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妃正嫁- 第15部分

湖水刺骨寒冷，口中灌入大量冰冷的湖水，猛地灌入，喘不上气，手脚因为寒冷，而失去了挣扎的力量，意识一点点流失。


脑中只依稀闪过松霖山间与爹爹清月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虽然窒息地难受，她，却笑了，在临死前，只留下这段美好的记忆，或许也是挺不错的吧。


可为什么，偏偏又要冒出韩少辰那苍白的脸庞，不，是北茗山中那个抚琴的男子，那是他留给她的美好记忆。


下沉吧，下沉吧，或许一直下沉下去，她的记忆将永远停留在那些美好的回忆当中。


她彻底放弃挣扎，可突然一双手，环住了她的腰，她感觉到她一点点上升，直至跃出水面。




（66）下了决定01

突然一种压力猛地释放，想要大口呼吸，可喉咙似乎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全身都不听使唤，只能瘫软地任由那双手将自己放到了地面之上。


眼皮沉重，睁开一道缝隙后便又重重地垂下，那忽隐忽现的人影，她看不清，意识渐渐抽离，她困了，好想睡。


忽然胸口猛地有一股力量不断挤压着，堵住喉咙的东西，似乎就要一跃而出，意识竟恢复了一些，耳中嗡嗡作响。


“你一定要醒来，那天你没有不管我，我也不会不管你！”似听到某人强势地冲她吼着，想要睡去的想法，竟然打消了，她的心一怔。


为什么那声音，很像韩少辰的，他不是有事走了吗？难道救他的不是杨梵吗？


“咳咳！”堵住喉咙的水终于全数吐出，她终于缓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许久，呼吸才平复下来，视线对上她身旁那个湿淋淋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少辰。


一股酸涩不停刺激着喉口，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韩少辰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她的泪竟滑落了更多。


寒风仍然肆虐着，她的啜泣渐渐转化为了阵阵战栗，韩少辰紧了紧揽住她肩膀的手，却突然想到什么，立刻放开。


“记得回府，换身衣服，我还有事，先走了！”韩少辰猛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走远，他湿漉漉的衣衫，还在滴着水渍，他经过的地方，都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衣服上滴下的水渍。


他，不冷吗？他，为什么会救她……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清秋才收回视线。这才发现，身后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猛地转头。


杨梵也是浑身湿透，双手握拳站在她的身后。


视线越过杨梵，望到跌坐在地的杨言若，她满脸震惊，脸颊上有着清晰的掌印。


是他打了杨言若么？


清秋猛地转头，望向杨梵，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可他的眼神出奇地平静，只是他身上竟散发着某种嗜血的气息，他一点点走向清秋，清秋迎上他的视线，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


来到清秋身前，杨梵伸手，面无表情地将她打横抱起，瞥了一眼杨言若后，淡淡地说，“我今天就带她走！”


杨言若捂着脸颊，满脸涨得通红，眼神死死地盯着清秋。


“你这个贱人，你都已经是三皇子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跟我争大哥，为什么，为什么！”杨言若歇斯底里地吼着，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刺激着清秋有些摇摆不定的心。


终于，清秋下了决定。




（67）下了决定02

手覆上杨梵略显粗糙的手，轻轻一扯，那力道虽然不大，但是杨梵的手竟突然无力地松了开来。


“你……”手上一空，紧紧盯着从自己怀抱中挣脱的她，手中原本紧握的珍宝，就这样消逝而去，空空如也，他突然觉得心里少了什么，想要说点什么，可喉咙好像被什么卡住了般……


清秋颤抖着身子，勉强摇了摇头，将眼神投向一旁的杨言若。


“我不会跟你走了！”清秋的表情很淡然，可是语调却十分坚决。


“为什么？”他看着她淡然的眼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为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他的犹豫，因为他有个叫杨言若的妹妹，因为她已非清白之身……


“好好疼你妹妹，别为了我这个外人，而影响了那么之间的感情！”说完，语重心长地看了一眼杨梵，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与他道别。


虽然她不跟他走了，但是，她会用自己的方法离开这里，她会用自己的方法争取自己的幸福。


爹爹，清月，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们。


转身的刹那，杨梵想要握住她的手，可她转地太坚决，他的手只差了一点点，就可以抓住她的手，真的，只差一点点。脚下似有千斤重，他挪不动，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个在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渐渐远离。她对于他，始终都是差那么一点点，或许这就是有缘无分吧。


回到辰青王府中，清秋的身体几乎已经冻地没了知觉，燕儿被她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准备了一大桶热水，让她沐浴。


