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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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川烟雨-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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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掉转头朝向他的方向,他还不自知地自顾说道:“操!再跟老子我争,我就用银子砸死你!”
拍卖师也惊呆了,“有没有再加价的?五万两一次——五万两两次——”
“一万两黄金!”
一个小厮报了数字后跑上了台,在拍卖师耳边说了几句话,拍卖师表情立即严肃起来,哈着腰朝二层的某间贵宾室方向点着头。
最终拍卖师直接敲下结果,“一万两黄金成交!”
“操!都不给老子我加价!”秋沐轩嘀咕了一声,眼睛瞟向二楼的贵宾室。
孟青岚也看向二楼,他很好奇楼上以如此高价拍下山鬼之人是谁,因此他错过了身边男子嘴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秋少
拍卖会彻底结束,孟青岚都没有寻到妘笙的消息,于是等到人都散尽之后,他一人偷偷溜到后台,捉住了此前在台上的拍卖师逼问。
孟青岚拎着拍卖师的后领,束缚着对方的四肢,狠狠地问道:“说!妘笙在哪?”
拍卖师早吓得快六神无主了,结结巴巴地回道:“大侠饶命!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人在哪。”
“那你这可有一个人被叫做叶老大?”
拍卖师一听吓坏了,“敝姓叶,行内人称叶老大。”
“你最近可有从苍南带回来一个受伤的女子?”孟青岚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的没去过苍南,只是在太阴山上带回了空萤而已啊!”拍卖师哭嚷着都快倒在地上。
“空萤?”
“对、对,就是刚刚那只山鬼,她就叫空萤。”
孟青岚知道找错人了,不禁心里有些失落,一个手刀将拍卖师打晕,并将他丢在了花丛里。
“阁下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孟青岚早就发觉周围有人在偷窥,本想看对方到底为何,可是迟迟不出,便自己率先表态。
“呵呵,兄台这是在表演什么,没想到下了台,爷我还能再看一出。”秋沐轩从假山后面走出,挥着扇子,嘴角噙笑,好不风流。
“没想到秋少还有这等闲情,尾随在下来到这里。”孟青岚从见到对方的服饰便隐隐猜测出对方的身份,又见其后表现,便更加认定,面容绝色,行事乖戾。
“非也,非也,老子我就是来这赏月的,谁知道有幸看见阁主你在干这威迫人的行当,别往脸上贴金。”秋沐轩挂着一副你再诬赖我,老子就冲上去揍你的表情。
孟青岚微微一笑道:“秋少不在樊城吸金,怎有空来夤都,竟还和国舅爷争女人。”
“啧啧,老子做事干嘛要告诉你,我要不加钱,这不夜城今夜能赚到一万两黄金么?”
果然如此。秋沐轩不好色,对京城第一富商的他而言,金子才是他的老婆,又怎可为一个女人千金散尽,纵使那是一只品种稀缺又长相极美的山鬼。
“您和国舅大人到底有何仇怨,在下不知,也不愿知,今日见到秋少,纯属巧合,就此别过,还望下次相见。”孟青岚一拱手就要拜别,他暂且不想和秋沐轩有太多瓜葛。秋家大少不仅是京城第一富商,与朝廷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据传他的身后有朝廷权贵扶持,不然他如此年轻,也不会有如此之成就。
“哎~孟兄别那么见外嘛,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也许就能找到你的妘笙姑娘呢。”秋沐轩笑盈盈地说道,从刚才的事他就看出妘笙这个名字对孟青岚很重要,便想用此来试一试。
“哪里?”孟青岚问道,眼中略显怀疑,不过任何一个妘笙的消息他都不愿意放过。
“嘿嘿,跟我来啊。”秋沐轩眼睛一亮。果然成了!
当孟青岚跟着秋沐轩站在夤都最大的青楼门口时,孟青岚的脑袋有点抽痛,为什么,为什么要相信不靠谱的秋家大少呢!
