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夫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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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夫心计-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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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少往脸上贴乌七八糟的东西。”秦枢在我耳边哼哼,牵着我的手慢悠悠走到了闻孺面前。
闻孺朝我笑了笑,转脸面对秦枢的时候面色一整,竟透出几分凝重,“翠微宫的那位,是左都御使的亲侄女。新近一个月皇上临幸过两次。”
两次?在这聚集了三千佳丽的后宫里,算是皇恩浩荡了吧。
秦枢低头看了我一眼,显然想得和我一样,“是有人蓄意谋害么?”
闻孺缓缓摇头,“不是中毒,也没有意外。跟前三位一样,都是在十来个宫女的眼皮子底下,自己动筷吃饭的时候噎住了喉咙。”
我靠在秦枢的怀里挥了挥手,“多大点儿事啊!把尸体拖出来,挨个割开了喉咙看看不就完了。”
闻孺扭脸看了看我,满目诧异,“看什么?御医们检查过,饭菜是没有毒的。”
我抽抽嘴角,“没有毒,也可以有虫啊。”只要肯砸银子,苗疆姐妹齐上阵,叫你生也彷徨死也彷徨。
秦枢忽然扯住我的手肘,“什么意思?”
我扭头斜睨他一眼,“你不是也撒出人手去查当年的事了吗?”跟我装?你那崇元宫里个个奴才走路无声,身形矫健,要说不是练家子,我把头剁下来给你当便桶!
闻孺在旁边叹息,“小生有违殿下重托,确实对当年梁贵妃之死毫无头绪。”
秦枢搂住我,质疑道:“不是说已经联络上君子楼了吗?”
闻孺耸肩:“人家不接生意。”
秦枢轻哼了一声,“他们不就是靠着卖消息赚银子么?还有把银子拒之门外的时候?”
我眨巴着眼睛看闻孺,比较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找上君子楼的。
要不要紧啊!君子楼嗳!江湖第一大神秘帮派嗳!据说是无孔不入,大到军情内政,小到市井八卦,就没有君子楼查不到的消息!
因为干的是出卖人的勾当,所以君子楼行事十分谨慎。就算是跟他们买消息也未必能见到君子楼里哪怕一个小喽啰。
嘿!我就说闻孺是老江湖吧!我师父那种不爱出门揽事的,连君子楼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呢!
“运气不好而已。三山五岳的武林正宗都闹着要端君子楼的老巢,所以他们暂时做不了生意。”闻孺很是无奈,狭长的丹凤眼里一片暗沉。
我兴致勃勃的接着问:“君子楼干了什么大事啦?三山五岳的那帮老不死从来没这么团结过啊!”
闻孺笑着看向我,压低了声音:“据说君子楼把这些门派的武功秘籍都给偷去,各抄了百来份放在街市里卖。殿下好像也买了。”
我连忙扭头揪住秦枢的衣襟求证:“真的吗?买了哪一本呢?”
秦枢冷冷的看着闻孺,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葵花宝典。”
“噗——”
“哈哈哈……”
我和闻孺同时笑得前仰后合。
“闹够了没有!”秦枢恼怒地低吼,用力把我往怀里按,“还查不查尸体了?”
“呵呵……查,查,当然查。”我捂着肚子拍他肩,揉揉酸痛的腮帮,直起腰来站稳。
“前面三个已经丧葬了,只剩这一个还躺在翠微宫里。明日棺材一到,怕是也要送出宫去了。”
我摸了摸下巴,“都不是妃嫔品阶的么?”
大云皇朝爱节俭,妃嫔以下的佳丽死了,宫里是不给办葬礼的,直接送回本家让爹妈给不声不响的埋了完事。
闻孺皱了一下眉,秦枢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还真被你猜着了,死的这几个,都是没来得及受封的。”
啊?都这样了,还不叫被人谋害啊?多明显的杀人动机啊!老皇帝是瞎了眼睛,还是聋了耳朵,居然就这么放任人家杀他的女人玩?
“皇后把这些事给压下去了。你知道的,御医院的御中侍郎是她的亲舅舅。”秦枢抚着我脑后的长发,慢声为我解惑。
几乎是本能的,我脱口而出:“这事太子知道吗?”他会放任自己的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残害那些无辜的女人吗?
秦枢冷笑,“你觉得他知道了以后会如何?是维护自己的母后,还是大义灭亲?”
“呃……当我什么都没问。”我举起双手做投降的姿态,乖乖站在他胸前不动弹。
“你呀——”秦枢无奈长叹,伸手在我额头上推了一下,正色道:“无论如何,先去看看尸身再说。”
我点头,摩拳擦掌。嘿嘿,好久没玩过解剖尸体了,不知技术还熟练不熟练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看在我勤奋更新的份上留个言呗~太寂寞鸟!
