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君言_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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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君言_红尘-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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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君言·红尘》墨mo十七
沈渊白为仙千年,无欲无求无情无爱千年,他以为自己也许会一直这样活下去。可偏偏却有这么一个人,仿佛注定了生生世世,如同一根刺,都要刺进他的生命里。便是痛着,相互伤害着,到最后,沈渊白和慕君言也不得不承认,无论过多久,无论经历多少人世沉浮红尘轮回,几世几生,只要还会遇见彼此,那份毁天灭地一般的情与爱,便是骨血里祛不尽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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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珠帘月上玲珑影
台上的戏子长袖善舞,步灿生花,余音袅袅。
台下的观众却是一片寂静,时光仿佛融进了台上的故事里,人们都忘了自己置身何处,所有的悲喜,都随着台上的生旦净丑而生而落,恍然如落入梦境之中。
却偏有一个人是例外。他冷眼旁观着戏台上的演出,不悲不喜,沉沉黑色的瞳孔倒映出台上戏子的一颦一笑,眸中是一片清明。
那双眼太过突出了,在台下万千双恍惚的眼中显得尤为夺目。晏笙回头的瞬间,就撞进了这样一双沉如寒潭底端一般深不见底的眸中,不自觉的抬眼望去,对方也在看他,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晏笙脚下几不可闻的顿了一下。
不过匆匆一瞥,他甚至还没看清楚这双眼的主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可莫名的,晏笙对这双眼睛以及这双眼睛的主人却产生了一种唯恐避之不及的恐惧情愫。
接下来的时间里,晏笙尽量避免同台下的眼神交流,若非到万不得已定要看台下的时候,他便会努力不朝着那双眼睛所在的方向望去。
可他仍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得到,那双眼睛,正静静的盯着自己,那种感觉,犹如芒刺在背,好不自在。这导致他在接下来的表演中,都处于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表演也是频频出错。
嘶——
布料撕裂的细微响声传来,除了晏笙,没有人听到。意外终于还是来了。在台下观众的惊呼声中,晏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踩坏了自己的戏服,硬生生的摔倒在戏台子上,他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背部落地时那沉闷而嘹亮的撞击声。
静默。
台上台下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版的静默。晏笙不敢抬头去看,这是他十多年的唱戏生涯中,最为失败,也最为丢脸的一次。
他想要逃走,立马逃走。
于是,他也真的这样做了。台下的观众甚至还来不及反应晏笙是怎么从台子上爬起来的,就只看见一道白影晃过眼前,等在回过神来时,那人早已不再戏台子上了。众人面面相觑,班头站在台下,兀自摇头叹气。
戏,只好提前散场了。

沈渊白尤自觉得的不尽兴。
难得他今日心情好,一时兴起跑到人间来消磨时光,正碰上有戏班在这里唱戏,便坐下来听了。谁曾想戏唱到一半,竟然这样意外终止了。
他略显不悦的皱了皱眉,跟着人群离开戏台。
那出戏正唱到兴起时,那演书生的戏子不过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已,怎么突然就摔了,突然就逃了呢?
他,怕我?
沈渊白为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感到茫然,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的止住。
他怕我?他为什么怕我?
沈渊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明所以得想,我长得很可怕么?还是我生了一副吃人相?
答案不得而知。
一阵风拂过,扬起了沈渊白鬓边的一缕黑发,扫过脸颊时带来了微弱的酥痒感。沈渊白抬手抚发,动作了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侧耳凝神,隐隐约约的风声里,他似乎听见了什么别的声音。微弱的,如泣如诉,很动听。
沈渊白抬脚,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走过戏台不远处的一座小石桥,再穿过石桥旁一片不算大的竹林,进入到了一片树木葱葱郁郁的树林。这时那声音犹自清晰了起来,沈渊白凝神辨认,是笛声。

晏笙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这只笛子了。
即便如此,当他将它从沉沉的箱子低端拿出来,放在嘴边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仍是能吹出曲子,仿佛从未生疏,仿佛与生俱来。
是的,与生俱来。
晏笙的母亲曾经就是靠着这只笛子,带着晏笙艰难讨生活的。那时候的晏笙还不会唱戏,那时候他甚至,都还不怎么开口说话。从晏笙记事以来,母亲教他的第一件事,不是说话,却是吹笛,所以,晏笙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会吹笛子了。
在他自己的印象里,这便是与生俱来的。
可是后来为什么不再吹笛了呢?
