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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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帝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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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自然是很乐意,马上就过去,另一人则是迈着公子沉稳的步伐前来。
离得近了,更看清小皇帝眼中那一汪浅浅的潭水,不染污浊。白衫镶金,贵而不华,再加上清秀白皙的脸,莫名添了份禁欲感,让人染指的冲动。
“羽儿,以后记着把头发擦干。”安翊云帮他悉心理好,然后将帕子收入他的袖子中。
“没事,反正还有翊云给我擦。”秋羽灿烂地笑着,丝毫不在意。而安翊云却略显无奈,摇头而笑。
这两人和睦的场景让另外两人看了个通透。亏得冷凝不是有怪癖之人,看到这番景象只让他对于这两人的好感更增添了几分,而冷烈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二人。
秋羽走到冷凝面前,笑着:“定是冷凝姐姐姿色动人,才让翊云忘了与冷亲王说北狄二王子一事。”
看着这个叫自己“姐姐”的孩子,冷凝就差母性大发,把当今圣上抱在怀里。即便他只比自己矮了两指头的高度。
“安侍卫怎会看上臣女,臣女之姿也配不上英俊潇洒的安侍卫。”冷凝如此道。
冷烈在一旁憋笑憋得很辛苦,毕竟冷凝是个不出闺阁的女儿家,又有点调皮的本性,到这种时候便是病急乱投医。
“原本凌陌也在这里,只可惜昨日他会故里陪伴母亲,否则也一定能受到南昭郡主的称赞的,他可是郡主岭南故乡的救命恩人。”秋羽不以为意,虽然无意中看了安翊云一眼。
冷凝一喜,但马上低下头女儿家地搅了搅手指,在安翊云和洛秋羽两人的电波下也显得羞涩。
“不知……”秋羽走到紫衣人跟前,身高差距就很明显了。他不得不仰头,然后想叫冷烈时却又不知该叫什么。若是冷将军,这个称呼早就归了冷倾尘;而若是叫追风将军,一般也没这个叫法;若是叫冷兄,他怎么说也是洛国名义上的皇帝;若是叫名字,又显得极为生分……
“不知阿烈为何一直盯着朕看呢?有甚问题吗?”秋羽总算搜刮出一个较为合适的词,满意地用上了。
听着这个诡异的称呼,冷烈这般处变不惊之人也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彬彬有礼:“鄙人只是想问,为何陛下要赐给堂兄二十位美人呢?”
他这一句话,马上将刚刚塑造的谦逊公子形象完全打破,本人却毫不在意。
“前一阵子听说冷亲王经常去醉烟楼,所以想想,作为一国之君,自然是要为臣子分忧的。朕便慷慨地送给了冷亲王。”秋羽很认真地回答。
“哦。”冷烈会意地点点头,继而从袖子中抽出一把折扇,“哗”地展开,半遮了面。
冷凝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刚才自己还算是小错,但她预感有更不祥的将要发生。
“那陛下是否也会为微臣分忧?”桃花眼笑意流露。
“阿烈想要什么,朕定给你。”秋羽没有防备地上套了。
冷冽的扇子复燃抵住了秋羽的下颚,微微抬起,伏下头,两人的距离就在咫尺之间,彼此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秋羽似乎也没有料到他会来如此一招,大胆到如此地步,眨了下眼。
而冷烈凑近的时候渐渐嗅到了淡淡的兰香,既诱人又撩人,再加上眼前那澄澈洁净的双眸,更是一种迷惑。原只是想逗他一逗,这下差点把自己赔进去。
“冷烈,放肆!”就听得殿门口传出来一声怒喝,安翊云还未动,声音已到。
冷烈依旧保持着那姿势,更加凑近,笑意加深了。
只感到一阵风刮过,冷烈一收扇子挡在面门,向后跳开一步。继而秋羽重心不稳,向后倒去,却被一人的手臂稳稳接住。
待定神时,才发现冷倾尘已经来到了殿中,刚刚那一击自是他没错,而这时,他正半搂着秋羽。
安翊云几不可见地皱眉,而冷倾尘则忙跳了开来,跪在地上:“臣,冒犯了。”
另一个人顺手接过秋羽的身子,从背后随意地将他揽在怀中。
秋羽只是淡淡地回头道:“翊云,我没事,冷亲王,平身吧。”

第四十三章 寝宫一游

冷倾尘说着“谢皇上”站起身,依旧不看白衣少年,而是转头看向他带来的,此刻正昂首挺立站在冷凝冷烈中间的人。
此人身上还穿戴着散发金光的铠甲,但是沾染了不少灰尘,少了光彩,身形比冷倾尘还要高大魁梧,双眼和口鼻都被黑布蒙着,双手背在身后绑着。
看他那傲气凌人的样子,冷倾尘一阵不爽,冲着他两个膝盖下方就是重击。
这回由不得他,跪在了地上。
冷烈遵循堂兄的示意揭开了此人口鼻的黑布。
那人双眼适应着光线,然后一看到殿中几人:一名绿衣女子,一名紫衣少年,一名蓝衣少年,一名黑衣少年,还有一名白衣少年。
看着那白衣,怎么看都不像是另外三人的衣袍,再加上金色镶边,也猜到了几分。
“哈哈哈,这便是你们洛国的皇帝?毛还没长齐,焉敢与我北狄叫嚣?”殿内回荡着耶律泽嚣张的笑声。
若说这北狄二王子耶律泽,长相也不俗,有着北狄游牧特有的张狂豪放,小麦的肤色,又是二十加冠刚过,英明神武一词还真有那么点搭调。
“朕毛都没长齐,那敢问二王子为何会跪在毛都没长齐的朕面前?”清越的声音不温不火回应着挑衅之人。
被戳到痛楚,耶律泽一偏头,但还是不忘昂起那高傲的头颅:“那是本王子一时大意,更是你们汉人奸诈,你们说什么君子,本王子看来全是小人!正面打不过就偷袭,拐弯抹角跟个娘们似的!”
