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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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华年-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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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时,陶翔从马上跳下,快步置前跪下,“末将陶翔,安全带平襄郡主归国。”
马上的那人“唔”了一声,随即下马,步行到马车前,掀开车帘,对着里头的人微笑道:“你来了。”
如歆的脸一红,眼前的元晟着一身大红吉服,平日里只觉得他英挺不凡,可今日这喜庆的红色却又给他增了几分温润淡然。
如歆看着他伸出的手,顿了顿还是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不同于元昊,元晟的手指更是粗糙,如歆知道,那是常年骑马握弓留下的茧子。
如歆借着元晟的力下了马车,见到元晟所带的将士皆是一身戎装,对着元晟如歆一齐拜下,口里的喊声更是震耳欲聋,“恭迎齐王妃。”
就是这样震天的气势,就是连空气中的微尘也是隆重的。元晟伏在如歆耳边,轻声道:“过去的就过去了,你是我的齐王妃。”
只这一句话,如歆抬头看着身边的他。他知道自己的过往,着实不必换上吉服,弄这么大的声势。他毕竟是王爷,可是这样的情境,如歆真的感动了,因着他的这份心。
突然之间,如歆被元晟打横抱了起来,众将士见了,笑得更欢,叫的声音更大。如歆的脸羞得通红,小声道:“放我下去。”
换来的是元晟的笑声:“你不知道,新娘子出嫁时,脚是不能沾地的吗?”
如歆更是一阵窘迫,元晟的笑声淹没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有些不大真切。他身上没有元昊的龙涎香的味道,只是一阵淡淡的清新,不知道是什么香,却分外的好闻。
如歆被元昊抱进了带来的花轿里,他含笑的眸子里说不出的快意,“可得坐好了,本王是要环城三圈的,要让着齐国的百姓都知道,本王有王妃了!”
如歆听了,嘴角也含了笑意。可等那大红的帘子一放,笑容也凝住了。他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又会怎么对待自己。
如歆轻轻把手放在小腹上,喃喃道:“孩子,不管怎么样,我绝不会让人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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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礼

如歆在轿内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只觉得轿子颠簸,本来身子就不适,更是昏昏沉沉得难受。好容易等轿子停了下来,元晟又伸手照例将如歆抱里出来。如歆这次倒没有挣扎,因为早就难受得没有气力再说什么了。
芸烟打眼看齐王府,大门甚是气派,门口的两只白玉石狮子越发昭显府邸内主人身份的不同。扯了一下小五子,笑道:“看到没,这今后就是你伺候的地方了。”
小五子撇撇嘴,打趣道:“只要有芸烟姐姐,哪里不是好地方呢?”
芸烟脸上一红,啐了一口。当下人正多,也不欲同小五子多说话,当即走了。
如歆被元晟一溜儿抱到房内,这才在榻上放下,如歆早难受的不知道什么是什么。只听见元晟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本王前头还有事,明日就是大礼,今日也不必见什么人。”
如歆点点头,就倚在软枕上闭了眼。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天边已经黑透了。芸烟见如歆醒了,递过一杯茶,“郡主可是醒了,这一觉可是好睡。”
如歆觉得胸口也不那么闷沉,是舒服了一些。看向芸烟,“好歹是歇过来劲儿了。”
芸烟道:“方才这府里的管家娘子,叫来福家的来看过郡主一眼。我告诉说郡主歇下了,她是来嘱咐明日的大礼,事事都得要预备妥帖。”
如歆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茶盅,“自然是这样,王爷走后可来过?”
芸烟答道:“没呢,倒是府里的几位侍妾都打发人来送了东西。”说完芸烟捧出几个红木盒子,一一打开说道,“这件青玉镂雕枝叶葵花杯和这件染牙水仙湖石盆景是高氏送的,这柄翡翠灵芝式如意是孙氏送的,还有这个。”芸烟打开最大的那个盒子,“这一整套赤金攒丝镶红宝石头面是吴氏送的。”
如歆微笑道:“吴氏当真是破费了。”
芸烟道:“郡主日后是这王爷府的主母,这吴氏送得贵重自然也有巴结郡主的意思。我也到外头打听了,咱们院里粗实婆子说,这吴氏父亲是齐国的守备,专司盐铁管辖,家中底子也是厚重。”
如歆道:“她倒是个有心的,不过,这个倒不错。”如歆说着拿起那件葵花杯,整件东西雕刻的异常精美,用的青玉更是轻灵透亮。“这个虽说是没有那套宝石头面花费多,可这杯和盆景足矣见得她的喜好如何了,可见是个不爱俗物的。”
芸烟道:“那婆子说,这府里最得宠的是高氏,再就是吴氏。孙氏是一个富商的女儿,早年间王爷与她父亲相识,就将女儿给了王爷。不过这些年家底也败落了,虽然是最早进府的,可这地位也大不如另两位。”
如歆点点头,不再看那些东西,“给我梳洗吧,晚上王爷或许就会过来,到时候,我就该跟他摊牌了。”
到了晚间,元晟果真到了如歆房内。看如歆穿着一身水红堆纱对襟长衫,腰间系了一条米白镶边缎带,更显得身量袅袅,发髻盘成了回心髻的式样,仅饰两只碧玉扁方,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与白日大红吉服盛装下的娇俏华美相比更显得恬淡飘逸。
元晟道:“一路上辛苦,明日因是吉日,故而大礼就定在了明日。”
如歆一笑,“这自然是懂得。”说罢,拿起桌上的青花缠枝莲纹茶壶给元晟倒了水,“此次到齐国,今后,便要依仗王爷。”
元晟听了笑道:“这是自然,不说旁的,子轩的面子还在这里。”
如歆听了哥哥的名字,心下一阵酸涩。但面上依旧有着淡淡的笑容,“哥哥也说起过,王爷和哥哥是旧识。”
元晟笑道:“自然了,日后若有机会,定得让子轩来一回齐国。”
如歆看了一眼芸烟,芸烟点头,轻轻掩门下去了。
如歆深吸一下,猛然在元晟面前跪下,“求王爷救救我。”
元晟看如歆突然跪下,心里也是疑惑,“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如歆看向元晟,清澈的眸子里溢满了泪水,“明日要大礼,可这件事,着实不是我自己可以控制的。王爷,我有了身孕,已经一月有余。”
元晟扶起如歆的手顿在当下,“你是说,你有了孩子,这是皇兄的?”
