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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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娘传-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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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敛了温柔,拒她于千里。“父王”二字,咬得分外清楚。
小鱼哧笑,扭过身走到窗处。窗下有守卫巡逻,另一边又是重重把守。她的父王,对她真好。
“父王只有一个,我的‘父王’早已死于战火,他不过是抢了我们的贼!”
她憎恨,回头看着蓝若时,那双眼就如洪水猛兽。
“他不是也抢了你的东西吗?难道你就没想过要回来?”
话锋一转,她又极轻蔑地挑眉,鄙夷他的胆小懦弱。
“我说了,我只求安稳。”
蓝若似乎无心与她痴缠,话落便转身离去。走了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事,回头笑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你弟弟被叫去陪酒,大概快过半个时辰了。”
小鱼脸色突变,冲口大骂他“混账!”,紧接她连忙穿好衣袍,跑出了云水窑。

☆、第33章 我是某某爬床的第33章

周王不像荣灏整日沉迷于酒色,他设宴定是有事。
好事?坏事?小鱼忐忑,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周王年近而立仍未立后,盛传其好男色。不管这谣传真假,小鱼都不想他找上玉暄,已经毁了一个,她不能再被他毁去第二个。
到了海青宫,还未进门就听到一阵欢快鼓乐,好久没这般热闹了。小鱼喘定凝神,细整头冠衣饰,一点一点掩住来时的凌乱。
“父王!”
一声亲昵的唤,她义无反顾地闯了进去,本想着别露声色,可见到玉暄俯在他脚下,心猛地一沉。
听到声音,周王与玉暄不约而同转头。
玉暄的脸白中泛青,见到她瞬间眼中亮起一丝希翼。小鱼眼中只有这双眼,看不见别它。
“咦?暄儿在这儿?”
她若无其事走上前,一把拉住周王的手撒起娇。
“父王您偏心,有好玩好喝的也不叫我。”
“你旅途劳累,是想让你多歇息,何来偏心?”
他肃然回道。小鱼就当这是真话,然后掏出在池子里捡到的绿珠给他瞧。
“父王,您瞧,我找到什么了?”
她若满心欢喜地献宝,高兴得合不拢嘴。
“这是父王送我的吗?”
周王颔首莞尔,眼睛却深幽得难以捉摸。
小鱼扑闪着眼,俏皮可人,紧接着她又亲昵地靠上周王膝头,涎着脸讨好。
“我该如何报答父王?”
她光顾着演戏,似乎忘了还跪在那处的玉暄。玉暄用眼角余光瞥见了两人的影,悲愤地咬牙,断指隐隐作痛。
他抬头,忍不住轻唤了一声:“阿姐……”
小鱼没听到,她从父王的脚下攀到他的膝头,又从他的膝头坐到他的腿上。她如一枝妖艳的藤,缠着绕着。
周王不动声色,他瞥向俯身在地如磐石般的玉暄,露出阴冷嘲笑,随后他伸手抚了下小鱼头心。
“我的鱼儿,你可真会讨人欢心。”
这话似说给玉暄听。小鱼嫣然一笑,眼眸如银钩弯弯。
“只要父王高兴,我做什么都愿意,只是父王,玉暄还小不明事理,难免会得罪您,我来替他受过可好?”
周王冷哼。玉暄不自觉地抖擞,他咬牙,又怕又恨。
“下去吧,没你事了。”
周王下令,玉暄得了大赦,可他依然愣在那处,不肯挪身。
绯红的衣上绣鱼,在他眼前晃来荡去,她用卑贱,换了他的平安。
玉暄两耳嗡鸣,一阵战栗,他多希望自己能护住姐姐,可是他做不到。
“你还不快谢父王!”
