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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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娘传-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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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要将她融入血肉。她反身压上,扭动起水蛇腰,吸着他的精血。
不分上下的交锋,亦爱亦恨的眼神。他抱着她从龙椅上滚下,反转了位置,将这妖压在身下。淋漓尽致,从未尝过的欢愉,他不由呻、呤出声,引着她飞出九霄。
殿中回归了沉寂,荣灏失了力气,俯在她身上喘息。汗渐渐凝住,风来时有点冷,他不想动,懒得拉下龙袍遮身。
突然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福佑诚惶诚恐禀告:“启禀陛下,废世子与世子妃自刎身亡。”
荣灏听后睁开了眼,沉默半晌,缓缓地说了两个字:“厚葬。”
话落,他继续拥着她,闭眼睡去。

☆、第75章 我是快要倒下的75章

过了多事之秋,荣国渐渐风平浪静,除了市井街坊中还能听到风言风语,王宫里早已没有故影旧闻。
新君手段狠硬,即位没多久就撕毁和约,将军使人头送回周国。荣国连年示弱,助长周国嚣张气焰,如此一来倒让子民另眼相看。
不过两国交战,最苦得还是百姓。荣灏不想苦上加苦,便下令减轻赋税;若家中有人参军,税再减五成;立功者则追封其先祖官位。诏书一出,半个月内就多了上万兵马。
没了赋税,国库空虚,身为一国之君无法享乐,还有什么意思呢?荣灏脑中灵光一闪,彻查朝庭重官家产,果然抓住肥羊几只,连忙剥皮剔肉充盈国库,皆大欢喜。
荣灏还是那个荣灏,做事从不瞻前顾后,也不知是否暗中有神助,每到关键时刻坏事总会变成好事,没出多少力,倒得了贤君之名。
新君即位后的第一场春,荣宫内一派祥和,也找不到即将开战的剑拔弩张。仲春花朝将近,接旧例要在宫中设百花春宴以求万物繁盛。先王过世不久,大型操办实属不宜。荣灏便命人以茶代酒,在锦绣园中设了素宴,并邀贤臣及其家眷同乐。潘逸自然名列其中。
白马过隙,转眼已有半年。林中相遇之后,潘逸再也没见过小鱼。鸳鸯戏水原来只是梦一场,她睡在他怀里小鸟依人,他想是破镜重圆,没料她还是让他走。小鱼说她是灾星,靠她越近死得也就越快。百般无奈,潘逸顺了她的心意,答应她不会再出现。没多久宫中大变,传言说世子与寡妇有染,他便明白小鱼在替荣灏办事。
若是从前,他定会痛心疾首,而如今,只能摇头苦笑。小鱼选了别人,游到了荣灏的掌心里,但他一点也不恨,如果她点头招手要他去,他仍会义无反顾,因为他懂,明白她所受的苦与不可磨灭的恨。
入宫之前,潘逸忐忑不安。宫中风云变幻,荣灏未在他面前吐露分毫,显然,他已经不信任他了。或许荣灏想起他曾说过的话,正逮机会除之后快。然而这一系列猜测,在见到荣灏之后便烟消云烟。他仍像以前那样,视他为手足,亲昵地唤他字号:“定安。”
“定安,若不是你在平洲立功,我何德何能坐上龙位?今天你可得与我畅聊。”
荣灏以你我相称,并将下手之位赐于潘氏。这是何等荣耀,潘父顿时颜面增光,身板也比别人直。
潘逸莞尔而笑,施礼谢恩,他刚刚坐到位上,不由左右环顾。孟飞没来,听闻他正在平洲制第二批飞火流星,火力射程均比之前强几倍。也许也是荣灏有心将他留在那处,好盯着周边风吹草动。
“许久不见,甚是相信。若是他在,又要教训我了。”潘逸心想。他猜孟飞知道他以病拒婚的事,定会骂他个狗血淋头,而现在人不在也算是好事。
忽然,盈盈笑语随花香飘来。潘逸回神望去,原来是皇后携嫔妃领众臣女眷游园,百花争望也不上美人多娇。赤金珠幌后,一片姹紫嫣红,也许小鱼在那儿,想着,他不由绷紧身子,心生期盼,他想只要看到她一眼,知道她好不好就足够了。
荣灏有意无意地往哪儿看去,众花之中没有他要的那一朵,他招来福佑在他耳边轻问:“为何妩妃没来?”
