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我故- 第6部分

下面那些掌柜感到有些突兀，这熟悉熟悉很正常，可熟悉之后了呢？大家心里都揣度着。

有些盈利的商号自然不怕，赶忙上前自我介绍。

“回少夫人，老仆绍兴商号的掌柜，姓林，单字阔。老仆在绍兴商号已经有十一年了。”说话的是以为老者，看着差不多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

“绍兴！是老人了。据我所知，这绍兴是最早一批外阜的商号了。晗玥，赏银。”澜一向晗玥一摆手。

“林掌柜，多少是些心意，莫嫌少。”澜一微笑道。

“谢过少夫人。”

这大伙一见有银子赏赐，都踊跃自荐起来。这下子大厅好不热闹。在众人自荐的档口，澜一时不时开开玩笑，这三十几号人一起笑起来，笑声传遍大院，更是好不热闹。

晗玥盯着时间，看着这大家聊着聊着也都快到了晌午，便想澜一示下是否摆席。

“这说着说着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今日澜一给各位掌柜略备了薄酒，还请各位赏脸。来人，酒宴摆上。”澜一站起来，向大厅里四周的仆人示意。

不一会，筵席铺开，杯盏也斟满谭家珍藏的女儿红。澜一拿着沏着茶水的酒杯逐一敬酒。各地掌柜见澜一如此的亲切，便放下了芥蒂相互推杯换盏，这声音就传到了后院。

后院佛堂里，老夫人听到了吵杂声，问丫鬟珞梅：“外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此吵杂。”

“回老夫人，今天少夫人宴请了各地商号的掌柜，大厅正在大排筵席呢。”珞梅回道。

老夫人听了，皱了皱眉，心中暗道，一个女人家如此抛头露面，还竟然在家中大排饮宴，真是不妥。可是不妥怎办，既然让位就由吧。

这一天就在饮宴中度过了。澜一回到房间，浑身上下酸疼，脚肿胀的厉害。这主人也不是好当的啊，澜一暗自喊道。

“小姐，我服侍您泡个热水澡吧。这样能舒服些。”晗玥扶着澜一一瘸一拐的去浴房。

“晗玥，明天拿着我写的那些信，你逐一拜访那些掌柜。然后让他们回去吧。”对每家店的要求，澜一已经全部写在了信中。能不能做好，就看那些掌柜的能耐了。如果做不好的，就要考虑下一步了。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晗玥拿着那些书信逐一拜访了各地掌柜，陆陆续续掌柜们都离开了扬州。可是每个人心中都不解这位新夫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要如何走下一步呢，大家都疑惑着。

第二卷　第六章　外出

这二少爷还真是不禁念叨，澜一昨天刚念叨完，半个月过去了这二少爷怎么一点毛病也犯呢。这不今天酒楼的伙计就跑来了。

“见过少夫人！”是跑堂的小顺子。

“小顺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二少爷出事了。”澜一看到他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少夫人，今天二少爷领来了一帮人吃饭喝酒，楼上的三个雅间都给占了。做不了生意不说，吃吃喝喝之后没给付钱，说什么记账，要记在二少爷的帐上。”小顺子耷拉个头。

“那二少爷怎么说？”澜一声带严肃的问道。

“二少爷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我们也做不了主，这不就来向您请示。”

澜一低头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就记在二少爷的帐上。然后你让掌柜的来一趟，顺便带上账簿。”

“是，那奴才先回去了。”小顺子一溜烟就溜了

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酒楼的杨掌柜捧着账簿来了。

“少夫人，您先看看这账簿吧！这二少爷，说实话，真有点太过了。”样掌柜一边说一边拍着手背。

“都怎么过了？”澜一拿过来账簿翻看着。

“前两天，二少爷的那群朋友就有过一次没付账。二少爷发话不让我们告诉您。因为上次金额也不多，也就五两多银子。二少爷也说到时候他自己会补上的。小的也就没告诉少夫人您。可是今天他们吃了将近三百两，还不付钱，只嚷嚷让二少爷付账。二少爷喝的都醉醺醺的了，怎么也叫不醒。小的只好差人来请示您了。”杨掌柜面带难色。

“你呢，不要为难。你就当我不知道这事。你回去想法把二少爷弄醒，就问他怎么办？”澜一把账本丢给了杨掌柜。

“还有，杨掌柜，如果下次二少爷还带人回来吃饭，你就立刻通知我。”

“哎，好的。那老仆先回去了。”杨掌柜连连行礼。澜一摆手让他回去了。

送走杨掌柜，晗玥忙问道澜一：“小姐，这次的事您就不惩治二少爷？”

“惩治他？为什么要惩治呢？”澜一笑笑。

“那可是三百两银子呢。你这次不惩治他，那他还犯怎么办？”

澜一伸手拍拍晗玥的胳膊，“你呀，放心。下次如果还犯我必然治罪于他。只是这次就惩治他，会激化我们之间的矛盾的。本来我们之间刚刚缓和，如果因此又激化了，那反倒得不偿失了。”

