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我故- 第22部分

“谈完了。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我就回来了。”谭修恒来到老夫人旁边坐下，淡淡回答。

可是知子莫若母，老夫人看出来了谭修恒有些不悦，但是宁氏在这却不好深问，只好拉着儿子的手宽慰他：“澜一操持这么大一个家不容易，你就多担待她些。”

谭修恒微微翘起嘴角，有些勉强笑道：“娘，我知道。您呀，就不用操心了。儿子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就好。以后多关心关心澜一，她一个人远嫁到扬州，什么亲人都不在身边，心里应该也很苦的。尤其是你离家这半年多，她人都瘦了好多。”老夫人之前不是不喜欢澜一，只是心里觉得是她害得儿子离家出走。可后来澜一对她的孝顺，她都看在眼里。她心里也明白澜一的那份孝顺就连自己的儿子未必都能做到的。

“娘，我知道了。澜一，澜一，您现在都快把她当成您女儿了，您这句句都不离他了。”谭修恒说笑着。他看到自己的娘这么称赞澜一，他清楚澜一对娘一定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自己的娘亲是什么人，他很清楚的。一般人是入不了她的眼睛的。即使你身份再高，她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我如果有这福气有这么一个女儿就好了呢。只可惜我只生了你一个。还是人家岳夫人有福气的。”老夫人笑道。

“娘，您怎么说自己没福气呢？您比岳夫人有福气的，以后澜一是要呆在您身边的。”谭修恒笑起来眉眼很温和，和老夫人简直是一模一样，看着很让舒服。

老夫人听了儿子这话，不禁嗔怪道：“怎么自己的岳母呢？小心让澜一听到不高兴的。”

谭修恒不禁不好意思笑笑。“我还没习惯，以后会注意的。”

他们母子在这你一眼我一语很是痛快，可坐在一旁的宁氏心里却很不痛快。自己还坐在这，就那么不留痕迹的夸赞澜一，这不是明显说给自己听的嘛！越听宁氏心里越愤恨，心中对澜一怨恨极了。她夺了自己的一切，现在自己还要活在她的脚下，自己怎能就此善罢甘休，听她摆布呢。

谭修恒看到了宁氏的不悦表情，想到刚才说澜一的好她心中难免不是滋味。他随即转过头，冲着老夫人说：“娘，儿子离家这段时间，一切都多亏了芳华照顾。她心细，很会照顾人，也很会持家。以后有什么事情，您就吩咐她就是了。”谭修恒说完向宁氏递了个眼色，宁氏立刻心领神会。

她向老夫人那面探了探身子：“娘，以后您有事就吩咐我就是了。虽然我这个人有些笨手笨脚的，但做些简单的事情还是能做得来的。”

老夫人笑而不答。她虽然对宁氏面子上还算客气，可是她毕竟是青楼出身。老夫人一向是看不惯青楼女子的。

就在此时，珞梅来到老夫人跟前说管家东子在外面求见。

“有什么事情吗？”老夫人有些惊讶问道。东子是澜一提拔起来的，有什么事情都向澜一回报，基本都不踏入她的小院的。

“东子说是大少奶奶吩咐的，说是大少爷之前着了风寒，今日又舟车劳顿，让他请来大夫给把把脉。”珞梅一直呆在老夫人身边，办事沉稳大方，什么事情从她嘴里出来绝无半点含糊不清。

谭修恒听是澜一让人请大夫为自己看病，心里一阵暖暖的。刚才还对自己那样横眉冷对，可却又请来大夫给自己看病。她终究是关心自己的。谭修恒不自觉抿嘴笑笑。

他的神态老夫人看在眼里，也看得出澜一对谭修恒的心意。如果没有那道鸿沟拦在他们中间，那该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一对。

“让管家把大夫领进来吧。“老夫人向珞梅吩咐道。

不一会，东子领着药房的大夫进来。两人拜见了老夫人，又向一旁的谭修恒行礼问安。

东子看到了另一侧的宁氏。他刚虽然未见到宁氏，但想必能坐在老夫人和大少爷身边的，就应该是那位少姨太太了。

他俯身向宁氏请安，很恭敬的说到：“奴才见过少姨太太。刚大少奶奶已经吩咐过了，奴才也安排了人去给您收拾跨院。一会收拾妥当之后，奴才来请您看看是否满意。如不满意，奴才则再着人收拾。”

再妥帖不过的话。东子这几句给足了宁氏面子，可主子还是澜一。

“你自己就看着办好了。先让大夫给恒儿把把脉吧。”老夫人可不待见宁氏，何必大费周章伺候她呢。

大夫给谭修恒把了一会脉，起身对老夫人和谭修恒说：“大少爷是着了风寒，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大少爷有些气郁之症，一会我给大少爷开个房子，调理调理就没什么大碍。”