小鱼敛了笑,眼神凌厉如剑。玉暄抬头,两眼红红,几番欲言又止。
“父王,儿……儿……儿臣……”
他蜷着身,说话直打结巴,孱弱得如同春蚕。
周王拧眉,不耐烦地抬手打断,随后又摆袖让他退去。
玉暄仍不走,他可怜地看向小鱼,蠕着唇说:“阿姐……”
小鱼瞪眼,硬生生地将他要说的话都了回去。玉暄叩首谢恩,随后起身退去宫外,他走路就似一缕魂,两脚轻飘。
小鱼大松口气,心中大石终于落地。她抬头朝周王一笑,道:“父王,您可看我舞?”
话落,她站起身,踏着鼓乐,扬起长袖。她跳得欢畅,玲珑小足一踮一转,旋出一朵浓淡晕色的裙花。
美人当前,周王分寸不乱,幽暗的眼平静澜。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几曲过后,小鱼跳得累了,随手拿来案上酒盏。刚送嘴边不料一个踉跄,紫红色的琼浆洒在他身上。
“呀。”
小鱼惶恐,蹲身抽帕将酒擦去,然而天青色的袍上印染了艳色,怎么使劲都擦不掉了。
“嗳呀,儿臣该死,本想让父王高兴,没料手笨了。”小鱼蹙眉说道,怕他怪罪。
气氛转得微妙,不知何时乐伎悄然退下,听到一记掩门声,小鱼如梦初醒,他回望,偌大海青宫只剩他们两人。
小鱼顿了手势,眼眸低垂略有所思。她装作无事,收起绢帕俯身行一大礼。
“父王,儿臣不扰您歇息,儿臣告退。”
话音刚落,一只手如鹰爪,狠狠地钳住他的小臂。小鱼抬头望去,他的眼就如捕猎前的狼,闪过一丝噬血的兴奋。
“来,坐我腿上。”
他低声命道,沉稳异常,似乎冲前的冲动只是假象。
小鱼照他的话做了,手抚下裙摆,轻轻地坐上他的膝头。他的腿硬如坚石,一坐上去她就浑身不自在。
“我的鱼儿,你可恨父王?”
他轻问,湿软的气息轻指过她的腮颊,小鱼没闻到酒味,他定是清醒得很,而这话却像醉了,虚浮朦胧,且带着一丝迷惘。
呵呵,怎么会不恨?!他们背信弃义毁了她的国,然后如恩赐般留下他们的命。他抽去玉暄的脊梁,逼她给人糟践,她凭什么不恨?!
小鱼抿嘴,极不情愿地回他:“父王为何这般问呢?”
说不恨假,说恨危险,她反问得巧,叫人好生琢磨。
周王大笑,声如洪钟,震得小鱼耳疼。他的腿似生了刺,扎得她难安。
“因为父王怕你会走,少了你如何是好?”
他凑近,暧昧地在她耳边轻喃。
“你弟弟还真不如你。”
这般夸赞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小鱼心里咯噔,忙表忠心。
“小鱼不会走,父王信我。”
她认真得发急,脸也红了起来。周王满意颔首,随后挪了下腿,好把她搂得更紧。
他仍把她当作八岁的娃娃,放在腿上疼爱。可她的身子不像、脸也不像,只有那双眼还有初遇时的模样,净彻无瑕,看人直勾勾的,似不知道害怕。
周王垂眸,有意无意踩上她的鞋跟,足尖一挑脱去了她的绣鞋。
赤足如玉莲,他将它小心捧在手,揉捏它的温软,随后他又抚上她的足踝、小腿,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往上延伸。
“父王,小鱼敬重您!”
她几乎叫出口。周王闻后停下动作,看着她的眼神不可捉摸。
小鱼又道:“父王,一日为父,终于为父,您是我父王。”
周王哑然失笑,道:“那又如何?道义伦常规矩全是人定的,我就是定规矩的人。我可以让你做我的乖儿,我也能立你为后,普天之下,谁敢说个不字!”
“那父王是真心喜欢我吗?”