澜一继续说道：“我正好看看他这次能不能自己主动坦白，或者他自己认识到这个错误。我更要让他认识到他结交的这些酒肉朋友。人只有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才知道谁好谁坏。如果说一个人在富贵时候你帮他一下那是锦上添花，他会不记得的。反倒在他落魄的时候你稍微帮他一下，他会感恩戴德一辈子的。二少爷身上有些混混习气，讲究的是朋友义气。那我就和他讲讲义气。别只看到三百两银子，他安稳下来可比三百两值钱多了。”

晗玥不得不佩服澜一。想想几个月前，她还是一个只知道隐忍，有些懦弱的新媳妇，现在她却成了治家有道的当家人。

现在且说二少爷那面，杨掌柜好不容易把他弄醒了。当他听到有将近三百两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赶忙问道：“真有那么多吗？你没算错？”

“二少爷啊，这怎么能算错呢。我还是给去掉了杂七杂八的东西之后的价格啊！因为是您的朋友，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多收的。就想这让二少爷您多赚些面子嘛！谁曾想，那些人一个也不掏钱，非指着您让您付账。您喝的不省人事，我咋叫得动您啊！”

“娘的，都只想着吃我。不就是三百两嘛，老子付。”二少爷一脚踢开了身边的椅子。“你给我记在帐上，到月底我一并结了。还有这事你不准和少夫人说，知道吗？知道不？”二少爷这个时候反倒忌惮起澜一来了。

“知道，知道，这个事少夫人不知道。”杨掌柜连连作揖。看着这“二混蛋”的名字真不是白来的，说不好就踹凳子真让这些人大气都不敢喘。

几天了，二少爷也没和澜一提起此事。澜一也没问，也故意没时间查账，这个事就这么拖着。一拖这个事就拖到月底了。

“二弟，明天是月初了，你稍后让人把账簿拿来我看看。这个月一直忙别的，也没过问你酒楼到底怎么样呢。”澜一笑盈盈的向二少爷说到。

“嫂子，这吃早饭呢，你也不消停。明个让人给你送来便是。这个月酒楼可没亏啊！”二少爷夹着菜，瞟了瞟澜一。

还真是没想到第二日一早二少爷就亲自把账簿送到商号来了。

“二弟，坐吧。我先看看账本，你呢，也说说这一个月遇到是问题，咱们下个月正好调整下。”澜一给二少爷倒了一杯水，然后翻看起账簿来。

“问题呢，也到没什么。就是咱这酒楼都开了多少年了，什么什么都已经成型了。一切照着以前的去做就可以了。”二少爷点着手中的扇子说到。

“呦，二弟什么时候新置办的扇子啊！”澜一看到了那把扇子，好像以前在大少爷的画室里看到过。

“这哪是置办的呀，我去老大的画室里挑了一把。反正他那这些东西多着呢，也不差我这一个。既然我现在管理着酒楼，我怎么也得弄身行头啊！你说是不是？”二少爷一边说一般把玩着扇子。这扇子下面挂着一一个笑面佛玉坠，玉质温润，看着也算是极品了。

“二弟啊，都说你不知上进，我看也并不是外界所传那样啊！你这扇子拿来我看看。”澜一伸手接来扇子，打开一看，“噗哧”笑了。

“嫂子，你笑什么啊？”二少爷就是一个粗人，他哪知道这个扇子里的内容是什么意思呢！

“二弟，这扇子你换一把吧，它不适合你带着。”

“这扇子有什么说头吗？”

“那你念念上面的字。”澜一笑道，有把扇子递给二少爷。

“义公习禅寂，结宇依空林。户外一峰秀，阶前众…”二少爷磕磕巴巴的念叨。

“义公习禅寂，结宇依空林。户外一峰秀，阶前众壑深。夕阳连雨足，空翠落庭阴。看取莲花净，方知不染心。这是孟浩然的《题义公禅房》，是描绘高僧置身于山水间修身养性，参禅悟道。虽是写山水却是暗指这高僧的修行境界。”澜一笑着接下这首诗。

“我哪知道这个啊，我就一个大老粗。别看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挺懂这个啊！怪不得我爹让老大娶你，不让我娶你。你俩这方面还真挺配的。”二少爷歪个脑袋看着澜一。

澜一一听又不说正经的了，厉声道：“二弟，如果你再这样不知深浅，胡言乱语，休怪我翻脸。你我本是叔嫂，你说这些混帐话，如果让外人听到到处乱嚼舌根，那给谭家抹黑，让你我蒙羞。”

“你看你，我就是一说。何必翻脸呢！”二少爷把扇子一扔：“这个啊，我也不拿了，你一会拿回去吧。我看我就空手挺好，省得又闹出笑话来。”

“二弟如果真喜欢用扇子，我回去去画室给你挑个适合你用的。”澜一收起扇子笑着说道。

“扇子事小，你看看帐吧。”二少爷又露出来本性，澜一无奈地抿抿嘴。

“这账目到是没什么，这个月也盈利几百两。”

