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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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娘传-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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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命是玉暄,一条命是她,那另半条命是谁?阿妩细想一番,恍然大悟,看来他还惦记着那事。
她不由冷笑,说:“你究竟不信我。其实人死倒没什么,只是苦了活着的。我尝过这滋味,所以我不想别人像我这般。婉儿不是我害的,你寻错仇家了。”
荣灏不信。
“你就继续骗吧。当初我还信以为真,替你寻仇家,哪知统统是假话!”
“我没骗人!”阿妩申辩。“所遇所言皆是实话,只不过换了个地方。是你无胆无识,明知是敌干的却故作糊涂。”
荣灏听后无话反驳,又道:“你连*散都下,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阿妩翻他个白眼,不以为然。
“吃死你没?没死你叽歪个屁!”
荣灏被她骂愣,没想行凶作恶还理直气壮。他恼羞成怒,不禁恶言相向。
“落地凤凰不如鸡,说你是鸡还是抬举。明天就把你卖去窑子做招牌!看你再敢猖狂。”
阿妩听后轻笑,眼波流转,媚态万千。
“王爷可得三思呀,若是没了我,这场仗你们定赢不了。”
荣灏以为她在唬弄,没心思听下去,正要起身离去,阿妩突然拉住他,然后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短发如男儿,身上又没几两肉。她还真以为自己绝色天下,脱了衣裳再让他上当?
荣灏勾起唇角,冷笑嘲讽:“别来这一套,真当我稀罕你?”
阿妩似没听见,命他:“把案上那壶水提来。”
荣灏一怔,这口气真大,不过思忖片刻,他还是提壶过来,想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阿妩脱了上衫只留肚兜,随后面壁以背相对。
“浇水。”
荣灏又是一怔,犹豫小会儿,乖乖照她的话做了。
一壶半温不烫的热茶淋到她背上,原本无瑕的玉背如今多了几道鞭痕。被水淋过之后,白得更白,红得更红,看上面纵横伤疤如棋盘,荣灏隐约有些不舒坦。
“你是想沐浴?早些说,我们还能来个鸳鸯戏水。”他调笑道,话落突然凝住了神色。
阿妩的背像是吸足水,渐渐地浮出蓝黑色的印迹,这印迹像是墨汁,先滴上一小角,之后迅速漫延。
“这是什么?”
荣灏瞪大双眼,看她背上显出一副图,横竖工整,极为繁复精细,中间还有记数、标记,就像工匠画稿。
“这就是飞火流星。”沉闷的声音掩不住得意。“他真以为我没有后路。”
语毕,阿妩拉来上衫,荣灏还没看清,她便裹上衣裳,将飞火流星制样图遮好。
阿妩转身,朝他嫣然一笑,道:“现在我来和你做笔交易,如何?”
这般娇态,真是撩得人心痒,可惜荣灏无暇顾及,只觉得牙比心更痒。
他沉声问:“什么交易?”
“我来帮你夺天下,你替我杀了蛮贼。你要明白有了此图,就能造出飞火流星,荣国不怕与周国为敌。所以今时今日,是我救你于与水火,你可得好好感激。”
荣灏一听变了脸色,不由冷笑着问道:“你就不怕我扒下你的皮?!”
阿妩轻笑,道:“此图以千年息草而绘,离体无用、人死也无用。最重要的是,我背上只有‘飞火’,‘流星’则在这里。”
说着,她指指额穴,荣灏顿时明白了,他沉默半晌,问:“你睡了多少人才得此物?”
阿妩极轻蔑地勾下唇角,冷哼一声。
“你管不着。”
**
刚过晌午,门处就有人影晃动,犹犹豫豫似不敢进来。孟青见之,走过去开门,没想来的人是玉暄。
“孟先生,好。”
玉暄拱手相敬,彬彬有礼。
孟青莞尔,抬手回礼,之后便问:“玉公子有何事?”
玉暄探头往内张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问:“潘大哥今日可好?”