小鱼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咄咄逼人。而他的碧眸里少了刚才的霸气,变得困惑迷茫。
或许他在犹豫,或许他根本不懂何为喜欢。
“我的鱼儿,父王当然是喜欢你的。”
他的话听起来无情也无义,细嚼干涩且*的。
很多人说过喜欢她,只有潘逸说的“喜欢”听来最真。
小鱼笑了,眼睛微眯,眉角下垂,看来苦涩。虽然极不情愿,可她还是按自己的法子做了。她拥过去,攀上他的脖颈,半娇半媚地嗔怪。
“那以后父王只许喜欢我,不许喜欢别人。”
周王点头,留她空洞的许诺。
几声窸窣摩擦,衣衫落地。
素的是婵衣、翠色的是裙。
妾本丝萝,愿托乔木。
荣灏曾是她的乔木、潘逸曾是她的乔木,而此刻,周王成了她要依附的木。
他甩开她的手,自己脱下衣袍。
华衣底下是副惨不忍睹的身,深浅不一的疤布满黝黑肌肤,他就像是拼凑起来的人,每一处都那么的狰狞。
看到这副身子,小鱼未露惊讶,反而好奇地抚上横竖白痕,嘴里默默数着。
那年周王双十,与其父攻战了小鱼的城。他骁勇善战,几乎灭去他们大半,这疤兴许是那年留下的。
小鱼躺在这些罪证之下,苟且偷生。她比不上忠义之士,她只是单纯地想活,因为活着才有盼头。
他的手无比粗糙,刮痧似地抚上她身子。他像是从来没尝过鱼水之欢,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周王好奇地看着与他不一样的身躯,仿佛在说:原来女人是这个样子。
小鱼伸手勾住他,亲吻他的颈、他的胸口,然后一点一点往下*……然而周王没反应。他眼中有□□,身子炽热滚烫,偏偏那命根子不像他的人,孔武有力。
不能人道的男人,如何传宗接代?
既然不能传宗接代,要来天下又有何用?
小鱼惊讶,细想之后不禁窃喜。
只要她活得比他久,亦或者玉暄活得比他久就够了!
也不知周王是否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突然起身穿好衣袍,冷冷地将她赶走。似乎是因她勾不起他的兴趣,所以他才无法行云布雨。
小鱼穿好衣衫,叩首退下。回到云水窑后,她马上让婢女把蓝若请来。
蓝若知道她刚从海青宫回来,见她毫发无伤,不由好奇问:“王不在宫里?”
小鱼笑得媚惑,柳眉轻挑,道:“他在呢。”
“在也没把你吃了去?”
小鱼哼笑,把那个天大的秘密吞回肚里。
“你管不着。来陪我喝酒,刚才还没喝够呢。”
说罢,她将蓝若拉近,斟满葡萄酒硬灌到他嘴里。到了夜沉,蓝若喝酒喝得走不动了,干脆睡在了云水窑。
两人同床共枕,拉上床缦,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

☆、第34章 我是劳心劳肺的第34章

转眼过去三月,平洲的沙似带着火,把人烤得半焦。
潘逸生了场大病,虚脱了身子,过了毒月才稍稍转好。他们说他中了邪,大漠处处有游魂厉鬼,他定是碰到个最厉害的。
潘逸也是这么想,孟青来探他时,他就将听到的故事说给他听。
“这里有个鬼娘娘,半夜三更专抓人魂。那道士说了,我五行带火,所以他们伤不了我。”
他还是那般憨厚,笑起来时没心没肺的。
孟青直摇头,说:“西域有种*散,专给男子用,一旦沾上就像失了魂,整天便想着那事。燕王府里就搜出几副,有空我给你试试。”
弦外之音,不言而喻。阿妩得盛宠,就是靠这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潘逸木讷,像是不明白这意思,其实他的心中有明镜,什么都知道。
他信的小鱼不会害他,但是又希望是中了毒,如此一来,他便能为过分的迷恋找到理由。
然而她一直在他的骨里,在他的血里,在他每处筋脉里。*散散了,她的影却没散。
潘逸心有不甘,他骑着马儿去了戈壁、河滩、还有那间破客栈。他找到沙壁上的刻痕、找到了河滩边的心形石、也找到客栈里的那间屋,什么都在,唯独小鱼不在。
世人都说男儿无情,潘逸觉得女人狠起心甚男儿百倍。找寻无果,他又开始等,他毫无理由地坚信她会回来,只要他肯等。可是等过寒暑,等来得却是一场滔天灾难。
次年二月,周国借地界之事突然翻脸,他们就如饿狼,一口咬掉了边防重镇——安镇。
此次,荣国损失惨重,不知敌方得了什么宝贝,攻城利器如飞火流星,将所经之处夷为平地。荣王得知惶恐不已,急忙下令谈和,想守住自己一亩三分地。
也许荣王年事已高,做事变得畏首畏尾。世子爷也沾上了他的脾性,不够果断坚决。
身至偏地的荣灏成了众首之的,说安镇是他接管的地盘,理应由他去收拾。没几天王旨就到了燕王府,委荣灏和谈之重任。
其实荣灏没料到这仗会打得这么快,而且周国似乎找到他们的软肋,知道哪处边防薄弱,哪处啃不动。
在没搞明白这些事前,他也想以谈和为幌子,暗中集结兵力,结果都城里的兄弟急不可耐得将他推了出去,真他妈的丧心病狂!