第八章妒妇
翠微宫和崇元宫有着极为相似的格局。建有十来个园子,从各地甄选上来的佳人按照两人一间房的配额住满一个园子。之后,受到老皇帝临幸的佳人才有资格住进另一个园子,享受独门独户的清静。
今天死的这个叫王嫣,老皇帝已经封了她做昭仪。只等着工部把西南边的荣芳宫修缮一新,就把封她为贵妃的诏书发下来。
“她一定死得很不甘心吧。”我缩在秦枢怀里,无限感慨。贵妃这个位置仅次于皇后呢!老皇帝再好色也还是念旧情,自梁怀玉死后,还真就没封过谁做贵妃。
这王嫣到底是占了她亲叔叔右都御使的光,还是真的对了老皇帝的味口,谁也不知道。
但要说宫里这些女人不嫉妒,那就真的是在骗鬼玩了。
秦枢咬了一下我的耳垂,低声呢喃:“与你我无关。”
我略有些惊奇的侧脸看他,“跟你没关系,你能这么积极?”刚才那脸色,敢情是涂了白墙灰?
“小颜,我不喜欢这里。”他抱紧我,把脸贴在我脖子上叹气。
我嗤笑,“全天下但凡有点才学或姿色的,都削尖了脑袋往这里钻,你凭什么说不喜欢?”
秦枢忽地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疼得我跳脚,顺手就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改属狗了!”
他冷哼,重新把我拉进怀里抱牢,“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渗透了人血,活像座坟墓,凭什么叫我喜欢?”
我斜睨他一眼,“哟呵!几年不见口才变好了啊,敢跟我叫板?”
他无声地看着我,慢慢停步,任由前头的闻孺离我们越来越远。
我正纳闷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小颜,查清楚我娘的事以后,跟我回封地去好么?父皇划给我的地在江南,你不是怕冷么?听说那边的冬天不下雪,河面也不会结冰,你可以……”秦枢的脸上渐渐显露出一丝急切,像一个忐忑不安的孩子。
“打住!”我伸手捂他嘴巴,扬了扬眉,“能不能别在宫里死了人的时候跟我风花雪月?”刚死的那位是女鬼唉,不觉得耳边阴风阵阵好凄惨吗?
秦枢深深的望着我,眼波流转间竟也生出几许诱人的魅力,逼着我硬生生往后退了半步。
“走吧。”他把我的手拉下来紧紧握在掌心,率先往前走去。
我低头看着脚下,看着他的衣摆在石板路上荡开涟漪,心头悄悄地松了口气。
远远看见翠微宫的牌匾,就发现闻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守门的几个侍卫好像跟他认识,正围在他身边说着话。
秦枢牵着我的手走过去轻咳了一声,侍卫们立即一字排开恭敬地弯腰行军礼。
“如何?”秦枢抬抬眉毛,望着站在门边的闻孺。

在景丽园,几个贴身服侍的宫女守着尸体,御中侍郎来看过了,确定死因是食物噎住气管窒息而死。已经有人去向皇后通报了。”闻孺神色安宁,好像在念经文。
秦枢点头,我跟在他身后,连同闻孺一起踏进了翠微宫的地界。在没有尽头的长廊里七拐八绕,很快见到了景丽园的所在。
守住园门的侍卫并没有阻拦我们,跪在园子里守灵的几个太监显然没想到六皇子殿下会来,脸上都有些惶惑。却还是有胆子大的站起来伸手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殿下,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年长的太监,说话间有几分沉着,并不如他身旁的同伴慌乱。
“小颜,到我身后去。”秦枢拉了我一把,闻孺也跟着一个箭步上来陪在秦枢身边将我挡在了背后。
喀吧——骨头断裂的声音总是带着让人颤栗的清脆。一声哀嚎从刚才说话的太监那里传来。
我紧紧盯着秦枢的背,只来得及看他的右手抬起放下,却不了解他到底做了什么。
“殿,殿下,这,这边请!”跪在地上的另一个太监连滚带爬的扑到秦枢脚边,抖着手指向身后。
闻孺转过身来笑着朝我招手,“不是说要割开喉咙看看?还不走。”
秦枢没有回头,径直朝着那太监指的方向大步走去。我瞄了眼倒在地上一嘴血沫的太监,心头突然发紧,连忙移开视线小跑着追上了秦枢。
踏进了屋子,就听见几个宫女低低的哭泣声。秦枢不耐烦的呵斥,闻孺跟在旁边低声安慰哄劝,宫女们乖乖的出了门。
我站在屋子中间看着躺在贵妃椅上的女人,忽然有几分恍惚。好像看见年轻时的梁怀玉,只是少了那份独特的妖娆。
“啧!啧!难怪要为她修宫殿。”我抬手摸了摸下巴,回头看了秦枢一眼,“皇上还真不是一般的念旧。”
他看都没看我,跟着闻孺一起围着那桌丰盛的菜肴看。两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伸了伸懒腰,全当他们两个不存在,走到贵妃椅旁俯首看了看这具俏丽的尸体,略微思索后伸手捏住了她的脖子。
还没有完全僵冷的尸体泛着一丝温热,皮肤很细腻,只是颈动脉四周出奇的坚硬。
我皱眉,背过手屈指敲了敲。笃笃笃,藏在肉里的声音,闷闷的,几乎可以算作没有。
很怪异。
谁都没有拿石子当晚饭的习惯,难道这个王昭仪例外?还是宫里新近盛行吃石头养颜?
