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我故- 第20部分

一行人快马加鞭奔向扬州，可是谭修恒还带着宁氏不敢太快，怕她从马上摔下来，无奈众人也就迁就他们也放慢了脚步。

“走哪都是累赘。”二少爷把马放慢了和谭修恒并排而行，嘴里嚷嚷说了一堆给宁氏听。“连个马都不会骑，也就会抛个眉眼，伺候伺候男人，终究是上不了台面。”不光说着，还皱着眉头，又摇摇头，就像所有人都在看他一样。

澜一在前面听到二少爷在那嚷嚷，她回头看了看他，看他那颇为滑稽的表情，嘴上哼哼一笑。随即也看了看宁氏和谭修恒，宁氏的脸都气得拧在了一块，一阵红一阵青。而谭修恒也咬着牙忍着没发作，脸上怒气横生。

“二弟，你饿不饿啊？”澜一在前头冲后面喊着。

二少爷加快了速度赶到澜一身边，笑嘻嘻问道：“怎么你饿了啊？“

澜一瞅瞅他，那手里马鞭捅了他一下：“你如果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二少爷撇了撇嘴，“你这是心疼谁呢？我这不也是为你出气吗？”

“用不到，你老老实实的我就谢天谢地了。我昨天说的话你难道都忘记了吗？”澜一夹了他一眼。

二少爷扭头往看看，“好吧，听你的。你以后被她欺负可别找我啊！”

澜一笑笑，又拿马鞭捅了一下二少爷。

“张豹，让大家停下来休息下，吃点东西，安排几个人喂喂马吧。”澜一冲旁边的张豹喊道。

一行人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停下，张豹领着两个人把马牵到一边喂草饮水。

澜一挑了个地把自己装着吃食的包袱打开，正向吃东西。二少爷凑到了跟前，瞅瞅澜一的吃食，又瞅瞅自己的吃食，笑眯眯巴结着澜一：“嫂子，咱俩一起吃呗。”

澜一往二少爷怀里的吃食瞟了几眼，都是些干巴巴的馒头而已，她顺手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来一个绿豆酥糕给他：“知道你爱吃这个，拿去吃吧。”

“谢谢嫂子啊！还你疼我，我估计除了如月知道我爱吃啥，也就是你知道我爱吃什么了。我娘那就从没上心过。”二少爷嬉皮笑脸挨着澜一坐下。

澜一嘴里嚼着东西也没接话，就歪个脑袋看了他几眼。

这边澜一和二少爷席地而坐分着包裹里的吃食。那面谭修恒和宁氏挑了一个地也坐下来安静的吃着东西。

谭修恒看着澜一和二少爷在那面叽叽喳喳的抢着东西吃，看着毫无生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澜一今年是十九岁，可是二少爷也不大，才十九岁，只是比澜一小了半年多而已。俩人都是正值青春年少的时候，也都是不拘小节之人，此时完全忘了叔嫂的身份，就如同小情侣一般在那里只顾着叽叽喳喳分着东西吃。

俩人分着分着，突然二少爷拿着包裹跑开了。澜一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冲跑远的二少爷喊道：“谭修成，你给我站住。你敢跑，我今天就扒了你的皮。”

二少爷站在远处冲她做个鬼脸喊道：“岳澜一，你一直说要扒我的皮。我就没见你动手过，我今天可要见识见识你怎么扒我的皮。你倒是过来啊！”

澜一伸手把袖子往上撸了撸，捡起地上把马鞭扬起来打了一个响，怒气冲冲骂道：“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是不是？你去问一问，京城里那些官家公子哪一个没挨过本小姐的鞭子。今天可是你自找的，到时候疼你可别怪我。”

说完她几个箭步就冲向了二少爷。

谭修恒知道她会武功，他怕她真的伤了二少爷，赶紧喊道：“澜一。”

可他喊出去的时候，澜一早就已经到了二少爷的跟前。她一脚把二少爷踢翻在地，把鞭子在他眼前狠狠打了一个响。

二少爷没想到她会武功，几步就冲到自己跟前。那一声鞭响吓得他赶紧求饶，他可是见过那鞭子的厉害的。

“嫂子，我的好嫂子，我服了成不？吃的你都拿走。”他一边说一边那胳膊把脸挡住，偷偷地从缝隙里看着澜一。

谭修恒从旁边赶过来，一把夺了她的鞭子：“你们这是闹什么？让人家看了笑话不觉得脸红吗？”