气郁！谭修恒轻轻“哼”了一下，这两日事情变化的太快，有些事情总想不明白，心里有些怒，又有些疼。

第三卷　第三十二章　约法三章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澜一理也没理，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心里很累，身上也很乏。可能之前的病还没有痊愈，今日就迎着风骑马，所以感觉身上有些沉，又有些发烫。

晗玥不在身边，几个近前伺候的人年纪小不知道澜一这是怎么了，就那么闭着眼皱着眉头不说话，弄得她们几个有些手无足措。无奈下一个丫头到院子里叫来一个年长些的老妈子看看这是怎么了。

老妈子轻手轻脚地进了屋，离着床很远的地方驻足，伸着脖子往里看了看澜一微红的脸蛋。之后又摆手招呼刚才的小丫头出来。

“你去摸摸大少奶奶的身子烫不烫，看着脸上发红像是病了。”还是岁数大的人见识多，看看几眼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大少奶奶病了，这事不能耽搁。几个近前的人怂恿着刚才的丫头又跑到老夫人院里去禀报。那丫头不敢亲自去和老夫人说，再则自己也没有那个身份和老夫人说话。她只好让老夫人房里的小丫鬟偷偷叫了珞梅出来。

“菊蕊，你来做什么？”珞梅想应该是大少奶奶有事要交代。

“珞梅姐姐，大少奶奶像是病了。”这个叫菊蕊的丫头小心翼翼的说着。

“怎么会病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珞梅有些不相信。

“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少奶奶回来之后就躺在床上不动弹，现在脸上有些发红，身体有些发烫。”菊蕊低着头悄悄地说着。

“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如果有什么闪失，你们都等着板子吧！”珞梅厉声呵斥道。可光呵斥不管用，刚好给大少爷的把脉的大夫还没离开。她转身进了房间，看见大夫收拾东西正要往外走。

“先生，还要劳烦您一下了。”珞梅走到大夫跟前轻声说到。

“姑娘，还有谁病了吗？”那大夫停下手中的事情，抬头问珞梅。

“刚下面来人报，我家大少奶奶好像是病了，现在不舒服躺在床上休息呢。就劳烦您给瞧瞧。”珞梅缓缓地说。

听到她这一说，谭修恒噌地站起来了，什么也没说直接出了房间。老夫人看到儿子这个表现，心里更有了主意。缘分是逃不掉的。

谭修恒从老夫人房里出来急匆匆地奔向了澜一的小院。院里有几个干活的老妈子，见到他来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他们是夫妻。可是看到谭修恒如此紧张的神情却是心中问号连连。

谭修恒推门进屋径直来到床边，他低头看着躺着的澜一，弯着胳膊放在额头上，面部拧着，看着很痛苦难受的表情。

谭修恒坐在床沿，伸手摸了一下澜一的脸，有些烫手。

澜一原本是闭着眼睛，并没睡觉。突然被人摸了一下脸，她立刻睁开眼睛向床边看了看。原本以为是晗玥回来了，没想到谭修恒坐在了身边。

“你来做什么？”澜一的声音有些低沉，还有些冷淡。

“脸都这么烫了，知道请大夫给我看病怎么不知道给自己看看呢。”谭修恒并未回答她的问话。在他看来，她在糟蹋自己的身子，是在气自己，让自己心疼。

澜一又闭上眼睛，嘴角动了动，便说到：“原本也没什么，休息下就好了。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谭修恒刚要说些什么，这个时候菊蕊领着大夫进来了。

“先生，劳烦您帮看看内人的身子。之前她也着了风寒，本是好的差不多了，今日和我一样也又受了风。”谭修恒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大夫。

大夫把了一会脉，笑着对谭修恒说：“大少爷不必着急，少夫人确实着了风寒，调理下几日就没事的。”

“那有劳先生了。”谭修恒微微说到。他总是那种淡淡地表情，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可是澜一看在眼里却觉得恶心无比。

“去准备些热水和热毛巾。”谭修恒吩咐近前伺候的丫头，转头又问澜一：“晗玥呢？回来怎么见到她？你这病着，她也不来伺候你。”

旁边留着等候吩咐的人听谭修恒问道晗玥，不禁纳闷他如何知道有晗玥这个人的。

“她出去办事了，明日才能回来。”澜一闭眼回答，她不想看到那张看似柔情似水的脸，尤其是那双可以溺死人的笑眼。

谭修恒向周围的人摆摆手，几个近前的人便撤身下去了。他顺着床边坐下，过了一小会扭动了下身子，换了个姿势坐好就那么看着澜一。

他扭动身子的时候，澜一感觉到了他的动作，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赶紧张开眼看了一下。

“你肯睁眼了？”谭修恒笑着，又煞有介事的自言自语：“那日我们俩好像就是现在这个位置。不过是我闭着眼睡觉，你在偷看我。”