“这就是你说的能够打听到妘笙下落的地方?”孟青岚冷冷地问道。
秋沐轩马不停蹄往里头走得脚被这冷冷的声音给拽住了。
“你难道不知道青楼是最最好的收取情报的地方么,这里什么人都有,随便拉一个你都能问道惊天的秘密,比如殷夙鸢他床技怎么样啦,国舅爷昨个又宠幸哪位美人啦。”秋沐轩自顾说着,还掰着手在一个个数,数完了他还凑到孟青岚身边,打算把胳膊搭在他肩上,谁知孟青岚一个勾手差点把他半条胳膊给卸了。
孟青岚看了一眼夤都最大青楼的牌匾——清乐坊。
寂寞清梦少,半生乐零缺。
如此风尘之地,却有如此寡情之名,清乐难欢。
孟青岚走了进去,秋沐轩揉着胳膊也跟随而至,心想道,“切,不还是进来了,伪君子。”
“啊哟,这不是秋公子嘛,您老人家可是好久没来了,姑娘们可都想死你了。”一位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来到了他们面前,非常殷勤地与秋沐轩攀笑。
“秦姨,我也老想你了呀,看看,才几个月没见,你在越变越漂亮啦,是不是有啥灵丹妙药,介绍给我用用。”秋少已经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人,只顾着和老鸨谈论着养颜美容之药。
“您这说的,少爷您这皮肤可比咱们楼里的姑娘还细嫩呢,我们都想问您是咋保养出来的。”秦姨甩了甩手中红丝的丝绢,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人,看着人面容长相都是上佳,秦姨温柔地笑问道:“这位公子看起来眼生啊,长得可真俊。”
秋少这才意识到孟青岚还在边上,赶紧打趣道:“那是,我这位哥们很少来这里,妈妈你可得找两个好姑娘陪他啊。”
可惜秋少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孟青岚窘迫的样子,人家依旧彬彬有礼,依旧温柔满面,整个临危不乱,就好像比他还要习惯这里,难不成——秋家大少开始遐想起来。
“秋少爷。”一声娇软可爱的声音响起,来者是一位穿着粉色衣群的半大少女,正是豆蔻年华之季。
“哟,柠儿啊,越来越漂亮了呀,爷都被你闪得睁不开眼了。”
秋少开始调戏小女孩,秦姨早已习惯,孟青岚轻轻地呼了口气,胸中郁气太多,再不吐出来会有揍人的趋势。
叫做柠儿的少女脸色腾腾红了起来,引得秋少大笑。
“小姐知道少爷来了,让奴婢来找你呢。”女孩虽然被调戏得满脸通红,但是还不忘自家主子的嘱咐。
“苏妹妹想我了?你先过去回你家小姐一声,我去去就来。”
秋沐轩收起了纸扇,笑着对秦姨说,“妈妈,我带着我兄弟去找苏妹啦,您帮我找两个姑娘哦~”走了几步还掉转头送给秦姨飞吻一个。
清乐坊的后院别具一格,有一弯池塘,水中游着几只天鹅,姿态优美,长廊边种满了青竹,随风低鸣,廊上紫藤花盘绕,香气清幽。前院灯红酒绿,□□寂静清幽,两个极端,却又意外的相融。
孟青岚静静地欣赏,并没有问秋沐轩带他去见谁,以及为何要带他去。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意外?”秋少收起了那副不学无术的模样,轻摇纸扇,问道。
“的确,这里不似红尘。”很中肯的评价,孟青岚感觉自己是从一个世界来到另一个世界,所有的喧嚣似乎全部散去,竟有种意外宁静之感。
“爷今夜带你来见识见识,什么叫才做真正的奇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很忙啦,每天都是好累好累,沾枕头就睡,都是存稿发在网上,大家见谅啊