澜一怒目看着谭修恒，把鞭子又抢了过来，用了五分力气在二少爷身上抽了一鞭子。虽然用的五分力气，可这是鞭子啊，疼得二少爷只叫娘，有些血渐渐渗出来染在了衣服上。

“你记住了今天的教训，如果再惹我，可不是一鞭子了。”澜一狠狠冲二少爷说到，又狠狠踢了一脚。

二少爷一边揉着被鞭子抽的地方，一边点头喊好。可是他心里头却一直骂个不停。

“那你起来吧，我给你上点药。”澜一一把把他抓起来按在了地上。

谭修恒看没事了就又坐回了一旁，眼睛就一直盯着澜一和二少爷，生怕他俩又打起来。

澜一从包袱里拿出来一个小瓷瓶，那个小瓷瓶很是精致，看样子应该是官窑烧制而成。

“把上衣脱了。”澜一命令到。

“啊？”二少爷心说你没病吧，当着这么多人让我脱上衣。你别忘记了男女有别啊！

“啊什么？你想你后背留个疤啊？”澜一没在乎他的一声啊，她早就习惯给人上药这个事情。当初她随着叔父在军营里呆过几个月，经常帮受伤的士兵上药，所以在她眼里这都不算什么。

“嫂子，这不好吧。你把药给我，我让张豹帮我上了。”二少爷这个时候反倒拘谨起来，笑嘻嘻从澜一手中拿过瓷瓶扔给了不远的张豹。

澜一挑了地方自己独自坐下来，心里暗自念叨你不是总想占我便宜吗？今天怎么这么胆小了？你也就嘴巴上逞能吧，借你俩胆也不敢。

旁边的谭修恒看着有些气愤，心想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要给一个男人上药呢？他拿着水壶走到澜一身边递给她，澜一瞅了瞅一眼水壶又看了看他，拿过来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你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二弟脱衣服，给他上药呢？”谭修恒低声对澜一说到。

澜一斜愣眼看看他，“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说完便把水壶狠狠地扔给了谭修恒。她在气，你说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身边的人呢。

谭修恒被澜一这一句话噎的无话可说，再说也是惹俩人都生气。可是他觉得澜一这性子为什么变化那么大呢？时而温婉大方，可又时而如此野蛮无教养，他有些琢磨不透这个人。

可澜一也在气，气他今日的不理不睬，气他对宁氏的百般呵护。今日完全没了昨日的柔情蜜意，这男人变的也太快了。

二少爷早就发觉了自己对澜一态度的变化，只是他不想往不该发展的方向发展。在他眼里，自己有个嫂子疼自己就行了。自己疼好自己的如月就可以了。他并不想像谭修恒那样多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第三卷　第二十九章　少爷回府

一行人休息的都差不多了，就又翻身上了马朝扬州赶回去。

等他们到了谭府门前都快日头落山了。谭修恒看着谭家大门迟迟不肯迈进去，他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和宁氏回来是对是错，夹在自己和澜一的坎究竟能不能化解得了。

门前几个把大门的下人见澜一和二少爷回来了，赶紧上前迎接。他们几个都是后到谭家的，并未见过谭修恒，可见他站在众人之间一声不吭，别人也都不敢言语，而且澜一也跟在后面就知道此人不是普通人。

最终谭修恒甩了甩长袍鼓起勇气大步向院中走去。他刚进院门，里面有的下人就认出了他，立刻喊道：“大少爷回来了！”这一声不大，却震动了整个谭府。

立刻有人奔向老妇人房间去报信。

“老夫人，大少爷回来了！”来的人一路奔着一路喊着。大院里的人都探出来寻觅着大少爷的身影，小声议论着。报信的人还没到老夫人的院里，老夫人就隐隐约约听到喊声。

“珞梅，是不是有人在喊大少爷回来了？”老夫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自己不知道幻听了多少回儿子回来了。

还没等珞梅回答，报信的人已经到了老夫人的房间，跪在了老夫人身后。他紧爬了几步凑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老夫人有些不相信，这个声音她等了半年多了，终于等到了。“他真的回来了？”

“回来了！大少奶奶和二少爷一起陪着大少爷回来的，就在前院呢。”

老夫人激动得口中直念到“我佛慈悲，我佛慈悲。”不停地向佛像叩头。

站在一旁的珞梅挽起了老夫人。“老夫人，我们赶紧去看看大少爷吧。”

“对，对，对。”老夫人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她转过身，正要往外走，大少爷已经从外面进来了。

“娘！”大少爷一见到老夫人扑通跪在了地上。

“恒儿！”老夫人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儿子了。她抱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放声大哭。

“娘，是孩儿不孝，是孩儿让您操心担忧了。”谭修恒哽咽地说到。他望着老夫人花白的鬓角，追悔莫及。自己离开的时候，娘亲不曾有一根白发，可如今鬓角斑白，人也瘦弱了许多。

“我儿回来就好。我儿回来就好。”老夫人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她以后的天回来了。

可是站在旁边的澜一心中却是有些不是滋味，眼角的泪水强忍着含在眼里。她所受的痛一点也不比老夫人少，可是何人能理解呢？

“诶！”二少爷在澜一旁边捅了一下她。澜一侧脸看他一眼没说话。

“怎么心酸了？”二少爷压低了声音问澜一，他刚看到澜一强忍泪水的表情。

澜一仍是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谭修恒。

娘俩抱着痛哭了一阵，都相互擦了擦眼泪，站在旁边的珞梅把谭修恒扶起。

老夫人紧紧抓着谭修恒的手，心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儿子回来了。她一边抹着泪水，一边端详着儿子：“还好，还好。胖了一些，不过脸色却不怎么好。在外很辛苦吗？”