我缩回手,围着尸体走了一圈,左看右看觉得不过瘾。自己蹲下去脱她的鞋袜,把那双玉足好好捧在眼门前看了足足有半柱香功夫。
“姑娘看出些什么了吗?”闻孺在我身后慢声询问。
我回头看了看,发现他和秦枢并排站着齐齐
垂头盯着我看,瞬间有些脸发热,干笑了两声,“嘿嘿,这个王昭仪她,有点脚臭。”
秦枢抽了抽嘴角,闻孺忍俊不禁,我若无其事的起身正要开口却听见外面响起尖啸的通传声:
“皇后娘娘驾到——”
这算不算怕什么来什么?
咦……我就奇了怪了,一个小老婆死了,正紧丈夫不来看一眼,大老婆来凑什么热闹?鞭尸吗?
秦枢牵住我的手往外走,还没出门口就看见一抹明艳的大红。
“儿臣见过母后。”秦枢背脊挺得笔直,连脖子都没动一下。
“闻孺在此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洪福齐天。”闻孺的腰杆也很硬朗,没有弯下任何弧度。
“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我诚惶诚恐的下跪,额头贴着地以后再也没勇气抬起。
“这是怎么了?后宫内院什么时候成了皇子玩耍的地方?”皇后的声音带着天生的威严,冷冽而不含半分戾气。
没有人说话,秦枢和闻孺约好了似地沉默着。我抬眼偷偷瞧瞧他们的后脚跟,反省一下此刻毫不担心秦枢的自己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还有这个从宫外带回来的女人。”皇后顿了顿,口气里突然多出一丝不屑,“你以为蒙住她的脸就能瞒过去了?”
蓦然,眼前一黑,我只觉着四面八方都有寒风吹来,冻得我瑟瑟发抖。
“母后!这已经是第四个了!难道您不想看一看到底是谁在您眼皮子底下作乱吗?”秦枢的声音铿锵有力,丝毫不受皇后的影响。
“此事自有内务府去盘查,再不济还有都察院和大理寺,几时轮到一个未成人的皇子来干涉?”皇后依旧咄咄逼人。
“母后是希望儿臣去找父皇要块奉旨查办的令牌?”秦枢显然没有被吓住。
“好!很好!”皇后怒极,说话声不自觉的尖啸,“皇上宠着你,梁家老臣宠着你,如今连苏太傅都不愿进宫来说教。哀家区区一个弱质女流,你当然不必放在眼里!”
啪嗒,啪嗒。有谁的脚步声临近,手腕处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纤手抓住猛力拉扯。
喀的一声,我疑心自己手骨已经脱了臼,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移,膝盖蹭着地,揭皮一样的疼。
“你放开她!”秦枢愤怒的吼声在背后响起。
一阵天旋地转,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稳稳落在秦枢怀里。
“呵呵,我只是碰她一下你就受不了。日后若是你父皇传她侍寝,你岂不是……”皇后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听在我耳里十足一副吓唬孩子的架势。
“不可能!”秦枢的声音陡然拔高,截断了皇后没说出口的话。
“自欺欺人。”皇后冷哼,“这深宫里的女人你见过的没有一千也该有八百了,试问宫里哪
个女人能有她这样的腰身,她这样的肌肤?你父皇素来爱美人,却不知他最宠爱的儿子在他的后院藏了个比梁怀玉还标致的女人!”
我忽然颈间一凉,想到皇后也许就在身后用着极其恶毒的目光看着自己,立即就打了个颤。
秦枢感觉到我的不安,伸手轻轻抚着我的背,低低安慰:“别怕,不会有那一天的。”
皇后在不远处尖声嘲笑,“真的不会有那么一天吗?梁怀玉不就是他从自己兄弟手上抢来的吗!”
没人爱,真可怕!
我闭紧眼睛自我催眠:这货不是皇后,这货不是皇后……
“太子殿下驾到——”门外一声高昂的通报,门内很快就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ing…………你们为毛都不理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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