晏笙按着笛子洞孔的手指突然感觉到一阵尖锐的刺痛,他皱了皱眉,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手指是被笛子上凸起的木刺刺伤了,只因为这只笛子有个地方,坏了。那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并不影响演奏,可是却常常会将手刺破。
有些东西,哪怕只是破了很小的一个缺口,有时也能将人刺的遍体鳞伤。
鼻尖隐隐嗅到了一股微弱的血腥味。晏笙闭上眼,不想被这扰了心神。偏偏带着血色的时光如同浸湿的布片,沉甸甸的附在他眼前,挥之不去,过往如同剪影,一遍一遍自眼前一晃而过,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晰,可是记忆却如同溃了堤坝的洪水,滔天巨浪般汹涌而来。
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这一次是从掌心传来的,这次的疼痛远甚于上一次。终于将晏笙从回忆的漩涡里拉了回来。他停下吹奏,低头,看到自己的右掌上,横亘着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扑哧扑哧的往外冒。晏笙偏了偏头,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茫然的看着那道可怖的伤口,仿佛毫不觉痛。
这时突然起风了,吹散了天上厚重的云彩,月光从层层的云影之中穿透出来,带着丝丝迷蒙的色彩。落在晏笙的身上——素青的衣,苍白隽秀的面孔,恍然出神的表情,浸了水汽氤氲的双眼以及那满手满笛子的鲜红。
仿若一幅画,苍白中带着决绝的美好。
沈渊白一抬头,就撞见了这样的一幕。月光里,那人清瘦的身影,如同随时会被风吹散一般,唯有掌上的血,凝成一点,挥散不去,那么刺眼。不自觉的,沈渊白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
胸口突然像是被重物撞击了一下似的,不轻不重,闷闷的,有些难受。
于是,沈渊白开了口。
他说:你的手在流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沈渊白只是突然很想把眼前决绝美好的画面打碎,打的支离破碎,这样心里沉闷的感觉才会减轻一些。心里是这样想的,于是就这样做了。
听到一道声音突兀的传来,晏笙有些恍恍惚惚的回头,就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仿佛从一片汪洋跌入了另一片深渊之中,得到的,都是一阵灭顶的窒息感。
沈渊白只看见对面那人缓缓回头,看向自己的时候,那双眼睛里犹自还带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浓浓雾气,那双眼睛就显得那么不真实,那么飘渺,却又,说不出的勾人。沈渊白朝前走了几步,拉过那人兀自流血的手,轻叹道:“你的手,在流血。”
这举动终于把晏笙从恍惚之中拉了回来,他抬眸,对上了一双沉沉如深渊底端的黑色双眸。手一抖,手中的笛子堪堪落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那响声仿佛也落在了心上,清晰异常。晏笙下意识的抽动那只被对方握住的右手,可不仅没有挣开,却反而引得伤口又是一阵崩裂。晏笙“嘶”的倒抽一口冷气。痛。
沈渊白在看到对方下意识抽手的时候,突然来了兴趣,不仅不打算放手,反而抓的更紧。如愿以偿的看到对方因为伤口撕裂而痛的皱起了眉头。然后,那人不动了,老老实实的任由他抓着他的手。
沈渊白饶有兴趣的挑眉,望着对面这人,唇角微扬:“你怕我?”语调上扬,分明是兴致高昂。晏笙抬头,就看见了沈渊白如同野兽一般的笑容,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他,仿佛盯着一个玩物一般。尤不自知的抖了一抖。这动作自然落入沈渊白的眼中,他保持着那个在晏笙看来阴森异常的笑容,又说了一遍:“你怕我。”
这一次,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十七的《妄君言》第一部分《红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与给予十七建议与意见,抱拳~





第2章 芳草歇,柳花狂
晏笙觉得此刻的情况似乎有些微妙。
他半眯起眼,看着对面那个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为他包扎的人,那人生得一副俊朗模样,面部轮廓犹如刀刻斧凿过一般线条清晰硬朗。此时的自己若是个姑娘,只怕不消一眼就会对他丢盔卸甲了吧。
晏笙在心里腹诽。
他觉得这样胡思乱想才能让他不那么打从心底深处的想要逃避他,才能不会一对上他那双沉如寒潭的眼就不自觉的发抖。
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却只看见那人一副专注低头包扎的模样,眼前一阵恍惚,眼前这人却似乎和一个很久远的影子渐渐重合起来。是谁呢,那个重叠进来的身影,晏笙自欺欺人的拒绝去想起,可是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专注,这么小心翼翼的对待过他了,仿佛一天一地就只剩下他,再无其他那般——
疼惜。
是了,是那种真心实意被人疼惜爱怜的感觉……
嘶——
受伤的掌心突然传来一阵钝痛。晏笙皱着眉回过神来,一低头,就看到始作俑者正抓着他受伤的手,只要一握,就能触及伤口,方才的疼痛感,也一定是这样来的。晏笙瞪了对面笑盈盈看着他的那人一眼。在心底深处狠狠的啐了自己一口,呸,怎么会把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和疼惜联系在一起,自己一定是脑袋不清醒了!
