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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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伪后-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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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那女子立时便要卷了银钱裹起包袱跑了,自己本想过些时日再抱个干儿子来养,虽不是自己亲生,以后总归也能儿孙满堂,便是老了都有人摔罐送终,现在看来,全都不成了,自己死了可有人为自己哭上一哭?左右这些和自己亲近之人更多的应是兔死狐悲吧,而那女子怕是别说哭,便是作梦都会笑醒。杨玉夫想至此处不觉一阵咬牙,自己已是有一段时日未能出宫回去,却是听闻那女子不是个好货,甚是不安于室,若不是有敬则多请了两个婆子看着,那卢慧当真是要让自己绿云罩顶了。对了,敬则!杨玉夫忽地眼睛一亮,爬将起来,回身看了看毡幄,拨腿便跑得开来。

王敬则正在禁军所在的营盘当值,此时主帐的地下正有一人蜷曲着身子倒着,那人双手被反绑了,脸面朝下扑着。王敬则走上前去,用脚尖挑得那人一挑,那人被带得翻了一个身,露出一张黑黝黝的大脸,那唇下一颗黑痣犹为打眼,赫然便是当初晚上捉了杨玉夫想要强要之人赖阿常是也,王敬则撇开眼去,背了手,转身便往帐外走去。王敬则正待走出营帐,不想,那帐子一撩,一个人一阵风似的冲得进来。王敬则心中正想着事,也没看清来人,只凭了身手习惯性往旁边一闪,躲过来人,那人一头撞将进来,一跤摔在地上。

杨玉夫一路奔至禁军营盘来寻王敬则,当值兵士自是认得杨玉夫,见杨玉夫行色匆匆,只当是皇上差了过来有事,哪里会去拦他,这杨玉夫进了盘营问得正是王敬则当值,自是一心朝了王敬则的主帐奔来,好不容易一气奔到主帐,扒开帐帘,此时杨玉夫早已是累得气喘吁吁,脚腿更是软了,进了这主帐心想立时可以见着王敬则,心中不由得一松,两只脚相互一踩,竟是自己把自己给拌了,直直便往前摔去,杨玉夫这一摔,便摔在了那赖阿常身上。

王敬则这时才看清来人正是杨玉夫,心中暗想现下皇上应是已经睡了,这杨玉夫才溜班来寻自己,此时他来又有何事?自己正要去寻他,他便立时撞得过来,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王敬则忙走上前去扶:“玉夫,怎地是你?”

那杨玉夫这一摔一手却是直直按在了那赖阿常的脸上,回过神见得地上之人是赖阿常,不觉一愣,顺了王敬则的力道站得起来,不由得看了看地上的赖阿常:“这是?”

“玉夫不认得此人了么?”

“赖阿常!我做梦都记得,这王八羔子,犯了什么事么?”杨玉夫见着地上的赖阿常死狗般躺着,不由得伸了脚去踢得几踢。

“玉夫不是想要报仇么,这浑人人是长得五大三粗,却极是滑头,上回我让人去抓得他一次,一时大意不防竟是让他给逃了,此后再抓,他到也有几分聪明,总跟人伙在一处,不曾落单,防得极紧,这次好不容易趁了皇上醉酒,这厮也是喝得高了,更以为在这皇宫之中没人会朝他动手,松了警惕,这才抓得回来。”王敬则说着便对杨玉夫做了个请的手势:“现在人已是捉得来了,正想让人去请玉夫,玉夫却是自来了,当真是最好不过。”

杨玉夫听了这话,虽是想起自己所来是求救于王敬则,但转念便想如果自己逃不过要死,怎生也得把那受辱之仇报了,便也一时按下要与王敬则所说之事,只想先把这让自己受那奇耻大辱之人先料理了再说。

王敬则提了一旁烧开了水的铜壶,塞给杨玉夫:“这厮怕是醉了,总得醒醒酒才好,这睡死了有什么意思,玉夫慢慢炮制于他,兄弟给你去外头守着。”

