所得的场面。皇帝特意转道来此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告诉刘庆,他才是那个皇位的主人。而刘庆,即使曾经是太子,现在,也不过是他的臣子而已。毕竟,最后,他还是感恩戴德般接受那个名字。而刘庆,虽则前面的话语充满挑衅,可最后还是向皇上证明了自己的忠心。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臣已在清风阁备了宴,请皇上和邓贵人移驾。”
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其乐融融了。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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