福佑毕恭毕敬行礼道:“回陛下,妩夫人称身子不适,在宫中歇养。”
“又是身子不适。”荣灏不悦地咕哝了句,潘逸耳尖正好听见。过了一会儿,见荣灏起身,笑称要去行个方便,随后他便起身离了锦绣园。
阿妩的寝宫离园不远,荣灏到时,阿妩正在檐下荡秋千,她一手搂着麟儿,一手抓住千绳,两宫婢在旁边推她,见秋千荡得高拍手叫好。
福佑见之不由嚷了起来。“哎哟哟哟,妩夫人您悠着点儿,陛下来看您了,您小心。”
阿妩似没听见,还叫婢女用力。婢女们见到荣王,连忙站到旁侧鞠身施礼,吓动都不敢动。荣灏若无其事地从她们面前走过,到了秋千架边停下,然后伸手用力推了阿妩一把。
一阵悦耳轻笑,他许久未听见了,荣灏不由加上把力,好让她荡得再高些。两三下后,麟儿怕了,突然扯开嗓子大哭,阿妩这才收住玩心,从秋千架上跳下。
见她活蹦乱跳,荣灏便问:“听说你身子不适,哪里不舒服?”
阿妩脸腮红红,两眼有神,一点也不像病样。她顺手放下麟儿,然后掏出帕子拭去额上细汗,咕哝道:“我哪儿都不舒服。”
话落,她转身进门。
小麟儿见到荣灏破泣为笑,高兴地扑了过去,然后抱住他的腿,仰头露出没长齐的牙,稚声嚷嚷道:“爹爹,爹爹~~~抱~~~~”
荣灏弯腰把他抱上,直起身时忍不住皱眉,哭笑不得地说了句:“真重。”
“小儿一天一个样,你不经常抱,偶尔一次当然觉得重。”
阿妩毫不留情地刺了过来,荣灏正要还嘴,她转身又窜到里面去了。
也不知她在发哪门子火,荣灏略有不悦,他把麟儿塞到嬷嬷就紧跟过去,接着沉下脸,严声道:“再怎么样我也是一国之君,你在这么多宫婢面前涮我面子,成何体统!”
阿妩不以为然,取了架上羊毫,提笔卷墨,然后弯腰细细描绘案上一张繁复地图。
“今天不是百花宴?陛下怎么有空过来?”她似随口问道,连头也懒得抬下。
荣灏深吸口气,软了几分语气,道:“没见你,所以来了。”
“阿妩身子不适,无法陪众夫人游园,还望陛下见谅。”
话听来恭敬,可说时她的眼没离纸,手没离笔,看不出半点恭敬模样。
过会儿,她又道:“昨日姜才人伺候得可好?”
荣灏四顾,好在房里没下人,一怒之下,他上前夺了她手中羊毫,在她脸上画了个“X”。
“你闹够了没有?吃什么醋呢?”
阿妩媚眼一挑,唇角上扬,腮上的X往上一挤,长变短、瘦变胖。
“我怎么会吃醋?如今你贵为国君,自是要雨露均分,这般正常的事,我干嘛要吃醋?”