杨玉夫点点头,王敬则一笑,便掀了帐子走得出去。杨玉夫这才提了水壶,一壶热水兜头兜脸浇将下去。

“哎哟!哎哟!”那赖阿常猛地大叫起来,便要跳起,刚动得一下,却是发现自己似是不太利索,头上脸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痛疼,赖阿常急急睁开睛来。

杨玉夫把那大铜壶当头便朝赖阿常砸得过去。

那赖阿常又是“哎哟”一声叫起,想要用手去抚头,这才发现自己被捆了手,赖阿常心中一跳,抬起头来,只见面前站着的却是自己肖想已久的杨玉夫,可此时杨玉夫却是怒目圆瞪,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赖阿常不由得心中一喜,转念思及自己这般模样,又觉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定是这杨玉夫找了人绑得自己,看这架式必是要报当日自己强他之仇。

赖阿常虽是个武夫,却也有几分灵活心思,那醉意早是惊得飞了几分,瞬间便已想清了当下的形式,立时挣得几挣站将起来:“杨总管,这是怎么回事,怎地总管大人在这里?”

杨玉夫一个耳刮子便朝了那张烧糊了的大饼也般的胖脸甩得过去:“你说呢,死到临头还有心思耍嘴皮子。”

赖阿常听了杨玉夫的语气,心中大跳,暗呼倒霉,更暗骂自己大意,如此糊里糊涂便被绑了,更是想起不久前自己被人黑得一次,难不成也是这阉货找人动的手?赖阿常心中虽是这般想着,面上却还是摆了笑模样:“大总管,上次,上次那是小人喝得醉了,没了分寸,总管万万不要与小人计较,原谅则个。”

“咱家既让兄弟绑了你来,自是要报仇的。”杨玉夫说着又是一掌朝了赖阿常刮去。

那赖阿常脸上本就被那滚烫的开水伤了,强压着忍了麻椒火辣的痛疼与杨玉夫周旋,此时连连挨得杨玉夫两掌,那脸上更是痛疼不堪。这赖阿常之前未跟着刘昱时便仗着自己有几分武艺,平日里也是个欺男霸女的主,后来跟了刘昱更是气焰嚣张之极,哪里受过这等排头,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环视周着,见只有杨玉夫一人在这帐中,心下稍松,生生忍了这口气,挤了笑脸:“总管,别别别,别打痛了您老人家的手,是小人对不住总管,小人给总管赔不是了,再也不敢了。”

“当初你动手的时候怎地就敢!”杨玉夫伸了手指直直戳向赖阿常。

此时杨玉夫因了奔跑,一张白白的脸儿早已是红白相衬,白里透红,很是水色,虽是怒目而视,却一双眼睛晶亮有神,赖阿常本就更爱男风,又是肖想杨玉夫时日已久,自上次强而不得,更是萦怀在心,便是跟了别人好时,都把那人当了杨玉夫来办,此时见着杨玉夫这般气喘不均的模样,一根白白的手指生生便在自己眼前,不由得眼睛都看得直了,喉中滚得几口口水下去,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杨玉夫见着赖阿常这般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看,嘴角都有口水流得下来,心中只觉狂怒,当下一拳打将过去:“你看什么看,狗杀才!”

赖阿常被那拳头砸在身上,却并不觉痛,此时杨玉夫已是离得赖阿常极近,赖阿常眼睛转得几转,色︴心大起,顺势便往地上倒去,脚上却是一勾,当下,杨玉夫被那赖阿常勾得倒在地上。赖阿常“嘿嘿”一笑,一个侧身,已是把杨玉夫压在身下,一张厚嘴寻了杨玉夫的唇压将下去。

杨玉夫蓦地被那赖阿常压在地上,一时尚未反应过来,却觉嘴上一热,竟是那赖阿常亲在自己嘴上,杨玉夫只觉一阵强烈的恶心之感涌上心头,立时死命挣扎起来。那赖阿常身量高大,又是个会武的,手虽是被绑了,脚下功夫却也了得,死死把杨玉夫给缠了,杨玉夫竟是赖他不何,几下挣扎非但没挣脱半分,反是被那人压得紧紧的,杨玉夫想叫,却是被那人用嘴堵住了嘴,自己腹部更是顶了个硬硬梆梆的物什,杨玉夫脑中轰然作响,只觉奇耻大辱!

