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妃正嫁- 第22部分

许久他才缓和了心情，将清秋抱到床上，坐在床沿，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轻声询问，“沈君杰是何人？”


“他，是，是我师傅！”清秋想起了雪狐与韩少辰认识，那雪狐自然以为她是杨梵的妹妹杨言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虽然她与雪狐相处了几日，但是她对他并不了解，自然不能随随便便透露她与爹爹的关系。


“哦，原来如此！”雪狐挑了挑眉，靠在了床沿之上，“那他是失踪了么？”眼神微微瞥过清秋的脸庞，不想放掉她任何一个表情。


“嗯！他被一些人带走了，我寻访了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而我的眼睛又只有他才会治，所以，你会帮我的吧！”清秋定了定神，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奇怪的地方，随后摸索着紧紧抓住进了雪狐的手。


在她冰冷的手掌触到雪狐的手心时，他的心似被什么敲击着，难以言语，静静凝视着她充满希望的面容，顿时有些恍然。


沈君杰曾经名动江湖，可自从十年前隐居松霖后便音讯全无，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而据他了解，沈君杰隐居之后一直低调，无人知道他的下落，要不是有人跟他们薇羽楼做了一笔交易，而交易的筹码便是沈君杰的下落的话，恐怕至今沈君杰仍然隐居在松霖山儿不为人知。


而她出身北茗将军府，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岁，坊间也没传闻她懂得医术，她怎会突然间成了沈君杰的徒弟，莫非对于她，他一直忽略了什么吗？


他凝眉沉思，虽然睿已经查到了麒麟和沈君杰的下落，而他也准备在几日后出发追寻，但是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请求，他对她产生了些许疑惑。看来只有不动声色，观察几日再做定夺。


他反握她的手，似传递一种肯定给她，“好的，我会帮你找的，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不过有一点你要答应我！”


“你说，只要你帮我找到他，我什么都答应！”


他扑哧一笑，“傻丫头！”抚了抚她的头，温柔地说道“我的要求不过分的，只是要你好好吃饭！”


“只是要我好好吃饭？”清秋喃喃地重复着，随后坚定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望着她笑靥如花的面颊，心里不是个滋味，如果她的眼睛充满神采的话，她一定是世上最有魅力的女人，她的笑一定能倾倒众生。


下一瞬，他的眸中射出一抹狠辣，双手紧握成拳，狠狠要紧牙关，他要让伤害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过了几日，雪狐才把沈君杰的消息告诉了清秋，期间他一边找人查探北茗将军府的事，一面暗中观察着清秋，察觉到了她忐忑不安的情绪，虽然去北茗查探的人还未回复，可他隐隐觉得沈君杰对于她来说一定不只是师傅这么简单。


“请带我一起去找他！”清秋的话语拉回了他的思绪。


“你这样怎么去？”


“求你，带我去吧！”


清秋猛地跪倒在地，着实让他的心一阵又一阵揪紧，也让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可是此去极度凶险，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把她带在身边。


“不行！”严声拒绝，换来了她满脸的泪痕。


“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我怕，我怕听到他的琴音，我怕太黑，我……”


他好不容易下的狠心，随着她的泪消失无踪，终于他还是太在乎她，一把将她扯入怀中，轻轻安抚。


“好吧，既然放不下你，我便带你去！”他一说完，心中的恐惧一分一分加重，他担心，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他最大的弱点。




（101）启程

“谢谢你！”清秋心中的大石放下了一半，原本觉得杳无希望的前路，似乎多了一丝光明，只是她能否见到最后灿烂的阳光，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你眼睛治好之前都不许再提三皇子！”


“你不提，我自然不会提！”清秋淡漠地说着，心里却不知是何滋味。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明日启程！”


清秋应下之后，一夜未眠，带着些许兴奋以及一丝担忧，之前她托人查找的所有线索在脑中浮现，可是这所有的线索都与雪狐所查不同，蒙都的间溪村和渝水河畔，相距甚远，又处于不同的方位，那么之前杨梵以及奇叔所查，又是怎么回事？那么雪狐所查的消息又是不是准确呢？


她辗转反侧一夜，都没有任何结果，当然以她现在的情况，自己去找人，是不可能了，那么她现在唯有相信雪狐。


翌日清晨，雪狐便来房里找清秋，清秋执意要自己走，可雪狐却不顾她的意思，直接打横抱起她，毕竟这薇羽楼的机关可不是一种凭空摆设，他也不会让她有任何损伤。


出了薇羽楼，睿已在马上等候，雪狐看了看天色，将清秋抱上了马背，与她共乘一骑。


雪倾天地间，风霜惹人寒，寒冬的天气，令人瑟瑟发寒。


雪狐感觉到怀里的清秋已经缩成了一团，他便用裘皮大衣将自己和清秋一起牢牢裹住，随后才策马奔腾而去。


马蹄声声雪中奔腾，一眼黑雾，清秋不知前去何方，只在心中默念，爹爹，清月……


不知过了多久行了几里路，他们才找了个落脚处休息。


清秋身子虚弱，舟车劳顿下，很快便沉沉睡去。


雪狐见清秋熟睡，便示意睿一同走出屋外，将门小心翼翼地关好。


“消息可靠吗？”