热气迷蒙，她的视线模糊不堪，她看不清未来的路，更看不清，她自己的内心。


“主子，主子……”燕儿见她躺在浴桶之中，全无反应，害怕极了。


“燕儿，我好难受！”她听见燕儿的呼唤，慢慢睁开了眼，泪不自觉地落下，滴入了浴桶之中，溅起一点点水花。


“主子，您，怎么了？我帮您去找大夫！”燕儿紧张地不知所措，跌跌撞撞地才跑了一步，却被清秋抓住了手。


“不用了，我睡一会儿就好！”


“主子，这怎么行？我还是帮您找大夫！”燕儿又想迈出步子，可清秋抓得她好紧，好紧。


望着燕儿，坚定地点了点头。


“燕儿，先帮我穿上衣服，我真的只要睡一觉就好！”


“真的？”燕儿疑惑地看着面色苍白的清秋，她不知道，她该不该听清秋的。


“嗯！”




（68）发热

清秋艰难地起身，头感觉昏昏沉沉的，仿佛风一吹就可以将她吹倒，而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又被一股寒冷包裹，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燕儿立刻上前替她擦干身上的水渍，而后为她穿上衣服，担忧地看着她。


见她点了点头，燕儿便扶起她的手，那手掌竟散发着灼烫的温度，燕儿一惊，立刻覆上她的额头，大惊。


“主子，您的额头很烫，这样不行，我一定要替您找大夫！”燕儿抽回手，紧皱双眉。


“扶我去床上躺会儿，就好！”


“主子！”


燕儿执拗地抓着清秋，可清秋却摆了摆手，不顾燕儿的坚持，自顾自跌跌撞撞地走向床沿，燕儿呆立了片刻，立刻大步赶上，扶她躺在床上。


一躺到床上，清秋便沉沉睡去。


燕儿替她整理了额前微乱的发，又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是很烫。燕儿因着清秋的坚持，所以不敢去找大夫，只能拿来布巾盖在她的额头，一直守着她直到夜深，竟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燕儿，燕儿……”睡梦中，有人不断叫着她的名字，好像还有什么不断地拍打着她的肩膀，燕儿猛地惊醒，抬眼，竟看到是韩少辰站在床边。


“三……三爷！”燕儿一阵手足无措，差点跌坐在地上，韩少辰伸手扶住了燕儿，摆了摆手。


“你可以出去了！”


“是！”燕儿欠了欠身，正欲转身，又想起了还在病中的清秋，眉头微微一皱，又来到韩少辰身前。


“三爷，主子，烧得厉害！”


韩少辰一听，眼中划过复杂的眼神，呆立了一会儿，马上倾身，探了探清秋的额头，手一触及她的额头便立刻弹了开来，低咒了一声，“该死！”


“大夫怎么说？”韩少辰坐在床边，替清秋换了换布巾。


“没，没请大夫，主子，主子，不准……”燕儿低着头，不敢看韩少辰一眼。


“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你想看着她烧坏脑子么？”韩少辰转头低吼，凌厉的眼神逼视着燕儿。


燕儿一听，立刻跌跌撞撞地准备跑出房间。


“等等……”韩少辰却突然平静下来，“你下去吧！”


“啊？”燕儿跨出的脚还停在空中，惊讶地转身。


“不用找大夫了，我来照顾她就行了！”韩少辰温柔地看着床上昏睡的人儿，手轻轻抚过她苍白而细腻的脸颊。


燕儿忐忑地退出了房门，直到将房门关上，韩少辰都紧紧盯着清秋不再发一言。


“嘭！”关门声响起，韩少辰便收回手，起身，推开窗户，不顾呼呼而入的冷风，望着窗外的月色，皱起了眉心。




（69）梦魇萦绕

风呼呼地吹入房中，他回身望了望床上的身影，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竹笛，望着漆黑的夜色，随意一吹，便将竹笛收回，关上窗户，靠在墙上，远远望着清秋。


许久，窗外响起“咚咚咚”的声音，韩少辰收回视线，将窗户重新打开，一个黑影便窜了进来。


“睿，帮我看看床上的人！”韩少辰看也不看进来的睿，关上窗后又恢复靠墙的姿势，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眼睛却始终盯着清秋。


“是！”睿疾步来到床边，替清秋把脉。


瞬间，睿的眼神从不解到震惊，从震惊到忐忑，面色一僵，不死心地又探了好几次脉象。


韩少辰从没见睿把脉有那么久的，有些许不耐，走到睿的身旁，紧紧抓住了睿的手腕，急切地询问。


“究竟怎样？”