杨玉夫想要张嘴去咬,那人却是刁滑,哪里咬得着,偏偏要喊时却是又被堵住。杨玉夫双手去推,却是半分推不动那铁桶般的身子,杨玉夫狂怒,只能劈头盖脸的拿了拳头砸向那人,可那人生就强壮,杨玉夫这点小拳脚哪里管用,便如打在沙包上也似,反是自己双手都打得生疼。忽地,杨玉夫手上一挥,却是碰得一物,杨玉夫心念一动,急急用指头把那物勾将起来,用尽力气往外扔去。

却说王敬则正在不远处站着,忽地见得帐内似有一物砸将出来,那物在地上滚得几滚,赫然便是一个铜壶,王敬则心下一动,便朝帐子走去。

王敬则掀开帐子,却见杨玉夫被那赖阿常压在地上,挣扎不已。王敬则心下一怔,却也快步上前,一把便将那赖阿常抓了后领提将起来。

杨玉夫去了身上束缚,面红耳赤爬得起来,当下只想把这赖阿常剥皮削骨,以血奇耻。杨玉夫不及多想,见着王敬则腰上挂着的配刀,一把抓了刀柄拔将出来,直直朝了赖阿常捅得过去。

王敬则只听得“卟”的一声钢刀入肉的钝响,那赖阿常嚎出半句便垂下头去,只见那刀结结实实扎在赖阿常胸前,抬头又见杨玉夫眼睛赤红,一张脸也狰狞起来,又把那刀拔将出来,再次往赖阿常身上砍去。王敬则手上往前一送,任了赖阿常倒在地上,杨玉夫此时已是发狂,一刀一刀便朝赖阿常身上砍得下去,早不管那人已是死了。

杨玉夫狂性大发,只凭了心中杀意,把那赖阿常砍得血肉模糊,直到自己手上已是无力,终于再是握不住刀柄,那刀“噹”的一声掉在地上。

王敬则一把扯了案上桌布往赖阿常身上盖了,按了按愣在当下的杨玉夫肩头:“玉夫可有解气?不过这武夫做的活玉夫可是做不出来,早知如此,兄弟定当为玉夫早早解决了,也省得玉夫平白受气,这当真是我考虑不周了。”

杨玉夫闭了闭眼睛,猛地一咬舌尖,把头转得开去,看了王敬则近在眼前,心中才觉稍稍好过一些,只是一颗心仍是急剧的跳个不停。

“没事的,这种事兄弟我早年每日做个一两趟,这手上染的血多了,也就不怕了,再说,玉夫时常跟着皇上出入,遇着这种事不也是面不改色么。”王敬则说着又是拍了拍杨玉夫肩膀。

杨玉夫这才真正回过神来,一时也顾不上自己亲手杀人的心悸害怕,一把抓了王敬则的手:“敬则,我这次来却是找你救命的,快为我出出主意,皇上要杀我。”

“怎生回事?”

“皇上对我起了杀心,今晚让我去守着织女渡河,见着织女便去叫他来看,可这世上哪里真有这事,不过是皇上随意说的一个借口罢了,这次,我是真的逃不过了。”杨玉夫说着,又急急把之前自己险些被刘昱掐死之事一一说了。

王敬则只觉惊讶万分:“皇上不会是一时兴起随口说的吧?当真说了要杀你?”