、苏眉
世上的女子或妖艳或可爱,或清纯或古怪,或明媚如妘笙,或狠绝如阿娈,或诱人如空萤,或羞涩如柠儿……每一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个性,而苏眉的个性不同于以上。
孟青岚与秋少来到晚楼之时,苏眉正在作画,画的正是窗外的青竹。
晚楼是一座建在湖上的阁楼,很小巧精致,由一段长廊连接湖岸,两扇落地窗大开,绿纱轻荡。从楼中可以欣赏到倒映在湖中的月亮,波光荡漾,别有风情。
秋沐轩一声“苏妹”打破了夜的宁静。
画台边的绿衣女子抬起头,淡淡微笑,这笑就如天上明月,清婉动人。
她的眉毛很淡,透着一股忧伤,可是眼瞳幽黑,藏着一丝倔强。肌肤似雪,一袭绿衣更衬着她的肤色,三千青丝由一根玉钗挽着,有一缕散在肩上。
日暮含烟烟欲收,似乎就是用来形容眼前的女子。
“秋少莫要胡闹,算上年纪,苏眉可是比你还大上半岁。”苏眉的声音有种空灵的美丽,如她的姿容,温婉又多情。
秋家少爷喜欢叫苏眉名字的谐音苏妹,他自个觉得这样很是亲近,苏眉劝不了他的恒心,便也不让他改过来了,只是有时还是会纠正一二。
秋沐轩嘿嘿一笑,拉过孟青岚便向苏眉介绍,“看看我带谁来了?”
苏眉看向眼前的男子,微微掐指,然后笑着对孟青岚问道:“莫不是烟雨阁主孟青岚?”
“真猜对了耶!就是就是,他就是孟青岚,如不如你心中所想?”秋少打趣道。
“真真是一样的。”苏眉又仔细看了一眼孟青岚,笑着回道。
秋沐轩看到孟青岚眼中的诧异笑着告诉他,“要说我们苏妹在这世上最关心哪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就是你,连我都排不上号啊!”说完还装出一脸嫉妒的模样。
“是嘛,在下的荣幸,多谢苏姑娘青睐。”孟青岚有礼的向苏眉说道。
“秋少说得可是真话,我一直很向往孟公子的琴技,您是文畅公的亲传弟子,苏眉对此一直都很艳羡。”文畅公是当今五弦琴第一大家,梅妻鹤子,归隐于林,一生未曾入世,可偏偏琴技传遍天下。孟青岚是他唯一的嫡传弟子,自幼便生长于他身边。
“苏姑娘的舞更是曼妙,虽然在下没有见过。”孟青岚很欣赏苏眉,虽在风尘,却一点也无风尘之气,好像原本是一位瑶池仙子,一不小心落入人间。
“若今后有机会,苏眉希望向公子讨要一曲,以实现自己多年的心愿。”
“定然。”孟青岚扯开了一个今日最灿烂的微笑。
在一边啃着桌上糕点的秋少见着两人有说有笑,心里吃醋了,想公子我认识苏眉多久了,你才和她认识多久,为嘛两人笑得这么开心,就像一见如故一样,不开心,不开心。他幼小的心深深的受了刺激。
“喂,我说你两是不是失散的兄妹啊,我受伤了哈~”为了表现自己真的受伤,秋少还摸着心口“哼哼”直叫。
“噗嗤~”苏眉被秋沐轩撒泼的行为惹笑,为了安抚他,便说,“秋少,今日苏眉为你二位沏一杯茶吧。”
秋沐轩立刻变得正紧起来,连道,“甚好、甚好。”
苏眉将二人带到桌前,上面柠儿已经摆好了一套茶具,这是一套白色中透着淡淡青色的茶具。沏茶前,苏眉点了一支香,散着竹香味。继而,她用茶则从装有茶叶的茶罐中取出茶叶,用茶匙轻轻地将茶叶拨入茶壶,这一套沏茶的动作行云流水。孟青岚看着对面女子一双细白的双手展示着极其优雅的茶艺,视茶、闻香,神情十分虔诚,就连一直啰嗦的秋少也静静地欣赏,就好像是谁在此时说话都会显得突兀一样。
“公子,请。”再美的时光也会终止,苏眉将倒满茶水的青瓷杯放在杯托中递给孟青岚。
孟青岚一闻,“秋山云雾?”
