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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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伪后-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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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到了时候,我便亲自带你去见太后和我母亲。现下我只想与阿徽一起过这团圆夜。”

郗徽摇了摇头:“这年夜饭可是有讲究的,宫中又不比民间,皇上自在要举行家宴,哪能只陪我一人。”

“那阿徽与我一起家宴便是。”

“阿徽多少知道宫中规矩,只有后妃们才能陪宴,阿微万不能参加皇上的家宴。听闻此时保和殿已是摆了桌子,只等时辰一到便可入席,皇上哪能因了我一人而失了礼数。”

“年年都与她们一起过年守岁,有什么意思,日后我要年年都与阿徽一起守岁。”

郗徽闻言心中一跳,装了没听着他后头一句,还是对了刘昱苦口婆心劝他:“和大家一起过年,团团圆圆,图的不就是个喜庆吉祥么,这便是意思了,你还要什么意思,你想让太后、太妃不开心么,这团圆夜,便是外地的游子能赶回家来的都会想方设法赶回家来与家人一起过年,你堂堂一国之君能不孝孝顺顺与太后、太妃好好过年!”

刘昱听了皱了皱眉头:“她们又要唠叼我了,跟我讲上一晚上君君臣臣的大道理,当真烦人得紧。”

“还不是她们关心你么。”

“哼”刘昱冷哼一声,看着郗徽良久,继而竟露出一个极为迷离惘然的笑来:“你当太后是真的关心我么,从小她便不喜欢我,更是下过毒害过我,任谁当皇上,她怕是都会比对我要好得多,如今她这么做作不过是为了稳住她一宫太后的地位,要当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罢了,更何况,只要机会得当,你当她不会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么,怕是她连后备皇帝都找好了,只等着时机杀我罢了。”刘昱说着又是轻轻一笑:“我的亲生母亲何尝又是真心爱我,我不过是她的一个工具而已,这便也是我迟迟不带你去见她们的原因之一,我这琉璃宫亦是防了她们前来,只是怕阿徽你着了她们的道。”刘昱目光灼灼盯了郗徽:“若是有人敢对你动手,便是太后,我也要将她王家满门尽诛!”

郗徽这才知道刘昱拦着太后、太妃,不让见面,原来竟是防着她们伤害自己,看着刘昱忽悲忽怒的神情,郗徽心中感慨万分,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言语,只静静听着。

“阿徽你可知我昨夜睡在何处?”

“哪儿?”

刘昱看着郗徽扯唇一笑:“昨夜我睡在新安殿,前夜我睡在耀灵殿,再前夜我睡在昭阳宫,若是夏日我还会出宫睡在外头小旅店,便是在大街路边我也是睡得的,只一点,我的头下枕着的永远是一把刀,阿徽可知这是为何?”

“你,你在害怕?”

刘昱眼中大放异彩,盯了郗徽,忽地仰天大笑,竟笑出泪花来:“原来当真是阿徽知我。”刘昱深吸一口气,淡淡一笑:“不错,我是害怕,我怕人杀我,所以我从来都不会固定在一个宫内过夜,我宁愿去外头睡马路牙子,都不愿留在这宫里。”

“你是皇上,身边自是有侍卫护着,哪里有人敢来刺杀于你?”

刘昱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叹出一口气来:“或许是我疑心生鬼,这些侍卫一个个也不知是谁的钉子安置在我身边的,总觉得若有一天,我便是死在这侍卫手上也未可知。起初我当上这个皇帝,看着众人跪在我的脚下也是很开心的,可渐渐我却发现很多事情并不如我所想像,他们只把我当个儿皇帝,当个提线木偶,甚至限制我的自由,只把我关在一方小小的宫殿里,后来我一把火把那宫殿烧了,把跟着我监视我的人通通杀了,从此,我的双手染满血腥,我以为,只有我残酷无情,杀人不眨眼,这样别人就会怕我,不敢动我,阿徽,你知道吗,其实,我早不想当这皇上了,你信么?”

