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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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谱记-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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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笑着低眉。“她原是我身边的乳娘,替我照看过几天孩子,我瞧着她伶俐,就另作安排了。她这个人做什么都周到,就是见了我比别个亲近,眼尖的人也不难看出来。”
周氏和赵氏聊的很投机,周氏十分钦佩赵氏的睿智和雷厉风行的做派,赵氏更是欣赏周氏的聪颖好强,几个时辰下来,二人皆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亲密了不少。
另一边,王大娘和玉凤正愁眉不展。
自从来到沈阳,江家就不可同日而语,也算是这沈阳富贵显赫的人家了,毕竟沈阳的权贵们皆来往于府内,巴结奉承,光是礼物都堆成了山。
王福和板凳在库房整理东西的时候,王大娘过去本想讨要一两件好的去给玉凤,谁料王福和板凳好不松口,说库房的东西只有周氏允许才能拿。
经过路途上的战败,王大娘意识到,凭玉凤的出身,是无论如何都撼动不了孙氏的地位的,尤其现在孙耀邦已经是长春知府,其权贵地位与江善德无异,凭人家的头脑,假以时日就要比江善德更强,以后再惹恼了孙氏,她一旦告到孙耀邦那里,他们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
于是王大娘百般嘱咐,以后再也不能跟孙氏过不去,那是以卵击石。
经过库房被拒后,王大娘一边怒骂周氏,一边想到,她原本在家里也是能出头的,若没有周氏,她说不定早就将孙氏都已经料理了。自从周氏进了江家,就一路打压她们,将她们害到这般田地。
如今少爷殁了,周氏又没孩子,江家也日渐繁盛,现在正是机会!
和玉凤商讨了半日,二人一致决定离间孙氏和周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虽确定了战略,可王大娘和玉凤都是被禁止见孙氏的人,别说挑拨离间了,连说上一句话都是问题,加之过去彼此之间种种不快,纵然挑拨孙氏也绝不会听进去。
一时间,王大娘和玉凤又备感束手无策。
玉凤连连叹道:“罢了,经过这半年的相处,她们已然亲密的跟娘儿俩一样了,哪是别人几句话就能挑拨成的呢?”
“那倒难说。”王大娘磕着瓜子儿。“你忘了小红了?那是跟在太太身边儿十几年的可心人儿了,结果呢,而且我听老爷说,小红的事儿是太太先提的,原是太太怀疑小红姑娘和老爷有私情,女人啊,年纪大了疑情就多,尤其太太那个人,被宠了大半辈子,更矫情。”
王大娘说完顿了顿,母女二人骤然相视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
玉凤又懊恼。“可这又怎样,咱俩有谁能在太太跟前儿说上话呢?”
王大娘拍去手中的瓜子一脸得意。“我们说不上,难道别人也说不上吗?傻丫头,你可知道有一句话叫做人言可畏,咱们什么都不用说,让旁人说去罢!”
说着,王大娘冷哼。“她不是好逞能,爱当家吗,正好,倒让我有了说辞了!”
王大娘心里有了筹划,趁着中午下人们都歇下的时候,拿着银子茶水一一去犒劳,拐弯抹角的暗示周氏与江善德之间有私情。
众下人唏嘘不已,将信将疑,开始窃窃私语。
用过午膳,周氏侍奉孙氏午睡,又叫着江善德在暖阁说话。
先是将众宾客送的礼单给江善德过目,又将自己在众女眷那里的听闻告知了江善德,并且特意一一指出这礼单上有多少东西是多名贵的。
江善德听的满头大汗,忙把这两日出去别人送的东西一一拿来给周氏过目,周氏都告诉他这些东西是什么,能估多少两银子,那动不动就上千上万的数字让他心惊胆战。
看到江善德备感压力,周氏安抚道:“都说礼轻情意重,人家给咱们这么重的礼,恰也表明了人家万分的诚意,爹也不必担心,日后只要不为难他们便是。”
江善德苦恼。“你岂知道外面的事情啊,我本也以为,只要我不为难他们,他们定然也不会为难我,谁料,昨日同齐商号的东家齐镇雄却托了我一件事,要我下令将北郊几座山上的寨子都剿了!可那几个寨子原是辽东商号下边儿的,我岂能剿的起?!”
江善德一筹莫展,急的直拍桌子。“像这样的事还多着呢,就这两天已有不少人来我这里托付,都是些争抢地盘和商线的事,我这插手也不是,不插手也不能,唉!”
这时候,春喜过来道:“老爷,太太请您过去一同午睡呢。”
江善德正气急,怒道:“睡什么睡!当全天下的人都和她一样无忧无虑,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不睡!”
江善德吼的屋子里里外外都能听见,周氏忙道:“您这又是发的哪门子邪火!婆婆也是瞧着您这些日子太累了才关心您!”