“嫂子，那咱说好的事？”二少爷赶紧探探身子，凑到澜一跟前。

“盈利了自然给你的，那都是说好的事了。不过二弟啊，这个月怎么比前两个月少赚不少呢？我原本以为你每个月怎么也得有个六七八百的盈余啊。这个月怎么才四百两啊？”澜一低头看着账簿问道。

“可能现在冬天了，大家都不爱出来吃饭呗。”二少爷一脸无所谓。

“也许吧。可是二弟，你得注意点啊！如果利润一直下滑，那你就面临亏损的状态啊！”澜一把账簿一合，递给了二少爷。

“你放心嘞，这个月只是小意思，以后才是好日子呢！”

“我倒无所谓的，我就是替你担心。如果亏损了，你不是没钱可拿，白忙嘛！”澜一笑道。“晗玥，你陪二少爷回酒楼，按照账本上的盈利，扣掉一百两其余的都支给二少爷。”

“那谢谢嫂子了。”二少爷赶紧起来作揖行礼。

“自家人，何必客气呢！”

二少爷笑嘻嘻的说道：“其实啊，你比我爹对我都好，这让你当这个当家人还真是当对了。嫂子，你以后就踏踏实实坐着，谁不服我第一个收拾他。”

“那我先谢谢二弟了。二弟，过两天呢，我要出门去盱眙。去那里的商号看看，能逗留几天，你呢就多照看着家里。”

“那你放心吧。家我肯定看的好好的。嫂子你这也多带几个人，这快到年关了，外面不太平。”二少爷这人就是你对他好，他对你更好，典型的江湖豪气，就是结交了那些狐朋狗友染上那些坏习气。

“我到时候会带上几个护院，你呢这些天就安生些。如果你表现的不错，过年我自然会送你一个大礼。”

“那我先谢过嫂子了。那我也不呆了，走了。”二少爷在晗玥的陪同下去了酒楼。澜一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澜一在临行前，把东子叫来安排他做了代管家之职，让他盯好了家里家外。商号那面她给黄伯也交代了一下，然后就换上男装呆着晗玥和四个护院赶着车去了盱吁。

已经是冬天了，可南方并不像北方那样冷风刺骨，只是有些湿冷。

即使看着外面的秃山，澜一也是心情大好。“好久没出门了，都不知道山水是什么样子了。”澜一坐在马车里望着外面的景色。

“是啊，都有半年没出这扬州城了。都快憋闷死了。”晗玥也突然感觉到很是轻松。

盱眙离扬州并不是很远，他们走走停停第二天中午就离盱吁县城不远了。

“停。”澜一喊下马夫。

“少爷，怎么了？”晗玥问道。

“咱们就在这休息下吧，我坐车做得有点累了。”澜一起身下了马车。

“少爷，这马上就到了盱眙了。咱们进城再休息呗。况且这大中午的，也有点饿了啊！”晗玥摸摸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王二，你把马车安顿好。张豹，你把干粮拿出来，咱们先在这讲究吃点。晚上到了盱眙，少爷我请你们吃大餐。”澜一说完走到旁边的湖边，欣赏着这冬日的水乡风景。

“少爷吃点馒头吧。”晗玥把馒头和水壶递给澜一。

澜一接过馒头和水壶说到：“晗玥，等到了盱眙，你和张豹两个人去拿着我和扬州知府的名帖去县衙，把我的书信交给县大老爷。然后封上二百两银子给他，让他们帮咱们找人。少爷和师爷的画像都带着呢吧。”

“嗯，都带着呢。少爷你放心，我到了盱眙就去县衙。不过光凭着画像就能找到人吗？我感觉画的都不知道是谁。姑爷不说了，我也没见过。可这管家的画像，有些不像。”晗玥迟疑着。

澜一没有接话。她知道这个画像不是完全像，可是有总比没有强，不管怎样都要找人。她有好多疑问都没解开呢。

第二卷　第七章　遇见

澜一站在湖边，看着冰冷的湖面，四周摆着几颗枯树，时而刮起一阵凉风，不免觉得孤冷，不禁拿出萧吹奏起来。

“好箫声，只可惜有些不适人，不应景。”澜一刚刚吹完，身背后有个声音喊起。澜一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是谁？她赶紧转身看去，是一个陌生公子，身边站着一位妇人。

“只是随意吹奏，见笑了。”澜一刚要行礼，突然觉得不对，自己现在是男儿装束。她赶紧抱拳行礼。

“在下也是唐突。刚刚路过些，想和各位讨口水喝，正好听到如此美妙的箫声不禁驻足欣赏。刚吹奏的可是《凤凰台上忆吹箫》？”说话是那位公子，他身袭一身素白色劲装，胸口和袖口都绣有淡淡祥云样式，腰间束着祥云宽腰带，中间镶嵌一枚硕大的青玉。此人虽为男子却面容姣好，唇红齿白，目若朗星。束发于顶，额前留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