沈渊白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的人一会儿恍惚,一会儿惆怅,一会儿又愤恨的精彩表情变幻,颇觉得好笑,他扬了扬嘴角,缓缓开口:“你为什么怕我?”
“什么?”晏笙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沈渊白看着他,还是笑,张口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怕我?”
“我、我什么时候怕你了!……”晏笙骨子里那股倔强被沈渊白激了起来,他抬头瞪着沈渊白,摆出一副死不承认的嘴脸,可偏偏在视线对上沈渊白的双眼时,身子又几不可闻的一阵轻颤。
沈渊白看他这么嘴硬,也不逼他,只是眯着眼笑:“你叫什么?”
“啊?”晏笙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又是一愣。
“我叫沈渊白,你叫什么?”
沈渊白。
晏笙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很陌生,关于这个名字的任何片段他都想不起来,那么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怕他呢?晏笙自己也想不明白。
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沈渊白微挑眉:“你怕我怕到连名字都不敢告诉我么。”语气里带了些轻蔑。
晏笙一愣,随即有些恼怒。
猛地发力将自己的手从沈渊白手里抽了出来,剧烈的震动让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裂开,丝丝猩红染上了刚刚包裹上去的白布,他也不觉疼了,猛地站起来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去,又停了下来,像是有些犹豫的站了一会儿,方才回头,心不甘情不愿的丢下一两个字,然后头一甩,走了。
沈渊白听得清楚,那人说的两个字是:晏笙。
沈渊白看着晏笙渐渐融入月色中化成一片透明的背影,几不可闻的牵起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那笑容里,少了些温度。

晏笙原以为再也见不到沈渊白了。
他正为此暗自庆幸着,方伸手推开房门,一阵清风迎面吹来,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清冽的暗香。没来由的,心兀自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缓缓抬头,房间里,撒了一地的月光,窗户大敞着——窗沿上正坐着一人。那人白衣黑发,手垂在脚边,扯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着他。整个人仿佛嵌进了惨白的月色里。
那么不真实。
不详的预感成真了。晏笙扶在门上的手一抖,险些就要摔门而逃。
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有人先他一步有了动作。晏笙只感觉胸前有一股力量拉扯着自己,将自己拉进了房间,下一刻,刚刚还坐在窗沿的那个人如一阵风般飘到晏笙身后。
碰——
门在他背后被大力的关了起来。
一股幽幽的冷气覆上晏笙的脖颈,带起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那冷气中带着一丝轻飘飘的问话:“你就是这么欢迎客人到访的么。”
一定是见鬼了吧……
晏笙闭了闭眼,再睁开,却在一双黑亮的眸中看见了一脸惶恐的自己。沈渊白不知何时绕到了晏笙对面站定。两个人靠的太近了,他甚至感觉到了对方呼出来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只不过,那丝丝缕缕的气息,却是冷的,冷的晏笙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晏笙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方才开口问道:“你来干什么?”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足够的冷凛,足够的充满敌意。
沈渊白挑眉:“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么。”一边说,一边伸手到身后,旋即拿出了一样东西在手上把玩起来,“我原是来还东西的。”
晏笙凝眸看去,沈渊白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匆忙之下忘记带走的笛子,他想伸手去接,可又不想看到对方得意的神色,于是瞥开视线,装着不在意的淡然道:“身外之物而已。”
言下之意,我并不在乎它丢或是不丢。
沈渊白勾了勾嘴角:“我还以为这东西对你意义非凡呢,本来还想着你丢了它,肯定着急的很,没想到,我竟想错了。”说着,就似要把笛子收起来似的。
再矜持下去可就拿不回来了,晏笙回头,一把抢过沈渊白手里的笛子,牢牢护在怀里,脸上的表情是一脸警惕。沈渊白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他当做了强盗似的,玩心大起:“你不是说不重要么,怎么又舍不得给我了。”
晏笙看沈渊白那笑容仿佛在说他小气一般,有些不甘心,嘟囔道:“不过一把破笛子有什么好的,你要给你别的就是了。”
“当真?”沈渊白没想到,自己不过随口说说,这人竟然这幅反应,好似被欺负了一般,沈渊白莫名的觉得心里一阵满足感侵袭,扬手一扫,将晏笙腰间挂着的东西一把扯下,拿在手里把玩起来:“那不若就送我这个好了。”
那是一块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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