“刚吃过饭,现在睡着呢。”
“哦。”
话落,玉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有话含在口。
孟青轻笑,问:“你是想进去看他?”
玉暄一听,连忙点头,老实巴交的,一幅怯生生的模样。
孟青敞开门请他进去。玉暄蹑手蹑脚,生怕会惊醒潘逸,而到了内室,才发觉潘逸根本没睡,他正半倚在榻上,两眼睁得老大。
“潘大哥。”
他亲昵地唤了一声,像在唤“姐夫”似的。
潘逸侧首,见到是他,就颤巍巍地爬下榻。玉暄忙上前,伸手扶住,小心叮嘱他躺好。
潘逸脸色比先些日子好,可人还是打不精神,病殃殃的软弱无力。他想说话,刚开口就是一阵咳。
孟青随手把水递上,说:“你还是闭嘴的好。”
潘逸瞪他,喝光水后就把水杯塞回他手里。
“你姐好些了吗?”
潘逸关切问道,一开口声音就无比粗哑,连他自己都吓了跳。
“嗯,好多了,除了手不能动,其它都好。这次多谢您救命之恩,待姐姐伤好,她定会亲自谢您。”
玉暄笑道,双目炯炯有神,不似初遇时那般灰暗。他得了次重活的机会,对荣灏、潘逸都万分感激,只是有桩事很让人为难。潘逸问他,小鱼此时在做什么。他不知该怎么回。
“嗯……阿姐睡了。”
玉暄心虚,不过说这话时却面不红、心不跳。
潘逸深吸了口气,眉头拧得紧。自睁开眼,他就无时无刻地惦记着小鱼,他很担心她的伤势,毕竟他练过武能撑,而她只是柔弱女子,那一掌的力道,他心里明白得很。
玉暄似看出他的心事想要劝慰,而这时,门像被撞开似的,“嘭”的一声。孟青受惊,忙走出去瞧,荣灏气呼呼地跨门而入,大声吼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走入屋内,一屁股坐上交椅,看到案上有茶,就拎壶斟上一杯灌下。
潘逸、玉暄都在看他,待喝过三盏,荣灏这才察觉。
“你,出去!”
他指着玉暄。玉暄不敢多留,匆匆揖礼退下,还没出门,就听到里面一阵吼。
“那贱人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和我谈条件,真当我被她牵着鼻子走!”
玉暄心里一惊,出了门后又弯到窗下,耳贴上墙小心偷听。
“殿下息怒。何事让你这般生气?”
“还会有什么事?!潘逸,你就不该救那贱妇,让她被蛮子一掌劈死得了!”
左声贱人、右声贱妇。玉暄颤着嘴唇,不由攥紧拳头。玉氏何尝不是金枝玉叶,到他们手中全成了糟粕。
心中有恨、心中有怨,然寄人篱下,怎能不低头?
玉暄咬牙,愤然离去。一入破草庐,忙敛起不悦之色,替小鱼端茶送巾。
刚与荣灏谈了半天,此时的确累了。小鱼歪在榻上,看弟弟忙里忙外,心中也不是滋味。
“暄儿,过来。”
玉暄听后连忙走到榻边,半蹲下、身细听姐姐嘱咐。
小鱼从他脸上捕捉到异色,不由蹙了下眉。她伸手,温柔揉去他眉间郁结,笑了笑道:“你要记得,时机不对,凡事都得忍。时机一到,千万别手软。”
绵柔软语听来悦耳,可玉暄只在意她的眼,看似温柔,底下却是藏针引火。
玉暄很明白她的意思,重重点了下头。八年的耻辱都能熬过,这又算得了什么?