澜一听他提起了那日郊外之事，脸不禁红上加红。可是正是这通红的脸蛋如同白雪之中孤傲绽放的梅花，让人看了不禁心猿意马。

“今日换做我好吗？”谭修恒俯身抱住澜一纤细的腰身，唇对着唇。

澜一被他这一举动惊吓得赶紧用手撑在了谭修恒的胸前，紧张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别害怕，我什么都不做。就是想近近地看着你。”谭修恒微笑着，那双迷人的眼睛有些让澜一不敢直视。

她扭过头，有些哀求：“你能不能别这样，让人看到不好。”

“在自己的房间里怕什么？我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你。”谭修恒丝毫没有放开的架势，可他又没有任何越格的动作。他想对澜一好，想能感化她，让她放弃那个计划，和自己好好的生活。

“你这样我不习惯。”澜一的声音有些急躁，她害怕别人看到这样。

谭修恒仍是淡淡一笑，捏捏她红扑扑的脸蛋，温柔地说到：“我以为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没想到今日却是如此害羞。”

“这是两回事。”澜一憋着小嘴争辩道。

谭修恒没有继续和她争辩，只是轻轻问道：“今晚我宿在这里可以吗？”

澜一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她也曾想过谭修恒回来之后两人会有同房一日。可是她现在很不愿意面对这个人，但心底还有那么一丝愿意。这一丝愿意应该是留给曾经的程启瑞的。那个温文尔雅的程启瑞的。

“怎么不回答？”谭修恒看着默不作声的澜一，心里有些想笑。“你放心好了。你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做什么的。到时候我只会静静地躺在这而已。”

澜一仍是不做声。她冷静了下，心里合计着如果即使谭修恒不提出来留宿在自己这，那老夫人也会让他来这的。与其让老夫人提出来，还不如谭修恒自己说出来好些。

“好吧。但我要与你约法三章。”澜一抬眼看着谭修恒。

谭修恒没想到她能这么快答应。约法三章，这不是小孩子的玩意吗？过家家吗？

“你说吧。”谭修恒勾唇一笑。这个笑容却带着些妖娆。

“唔，第一你不准强人所难。包括，包括所有。”澜一实在说不出那个词，只好拿所有来替代。

“所有？”谭修恒呵呵一笑，这丫头有意思。“难道说话也不行吗？”

“说话是第二点，不准说一些不干不净，淫词浪语。”澜一说这个时候扭了扭头，不敢去看他。

“哦。那第三呢？”谭修恒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忌惮和自己亲近，莫非她真的不在乎自己，不在乎这个家？她并不想在这个家久留吗？

“第三，第三，第三。”澜一连续了几个第三，可仍没想出来还要要求他什么。“第三先留着，看你的表现了。”

“好吧，第三先留着。不过你可要好好珍惜这个第三啊！不要随意使用啊！用完可就没有了。”说完谭修恒用指尖轻轻刮了一下澜一的鼻头。

澜一的脸色仍然阴沉着，她不想面对谭修恒，尤其是那张让自己厌恶的笑眼。

天已经黑下来了，丫鬟从外面端来一盆热水，把润湿的热毛巾递给谭修恒。谭修恒轻轻地为澜一擦拭着脸。澜一微红的脸颊如同诱人的蜜果，他真想将其含在口中。

“我自己来吧。“澜一有些不适应被人伺候，应该确切说是被一个男人这么伺候着。

谭修恒笑笑不语只是将热毛巾递与她，就坐在一边看着。

“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澜一擦完脸，看着谭修恒问道。

谭修恒抿嘴一乐：“没了就不能呆在这了吗？你病着总得有人照顾你吧。”

“我病着，你不也病着吗？一会吃过晚饭，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去吧。”澜一没有丝毫留他的意思。

“刚不是说好了嘛，我今晚宿在这里。”谭修恒眯着笑眼回答。

旁边伺候的丫鬟听到谭修恒说今晚宿在这里，在一旁也抿嘴笑着。

“都笑什么笑。没见过两口子说话吗？”谭修恒故作严肃的呵斥着几个丫鬟，又偷偷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澜一。

“之前府里没有少夫人，自然是没见过了。不过更是没见过您如此低眉顺眼说话的。”这几个丫鬟有两个之前是伺候过谭修恒的，今个见他回来也就大胆了些。如果是平时是万不敢这样和澜一说话的。

谭修恒看着澜一的脸，仍是没有任何表情，便有些自嘲地说：“我如果不再低眉顺眼恐怕连这个屋我进不来了。”说完拿着余光扫了一下澜一，见她还是没任何反应。便又像旁边几个丫鬟挤挤眼。

“少爷这话就差了。我们大少奶奶最善解人意了，怎么能不让你进屋呢。”一个叫兰青的丫鬟接话到。她是照顾谭修恒起居有几年的人了，还算是能揣摩出来一些谭修恒的心意的。

“夫人啊，真是这样吗？”谭修恒俯身看着澜一问道。

澜一白了一眼他，撅着嘴说：“你们主仆就一唱一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