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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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帝传-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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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留我回去报信?”
秋羽被猛然的撞击弄得轻咳了一声,然后若无其事地眨眨眼,笑道:“宫内太过死板,有翊云的话要好很多。而且翊云对我很好,我怎么能忍心杀了呢?”
他意识到自己生生被摆了一道,他以为是自己辜负了,却未想自己的这点心软成了此人操控的把柄。心中的江水不断翻腾,掀起一阵阵激浪,仇恨,悔悟,愤怒,悲凉。他看着眼前之人的脸,无话可说。
“呵,你原来那样防备着我,防备了那么多年。恐怕只要我在的晚上,你都不曾好睡罢!”他想起自己几次抬手要杀了他,最终不是被冷倾尘破坏,就是自己放弃。睡梦中的人会抓住自己的手臂,依赖地蹭着,想来也只是他的伎俩。
秋羽一怔,眼前的人双眼因为暴怒而血红,全然没有了以前温润的神情。他刚想着如何回答,扑面的热气带着唇上突如其来的触感让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第七十八章 阿尘

那样霸道的、不容抗拒的吻,将他在墙角锁住,纠缠,啃咬,似乎在发泄。秋羽没有反抗,只是紧咬着牙,任他作为。不想此人残暴地用舌头撬开了他的贝齿,直接深入。
“唔……”他惊得浑身一颤,舌头忙缩回去,却被燕沐轩勾了出来。那样玩弄着,缠绕着,整个人都没了重量,如果不是领子上的大力,怕是自己已经瘫了下去。
感觉到呼吸不畅,他觉得情况不妙,忙要推开,没成功反而让燕沐轩压得更紧。
秋羽料到这样会激怒他,却未曾想他竟以这种方式泄愤。而此时,他的力量大得惊人,自己无法推开,再如此下去,就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中了。
燕沐轩的热气扑在他脸上,带着灼烧的气息,危险的令人发颤。
但事情发展更脱离轨迹的是此时木门的开启。杨霆去指了的宫女来,而正好在宫中碰到了冷倾尘,一同前来御书房。
杨霆从未被勒令过进屋要敲门,所以就这样泰然地走了进来。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屋内墙角处,燕国二皇子正把他们的皇上抵在那里。
秋羽开始挣脱,反抗,即便燕沐轩禁锢着他,而且越来越紧。
杨霆显然发现了他的意图,过来一把刀就横在了他们中间,将两个纠缠不清的人一下分开。
衣襟总算被松开,他被杨霆扶着在地上站稳,然后咳了几声。“何事?”
“冷亲王请见。”杨霆答道。另一边,宫女已经进来重新研墨。秋羽随意擦了下唇,就坐回原位,提起笔,准备将刚刚看到一半的奏折再看下去。
“让他进来,顺便你将翊云带走,以后他就是你的属下。”他波澜不惊地安排,仿佛在屋中的另一个死盯着他的人与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燕沐轩失笑,自嘲地摇了摇头:“想来,我从来没搞懂你,也低估了你的无情。”那神情,淡淡的悲伤,却又在一瞬恢复平时温润的常态。他定定看着秋羽,终于给了个极浅的笑容:“你没有心。”
秋羽一直低着头,奏折批得很认真。他听到门关的声音,屋中的宫女也都随之撤去,然后解放似的缓缓趴下,将自己的脑袋圈在臂弯里。
冷倾尘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那个少年孤独地坐在那,那样安静,似乎是小兽在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他本想叫一声“陛下”,却怕惊动了他,只得轻步上前。他似乎没有发现,冷倾尘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秋羽那柔软黑亮的头发在午日的阳光下精美得胜过宫中的古玩,淡淡的金□□惑着人去靠近。
他趴着,闭着眼睛,不去想身边的风吹草动。然而,身体就像是坠入了深渊般沉重。
低着眉眼,咀嚼着燕沐轩走前的话。他已然笑得跟当初一般模样,却用最温柔的语气对他说“你没有心”。
没有心,或许真的没有了罢。至少,他真的不痛不痒,麻木不仁。
秋羽这样轻叹一声,正想抬起头,就感觉到一双手,轻柔地抚着自己的头发。那动作很僵硬,像是怕把那发髻弄乱,又像是怕把自己惊醒。
那样的不自然,一下就能认出那是谁。秋羽本想起来,此时却安静地任由他摸着自己的头。没有当年燕沐轩给他的温暖,但那是始终如一的守护。
冷倾尘曾经看过多少次秋羽与那人和睦融融的情景,自己除了默默站着,偶尔被他戏耍一下,再无用处。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可以这样大胆地抚过他的发,不是作为君臣。
光影绵长,岁月静好。
良久,他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想着秋羽可能醒了,忙收了手,站到了屋中。
秋羽确实小睡了一下,当他感觉到身边之人走远时,又一动不动地装了一会儿,才缓缓起来,打着哈欠,睡眼朦胧。
“哦,冷亲王啊,朕都忘了,不知有何事啊?”秋羽一只胳膊撑着脑袋,懒洋洋地赚起了墨迹已经干了的毛笔。
冷倾尘站得笔直,颌首回答:“有一女子托臣来想与陛下见一面。”
秋羽听后,鼻尖一顿,“哦?那女子是何人?”