郗徽想起曾经听说过的关于这刘昱的一些传闻,此时听他说出这些话来,心中感叹,人说这刘昱凶暴无常,原来竟是被逼如此,变了本心,刘昱虽未细说,但这宫廷秘史历来就是诡异复杂得让人不敢想像,当真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郗徽不由从心中升起一股悲哀。郗徽看了刘昱缓缓点着头:“我信。”

“怕是只有这天下,也只有你郗徽一人信我了。”刘昱幽幽叹出一口气,继而挑唇一笑,竟露出一股极是强悍甚至噬血的气势,睨着眼睛:“这天下,对我来说,不过是用来玩,用来毁的。”

郗徽听得怔住。

刘昱微微一笑,大步向前,走至郗微面前,拉了郗微的手。

郗徽这才反应过来,自然双手往下放,要挣开刘昱,可那刘昱竟抓得紧紧的。刘昱定定的看着郗徽,一字一顿:“我便是放了这天下,也不能放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阿昱终于露出了“王霸”之气,这天下,不过是个大一点的玩具罢了!




、53、爆竹声中一岁除

郗徽心中一震,不禁忘了挣扎,抬头看着刘昱。面前这个人人惧怕的暴君其实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也就只比自己大个半岁,此时竟是满脸认真,郗徽对上刘昱的目光,刘昱亦是毫不退让的望进郗徽眼中,郗徽只见刘昱那琉璃般流光溢彩的眸中清清楚楚的映着自己的身影,这目光,与范大哥看向自己时何其相似,郗徽心神急敛,低下头来,同时手上用力,脱出手来,坐于一旁椅上。

那刘昱也不着恼,亦是拉了一张椅子,随身坐下,只笑嘻嘻的看着郗徽。

青莲与众婢女早被刘昱挥退立在外殿听候,青莲亦是怕刘昱呆得久了,便站在离殿门最近的地方,留神细听。可也只是隐隐听得几句“守岁”、“年夜饭”之类言辞,这琉璃宫本就算大,殿内二人说话声音却不甚重,哪里听得真切,好在从自己所站位置探出身去便可看见郗徽,青莲细细观察,见郗徽皱了皱眉头,却很快松了,脸有无奈之色,所说话语虽是听不清楚,便观其神情语气似是在规劝一般。青莲心中暗想,莫不是皇上打算和姑娘一起过年了,那可不行,到时公子夜访,可不就有危险,撞个正着。青莲心中着急,再看时,郗徽似是怔住了,皇上却站在了郗徽面前抓住了郗徽的手,后见郗徽挣开皇上坐在一旁,皇上亦是坐下,二人却不见说话,莫不这二人说得僵了,就这样耗着怎生是好?青莲心中正想着有什么法子可以用上一用,怎么着也得帮姑娘打发了皇上才好,这时便见那内侍杨玉夫碎着步子进了殿门。

那杨玉夫久在宫中当差,此时见众宫人毕恭毕敬候在外殿,便知皇上定是还在这琉璃宫。

此时青莲业已见着杨玉夫,青莲心中暗叫一声“好极”,便迎上前去,行了个礼:“不知杨总管到琉璃宫可是来找皇上?”

青莲已是这琉璃宫的大宫女,平素郗徽总爱让她陪在身边,杨玉夫自是不会得罪这等人物,便也笑吟吟的回答:“可不是。”

“皇上这会儿心情极好,杨总管有事大可放心去禀皇上。”青莲装了懂事讨好的样子,笑语盈盈。

杨玉夫一听立时放下心来,谢过青莲,便到了门前跪下:“奴才杨玉夫叩见皇上,启禀皇上,时辰将到,请皇上起驾保和殿赴宴。”