看到周氏皱起的眉头,江善德莫名的不敢再多言,只气的起身离开。
周氏担心的去孙氏屋子里看,还好孙氏看起来并没气恼,只是嘱咐道:“老爷这些日子为这些事心烦的很,你以后在家里也别提这些了。”
周氏低眉。“是儿媳无知,害的爹不高兴了。”
“你无知?”孙氏似笑非笑。“你若无知,我岂不与傻子无异?我不知道的规矩,你知道;我不认识的东西;你认识;我招待不了的人,你能招待;我奈何不了老爷,你一句话就说的动。这江家谁不把你当正经女主子呢。”
孙氏的言辞让周氏一顿,心里这才明白,孙氏虽没有生江善德的气,却生她的气了,气的不是别的,而是她知道的太多,又太精明了。
她的过分能干,显得孙氏愚蠢又多余。
对于孙氏的不满,周氏竟无言以对。
她虽知道孙氏在为什么而生气,却想不通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难道做的太好也是错?可她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江家?
周氏并非那逆来顺受的人,即便对孙氏有几分同情敬重,却也由不得她这样随意的责怪她,因为她并没有错,非但没有错,说有恩也不为过!
孙氏一点不念及她为江家、为她的所作所为,竟因这么一点事恼她?!
周氏笑了笑,道:“娘哪里傻了,娘不过是懒得管这些罢了,正巧儿媳这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家里大小事就请娘暂时接管几日罢。”
孙氏听的出周氏这是在罢工表达不满,可未等她说什么,周氏就径直离开了。
回到房间,周氏委屈的哭了一场。
春梅上来关怀,周氏终于忍不住的向春梅倾诉。
她从进了江家的门开始,一没有嫌弃过江念忠,二没有责怪过他们对江念忠病情的隐瞒,非但没有半分抱怨,她还时时陪伴在孙氏身边宽慰她,劝导她,把家里上上下下整治了一遍。
除此以外,周老爷对江家也是无微不至的关照,上到江善德捐官的事,下到江念忠和孙氏的身子,更连虎子都不遗余力的帮着找。
这一切换来的是什么,是孙氏忌讳她太过能耐?!
春梅年轻气盛,气不过孙氏这样的忘恩负义,侍奉周氏午睡下,春梅偷偷跑去玉凤的院子见江善德,把孙氏的言辞以及周氏的倾诉都一一说了出来。
说着说着还在江善德面前委屈的哭了一场,说周氏有多么的不容易。
不这样一一细数,江善德也险些忘记周家对他有着怎样的恩德,而江家对不起周氏的地方更多,其他的不说,就小红这桩事周氏都还替他料理的妥妥帖帖,江家能有今日,竟可以说都是仰仗了周氏和周家的恩泽。
何况来这里的这些日子,好些事情都是周氏来提点他,若非周氏传达张大娘的话,他此刻早不知被五马分尸到哪条河里去了,何况他心里明白,周氏无非性子直了些,却当真是那忠肝义胆的人,许多话说的难听,但都是最明白不过的真理。
江善德即刻就跟着春梅去了周氏房里,对周氏推心置腹。“太太委屈你的事,春梅都告诉我了,孩子,你放心,我江家对不起你的那些事,我没有忘记。你和周老爷对我江家的恩德,我江善德更是没齿难忘,不论旁人怎么委屈你、误解你,由他们去罢,只要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为人就足够了。”
周氏先责怪了春梅几句,又道:“是儿媳小题大做了。”
江善德摆手。“你为江家,为太太和我做了这么多,任谁能听的了太太那些话呢,她那个人,素来爱嫉妒,当初倘或不是她也疑了小红,小红何至于……唉!不提也罢!”
周氏感动的点头。“爹能明白儿媳的苦心就比什么都强。”
江善德安抚。“你瞧,你的话我都听进去了,今日虽生气,却也没直接去找太太理论。日后我有什么做的不妥当的地方,你尽管来说,爹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江善德这样诚恳的安慰让周氏很受用。
周氏也渐渐意识到,如江善德所言,在这个家里,得到谁的认可都比不上江善德的认可重要,而她过去实在太愚蠢了,何必处处要把孙氏当个娘娘供着呢。
江善德的话更提醒了她,一个跟在身边十几年的丫头,说怀疑就怀疑,说打发就打发,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你对她再好又有什么用?
到头来还不就像今天这样?她反倒要因此嫉恨你。
想着,周氏感到阵阵心寒,也下定了决心,今后再不与无德之人推心置腹。
另一边,王大娘和玉凤十分雀跃。
方才春梅所言他们都听见了,直呼老天爷开眼,佛菩萨都帮他们了。
王大娘趁着这个风头,先是让春桃去把春梅说的话原原本本跑去跟孙氏说一遍,又跑去跟府里的下人把事情宣扬了一遍。
下人们对于江善德的行踪是看在眼里的,午膳后没跟太太去午睡,而是在暖阁和周氏窃窃私语,午膳后刚进了玉凤院子不久,又去了周氏房里。
终于,在王大娘的努力下,周氏和江善德的事在府里传的沸沸扬扬。
张大娘听到风声,先是训斥了下人,随即将此事告知了赵氏。
不料赵氏听后十分开心,命张大娘一定要将此事闹大,要让事情传进孙氏的耳朵里。
张大娘有些猜不透赵氏打的什么算盘,她以为赵氏很喜欢周氏,如今怎么又要她把此事闹大,如此一来,这周氏岂不是在江家呆不下去了?