话落,她另取一只笔,沾了墨继续画图,脸上顶着那个叉不气不恼。
荣灏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他本以为她是因他即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充裕后宫,所以不爱搭理,而此时看来又不太像。
她太大方,他反而不自在,因为她不像那个晚上的阿妩,而与她相识这么久,只有那个晚上,他才摸到了她的心、她的骨。
想着,荣灏款步走到案边,一手从后轻环住她。阿妩侧身扭开,小声咕哝:“正在做正事,你别碍事。”
话落,她又不理人。荣灏皱眉苦笑,总觉得这个国君在她面前当得窝囊,不过经她这般说,他心生好奇,不由低头看去,原来她在画周国地界图,一条线、一个点画得万分仔细。
阿妩一边细绘一边说道:“也不知之前你们是怎么做的。这图错了三成,依此图出战一万兵马,起码折个五千。我不知自己记得多少,能补的基本上都画上了,我想差不多再过三天,就能绘完,所以这些时日别来扰我了。”
她颇为冷漠,全神贯注地描着地图。如今除了两*务,其余于宫中大小事都起不了她的兴趣,更别提与人争宠。荣灏倒很想看她与人争风吃醋,哪怕一次也好,可在此方面上,她总让他很失望,就像先前那样。
荣灏收起心绪,两手负于身后,正声道:“刚才荡千还荡得高兴,现在倒说忙了,你以为我是麟儿,这么好骗?别闹了,去把衣衫换了。我亲自来请,你也该知足了。更何况有件事我要你帮我参谋。”
前面几句是幌子,后面一句才是真。若说他们之间有情,共谋共利就是这个情。
阿妩听后放下手中笔墨,抬起头很认真地看向他,问:“什么事?”
荣灏轻笑,手指沾了下笔缸中的清水,轻搓去她腮颊上的墨迹。
“今日我准备把荣阳公主配于潘逸,你说可好?”
他的目光寸步不移,似乎在等待她的神色。阿妩直勾勾地看着他,眼中无半点波澜。
“你问他们俩去,问我,我不知。”
话落,她垂眸提笔勾出一根山脊线,笔锋沉稳有力,细毫不露破绽。
荣灏又一把夺去她的笔,在手里把玩了会儿,随后看了看她那身极随便的松袍,故作威严地命道:“看来今天你不得不去了,快换衣衫,别让我等太久。”

☆、第76章 我是超过N天的第76章

国君亲自来请,阿妩也知适可而知。荣灏刚走,她就坐到镜前描眉点额,然而粉施了一半,她又极厌恶地拧起眉,取出帕子沾上花油,擦了个干干净净。
阿妩素面朝天,穿了件极为普通的翠绿柳叶纹小袄去了锦绣园。园中皆是华衣美服,缤纷夺目。昔日燕王妃如今已贵为皇后,她见到阿妩先是一怔,然后冷眼打量了番。
阿妩恭敬施礼。皇后柳眉微扬,却是不冷不热地说道:“妩嫔,你今天穿得未免太过素净了。众臣女眷都在,怎能如此不得体?”
阿妩嫣然一笑,红润唇瓣微启:“今日陛下摆得是素宴,我倒觉得花哨反而不得体。”
皇后被她说得一愣,无言反驳,随后她侧头像是见到什么人,忙亲昵地携起梅雪的手,笑容和煦。
“妹妹,我们去那边瞧。”
六名宫婢跟随前后,如同众星拱月,衬得皇后无比尊荣。梅雪万分小心地鞠身应下,踩着碎步紧随。
她恨阿妩,连背影都是冷漠得无法亲近。这也难怪,阿妩被赶出去三次,又被荣灏亲自接回来三次,她不恨她,恨谁?
同样,阿妩不稀罕她的垂青,众夫人与皇后说笑,她便独自坐在亭中,喝茶赏花,时而侧首往另一边看去。
赤金帘幌后,他会在那儿?