睿起身，凑到韩少辰耳边，轻声地说了些什么后，韩少辰才松开睿的手腕，震惊地后退两大步，才勉强站定。


探究的眼神扫过睿那略显惶恐的脸庞，得来的却是睿无情的肯定，最后一丝希冀彻底破灭，颓然地坐倒在身后的椅子上。


昏黄的烛光，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五味杂陈，揉了揉干涩的眼，才抬头，看向睿。


“有青和沈君杰的消息吗？”


“不要……带我走……咳咳……”韩少辰刚说完，就听清秋喃喃的呓语，睿紧张地看了一眼陷入梦魇的清秋，走到韩少辰身边，轻声地说。


“已经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不过要找到确切消息，还需些时日！”　

韩少辰望着似被梦魇萦绕的清秋，眉头皱地越发紧了，喃喃地道，“还需些时日啊……”


“是的，我们一定会全力追查，请放心！”


“嗯！咳咳……”韩少辰猛地一阵咳嗽，睿紧张地从衣袖里掏出一粒药丸递给他，他接过一口气便吞了下去，“你将方子写好，便可退下了！”


“是！”睿将写好的方子留在桌上，便从窗户跃出，隐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爹，咳咳……想……你们……”清秋不断做着梦，梦中似乎又将那些感伤的记忆又经历了一遍。不一会儿，她的身上已冒出了冷汗。


韩少辰坐在床边，一边细心地替她换着布巾，一边听着她没有任何逻辑的呓语。


“傻丫头！”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冷……冷……”


“傻丫头，冷吗？”韩少辰似是自言自语地道，看了看浑身颤抖的她，脱去了外衣，躺到床上，将她紧紧环抱住。


发现她的颤抖缓和了许多，嘴角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傻丫头，好好睡吧！”




（70）杨梵离开

湖水冰冷刺骨，清秋不停地挣扎着，好不容易才浮出水面，可杨言若的脸突地冒了出来，冰冷的眼神扫过她的，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伸手将她重又按回水里，呼吸困难，拼命地在杨言若手中挣扎，慌乱间，看到杨梵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杨梵，救……”哀怨地向杨梵求救，却见他绝情地转过头去……


猛地惊醒，发现正处于一个不寒不暖的怀抱之中。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的恐惧竟减弱了几分，将手覆上他的，似有一股安心源源不断传入心间，重新闭上眼睛，又渐渐沉睡，竟一夜无梦。


这一睡便是两日，可清秋自己却不自知，只当是一夜的时间，当第三天的第一缕阳光射进房间，清秋便转醒，可身旁已空了位置，她不知道昨夜的怀抱是她的错觉亦或是真实的。


修养了两日后，清秋的身体仍然有些虚弱。


她每夜晚上醒来，都会发现置身于韩少辰的怀抱之中，可第二天醒来，身旁依旧是空的，她不知道韩少辰这么做是何用意，或许还是在做给杨梵看吧，她将这份心思埋藏心间，从不拆穿。


而这两日除了夜里，韩少辰都神龙见首不见尾，早出晚归，更没有再邀杨梵他们出去游玩，只是每天都会命人替她送去汤药，而且送药之人，都是要看着她喝下才肯离去。


她想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体没有恢复，所以就连杨梵他们也没找过她，可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按理说杨梵，应该会来看她的啊。


她心不在焉地翻着医书，内心越发忐忑不安起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燕儿！”她放下了手中的医书，走到房门口，向正在打扫院子的燕儿招了招手。


“主子！”燕儿放下了工具，立刻小跑着过来。


“我大哥他们最近怎么没来？”


“主子，您还不知道？”燕儿睁大双眼，奇怪地看着清秋，“杨将军和杨将军夫人，三日前已经回去了呢，三爷没告诉您吗？”


“什么！三日前？”清秋面色一僵，满脸的不可置信。


“三日前，不就是我落水地日子么！”清秋失落地喃喃自语。


燕儿小心翼翼地看着清秋的表情变化，突然想到了什么。


“主子，因为您当时昏睡了两日，所以杨将军走的时候，都没跟您说，不过他让我交给您一封信！”


她昏睡了两日？她有些不明白，却想起对她来说，更为重要的东西，“信呢？”


“在这里！”燕儿将信递给清秋，清秋便立刻翻看起来。




（71）是走是留01

许久她才将信纸折好，重新放回信纸中，期待地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初雪降临紫都，只一夜，窗外的世界便一片雪白，雪雾迷蒙，不知不觉杨梵和杨言若走了也有些时日了。


韩少辰一如既往地命人送来汤药，白天依旧不在府里，只有在晚上才会拥着清秋入眠。


她想不明白，杨梵都已经走了，为什么他还要与她假装恩爱呢，而且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