“生死关头,我还会乱说么,敬则,我的生死可全在你手上了,定要设法救救兄弟。”

“我不过一个侍卫头领,能有什么法子去和皇上相抗!便是把你偷放出宫,可这般皇上更是起了性子,定会铁了心要杀你,刹时你又去何处安身,被皇上找着不过时日问题,你来时怕是已有多人见着,这下便是封口也怕来不及了。”

杨玉夫一听,自是知晓王敬则说得有理,自己一路奔来寻他,不过因了自己极是相信于他,自己求他所做之事没有一件不是办得漂亮干脆,心中不觉亦是对了他起了依赖之感,此时听得王敬则如此一说,不由得心中一股气泄得下去,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王敬则目光微闪,也不去扶他,只蹲了身子看着杨玉夫。

杨玉夫只觉最后生的希望都被夺去,怔怔着瘫坐地于,两行泪便滚滚流将下来。

“当真想活么?”

杨玉夫听得这话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王敬则,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紧紧抓了王敬则衣袖:“你是不是有办法了!”

“法子只有一个,只怕你不敢。”

杨玉夫听了不觉精神一震,似是活过几分:“什么法子,还有什么比得过性命重要,我什么都敢!”

王敬则拉了杨玉夫近得几分,轻轻在杨玉夫耳边说得一句。

杨玉夫浑身一颤,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敬则。

王敬则握了杨玉夫的手,紧得一紧:“除此之外,别无它法。我一直会在这里等着玉夫,为玉夫善后。”

杨玉夫嘴唇抖得几抖:“这,这。”

王敬则叹出一口气来,指了指地上盖着的赖阿常:“玉夫,难不成你想像他那般?”

杨玉夫看着那从桌布中流出的血迹,脱口而出:“不想。”

“事后我王敬则定能保玉夫平安无事。”王敬则说着把杨玉夫扶得起来,用力按着杨玉夫肩头:“霎时玉夫借机离了这总管之职,早些出宫去,玉夫家中还有美人相守,离了这些是是非非也未尝不可。”

杨玉夫咬了咬牙,再看得一眼那地上赖阿常的尸身,重重的点下头去。

作者有话要说:哎!千万不能得罪小人呐!




、81、天旋地转龙殡天

是夜,还有一人却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亦是担心自己的杀身之祸,那人虽是盖着锦被,那锦被却是凸出一块鼓将起来,那人左右翻得几翻,终是躺不住了,一把掀开锦被,坐将起来,原来那凸出的一块却是那人的大肚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将军府萧道成大将军是也。

萧道成下得床去,趿了鞋子,背了手来来回回在屋内走动,思及刘昱对自己的苦苦相逼,只觉一阵气闷,心中升起一股又气又恼又是紧张又是惶惑之感,萧道成不由得一脚把面前的桌案踢翻,那桌案倒在地上,连带了案上茶碗碎得一地,萧道成犹觉不够解气,顺手抓着什么便往地上砸去,便连那多宝格上的摆设珍品亦是不免。

那外间所睡侍女到很是警觉,睡意朦胧间听得一声脆响,立时便惊得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细细一听,只听得内间似是砸物之声,心中暗自忐忑害怕,却也只能急急爬起身来,举了一旁烛台战战兢兢往内间走去。

那侍女进得内间,柔柔唤得一声:“将军。”举着烛台一照,只见地上一片狼藉,抬头时,却见那萧道成便在门口多宝格旁,与自己将将一臂之遥。侍女不觉一惊,下意识的便用手捂了自己胸口,一时也忘了行礼,只张着嘴儿看着萧道成,愣在当下。

萧道成听得侍女脚步声,见得灯烛光亮,心中更怒,正待发作,却见那侍女转过这多宝格,不妨迎面便见着自己,微张了一张小小檀口,看着自己竟是愣愣呆住。

那侍女因起得匆忙,身上衣衫也未及整理,那外衫已有几分凌乱,领子稍稍往左歪斜,隐隐现出内中一抹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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