忽闻一阵银铃般的笑,一抹绯红如风,卷起几朵浪。荣阳公主驾到,貌若桃李,红润丰腴;杏眸流盼之间,神采飞扬,园中百花都不及她这般朝气。
当初遇到潘逸时,阿妩也是这个年纪,而如今她的笑已经比不上荣阳明艳,一颦一笑也了没昔日的灵气。她想或许他会喜欢这样的可人儿,到时就会把她忘记。
想来释然,再往那处看去,荣阳公主正与皇后调笑,不知皇后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瞬时涨红了脸,咬了口银牙,娇羞地瞪她一眼,古灵精怪的模样讨人欢喜。
就在这时,福佑来此,他说宴已备下,请皇后与众夫人入席。
锦绣园中设了春帐,紫纱帷幕随风起落,如轻浪一层卷起一层。幕上金铃叮当作响,惊扰了停在纱上的蝶。蝶舞翩跹,旋了几转飞到宴上,引得众美人一阵笑。
帐中隔了一道帘,盈盈笑语自帘后而来。潘逸见人影闪过,心想哪个会是她?他侧首看去,不料正见到坐于荣灏右侧的荣阳,几年未见,她出落得亭亭玉立,不过眼睛里还带着一股孩子气。
当年受的委屈不便细数,想来一阵抖擞。趁荣阳没注意,潘逸忙把头转回去,目不斜视。荣阳朝他这处看来,他像木鱼疙瘩不解风情,她不由咬牙跺脚,暗地里拉下荣灏龙纹滚边的宽袖。
过了片刻,宫婢鱼贯而入,奉上御厨精心烹制的素食。一道红、一道绿,恰映这春意盎然。
说是春宴,还不如说是给荣阳选驸马。在席多都是青年才俊,一开口便滔滔不绝,各抒几见互不相让。可惜荣阳早有意中人,一听别人说话便无精打彩,哈欠连连;而潘逸稍有动静,她就正身而坐,故意侧过去几分,好让他瞧见。
这些悉数不落地进了阿妩眼里,她垂眸抿几口茶,面色如常。宫婢前来奉食,衣裙不小心撩起一角帘,就在这起落之间,四目交错,电光火石般一闪,她不由自主扬起浅笑,他莞尔,然而还没能来得及看清彼此,薄纱垂落又隔在了中间。
极快极短的一瞬间,他为此等了半年,接下去的事对他而言都变得毫无意义。
宴过半,荣灏说要对诗,哪位才俊做得好,便由荣阳公主献笔将此诗写在锦绣园的花柱上。众人一听跃跃欲试,皆以花为题,争先恐后张嘴就吟。潘逸一手托腮双目呆滞,倒与荣灏云里雾里似的模样有得一拼。
底下轮完了一圈,荣灏侧头,看着继续发呆的潘逸,笑着道:“定安,该你了。”
潘逸如梦初醒,连忙摆手推辞道:“臣只会武,文不得。”
“咦?我可记得当初夫子对你赞赏有加,怎会文不得?快念!”
龙颜有些不悦,潘逸也只能听令,他绞尽脑汁,想了又想,便摇头晃脑道:“一月二月桃花开,三月四月海棠红;五月六月荷花美;七*月桂花香。”
话落,鸦雀无声。
荣阳一阵脸红一阵脸青,她侧头看向胞兄,荣灏就这么愣着,茶盏半举,良久也没送入口。
“噗哧”一声,也不知道众夫人中是谁笑了。皇后侧首,看到阿妩以袖掩嘴,坐在那处直抽气,便拉来宫婢让其传话:“别丢王家脸面。”
听到这声笑,荣灏终于缓回神,如醍醐灌顶忙不迭地把茶盏放下,猛拍扶手,竖起拇指大叫声:“好诗!”
众人面面相觑,几位年长者圆滑,紧接着拍掌附和道:“好诗!好诗!”
这般一起哄,宴上又热闹起来。突然有一人拔葱似地弹起身,不服气地说道:“这哪里是好诗?连市井小儿都不如。”
听这声音正是血气方刚,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移去,那棵拔葱屹然而立,碍眼得很。
“哪里不好了?”荣灏反问,语气不重,如同戏谑。
拔葱似乎觉得被戏弄了,顿时涨红了脸,口气生硬回道:“无韵无气,不知所谓。”
“呵呵。”荣灏轻笑,剑眉不经意地一挑。“寡人倒觉得朗朗上口,童叟皆宜,不用琢磨便知其意。天底下并不是样样高深就是好,不过看得出你才思敏捷,敢说敢言。告诉寡人你叫什么名字?哪里当差?”
拔葱被他问得一愣,然后恭敬鞠身回道:“臣吏部主事庄罡。”
原来是庄生家的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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