杨玉夫这一嗓子,终于打破殿内的安静。

郗徽此时心中虽有感动,但自己始终对着刘昱除了怨懑之外,不过是心痛可怜于他,这刘昱虽比自己大得一些,但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更要早熟懂事,再加郗徽早经风霜,历了事情,郗徽年纪虽小,却多多少少把刘昱当了孩子看待,面对刘昱郗徽亦是完全把自己当了大姐姐般去与之交往。今日听得刘昱言中之意,却还是存了另一番心思,郗徽心中混乱,便也不想与刘昱多说,这会儿听得杨玉夫来请刘昱,便立时站起身来:“还不快去,坐在这儿发傻当真好玩么。”

刘昱一脸惬意的架个二郎腿儿,见郗徽又跟自己说话,顿时嘻皮笑脸很是开心:“阿徽在这儿,我便是坐在这儿发傻也是好玩的。”

郗徽见他那副塌塌皮皮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忽地想起一事,有心想惹他发怒,最好甩门而去不来搭理自己。郗徽眯了眯眼睛,几步走至刘昱身旁,一手便扭上了刘昱的耳朵。郗徽手上用力,扭了刘昱耳朵便要把刘昱拖起:“这样还好玩么?”

刘昱吃痛,“哎哟哎哟”叫着,顺着郗徽的手便起身,刘昱本就比郗徽高大不少,这一起身,郗徽只有伸长了手,踮着脚尖才能扭着刘昱耳朵。

刘昱“卟哧”一笑,也不管耳朵还在郗徽手上被扯得生痛,又坐了下来:“我还是坐着吧,站起来你可扭不着我了。”

郗徽见他竟无半分恼色,当真又乖乖坐回椅上,还侧了头,专为方便郗徽扭着,郗徽此时只觉好笑而好怜了,只得松开手去:“这般扭你,你还不生气?”

刘昱揉揉耳朵:“阿徽扭我,我有什么好气的,只要别不理我便成。”说着还对郗徽吐了吐舌头,作个鬼脸:“不过没想到阿徽柔柔弱弱的一个人,竟有这般大的力气,痛死我了,当真看不出来。”

“现下知道了吧,那还杵在我这儿,还不快去赴宴。”

“阿徽和我一起去可好?”

“你说呢?”

“怕是阿徽不愿。”

“唉!知道我不愿,你还逼我么?”郗徽白了刘昱一眼:“自个儿去,我还没说你呢,本来我是在家和父亲一起过年的,这可是我第一次和父亲过年,就是你把我留在这儿,不让我出去的,我可恼了你了,今晚我怎么样也想自己一个人静静,不想去掺和这些热闹了。”

刘昱挠了挠头,见郗徽越说脸色越是不好,便也不想强求:“要不,等我家宴结束再来找阿徽守岁?”

郗徽摇摇头:“我想一个人清静清静,好好想想一些事情。”

“那阿徽一个人多冷清。”

“不妨事的,你不觉得这宫中与我是多么格格不入么。”郗徽淡淡一笑,推了刘昱出殿:“你自去忙去,我向来守不得夜的,那时怕是早已睡了,这天寒地冻的,可不愿起来陪你坐着。”

刘昱便被郗徽半推半哄推出殿外。刘昱见郗徽心意已决,再说怕是真会恼了自己不理不睬了,便把琉璃宫中内侍婢女悉数叫来细细问了殿中食物、器具各色准备情况,更见得偏殿神案等物已是摆上,连烟花爆竹之物均已架在殿前院中,这才放心,又对了众人耳提面命一番,这才跑到郗徽面前温言细语说了些话儿,才领了杨玉夫离去,可怜那杨玉夫一直跪在地上,早已腿脚发麻,几个趔趄才站起身来,跟在刘昱后头,犹自一摇三摆。

郗徽见得刘昱一步三回头的离去,那神情很是依依,郗徽也不知为何看着起了一阵心酸,但见着刘昱离开,不再守着自己,终是放下心来。

已到掌灯时分,郗徽邀了宫中众人与自己一起吃年夜饭。郗徽从来不摆架子,平日虽不怎么言语,对宫人却甚是亲和,更未曾打骂责罚过人,众人心中便对郗徽没了那份害怕之感,此时郗徽令下,虽是不合规矩,但也不敢不从,便你推我让纷纷围坐下来。青莲早是让人备了几坛好酒放在一旁,见众人坐得,自己亲自与众人满了酒。