“自称浮欢。”
蓦然,秋羽淡淡笑了。冷倾尘微抬头,想要看清那笑意中的真实,发现那笑容不达眼底,曾经明澈的双眸已经变得深邃。
“好,现在带人过来。朕有几日未见了,是该叙叙旧。”他依旧懒洋洋地撑着,眉目低垂,似在看案上的奏折。
冷倾尘也跟在他身边十年多了,从不曾听说一个叫浮欢的女子。而看秋羽的表现,似乎是颇为熟络的人。这一下,不由心头空落。
然而,秋羽只是让人安排了茶座,让冷倾尘坐在御书房里。他们两人之间向来无话,洛婉婌赐婚的事也已经商量妥帖。于是,秋羽让他自己在御书房中找些书暂作消遣。
午后,一名女子被杨霆带了过来。秋羽仔仔细细看了,那秀丽端庄的女子确是浮欢不假。
“浮欢,过来给朕看看。”他浅笑着,柔和的目光流转在那女子身上。
“是,陛下。”她缓缓走近,微微抬起头,好让秋羽看着。
“几日不见,浮欢可是越长越漂亮了。朕当日答应过要封你为妃,如今正好与三皇姐的大婚一起,连带冷亲王的加冠礼,三喜临门,岂不美哉?”
冷倾尘知晓了秋羽让他旁听的意思,这样看去,那眼神中的深情与喜悦,仿佛实实在在能够触碰得到。这不同于他平时的淡漠疏离。
那女子听了,微一惊,忙跪下来谢恩:“谢陛下厚爱,奴婢真真是祖上积福,能得陛下一眼。”
秋羽还是柔柔地笑着,走到她面前,伸手亲自搀起了她,还帮她拂了拂碎发。虽然浮欢比自己大上五岁,如今秋羽的身高已经超过了平常的女子。她不算高,他已能超过她小半个头。
这时,郎情妾意,不言而喻。
冷倾尘坐在那里直皱眉,但又更加确信了秋羽让他留在这里的目的。
浮欢神情微动,看着面前清秀的少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抱住他的腰。
“陛下,奴婢一定会一直跟随陛下的……”她眼睛中闪过一瞬的光芒。就在此刻,秋羽那极其柔和清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吗?”
那暖暖的气息却让浮欢生生打了个寒颤,接着她藏在袖子中的匕首就被冷倾尘打落。他下手重了些,整只右手都脱了臼,疼得她泪眼汪汪。
浮欢就这样抬着头,一脸无辜和茫然地看着秋羽。少年还在对她笑,她却知道了,那笑容从来达不到眼底。
“这时候来,还真是给朕送了份大礼啊。”秋羽若无其事地伸手去抚着她的发缕,语气拉得很长,“安平王的党羽果然还没有铲除干净啊。”
浮欢一抖,颤巍巍地看着他。即便现在她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量,冷倾尘还是右手搭在剑柄上,走到了秋羽身前。
“奴婢没有……奴婢是真的喜欢陛下……奴婢是被逼迫的……陛下,陛下……”浮欢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了几个响头。抬起头来,额头上是淤青,眼中还有未干的泪,一张精巧的脸蛋的确让人觉得可怜。
此时的秋羽丝毫没有了怜香惜玉的心思,只是漠然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然后不紧不慢地问道:“浮欢在何处?”
那女子不明所以,呆滞地看着他:“奴婢贱名浮欢,陛下忘了吗?”
“正是因为我记得,她记得,所以你不是。”秋羽淡淡地看着她,一转眼又看到了身前冷倾尘的半个背,黑袍飘逸肃穆,因而一个未加冠少年的背也显得异常宽厚。
女子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想要再说什么,秋羽已经又泼下一盆冷水:“朕一直把浮欢当年长的姐姐,那时被囚几日相处,确实有了些感情。但我想,我们都不知道,曾经许过夫妻名分。”
这回明澈,原来自己能被这样召见,一开始就是一个死局。
女子瘫软地坐在地上,目光无神。陡然欲要抓起脚边的匕首,再来最后一搏,冷倾尘早已一脚踩上了她的另一只手腕。
“啊……”她痛苦地哀嚎着。
秋羽不为所动,只是转身又走回了几案旁。“你的消息很广,也很正确,这点值得称赞。只是跟错了主人,而且,忘了形。”
“咚隆”一声,冷倾尘座上的茶盏滚落,那《左传》的竹简上沾上了茶渍。
那女子瞪着她那水灵灵的双眼,再也没有闭上。一直从可怜,到可怖。
秋羽转眼看了看那竹简,波澜不惊地说:“这竹简可是先祖立国之时就有的,据说珍藏了很多年。冷亲王觉得,这应该如何?”