☆、第40章 我是有点xx的第40章

就在荣灏大骂阿妩的第二天,阿妩与玉暄换了院子。他们搬入青砖白瓦房,里面有丫鬟、婆子服侍,凡事都不用动手。
阿妩说了,要好酒、好招待,床不能太硬、茶不能隔年,每天两荤两素一汤,菜不能重样。
她拽着火飞流星有恃无恐,而荣灏气得牙痒,叫嚣着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结果还是顺了她的意。
阿妩住进新宅,离潘逸更近了,但过去半个月,她都没来看他,只有玉暄时不时过来慰问,而当他问“你姐如何”,玉暄支吾不答。
潘逸郁闷,他摸不透小鱼的心思,若说无情,她明明替他挡了那掌;若说有意,为何她不来探望?
旧伤未愈又添新愁,潘逸经不起这番折腾,而荣灏天天跑他这处,不把小鱼从头到脚骂一顿,心里就不畅快。
“我怎么会惹到这丧门星?!真想一把掐死她!”
“她竟然对我这番无礼,真以为本王制不了她!”
……
也不知怎么的,一提到小鱼,荣灏威严全灭,成了十足的话痨,就是被欺得惨的苦大仇深样。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小鱼定是荣灏命中克星,而潘逸,他也不知他们是缘还是债。
如今战火即燃,夜上三更,平洲城内都能闻得铁甲铿锵之声。潘逸伤得重,没法随军调拨,人一闲未免就想的多,白天会想,夜里更会想,但他就是没有勇气去找小鱼。
潘逸怕得慌,怕一见到她就口拙,怕她将自己拒于千里之外,毕竟过去一年多,曾经海誓山盟,她记得几许?如果真的记得,她早就来寻他了,怎会连提都不提?
想到此处,潘逸长叹口气,然后拈去案上烛芯,回榻睡去。一躺下,背上有东西搁着疼,他伸手去摸,原来是他送给小鱼的梅花簪。
潘逸的心突然揪了下,仿佛刺到的是心,而不是身。
物归原主,他们之间没了牵系,从此不再相干。
潘逸不甘心,他连忙起身披上长袍,想要闯过去问她: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开了门,冷风灌入。潘逸不顾这夜寒风疾,急匆匆地往院外走,然而刚穿过月牙门洞,就见一人影,他也是低头疾步,一不小心就和他撞个满怀。
“嗯?”潘逸惊了下,看清来者衣袍便笑着道:“玉暄,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玉暄”没出声,她缓缓抬起头,月华之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清澈见底。
潘逸没有料到,不禁怔在原处,他以为是做梦,缓过神后又眯眼细看。
没错,是小鱼。他的小鱼回来了。
潘逸无措,惊喜交加。小鱼抬眸看他,嘴角含笑,双目含情。
院中说话怕有耳目,潘逸缓神之后忙把小鱼带回屋里,闭紧门窗,点上烛灯。
入了内室,小鱼似乎有些不自在,她一直站着,身上的斗篷也没脱。
潘逸见之,伸手想摘去她的帽兜,然而手举到一半,他又握拳放下。
“坐吧,站着多累。”
他变得生疏了,像是将小鱼当成贵宾,不敢造次。小鱼侧首,他又不自觉地将目光避开,低下头露出几分无措。
纵有千言不知从何说起,分别一年多,竟然生分了。小鱼低头沉默,漆黑的眸子里藏满了心事,片刻,她莞尔,脱去斗蓬放在案上。
“你的伤好了吗?”
斗蓬就在她手边,看样子随时会走。潘逸心里五味杂陈,一时半会儿不知怎么回她。
“我想应该好了。”
话落,又是一阵沉默。
他态度不似往常,小鱼猜不出他的心思,也许是因为他心中仍有疑恨,所以才这般不冷不热。
他不痛快,她又何尝不难过呢?
没人生来喜欢骗,可一旦骗人骗多了,就很难让人相信下一句会是真话。
小鱼不由紧抿双唇,而潘逸就坐在她右边,人像上了浆。
你不言,我不语,彼此僵持半日。眼看烛火燃尽,小鱼终于开口道:“我走了,你多保重。”
话落起身,斗蓬如片黑羽,滑过潘逸手边。他急了,连忙抓住帽兜,嚷了一声:“别走!”
