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将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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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将诱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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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密卫部部员全是汉子,但要不要这么拼命?

楚伏雁叹口气,真忘了蝶双拗起来也不把他当主子。“要不你帮我把伤口处理一下。”

蝶双听了,怔问;“帮您处理……伤口?”

“把结痂刮开,用烈酒重新洗过伤口、除去腐肉、挤去脓血,再上药就成了。”

他说得轻松,她却听得胆战心惊。

她没勇气面对那血淋淋的过程,尤其这又是她最重要的主子啊!

万一被她这门外汉胡乱弄得更严重,会废掉主子的手吧……她遏制思绪,不敢想那可能。

思及此,她答得笃定。“奴婢不会拿大少爷的命开玩笑!”

看着他最倚重的丫鬟一脸严肃,楚伏雁徐声道:“就算让孙允处理,他也是这么做。”

“那就让营大夫或其他大夫去处理,奴婢不想冒这个险。”

真不知道主子心里想什么,莫非不怕她失了手,把伤口愈处理愈糟吗?

兀自在心中嘟喽了句,她旋身到屋外唤人请大夫进府,才回到主子身边,拧了干净的白帕,替他拭去额上的冷汗。

“大少爷几时得再回部里?

“酉时,顾爷有事议会。”楚伏雁闭目养神,任她为他拭脸、擦身子、更衣。

她在心里付量着。离酉时还有几个时辰,待大夫处理过主子的伤后,她得吩咐厨子备膳,让主子吃过再回部里。晚些,再替主子准备对伤口愈合有帮助的料理更是重点。

她暗暗忙着记下这些事,楚伏雁却突然瞥了她一眼。

察觉主子的眸光,她立即绽笑。“大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身上似乎……有股味……”他不甚确定地开口。

那股气味淡淡的、香香的,若有似无地缠绕在鼻息间,让他无法确定是否真的存在。

蝶双闻言,拉起衣袖凑到鼻间。

主子说她身上有股味……怎么会?

她为了主子忙进忙出,身上难免染上各种气味,或者多了汗味,为了不让主子闻到不好的气味,她特别留心过,怎么还是疏忽了?

看她神态慌张,楚伏雁忍俊不禁地扬唇。这丫鬟当真单纯得可爱啊!

“放、心……你身上的味……是香的。”

这是蝶双身上的味,不是胭脂水粉、不是刻意添上的香味,是让他熟悉安心的香息。

衣袖拂动间,那股淡雅的味随着她的动作飘散,窜进他鼻间,与他的呼息融在一块儿,成了莫名的亲密。

每每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他被部务俗事缠扰的心神,总能平稳下来。

“喔……”

听主子一说,她粉脸微赧,暗暗斥着自己的浮躁,话都没听完就乱了手脚,这性子得改。

不过……她只有在主子面前会这样,或许是因为很在乎主子的话,才让她变得不像自己吧?

瞧她似乎安心了,思绪浑沌的楚伏雁忆起她头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模样,那清雅可人的讨喜姿态,让他的视线不禁落在她身上。

自从那一日之后,他的眼底便不时能瞧见她的身影。

那如影随形的细腻陪伴带来的安心,让他想将那种感觉攒进怀里。永远不放。

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这份安心留在身边?

楚伏雁努力思索,脑袋却失去平日的精明,热胀昏沉。

弄不清主子究竟是不是因发烧而胡言乱语,蝶双默默扯回衣袖子,拧了条湿帕子覆在他额上,柔声道:“大少爷安心歇着,别说话——”

“那是安心的……味道……我的……”他吐出低语,打断她的话。

“什么?”她还没弄明白,却被他忽然伸手捉人的动作吓一跳。

“大、大少爷……”

她惊慌的话才到嘴边,身子已跌进男人的怀里。

感觉馨软的身子贴上自己,他收紧双臂。“蝶双的……味道是我的……安、心……”

仿佛只要紧紧抱着,蝶双以及她带给他的安心便被圈进怀里,谁都没办法抢走。

随着他圈紧的动作,蝶双避无可避地贴靠在他厚实温暖的胸膛上。

她勉强由断断续续的话语拼凑出意思,她不确定地想,主子是说她身上有让人安心的味道吗?

她在腰间配戴了个助眠又能防蚊蚋的香囊,这是她身上唯一闻得到的味道。

主子说的安心味道,指的是香囊的味道吗?

她是不是也该帮主子缝个香囊随身配戴,让那味道如影随形地伴着?

思绪来不及厘清,她已被灼热的男子气息和硬实的胸膛扰得无法思考。

他们靠得好近,主子的一切将她亲密笼罩,古据她的呼息……

意识到这儿,她的心跳狂乱得让她几乎没法呼吸。

男女授受不亲、主仆有别……一堆字眼瞬间钻进她慌乱的思绪,她深吸口气,抑下慌乱的心跳后,才开口。“大、大少爷……你弄痛蝶双了。”

她想由他怀里挣出,无奈即便他发烧,她小鸡般的力气根本敌不过他。

理智被高热干扰,此时的楚伏雁感觉不到她的挣扎,脑中唯一的念头是,他要紧紧抓住蝶双,她哪儿都不准去……

“我的……”

那低柔中带着点嘶哑的昵哺,教蝶双无力地叹了口气,放弃挣扎。

或许等主子睡熟了,她应该比较好挣脱吧?