燕王府内,荣灏正在头疼,他派去的人回来了,说周王傲得很,非重臣亲王不见,宫门都没入就被赶了。
荣灏与孟青商议,最后决定亲自拜会周王,顺便捎上武艺高强的潘逸以保周全。三份急信连夜派至平洲,把潘逸召回。
得知要去周王,潘逸意外,国难当头本不应该想着儿女情长,可他却心怀侥幸,想或许能在那处找到她。他高高兴兴地跟着荣灏走了,就好像是去游山玩水,不顾这剑拔弩张。
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当周王得知荣灏会来时,不禁起丝许兴奋,他一直想见那位花天酒地的败家子,想知道如今的荣国烂成了什么样。
“鱼儿,到时你可得请他喝杯酒。”
周王特意吩咐,小鱼静静地坐在镜前绾起螺髻,过了好久,才回:“听父王的。”
她背着光,犹如印在墙上的一抹影。周王看不清,下了榻走上前,大掌抚上她的颈,又滑又细又长的颈,稍稍用力就能折断。
小鱼抬眸,看向镜中狰狞的身躯,身子往后轻仰,头靠在他的腹上。他的浑身都硬,惟独那处是软的。她在心里偷笑。
小鱼出了海青宫,之后便去向蓝若住处。日尚早,他还没起,小鱼也不顾值守阻拦,硬生生地闯了进去。
蓝若屋内只有一案一榻,其余都被书画古藉占去了地方。一股墨味,再是一股竹纸味,偌大的房堆得满当,几乎无从下脚。
小鱼弯过羊肠小道,不小心碰落几卷竹简,蹲身去捡又差点弄翻青花瓷瓶。叮当一阵动静,原本就乱的书坟,更是糟不可及。
“哎,小心,你脚下踩得可是孤本。”
蓝若的声音穿过书堆纸海飘到小鱼耳里,小鱼捡起那副羊皮卷,轻掸去灰尘,然后寻声过去。
蓝若正睡着,头下以书为枕,榻里边又是堆满竹简,遥望过去好似人形。
小鱼将羊皮卷扔到那堆竹简里,故作惊慌,道:“呀,砸中夫人了,夫人莫怪。”
她这般说着,好像里面真有个人。蓝若噗哧一笑,往里挪了几分,留出榻沿给她坐。
她俯身,衣袖飘来一股香,闻到这味儿,蓝若便知她刚从海青宫回来。他伸手,掀起一角衣襟,底下青的、紫的、红的,真可谓五彩缤纷。
“多好的身子,留疤可惜了。”说着,蓝若起身,从“夫人”身上摸出一罐脂膏。
小鱼解去衣衫,露出半截裸、胴,他便将黑印在这些颜色上,轻轻揉按。
“疼吗?”他温柔问道,似要将她心头的瘀化开。
小鱼摇头,嘴上说不疼,眉却拧得紧。
人总要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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