终于,他抬头看向她,小鱼已含泪,不知何时哭的。或许她是觉得委屈,太多无奈、太多不如意,她没法告诉他。也或许她在气恼,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喜欢上他。
四目相对,柔肠百结。他心里无恨,她心里有他,两人却沉思默想,落得玉惨花愁。
情伤刺骨,一痛便流了泪。小鱼转身掩住泪容,装作无事走向门处。她想哪怕他再恨、再怨,她都不会怪罪,毕竟先对不住的人是她。
见人要走,潘逸慌了,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他一个箭步迈上前,狠狠地将她揽到怀里。小鱼轻颤,不由顿了脚步,回神之后悲从中来,她又挣脱开他的怀抱,逃似地跑了。
潘逸不肯让她走,一个旋身拦住她去路,又把她拥入怀里,连道:“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说这三个字,只觉得满腔内疚撑得他难过。他恨没能早些认识她、也恨没能护住她,恨来恨去就是恨自己无用。
小鱼的泪一发不可收拾,她不想哭,然而他的暖却将她心中的冷化了开来。她装不下去了,两手抓上他胸前衣襟,咬着、撕着,任性胡为。
潘逸忍住疼,随她泄愤,待她打累了,他就捧住她的脸,轻轻把泪拭去,温柔且腼腆地笑着道:“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他似在乞求,满心希望能回到那段无法忘怀的日子里。小鱼在他怀里抽啜,听不停她在说什么,潘逸就当她是答应了,迫不及待地拥紧她。
柔情蜜意间,他们又回到花前月下,待天荒地老。
潘逸伤未好就忘了痛,情到浓时一把将她抱上床榻,脱去衣袍,解了腰封。炽热的吻覆上她的唇,粗糙的手掌摩挲起一双玉峰,捏搓拧摁峰上凝丹。
先前还羞臊,转眼就不知不觉软了身子,小鱼只觉得有股火撩得她又酥又麻又痒。
“你可想我?”他喘息问道。小鱼睁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伸手轻触碰俊逸眉眼、挺拔鼻梁。
相思不言而喻,潘逸动情至深,他的吻如聚风暴雨落遍她的全身,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
小鱼情不自禁娇吟出声,但怕人听到又立即把声音咽了回去,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舔咬珠垂,她嗓子里滚出酥软至骨的轻吟,两手攀上他的肩紧紧相拥。
情至深处,潘逸低头含住她胸前一点朱红,手指沿着她肚腹往下直探幽径。小鱼动了情念,芙容花瓣红如血,潘逸一边吻着她的唇一边轻问:“小鱼。你可不负我?”
小鱼紧抱住他抿唇不语,似是被人听到此处春意闹。床榻随之两人动作咯吱作响。欢愉涌来,他犹如野兽,低吼着将满腔*一滴不剩地倾泻到她体内,小鱼弹起身子咬上他的肩头,最后那记剧痛,他差点替她叫了出来。
*如梦,苦短。
天还没亮,小鱼就要走。潘逸舍不得,两手紧拢,嗅着她如墨青丝,磨了一刻又一刻。
“再不走,天就亮了。”
小鱼蹙眉,伸足去勾床尾的肚兜。潘逸抬腿把她压住,蹭着蹭着又覆上她的身。
他守她守得苦,憋了一年饿得慌。小鱼怕他伤身,忙抵住他的肩头,咕哝道:“你伤还没好……”
潘逸听后消停了,然仔细想又觉没尝够,他俯身吮舔起她的锁骨,眷恋不舍。
小鱼觉得痒,咯咯直笑。潘逸缠她、磨她,恨不得与她化成一堆骨,不分彼此才好。
天翻鱼肚白,再不走真要被抓个现行。
“我还会来。”
小鱼朝他眨眼笑,潘逸这才松手,一动腰酸,忍不住闷哼了声。
一夜缠绵搅得浑身酸痛,小鱼坐在榻沿缓了会儿神。
光晕剪出的影,亦真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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