苏眉笑道,“正是秋山云雾,公子可爱此茶?”
孟青岚尝了一口说道,“天下之茶,青岚最爱此种,苏姑娘沏得更是天下独一。”
苏眉笑了笑,自饮了一口,说道:“谁沏得都是天下独一,纯看沏茶人各自心境了,换一个时刻,苏眉想是沏不成今夜的味道了。”
“姑娘说得甚是,茶沏得好与不好纯看各自心境。”孟青岚品着茶,也在嚼着话中的意蕴。
“哎,要我说,这不是天下独一,而是天下最好,夤都第一美人沏的茶人间又有几人尝?”秋少侧过头对孟青岚说,“兄弟,今夜跟着本少爷我是不是赚了?”
“秋少的引荐之情,孟某记下了。”说完,孟青岚还向秋沐轩拱了一下手。“只可惜,手中没有酒,苏姑娘沏的茶孟某实在不愿意用来以此代酒,下次,我一定要与你去痛喝一顿。”
“你可得说话算数,不许耍赖!”秋少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孟青岚,深怕他会反悔似的。
“一定,等到我找到妘笙之后,一定会与你痛饮一番。”虽然与秋沐轩的相识只是短短一晚,但是孟青岚很喜欢他率性的性格,这样的人值得一交。
“公子是来寻人?”苏眉又重新为他们两人斟了茶。
“他是来寻她的梦中情人的,我也是带他来你这处问问,话说,老孟啊,你的那位妘笙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比我的苏妹如何?”秋少一直是一个不太注重礼仪的人,比如他现在就将手搭在了孟青岚的右肩上,还一口一个“老孟”的叫唤。
孟青岚没有说话,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苏眉在他身上看见了孤独,“孟公子不妨和我说一说那位姑娘,清乐坊来来往往是客,或许就有那位妘姑娘的消息。”
“她叫妘笙,应该和姑娘你差不多的年岁,一月前在媸月教被人乘乱抓走,那人身份很隐秘,只知他可能来自夤都。”孟青岚放下手中的杯盏,然后缓缓地说道。
“苏眉甚是羡慕那位妘姑娘。”看了一眼床外随风摇曳的青竹,苏眉低低的叹道。“公子定然是很爱那位姑娘。”苏眉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孟青岚温和地一笑,“何以见得?”
苏眉掩嘴一笑,“难道公子不知道你刚刚在提及那位姑娘时,眉目是极其温柔的,可是说到他被别人带走,又显出了几分担忧,公子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
孟青岚讶异了一下,难道自己的神情那么容易猜透?
像是猜到了孟青岚心中所想,苏眉道:“多年的风尘生涯,苏眉练得一手很好的察言观色,即使是一丁点,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像是想到了什么,孟青岚问,“姑娘流转红尘,可曾想过离开这里?”孟青岚其实心里一直对这事很好奇,秋少也不是不愿意为其赎身的人啊。
“离开?”苏眉喃喃地道,随后又轻轻摇了摇头,“天下之大,却无我容身之处,心结未解,又怎愿离开。”
身边的秋沐轩低头盯着酒杯,恨恨地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孟兄你这么痴情的,这年头多的是负情郎。”
孟青岚一听便就知道又是一段虐恋情深,只是不知到底是哪个负情郎生生辜负了如此绝代女子,真心是有目无珠。
三人默契地跳过这个话题,品茗谈笑,好不痛快,无意间,夜已深重,弦月高悬。
“夜已深,姑娘且去休息,我和秋少就不再叨扰了。”孟青岚就要拜别,女子不能熬夜,想着打扰到现在,很是歉意。
“是啊是啊,苏妹歇着吧,我待会去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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