他是骂得痛快,也不给自己留后路。冷倾尘作为当时的策划者,便是他口中的“奸诈汉人”、“小人”、“娘们似的”,忍耐再好也深深皱了眉,冷声道:“恳请陛下下旨,让微臣杀了这个满口胡言之人!”
秋羽只是轻轻摇头,然后看着那高昂的头,慢慢地一步步走过去。“二王子可曾听得一句兵不厌诈?可曾明白什么为技不如人?啊,还有一句什么来着,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秋羽说着,转眼看向安翊云,似乎是得到他的指示,然后恍然大悟道:“哦,狗嘴里。”
耶律泽自然也是气得不轻,但好强的他不愿甘拜下风,此路不通,再换一路。扫视这殿中人等,还有深处的一张床,则顿时醒悟这是皇帝的寝宫。
“想不到洛国的堂堂皇帝居然好男风,啧啧。”他冷哼一声。
殿内的空气一下子下降到了冰点。冷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貌似也成了好男风的证据。冷凝方才被一个公公带走,去了长公主的淑宁宫。冷倾尘没有带剑,一掌已经横在了那人的脖颈前。
“那朕倒是要多谢二王子的赞赏。朕可否认为二王子就是因为看到这几人出色的容貌,感到自惭形秽,才有此结论?”秋羽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耶律泽。
一语中的,耶律泽这一回合又败下阵来,但气势上他是毫不输人。抬起头,虽然他从未尝过仰视的滋味,不过此时他就是直视着洛秋羽的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通透、澄澈,似乎泛着浅浅的波光。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倔强、强硬,似乎在给自己下着警告。
刚接触的一刹那,两个人皆是一愣,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他们就这样对视,一方淡然,一方强势。
就当耶律泽快要承受不住时,洛秋羽却开口了:“二王子如此深情款款地盯着朕,莫非真的是因为朕好男风而另眼相待?”
耶律泽刚舒了一口气脸色登时发青,接下来的一句更是让他气血上涌。
“二王子可知,方才那楚楚动人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阶下的囚犯,在恳求着主人的……□□。”秋羽依旧淡然地看着他,毫无愧色。
冷倾尘收了掌,听着自己陛下的言论顿时觉得解气异常,觉得这个陛下与自己同一条战线实在是万幸。与此同时,莫名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一直旁观的安翊云这时开口,给了北狄二王子点颜面:“羽儿,你总是趁口舌之能。”
看似是个绝好的台阶,但是耶律泽哑然了,他原本是想说这皇帝只会趁点口舌之能,而现在,总不能附和着“就是就是”。
当无话可说时,只好用冷哼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既然二王子鼻子不舒服,那就先回吧。冷亲王,好生照料。”秋羽转身,不再看他。困了,打个哈欠,爬到了床上,任安翊云帮他盖好被子。
冷倾尘又蒙住他的双目、口鼻,带着走了。而冷烈也满足了好奇心,一句“鄙人告退”,退出了琅玥宫。
琅玥宫又只剩下两个人,熄了灯盏,安翊云才问道:“特地把那二王子叫来,有什么收获吗?”
那人似睡着了,很久没有答话。就当安翊云真要以为他睡了,准备离开时,他却说:“这个北狄二王子并非北狄的继承人,甚至可以说连夺位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刚加冠,估计初入官场,一身戾气,而大王子这么堂而皇之地将他丢下来,两人看似兄弟情深,实际不然。不过此人身份在此,节后北狄公主的迎娶这是一个举足轻重的砝码。”
“还是羽儿想得周到。”安翊云摸摸他的头,似是赞赏,然后走出了正殿。
冷倾尘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很久,他才对身旁的冷烈说:“你可知直视皇上是大不敬,如果问罪下来,可不是削职的问题!更何况你那般!”