冷倾尘意外地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静默地站着。他脚边是那个死得惨烈的女子。
少年清秀的面容在阳光下依旧很柔和,兴许是看到了哪位大臣的好提议,竟带上了一点笑意。
“冷亲王若无事了,便可以去了。”秋羽没抬眼。
冷倾尘没有逗留之意,即便屋中的女子已经被人处理了去,那种味道似乎永远留着,直直深入他心中,痛彻心扉。
是啊,他终是皇上,最是无情帝王家;他终是臣民,为国而生,为君而亡。

第七十九章 早朝

因为得病而在子羽宫休养了半个月的洛羽帝在第二日上朝了,大臣们看到这个新病刚愈、新征初捷的少年帝王,似乎颇有了意气风发之态。
秋羽这几天懒散惯了,难得精神,一上朝就烧了四把火。
一是赐婚于冷亲王与长公主,择吉日完婚。
二是冷亲王及冠,择吉日将行加冠礼,届时,皇上要亲自主持。
三是凌尚书顶替逝去的刘丞相之位,正式任命为丞相,接手一切事务。
四是秦国边疆有骚乱,任命冷烈为征远大将军,张蒙等人为副将,钦点五万兵马,前去平定边疆动乱。
连凌陌都知道,冷倾尘对于赐婚一事一拖再拖,已经很婉转地表明态度。但今日,他看到冷亲王站在那里,微低着头,缄默不语。
他们几人领旨谢恩,而其余大臣则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为重新上朝,一些积压的事务一下子爆发,各个部门的大臣纷纷上奏,导致这个早朝一直开到了正午,
秋羽看了眼站出来,准备继续慷慨陈词的礼部尚书时,觉得有些头疼。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转眼看到杨霆专注的神情,还有凌陌向他点头致意,似是在抚慰。
“……燕国质子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安排?”直到最后一句,才算是道出了重点。
龙椅上的人正了正,缓缓睁开眼:“朕自有安排,便先让其住在子羽宫的偏殿吧。朕听闻燕二颇有智谋,虽是质子,还是小心为上。杨侍卫需多派些人看管,子羽宫不可让任何人入内。”
杨霆听后了然,应了。凌陌之前与燕沐轩打过一个照面,当时便被那熟悉之极的面孔所怔,而燕沐轩也毫不避讳地微笑着回应:“凌尚书,久违了,不想还能见面。”
那双鹰目深沉如水,却极为锐利。那种感觉就是曾经的安侍卫,秋羽最依赖的人。
然而,仔细一想,凌陌也笑着说:“原来如此,怪不得陛下当时绞尽心思想要御驾亲征,却是和燕国二皇子有所渊源。”
燕国二皇子的称呼让燕沐轩有意无意想到自己的皇兄,那惨死的情形,是至今的痛。
“是啊,贵国皇上乃是千古帝君。”他的笑容明媚而不温润。
凌陌一直都记得他那时的笑容,也就此断定,皇上绝不可能将其软禁在子羽宫。
这之后,秋羽挥挥手,让人直接摆宴,宴会群臣。
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秋羽只是懒懒地斜倚着看,那些妖娆的歌女,舞动着彩绸,或清高,或妩媚,或俏丽,尤其是那个领舞,颇有大家风范。只是想起宫中的耶律雅,那样大气执一的女子,却是她们所不及的。
冷倾尘安静地坐在下方,目不斜视地注视着手中的酒杯,散发出来的醇厚酒香乃是燕国新进贡的竹酒,有几片竹叶漂浮在其中,沉沉浮浮。
待到中途,有手下靠近,在他身边耳语几句,冷倾尘便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陛下,臣尚有急事,需先退了。”
秋羽抬眸,定定地看了底下一眼,“冷亲王但去无妨。”
整个殿内都蓦然寂静,不约而同地看向这对君臣。
凌陌举到一半的茶杯停住,他虽认识不久,却是第一次见到冷亲王中道离开,而且皇上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目送着黑衣之人出殿,秋羽微垂下眼,继而笑道:“众爱卿怎可扫了兴致?来来来,朕敬各位一杯。”说罢,一杯酒已入肠,底下马上应和着,方才的热闹一下又被寻了回来。
宴散之后,凌陌特地留了下来,去御书房请见。
秋羽旧有的习惯依旧没有改掉,即便是在几个月的边塞征程之后。
因为宴会上饮了不少酒,他便去御池沐浴,让杨霆守在门前。
退下一层层衣袍,他的身子变得瘦小,直到把软甲除去,白皙柔嫩的胴体才展露。哗哗的水声没过胸前,格外静谧,却又不真切。
秋羽就在这御池中微闭着眼,洗去身上的酒气。
燕沐轩因为成了杨霆的手下,这天正式上任,而来到了此处。何等熟悉的雕梁画栋,然而现在站在门前的已换了人。
“杨侍卫……长,不知陛下是否在里面沐浴?”他温润地笑着,略躬身问。
杨霆依旧面无表情,死死看着他,然后说道:“是,与你无关。”
“下官可以守在这里,如果出了什么岔子,侍卫长但请处罚。”燕沐轩笑容不变,“下官必定做好,不会让陛下损伤分毫。”
然而,作为上级的杨霆丝毫不领情,“他说让我守着,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边说着这句,深黑的眼眸盯着燕沐轩,完完全全把“闲杂人等”四个字安在了他的身上。
燕沐轩不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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