如歆微微点头,“是在来齐国的途中才发现的,实不该瞒着王爷。可是,请王爷看在我哥哥的份上,救救我,这个孩子,我想生下来,也不想让他会京都。”
窗外起了风,夜风本就凉爽,吹得庭院里的树叶飒飒作响,像是一个女子的呜咽,更是无奈之下的哭诉。
元晟沉默了良久,轻轻扶起了如歆,“说来这事情本就荒唐,你明明是皇兄身边的人,可皇兄最后却把你嫁给了我。”
如歆咬了下唇,这是心中的痛处,只消轻轻一碰,就疼得难以忍受。元昊接着说,“说来事情也巧,本王同皇兄一样,都记得子轩那个调皮的扮小厮的妹妹。如歆,”元昊伸手轻轻地擦拭着她的泪痕,“就看在子轩的分上,他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这话一出,如歆心中霎时安定下来,“我知道这是不情之请,若是女孩儿也就罢了,可要是一个男孩,那他就是这府里的嫡长子。”
元晟听了,嘴角有了一丝讥讽笑意,轻声道:“嫡长子,”他伸手把玩着右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本王对嫡庶向来不在乎。”
如歆也没在意他的笑容,顿时倍感安心。元昊让她坐下,“你嫁我的始末,我全都知情。只因现在大周需要西夏,而西夏公主容不下你这个皇兄爱着的人。”
如歆低下头,笑容里有着彻骨的寒意,“他爱我么?在他眼里,他对我好,不过是给沈家有脸罢了,他需要哥哥和爹给他卖命。可一旦,这价值不大了,就可以随随便便把我扔掉。”
原来是那样的亲密无间软语绵绵,可当上头那层浮华的表象被撕开时,内里的肮脏黑暗又是那样的丑陋不堪。
元晟知道如歆的伤心,遂岔开了话题,“在我眼里,你是子轩的妹妹,不是我的王妃,也不是我的妻子。这个身份,是给你的庇佑与保护,别人也不敢轻看你敷衍你,你大可放心。我不会逼你去做什么事,有这个孩子也好,日后也能陪你一起。”
如歆问道,“王爷,这个孩子,你当真不介意吗?”
元晟笑着看向她,“你就算是我的妹妹了,更何况这孩子论理还是我的侄儿,有什么好介意的。倒是你,一定得顾住自己的身子。不说旁的,日后这府里的一应事物,可都要你这个王妃去管。”
如歆笑答,“那是自然,不过这日后若是哪项账目不对了,还是请王爷高抬贵手的好。”
元晟见她笑得开心,心里也是一松,似乎又看见她十三四岁时那个扮小厮的顽皮劲儿,元晟后头又嘱咐了一番便自己下去歇着了。
如歆送走了元晟,得他这一个诺,心里当真是松快了几分。好歹是将自己当妹妹看的,那也就自己也就不必同他有夫妻之实,更是感念元晟的心善与妥帖。他说的也对,并不强求自己同他一处,那有这个孩子,面上不仅过得去,不至于让人家说嘴自己生不出孩子,更重要的是漫漫长夜,自有一个小家伙陪着一同过了。
如歆抚摸着小腹,这里有一个生命,自己也会为他遮风挡雨,筹谋好一切。
齐王娶王妃,种种例都是摆在那里,虽是礼节繁缛,却也自有人安排。如歆只是坐在那里,由着人将凤冠霞帔一样一样穿在身上。
待到吉时,外头又花轿来接。虽说刚来那天是元晟带着花轿去接的,可那毕竟不是大礼中正儿八经的例,不过是元晟自己私加上去的。如今这个,才是正统的要绕城三圈。虽然花轿还是那么颠簸,可好歹如歆好好休息了,更兼心事都已了结,再没有初上花轿的那分不安与难受。
如歆掀起盖头,微微将帘子打开,自己的轿子同前头高头大马上坐着的元晟隔了众多的人,影影绰绰看不真切。齐国城里的百姓都聚在路边看着,元晟所到之处无一不是一阵欢呼,更显得喜庆洋洋,心里不由得暗叹元晟治国有方。
好容易回到府门,是由喜娘背着如歆下轿的。接着就是元晟接了过去,如歆听到人群一阵叫喊,尤其是陶翔的嗓门最大。
待到了喜堂,因先帝与静太妃已作古,因此就是夫妻之间拜了三拜。等如歆回到自己住着的留春堂,里头早已布置的大红一片。元晟按着喜娘的吩咐给如歆用称挑了盖头,喝了合卺酒,这才去前头招呼自己手下的官员和将士。
芸烟给如歆端上一盏茶,“王妃喝了就歇歇吧,方才在外头碰见了陶翔,说是这次要好好灌王爷呢。”
如歆一点芸烟,“怎么这就改口了。”
芸烟微笑,“今日大礼一成,可不就是王妃了吗。”
如歆喝了口茶,赞道:“你泡茶的功夫可是日益精进了,小五子呢?”