“堂兄,你到底是在气我不尊,还是气我挑逗陛下?”冷烈挑眉。
“当然……”冷倾尘自知中计,无论如何作答,理亏词穷的皆是他。
冷烈露出得逞的笑容,继而拍拍他的肩:“堂兄,谨记,如果陛下格外宽容,或者格外不自知,就请把这义不容辞地当做自己的权利,肆意享用吧。”
另一人抬眼看了看他,“陛下就是那个不自知的。”
“堂兄何必在此时还要陛下陛下地叫?安侍卫的品级不知要比你低了多少,他却能大庭广众之下叫陛下羽儿,堂兄在背地里难道也要压抑自己吗?你们不都是一起长大的?”冷烈折扇一打,这话似是调侃,却又别有意味。
冷倾尘默默不语。洛秋羽是他的一根刺,而安翊云则是他过去现在不变的对手,未来或许也要继续下去。
冷烈对他的表情观察得细致入微,心中明了。继而风马牛不相及地提到:“陛下今日还真是被那二王子损了一番,不过口舌之凌厉确实我没料到。”
“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冷倾尘眼眸微凉,语气带着叹息。
“若我说,他不只是一个孩子,你该如何?”冷烈嘴角勾笑,极其轻佻,“有时候,行动比言语更重要。”
这时已到了冷府,冷烈扬长向前,去自己的房间。
冷倾尘顿住,就在那人即将走得没影时,硬着头皮喊住:“冷烈,回来!”

第四十四章 除夕团圆

这一年的最后几日,秋羽也歇息了,安安稳稳地呆在宫中,听听安翊云弹琴,胡乱翻看御书房的藏书,有时,不知在看向哪里,似神游天外。
安翊云细心地为他披上狐裘,理顺了狐裘上的长毛,又帮着轻柔地按按肩。
洛秋羽很惬意,享受着,微眯着眼:“翊云,要是你看上了哪个姑娘家,那姑娘绝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安翊云还是不答,之后听着他继续跑偏:“三皇姐许配给冷亲王,那南昭郡主许配给……恩,翊云还是凌陌呢……还缺一个,为何不是绝色三煞……”嘀嘀咕咕念叨着,听者不觉哑然。
许是总被念叨也念叨烦了,许是确有此回事,安翊云温和地笑着,然后徐徐道:“羽儿,我未曾告知与你,我已有妻室。”
坐在椅子上思维正欢的人,却就如此被打搅了闲情逸致。一句话,惊起御花园池塘冰上的几只鸟。
披着狐裘,秋羽忽而噤声,然后缓缓地,淡淡地看了身旁目光依旧宠溺温和的蓝袍少年。半晌,平静道:“哦。”
也是,他已经十八,再加上这丰神俊朗,有了妻室并不稀奇。
“我一生只会有一个妻,也只会对她用情至深。”
寒涩的东风刮过,孤零零的枝条颤了几颤。深情的语句一如往昔他对他的承诺,一如往昔两人相依为命时的关怀。
那该是怎样一个有福气的女子。
不禁感慨。
或许也是相处久了,他那磁性魅惑的声音听惯了,觉得麻木了,并无其他感想。洛秋羽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际,继而顺着再问:“今日已是三十,翊云为何不回家探望母亲和妻子。若是因为我,那还真是抱歉。”
少年明明笑得很明媚,久了,那笑容也带上一点淡淡的温润。只是这次为何换了自己异常揪心,对比五年前他的失落,此时他却极为泰然地下着“逐客令”。
又是一阵寒风,吹得衣袂翩飞,两人就这样相处着,不远不近。
安翊云本来还想要张嘴再说些什么,可想了想,还是没说。
以他的聪明定然是知道的,若是说玩笑,他定也会笑着回应自己说的也是玩笑。
那样,还不如这般。
晚宴,那是一场格外隆重的晚宴。
民间的说法便是除夕夜的“团圆饭”,通常也是无情帝王家难有的嫔妃共上餐桌,叔伯得以团聚的好日子。
只是这个餐桌未免过于冷清。倒也是有几个叔伯,只是都不甚熟悉,看着那面貌,皆是络腮胡,不细瞅,确实分不出,更何况皆是什么王,也难记。
洛秋羽落座时,还是很有晚辈模样地站起、敬酒,客套了几句。一眼扫去,侧席一为长公主洛婉婌,二为安平王洛威。
“明朝即是新年,除旧迎新之际,此年风调雨顺,繁荣祥和,皆是陛下之功,陛下之英明。来年定富敌他国,称霸四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令人恹恹欲睡的长辞,洛秋羽只是盯着手中的酒盏,也不知究竟听进了几句。
安翊云虽然是御前侍卫长,但毕竟资历轻,这样的“团圆饭”他是没有资格出席的。
明黄的锦袍,在这金灿灿的大殿上格外醒目,似乎是在寻求一种回应。这里名为奉德宫,本是帝王正式用膳之处,只是洛秋羽基本就没有来过这里。
皇宫中的每个宫虽说功能不同,可论结构,无甚不同,总是吊着金龙的圆柱九根,摆着多少青花瓷器。秋羽曾经困惑地问过安翊云,到底为什么要分这么多宫。
现在依旧未得解答。
寥寥数人,洛婉婌一直都低着头,表情不甚清楚,大家闺秀地优雅吃着。每个人打着官腔,更何况本就不熟识,洛秋羽虽然记得以前父皇仍在时,总会有一场新年捕猎。如今,全全为他的第一个“团圆饭”,食不知滋味。仅仅知道,安平王来向他要兵权。
“臣听闻冷亲王英勇,打败北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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