“可靠，据传麒麟在渝水河畔有一个隐秘的巢穴，沈君杰和青应该都在那里，可是那巢穴的具体方位还没有锁定。”


“继续去查！”


“是！”


空中雪花纷飞，他将眼神放远，始终不愿去想五年前的那一场杀戮。他始终不理解我……咳咳……”


“楼主，你没事吧？”睿有些担心，上前扶住他。


“无碍，兼程赶路，有些累罢了！”


“楼主，其实只要把当年的真相告诉麒麟，他一定……”


“不行！”苏睿还未说完，雪狐便严声制止，“真相对于我们还有逝去的人，不过平添痛苦，更何况，那个还是他最敬重的人，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他会不会受不了，甚至比我们更痛苦！”


“楼主，你一点也不恨吗？”


“已经过去了！”他紧闭着双眼，有些疲倦地道，“你去休息吧，我还要思考下！”


睿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回了屋子，站在窗口凝神望着那个略显单薄的背影。


雪狐坐在被白雪覆盖的台阶上，呆呆地看着落下的一片片雪花，没有去管已被弄湿的衣服，更没感到一丝冷。


麒麟，那个曾经敬重的人，自己也一度把他当做了最好的兄弟，可是他曾经温润如玉的笑脸却一点点消失在这白茫茫的雪景之中，正如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令人心碎。还有一日的路程便可到达渝水河畔，雪狐不知道他该怎么办？


麒麟是他心中永远的兄弟，他不想伤害麒麟，也不会伤害麒麟，只是麒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的苦心……


落寞地进屋，轻抚清秋清丽的容颜，他不知带她一起前去是对是错，他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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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是圈套吗？

翌日，雪下得更大了，三人继续冒雪赶路，清秋虽然看不见，但明显感觉到他放缓了速度。


但是清秋不知道，他放慢速度不仅仅是因为大雪，更重要的是他不愿面对昔日的兄弟。


雪狐的脸上已沾满了风霜，神情黯然，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五年前的杀戮，他没有错，麒麟也没有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罪魁祸首，可那个罪魁祸首，现在仍然逍遥法外，还高高在上，他知道，要抱这个仇有多难，而他的处境又十分为难，想到此处，雪狐不禁颤抖了一下！


“你没事吧，是不是太冷了？”清秋用手遮住迎面刮擦而来的雪花，不自觉地向身后的身子靠了靠，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是，不用担心！”雪狐摇了摇头，挥鞭策马，加快了速度。


许久，随着马儿的一声嘶鸣，他将清秋抱离马背。


“到了！”


清秋微一点头，在他的搀扶下，进入了一间客栈的客房。


“你先在这里休息，等我和睿打听下消息。”


“嗯！”清秋冷得厉害，一躺到床上，便蜷成了一团。


雪狐让客栈的小二送来了火盆和手炉，待到房里的温度有所升高，她也渐渐适应了温度不再颤抖，他才出去。


“楼主，负责保护杨姑娘的人都已经在客栈附近待命了！”睿见雪狐出来，便在他耳边轻声地说。


雪狐点了点头，与睿一起往外走，在走到客栈大堂的时候，雪狐被墙上的一幅字画给吸引住了。


画中的渝水湖畔在夕阳的照射下散发着一种浓重的红，很像血的颜色，而那血色的红一直蔓延到了湖旁的望湖楼之中，而湖上的一叶扁舟，更是像极了一把刀。


雪狐的眼神在画上流连往返，直到看到画上提的两行小字“渝水十年寄相思，微雨初晴望湖楼。长亭晚舟话凄凉，雪夜但尽一壶酒。”他颤颤巍巍地向后退了一步。


直到脚掌落地，他震颤的灵魂才重回体内，上前几步，站于画前，怔怔地抚摸着那两行小字，许久手才紧握成拳，走向掌柜处打听。


“这画从何得来？”