芸烟接过茶盏,“小五子在外头分发礼钱呢,不是我笑他,如今他可是得意了。这府里的人知道他是王妃您从宫里头带出来的,又是跟前的人,各个都是巴结的不行呢。五公公五公公地喊着,我都替他臊得慌。”
如歆笑道:“小蹄子,你臊什么,人家这回跟出来可不就是为了你?赶明儿我就去求了王爷的恩典,许你们放了外院,可不好?”
芸烟登时脸就红了,“您真是,何时他是为了我。”急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如歆知道再开玩笑这芸烟就真的急了,笑道:“好了,不过是逗逗你罢了,日后我是要给你找一个好人家的。快帮我把这凤冠摘下来,这么长时间戴着,可是沉。”
芸烟撇嘴道:“再不许那这个打趣我了。”
如歆笑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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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烛

等元昊招呼完人回来,天已经黑透了。醉醺醺的一身酒气,看见如歆后虽然也是难受的紧,可还是站稳了吩咐,“不必等我,我在榻上睡。”说罢,一翻身躺在榻上,如歆立即吩咐芸烟去泡一碗俨俨的茶来给王爷醒酒。
此刻,如歆身上的吉服都已经换了一身家常衣裳,行动起来也方便。待芸烟将茶端上来,如歆也帮着给元晟喝了下去,让芸烟自下去歇着。
紫檀方胜纹案上点着手腕粗细的雕花红烛,那大红色和黄色看起来喜庆极了。如歆拿出屉子里放着的银剪刀将烛花剪下,这红烛是直直要燃上一夜的。那烛光照的如歆面上极亮,放出的暖意直直沁入心里,又渗开到了每一处血液里去。
如歆躺在床上,大红的帐幔散下,上头绣着的鸳鸯成双成对,四周的合欢并蒂莲花纹密密匝匝如连枝般紧紧绕合。如歆轻轻抚着枕边用以安枕的赤金宜子宜孙如意,微微合上了双目。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外头突然有了动静,如歆向来浅眠,骤然惊醒,“是谁?”
外头一双手拨开了帐子,吉服袖口的红色让如歆一阵安心,“是本王。”
如歆微微松了口气,“现在天还没有亮,王爷还是多睡一会儿吧。”
元晟道:“也快四更了,只是得记着一件事。”说罢,元晟拿出腰间别着的鞘刀,刀上的宝石映着大红冷冷泛着光泽。元晟撩起袖子,就要划下去,如歆突然拦住了他,“还是我来吧。”
元晟笑道:“哪能让你一个女人做这种事。”说着刀落,铜色的手臂上顿时溢出鲜血,元晟拿起床上放着的生绢,看着红色一点点地洇透。
元晟打开案几里的小橱,取出里头的纱布给自己缠上。如歆道:“这房里怎么有纱布?”元晟笑答:“早先预备下的。”
如歆更是一阵感动,不说旁的,但是在自己来之前,就将一应事物都想好且有准备足见元晟的心细认真。元昊将纱布系好,微笑道:“这几日只怕是拿不了弓了,虽说伤口不大,可陶翔那几个熊人个个都是眼尖的。”
如歆一脸愧色,“都是我不好罢了。”
元晟道:“我可没这意思,方才强撑着起来了,这会子头还难受得紧。你别多想什么,这功夫都得做到表面上,外人才不会说道些什么。还是难受,先去歪着了,现在还早,你过会儿起来就是了。”
元晟说完,将帐幔复又散下。外头的红烛燃的依旧是明亮,如歆躺下再没了睡意,听着外头元晟微微响起的呼声,四周又渐渐沉寂下来。
刚刚五更,元晟就起了身,芸烟也刚刚到上房,正巧儿碰到元晟出去,忙清了安,“王爷走的可早。”
元晟笑了笑,“因着我昨日大婚,军营里那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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