“娘，孩儿很好。就是前两日着了风寒，所以脸色差了色。”谭修恒微笑着对着老夫人说到。

“怎么还着了风寒呢？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关切的摸了摸谭修恒的脸。“这脸还烫着呢！珞梅赶紧请大夫。”

一旁的珞梅答应下去请大夫去了。

“娘，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你放心好了。”谭修恒把老夫人的手拉了下来，握在自己的手里。“娘，你坐。”

谭修恒扶着老夫人坐到了一旁。“娘，孩儿回来了就不走了。”

“不走好，不走好啊！”老夫人还是害怕他离开，可他自己说不走了老夫人悬着的心就放下来了。

“娘，我给你引荐一个人。来，芳华。”谭修恒拉过来站在一旁的宁氏。“芳华，给娘问安吧。”

宁氏向老夫人深施一礼，款款说道：“儿媳芳华见过婆婆。”

“你是？”老夫人心里一沉，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当时儿子就是为了她而离家出走的。她打量着宁氏，长得是清秀大方，并没有青楼女子的狐媚。可是她毕竟是青楼出身，老夫人心里仍是很别扭。谭家是大户，一直都是正经人家，从没有不干不净之人进入过家门。可如今儿子却带回来一个青楼女子，她心里真是百般不愿。可又怕儿子负气离开，无奈之下她看看旁边的澜一。

澜一看到老夫人看自己，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冲着老夫人微微一笑，表示默认了。

“起来吧。也罢了。既然澜一默认你了，我也不勉强了。今后你就做恒儿的二房姨太吧。只要你不生事，恪守妇道，我不会为难你的。”老夫人没有正眼瞧得起宁氏。

“儿媳自会恪守妇道，谨守本分做好一个儿媳的职责。”宁氏温婉的答应，说完便退到了一边。

“澜一！”老夫人招手叫到澜一。

澜一缓缓走到老夫人面前，轻声问道：“娘，有何事吩咐？”

“没什么吩咐，只是有几句话嘱咐你和恒儿。”说着，老夫人拉过澜一的手放在了谭修恒的手中。澜一有些羞涩，偷偷拿眼角余光看了看谭修恒。正好谭修恒也在看她，两人目光正好相对。两人不自然地扭了下头，把目光收回。

“如今恒儿也回来了。你心里的怨，心里的恨，心里的痛也该消了。你们好好的生活，早日为谭家诞下一男半女，娘即使是在九泉之下也名目啊！”老夫人说着说着泪又流了出来。

“娘，您这怎么说呢？澜一从未恨过，也为怨过。您不要这么说，好吗？”澜一用另一手给老夫人擦了擦泪水。

“恒儿，你离开的这些日子，尤其是你爹去世之后，澜一苦苦支撑这个家，受了不少的折磨和苦楚。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不能亏待她。”老夫人不想让儿子再被宁氏纠缠，她想儿子和澜一能和和睦睦的生活，至少这样和丞相有个交代。

“娘，你放心了，孩儿会的。”谭修恒淡淡地应承下来。可他的心里却是纠结万分，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澜一。昨日的情分能否让澜一放弃原来的计划他还不得而知。

“大娘，你就放心好了。我大哥和我嫂子早就见过面了。两人现在好着呢。”二少爷在一旁撇着嘴说到。

谭修恒和澜一听到这话两人立刻不好意思起来，都把手撤了回来。

老夫人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惊喜，却又不敢相信二少爷的话，知道他一向喜欢胡诌。“二少爷，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从我嫂子第一次去盱眙说起呗！嫂子，你是不是第一次去盱眙就认识我大哥了？”二少爷抱着个肩膀问澜一。

澜一没出声，只是在一旁点点头，脸上一阵嫣红。

“这是你们两人的缘分。也许老天就要你们在一起，你们是注定的夫妻。恒儿，以后你就安心和澜一生活，不要再乱跑了。你们的缘分是天定，谁也拆不开的。”老夫人喜笑眉开，儿子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她这就等着抱孙子了。

老夫人越想越是开心。“澜一，穿下话去。大少爷回府，今晚府上所有人都加菜，所有人都休息一日。”

“是，我一会就去安排。”澜一轻轻回答。

“娘，还有一事澜一得请您做主。”澜一微蹙着眉头询问老夫人。“不知道以后宁姐姐安排在何处居住？”

“你是掌家之人，你说的算，以后不必什么事情都问我。”老夫人不想太理会宁氏，可是如果对宁氏太过于苛刻又怕引起儿子的埋怨，干脆就把宁氏的事推给澜一算了。

“那澜一就擅自做主啦！那就把亭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