睿有些不明所以，发现雪狐看到那画之后的奇怪举动，也上前仔细看了看那幅画，瞬间脸色大变，


“微雨……楼，雪……壶”，岂不是指的薇羽楼的雪狐，而画中的景象极像是在影射五年前发生在薇羽楼的那一幕血淋淋的杀戮。


睿登时一惊，莫非这画是麒麟挂在此处的，而他早知他们会来，那么他们的行踪是不是早已在麒麟的掌控之中。睿准备走向雪狐，可脑中迸出了一个更可怕的想法，他们的渝水之行，会不会就是麒麟设计了五年的圈套呢。


睿摇了摇头，闭眼深吸一口气，一别五年，他的性情难道变了这么多吗？




（103）夜会麒麟01

“这是什么？”雪狐接过掌柜递来的一张纸条，翻了开来。


“这位客官，前些日子有人将这幅画挂在此处，说是等到有人来问此画便将这张纸条交予对方，换取银两！”掌柜说完手掌一摊。


睿上前一步，看了看雪狐手中的纸条，双眉紧蹙，立刻从怀里揣出一锭银子。


掌柜接过，便再未理会他们，径自找人把画拆了下来。


雪狐将纸条捏做一团，与身旁的睿互望一眼，两人会意地点了点头，睿立刻退下去做部署。


“今晚子时，湖心见，一个人来！”雪狐脑中不停地回想着纸条上的一字一句，终于要见面了么，麒麟，不知你还好吗？


他静静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用手绢不停擦拭着他的宝剑，他凝视着宝剑，剑身在阳光的反射之下，看得有些晃眼，渐渐的，眼前浮现了麒麟原本的面容，他好希望他们可以回到从前，回到那个互相斗气却亲如手足的时光中去。


“嘶！”一道殷红突地划上了银白耀眼的剑身，麒麟的面容染上了妖艳的红，一点点变得狰狞起来。


雪狐轻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剑，用手吸允着被剑划伤的手，站在窗口负手而立，不知不觉夜已来袭。


夜凉如水，雪狐穿上裘袍，将剑挚于身侧，纵身一跃，出了客栈。


雪已经停了，湖面结了一层冰，雪狐站在湖边，望向湖心处隐隐约约出现的一艘小船，一跃而起，如蜻蜓点水般，轻踩冰面。


远远望到一个身影背对着他站在船头，雪狐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面具，确定无误后，才翻了一个跟头，到达了小船之上。


“麒麟？”那个背对他而站单薄背影，在夜色之下显得格外凄楚，雪狐立于船上，没有靠近，只是当他喊麒麟的名字时，才发现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好久不见了，雪狐……”麒麟转过身，轻笑出声，扯下脸上的麒麟面具。运功一扔，面具径直向雪狐飞去。


雪狐一个闪身，在面具就要擦刮着他脸庞而过的时候，以两指接住了飞来的面具，感觉到露在面具外的嘴角泛起一丝凉意，这才发现嘴角已然被面具划破了一个口子。温热的鲜血滑过冰冷的脸，雪狐一个踉跄后退两步。


“你还是雪狐，我已不是麒麟！五年了，整整五年了……”麒麟原本清秀温润的脸在妖艳的月光下竟显得狰狞不堪。


“这五年，你好吗？”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雪狐的心一点点抽搐着，他不知道该要如何做他们才能回到从前。


微风吹动，麒麟左手的衣袖随风荡起，衣袖之中空空如也，是啊，五年前他没了左臂，雪狐望着那翩翩飞舞的衣袖，五年前的记忆依稀浮现，那一场腥风血雨永远如一个烙印般不可磨灭，而他呢，那场杀戮对于他来说，应该更为痛苦吧。


“你的手？”


“哈哈哈……想不到你竟然会问我好吗，我的手？五年前那场厮杀中我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你难道不知道，呵！”他一阵冷笑，逼视雪狐的双眼，“也对，这种事不用你亲自动手，恐怕你只记得五年前你坐上了薇羽楼楼主的宝座……”麒麟一步步逼近雪狐，双眼透出森森的寒意。




（104）夜会麒麟02

“五年前要不是因为你，我爹就不会死，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少一只手，要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被卖去青楼为妓！”麒麟的眼神随着不堪回首的往事一点点黯淡。


“咳咳！”雪狐轻轻咳了一声。


“这五年你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啊，三皇子成亲那夜我看到你与三皇子似乎在做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便往你的喜酒里加了点东西，没想到，那夜你和那三皇子妃玩得可真是不亦乐乎啊！可惜，可惜，只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夜是你！”


“原来是你，难怪那夜……”雪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个面目清秀却表情狰狞的男子，他的心沉到了湖底般喘不过气，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至今都让他自责不已，只是想不到事情的始作俑者竟然是麒麟，原来麒麟早就已经盯上他了。但是细心一想，他却又松了一口气，听麒麟刚才所说，显然麒麟应该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始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