她无奈地想,却无法忽略被体魄结实的主子抱在怀里的感觉。

其实,她若强要挣开也是办得到,但他的怀抱温暖又舒服,是足以让人沦陷的温暖……

这两年,跟在他身边伺候,她收起不该有的少女情怀,抛不曾有的怦然心动,当个尽责的丫鬟。

她藏得很好,无人窥知她的恋慕。

但主子这举动,让她原本沉定的心思又起了波动。

她知道自己爱慕主子……却也明白,对主子动了心,就注定伤心。

他是主子,她只是个丫鬟,那份爱恋,不会有开花结果的可能。



第四章

在被主子那一抱之后,蝶双沉定的心绪犹如被拨乱的水,撩动得彻底。

她仿佛感觉到自己呼息间还留有主子的气息,贴靠在他胸膛的每一寸身躯,依稀留着他的体温。

难不成主子的阳刚气息在瞬间有了生命,抱住她的那一刻,便悄悄地窜入四肢百骸、沁入骨血?

每当芳心为主子起了骚动,她总怕被主子察觉这不该存在的情。

“怎么了?嘟喽什么?”

昏昏沉沉地让大夫处理好那该死的伤口后,楚伏雁又熟睡了一个时辰才醒来。

再醒来,烧退了,感觉也好了许多。

听到声音,蝶双心一凛,心虚地道:“没、没事。”

看銎炷:子的神情,她很确定,主子抱着她的举动,只是高烧引起的行为罢了。

清醒后,他沉竣的脸上有些恍然,却没提出疑问。

她不确定,主子是不是还记得那腧矩的行为……思绪至此,心里还是被淡淡的失落与惆怅占据。

纵使明白自己与主子之间不可能有些什么,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啊……

不知丫鬟起伏的心思,楚伏雁面容平静,其实内心波动不已。

方才他似乎作了个梦,在梦里,他似乎抱了蝶双……但,是梦吗?他仿佛感受到她娇软的身躯贴在怀里的滋味……

一思及这让他心神动摇的感受,他赶紧抹去不该有的念头。

蝶双虽是他的贴身丫鬟,毕竟是个姑娘家,他前非谦谦君子,却也懂礼自制,应该不会做出唐突她的失仪之举。

暗暗打住思绪,他起身道:“蝶双,来帮我更衣,我该回部里。”

“是。”

敛住浮荡的落寞,她赶忙取出衣袍,站在主子身前替他着衣。

以往刻意压抑的心思,这会儿让她替主子更衣也成了问题。

两人靠得极近,蝶双甚至感觉得到他温熟的吐息轻轻落在发顶。

那细微的接触让她脸发烫,心跳飞快,手指也禁不住轻颤。

察觉自己下争气的反应,她暗暗斥着:柳蝶双,你到底在妄想什么?

发现她的动作失了俐落,楚伏雁垂眸,盯着她的发项问:“蝶双,你怎么了?”

打理衣衫的动作微乎其微地一顿,她强自镇定地解释。“奴婢只是在想,天候似乎又冷了点,是不是该帮大少爷找件厚实的外袍。”

一个尽责认分的丫头不该对主子动情,她不希望让主子瞧见她脸红心虚、为他着了魔的模样。

楚伏雁信了她的说法,毕竟自她来到身边,做任何事全是以他为考量。

“还未入冬,这点风不算什么。倒是你,若是怕冷就多添几件衣衫,别受寒了。”他蹙眉说着,一双手不自觉握住她凉透的小手。

蝶双替他着衣时,她的手不时与他有所接触,那双手凉得让他忍不住皱眉。

没料到主子会突然握住她的手,蝶双浑身一颤,慌忙地想抽回手。“大少爷……”

老天!他做了什么?

楚伏雁看着蝶双窘红了脸,这才发觉自己的唐突,暗咒一声,连忙尴尬地抽回手。

松开手的瞬间,他忽地意识到,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蝶双与其他丫鬟不同,似乎没想过爬上他的床、诱惑他,试图成为他的女人,加上这两年来她专心一志地把他当主子,让他一直忽略她是个姑娘家的事实。

直到今日。

发觉主子松手,蝶双赶紧抽回手。“奴、奴婢去帮大少爷找件厚一点的外褂。”

不待回答,她转过身,踉跄地跑出寝房。

看着她花容失色的反应,楚伏雁懊恼地叹了口气。

他是怎么了?主仆两人相处了两年之久,他从未有过如此举动,蝶双会不会认为自己被轻薄了?

他……吓着她了吗?

楚伏雁未能多想,便见她捧了件外褂朝他走来,清雅的脸上已无方才的惊慌失措。

是他多虑了吗?