赵氏却很雀跃此事的时机,她喜欢周氏,十分喜欢,喜欢的恨不得周氏能是她儿媳妇,而她这个人,但凡是她想要的,她就一定要得到。
她本打算假借生辰之名,让周氏和自己的儿子见见面,培养培养感情,可现在既有更直截了当让周氏离开江家的办法,她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作者有话要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啊,祸不单行。
王大娘真是踩了狗屎运。

、第二十七章

这日清晨,周氏同往常一样早早的起来。
因与孙氏置气,周氏并未前去请安,独自用过早膳后,就待在屋里筹划几间铺子的事。
刚清静了没一会儿,春梅就匆匆的跑了回来,急的快哭出来。“少奶奶!出事了!”
周氏还未见过春梅如此,忙起身。“怎么了?”
春梅哭道:“如今府里上下都说您和老爷……说你们有私情呢!”
周氏闻言倒没吃惊,只是疑惑。“府里上下都在说?”
春梅连连点头。“他们本来一见了我就不说话了,我还奇怪这是怎么了,后来偷偷听了几句,才发现他们是说这个,照他们这样儿说,迟早传进太太耳朵里!”
周氏冷笑。“我倒要看看她是信还是不信,倘或信了这风言风语的,我和她这婆媳的情份也算尽了,倘或她不信,我还留几分敬重给她。”
春梅气道:“这好端端的,怎么一夜之间就传的风风雨雨,定是有人在后边儿故意祸害奶奶,别让我知道是谁,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撕了她的嘴!”
周氏道:“你去把张大娘给我叫过来,我要看看这老货到底是聋了还是瞎了!府里下人这样胡说八道,她竟当作不知道吗?!”
春梅跑去叫张大娘,周氏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来了这几日都相安无事,昨日和孙氏生了一场气,今日就出了这样的事。
难道是孙氏想找个由头料理她,所以才故意传出这样话来?
又或者孙氏是真的怀疑她和江善德有私情,而被其他下人偷听到了?
倘若孙氏真的这样狠心,她倒不好办了。
且不说孙氏才是江家正经的女主人,她哥哥孙耀邦如今是长春知府,对她更是怜爱有加,只要孙氏一句话,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了结了她也不难。
再说张大娘,她是赵氏的人,按说赵氏与自己也算有了几分交情,出了这种事,张大娘怎么会不闻不问,就凭她是这府里的管家婆子,这事也不该放任不管啊。
难道赵氏和孙氏暗中早有勾结,为的就是把她赶出江家?
想到这里,周氏不寒而栗。
不管怎样,孙氏一定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难免要闹一场,此时江善德在衙门办公,她也不能因这些事贸然去找他。
思咐至此,也不等春梅叫张大娘来,周氏忙打开柜子,拿了包袱,收拾了几件衣服,命板凳准备马车,把包袱丢进马车,嘱咐板凳在门口等她。
果然,吩咐好这一切,春喜就急忙跑来,说孙氏要见她。
周氏整理了一下情绪,神色泰然的跟着春喜去了孙氏房里。
丫鬟刚掀开帘子,周氏就看到孙氏屋里一片狼藉,瓷器茶碗碎了一地,而孙氏正在暖阁里失声痛哭,直呼引狼入室。
周氏见这景象,心已经凉透,绝望之下,反倒释然。
见周氏来,孙氏远远的就骂道:“你这卖了良心的狐媚子!我说你怎么这么殷勤呢,竟算计了这么深,枉我真心疼你一场!”
说着孙氏就要下来打周氏,春喜和春梅死死的拦着她。
周氏上前,一把推开春喜和春梅,孙氏见她过来,劈头盖脸的就打上来。
一边撕扯着周氏的头发,一片怒骂,连踢带打,不一会儿,周氏便被抓的满脸血痕,披头散发,看起来十分狼狈。
周氏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掉一滴眼泪。
她任由孙氏这样打骂着,心寒彻底。
动了这么一场大气,又使尽力气的踢打周氏,孙氏突然捂着肚子痛叫出声,春喜和春梅惊叫着上前扶她,周氏缓缓起身,冷冷的看着孙氏。“太太,想必你打够了,也骂够了,咱们的情份今日就算尽了。”
孙氏气的又要骂,却是痛的腰都直不起来。
周氏叫过春梅,吩咐道:“去厨房,把我爹开给她的所有安胎药还有药膳都烧了,连带方子也一同烧了。”
春喜闻言惊道:“少奶奶,少奶奶您不能这样啊!”
“不能?”周氏冷笑。“我若不这样,她恐怕早就忘了自己这条贱命是谁救过来的罢?”
孙氏疼的眼泪直流。“郎中,郎中……”
春喜忙朝外面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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