郗徽见状更是举了杯子与大家相敬,青莲亦是坐下,在席间不断劝酒,几杯烈酒下肚,众人便也放了开来,因是大年,青莲更是提意大家猜枚行令,众人乐乐呵呵玩耍起来。此时殿外巡守侍卫亦是得了郗徽之令,均被请进一小偏殿,那小偏殿自是备了酒席,还未开席,青莲便带了小宫女捧了重重十几封压岁钱一一发与众侍卫,青莲更言这大过年的皇上怕琉璃宫冷清,要大家陪了姑娘热热闹闹过年,姑娘便请了宫中大小一起吃年夜饭,今夜只管吃喝个尽兴,不必去外头守着了。众侍卫哪敢不信,这天寒地冻的有好酒好菜可吃可喝,谁还肯去外头吹冷风,均是兴高采烈,齐声请青莲向郗徽道谢,青莲亦是代郗徽向众侍卫敬了酒,众人便喝将起来。

郗徽看着众内侍婢女吃喝得差不多了,个个脸色酡红,醺醺然然,便让青莲捧了喜盘,一一派了压岁钱与众人,众人极是兴奋,郗徽便告之众人不必值夜,散去玩乐,不要辜负了这大年夜,众宫人自是连连叩谢。

待得宴散,郗徽让人关闭宫门,连寝殿之门亦是紧紧闭了,青莲去那偏殿探看,众人已是喝得面酣耳热,犹自呼喝划拳嘻闹。大殿之门一关,众人便是想要出外巡视,若要开门,也得经了郗徽许可才成,郗徽与青莲二人相视一笑。

郗徽与青莲在内室温了酒壶,内室一角早已摆了汤锅,边上更是齐齐码了郗徽日间所包饺子,此时,对郗徽而言,才是真正的年夜饭要开始了。郗徽也不怕冷,把内室窗户大大打开,便坐在窗前守候,青莲这下自是不会拦着,只轻轻一笑,便向郗徽告退,去室外守着。

郗徽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实是眼睛累了才眨一眨,生怕错过了第一时间看到范云。一旁铜壶滴漏在这静谧的等待中似乎都能听见沙粒颗颗下漏的声音,窗外是一片漆黑中带了墨蓝的天光,那天显得极是高远深隧,树木早已被大雪银妆素裹,在夜色中莹莹而寂寞。

“范大哥!”郗徽低呼一声,站起身来,自己明明牢牢盯着窗外,为何还是没见着范大哥从何而来。

范云翻身入了内室,轻轻拉了郗徽手儿,微一用力,便把佳人抱了满怀。

郗徽探头看了看窗外:“萧大哥呢?今夜侍卫都在偏殿,萧大哥不用担心要引开侍卫了。”

范云轻轻揉了揉郗徽秀发,关了窗子:“你萧大哥没来呢,我自个儿来的。”

“萧大哥、任大哥还好么?初几便去上任?”郗徽扭了手指儿:“可恨我什么都无法送与萧大哥和任大哥,便是连送行都不成!”

“你呀!他们均好,只是担心你在宫中如何。”

郗徽眨了眨眼睛:“我在这儿倒是没有危险。”郗徽拉了范云走至桌边:“大哥可有用膳?我包了饺子。”

“知道在阿徽这儿有吃的,便留着肚子呢。”

“呀!”郗徽忙把饺子下入汤锅之中:“大哥真是,哪有这样,都这会儿了,饿坏了肠胃怎生是好。”

二人围炉而坐,范云有心让郗徽高兴一些,便捡了事儿逗着郗徽开心,可时势如此,自己进来亦是不易,闲话过后,哪能不提当前情境。

“郗大人连番递折子入宫,请求接阿徽回府过年,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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