带着满心疑惑,他回到密卫部,脑中全是蝶双受他唐突时惊吓的反应。

他浑然未觉,这是自己的心思头一回被姑娘占据了……



晌午方过,金阳白云间露了脸,洒下融融暖意。

幽雅的雅致庭园在金光下交织成宜人秋景。

秋风一吹,园里的绿叶、红枫、黄叶翩然飘落,天地像在瞬间下了场叶雨,加深了秋意。

怔怔杵在树下,蝶双神思幽幽。

那日……主子为什么要握住她的手呢?

从主子回密卫部后,这个疑问便盘旋在脑中。

当时她心慌意乱,连抬头看主子一眼都不敢,遑论要弄明白向来沉稳的主子怎会握住她的手?

想不透、理不清,思绪愈搅愈乱,她镇日心神不宁,全然没了平时的沉敛。

庆幸主子接连几日没回府里,否则她满腔的春情该怎么藏?

“蝶双姐、蝶双姐……”

她恍惚回神,望向有些急切的声音来源。

小丫头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报告:“夫人派过府的轿子已经在外面候了好一会儿了。”

不知能干的管事在树下待了多久,发上肩上竟落了好几片叶子,小丫头正犹豫着要不要替她拾落叶,却被她的惊呼给吓着。

“糟糕!我居然给忘了!”

几日前,楚夫人让旧宅的下人送主子的药补食材过来时,顺道给了口讯,要她今日回旧宅一趟。

楚夫人体恤她,特地派了轿子到新宅接她,这会儿,轿子正在外头候着。

而她居然在这儿发愣,顾着回忆主子那不经意的举止,差点忘了轿子就在府外候着她。

“小挑.我回旧宅一趟,有事就找总管。”

蝶双赶忙敛下思绪,加快脚步,匆忙离开。

柳蝶双,别胡思乱想了:主子握住你的手只是关心,是对下人的关怀,是你的福气啦!

说服自己抑下妄想,可她的心思依旧幽幽恍恍,直到轿子停在楚府旧宅,她飘荡的思绪才回到现实。

回到旧宅,看着熟悉的景致,她心中充满惦念与感触。

自从跟着大少爷迁至新宅后,除了过年过节跟着主子回旧宅,平时回来的机会并不多。

毕竟是待久了的老地方,瞧见记忆中的景物,总能勾起回忆。

“蝶双,还杵在这儿发什么愣?夫人在凉亭候着你,还不快走。”

唤她的是楚夫人的丫鬟晴心,在她被派到大少爷身边后,便是由晴心接下她的工作。

回过神,她赶忙跟在晴心身后。

片刻,两人来到凉亭,见着气质娴雅的美妇,蝶双立即恭敬问安。

岁月仿佛不曾在楚夫人脸上留下痕迹,纵使是年近五旬的妇人,瞧来竟与她头一次见着时的模样相去不远。

一见蝶双,楚夫人漾开笑,朝她招了招手,道:“好蝶双,终是等着你来了。”

自从把蝶双派到儿子身边后,她难得见着这贴心的丫头。

一进凉亭,一股暖意迎面扑来,蝶双脱下身上的连帽外氅交给晴心,不自觉地开口:“晴心,麻烦你再提一只小炭炉过来好吗?亭子里不够暖,夫人的腿怕是受不住。”

虽然“易主”许久,她还是没忘记夫人年轻时腿部曾受过重伤,每至天寒有雨时,腿部总会发疼。

看这随侍多年的丫头没忘记她这个“前”主子,楚夫人若有所感地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温和地道:“晴心已经让求安去取暖炉了,你坐下,同我好好聊聊。”

若不是为了儿子,她还真想把这丫头留在身边一辈子。

依言坐下,蝶双有些不自在。“是奴婢多事了。”

楚夫人柔声笑斥。“这哪是多事?你的多事倒是证明心里还有我这个夫人,教人欢欣得很哪。”

蝶双闻言,柔柔地扬唇微笑。

能卖进楚府为奴婶,是姨娘为她做的最好打算。

她的命运因为楚府、因为楚夫人的爱护有了转交,对于这一点,她心怀感恩。

这也是她始终将对主子的情意藏在心底深处的原因。

她不想让最照顾她的夫人失望,只想尽心尽力为夫人服侍她视如珍宝的长子……

意识到思绪又不由自主转到主子身上,她暗叹口气,心底五味杂陈。

那日后,她喜欢主子的心情越发泛滥。

最近面对主子,脸红心跳是家常便饭,教她只能用更加谦恭的态度伺候,以掩饰不该有的心情。

不知她起伏不定的心,楚夫人暗暗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讶异她的转变。

年纪尚小时,这丫头总是扬着唇角甜甜灿笑,年纪渐长后,还是能见着她的笑,但悬在唇边的笑意却变得内敛。

兴许是她沉静内敛的气质使然,有她在身边伴着,便让人感到安心。

不过这或许也是儿子中意她乖巧听话、心灵手巧,一直将她留在身边的原因吧?

可惜啦,这丫头的卖身契期满了,也不知她是不是愿意重新拟约,继续留在儿子身边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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