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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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赋-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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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斩官连忙惶恐地赔笑:“当然当然,殿下想讲多久久讲多久。”

瑶华点点头,走到周槿身边蹲下,周槿抬眼看了眼瑶华,面无表情地问道:“罪臣已是将死之人,殿下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瑶华微微一笑:“大人多虑了,本宫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会自己去争、去抢,何时需要他人给过!”瑶华靠进周槿的耳朵,低语道:“难道大人不知道么,像我们皇家人,只要是有价值,是连死人都可以利用的。”

周槿一愣,瑶华却已经后退了几步,收起了刚刚冷漠的表情,转而一脸悲痛,对着周槿就是深深的一鞠躬,眼眶含泪地大声道:“虽然周大人如今沦为阶下囚,但毕竟对我皇家有过几十年的血汗功劳,华不才,只能以此种敬意来送大人一程!”

这一鞠躬,已经是皇家人士的最高礼仪了,一般只有皇女对其恩师才会行这样的大礼。

瑶华的话音刚落,下面的百姓便都沸腾起来,几个坐在不远处茶水厅遥遥观向这边的老臣也不禁老泪纵横,自己与周槿相交了几十年,如今竟然不如一个后辈勇敢,当堂就敢给周槿行礼。

茶馆二楼的许瑶池看见这一幕,温润的表情瞬间破裂,一下子将整个桌子掀翻,恨恨道:“好一个收买人心,如今已经想挑拨起我内部的人了么!”过了一会儿,又无力地坐了下来,喃喃道:“在某些方面,我确实不如你……”

周槿目光复杂地看向瑶华,瑶华行完礼已经直起了身子,静静地与其对视。

“周大人不必介意,瑶华这一番并非全是作秀,里面尚且包含了三分对大人的敬意。”

周槿却好似没有听见瑶华的话,只低低地自言自语:“自古嫡庶就有别,难道我们真的错了,早就该听从老祖宗的吩咐?可又有什么用,周家一家的性命都是兰贵君救的,如今不过是还回去罢了……” 

兰贵君是许瑶池的生父,很早就去世了,当时瑶华被凤君送走了,所以并不知道其中的瓜葛。如今听到一些蛛丝马迹,不由得唏嘘,周槿倒也算得上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殿下……”周槿唤道,瑶华郑重地看过去,严重的尊敬之感更甚。“请殿下在能力范围之内,照顾一下罪臣的家属……罪臣来世一定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周槿犯的罪足够株连九族了,但念其有功于涉及,明光帝便只斩了其一人,而家属则发配边疆。其实周槿的这个请求就过分了,周槿的事情明显是皇帝有意杀鸡给猴看,以两广的黄氏家族为首的贪官近几年愈发猖狂,如今朝中的大臣遇见周家的事情恨不得绕着走,哪有专门跑上来管闲事的。

然而此时,周槿却对曾经的政敌发出了这样的请求,足可见其心中对瑶华还是抱有几丝肯定的。

瑶华目光微闪,承诺道:“周大人放心,等着两年风头过去了,我便偷偷地派人去边疆把令夫和令千金接回来,在乡下找个远离朝堂的地方,让他们过过完下半生。” 

周槿点点头,了无牵挂地闭上了眼睛:“臣愿皇太女万世长安……”

瑶华转身,在百姓的一片哄闹声中离去,一路上不少文人学子泪盈眼眶地跪倒在刑台之下,大喊着:“学生恭送恩师好走!谢皇太女恩情!”

周槿在朝几十年,举荐学子无数,当得上桃李满天下这句话。

瑶华目无斜视地穿过层层人群,其实她也不想利用周槿的一生尊荣来成就自己的名声,但是她需要这些学子的人心,需要将许瑶池的内部人马搅成一摊浑水。 

出了人群没多久,瑶华听见后面监斩官的声音传来,一声“行刑!”令下,后面爆发了一声声悲壮的哭声,音入九霄,震荡人心。

瑶华握拳,忍住不扭头去看后面的情景,成则为王,败者为寇,更何况今日将其腿上断头台的又不是自己,如果现在在这里内疚的话,那皇太女的位子还是早点交出去的好。

这样想开,瑶华叹了口气 ,转头看向身侧的“馨茗”茶楼,眼神凌厉地直射向第二层的窗户,谁知里面的可人竟然将门推开,大胆地与瑶华对视。

相似的媚眼,只不过一个温润一个绝美,此刻竟然都目带寒光。

相视良久,瑶华却突然咧嘴一笑,许瑶池微愣,就只见一个银白色的东西直直地飞向自己,躲闪不过一下子被砸到了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许瑶池从地上爬起来,看向砸到自己的银锭子,转头怒目而视楼下的瑶华,却只见瑶华笑的得意,嘴巴一张一合,眉眼嚣张。

她在用嘴型说:“三百二十万两,不赶紧你就死定了!”

顿时,许瑶池气的浑身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盼兮喝的是避孕药,大家不要怪瑶华狠心啊,毕竟正夫没有,哪里允许通房先有宝宝的是不~~




、第二十九章

周槿死后 ,明光帝又大力地 对户部进行排查,象征性地砍了几个与户部银两关系严重的官吏,又从下层提上来了一些新的官员,估计是想着不能全部便宜了自己的三女儿,平衡才是最好的战术,户部侍郎王宇便一下子走了狗屎运,当上了如今的户部尚书。

而五皇女因为监管不力,被罚了一年的俸禄,禁足六个月。自古没有才挨了天子的罚就开始办喜事的,所以其与左相家大公子的婚事自然而然地被推倒了明年六月。今年的军需已经拨下去了,而大理寺将继续追查少了的账目中的内容。

瑶华终于过上了一段太平点的日子,她已经派人去京城、燕北、两广各处盘查周槿的盘缠,只等那边正式结案,就去露个脸,把银子牵回朝廷。

已是用午膳的时间,小侍们罗裙翩翩地将饭菜都端进房内,饭桌上的各种彩色全齐,卖相也极其的好看。可瑶华却一个筷子都不动,只盯着房门发呆。

等着的小侍奴婢们早就见怪不怪了,殿下这几天也不知道哪里抽风,非和攻玉对着干,攻玉不来就不吃饭。早先只以为其是在说笑,没想到攻玉没露脸其就真的连续两天滴水未进,最后盼兮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才把攻玉叫了过来。

果然,见今日攻玉又不打算来,瑶华一拍桌子,问道:“攻玉呢?”

小侍喜儿怯怯地答道:“殿下,攻玉说今日要赶着核对账本,没时间过来。”说完又连忙害怕地把头低下:敢这样给主子脸色看的也就只有攻玉了……

瑶华一听,干脆地将碗往前面一推,嚷道:“不吃了不吃了!看着就没胃口,都撤下去!”

许总管劝道:“殿下吃一点吧,毕竟身体是自己的……”

瑶华双眼一瞪,声音带了三分火气:“怎么着这是?一个两个都要和我对着干?当真觉得本宫治不了你们么?!”

许总管连着身后的奴才赶紧一起跪下,瑶华还在吐沫横飞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我容易么我!天天累死累活地去上朝,在外面要面对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情,回到府里连个饭菜都吃不上……”

许总管瞄了眼桌子上的饭菜,嘴角一抽。

瑶华还在继续:“都说人心是肉长的,我对你们这么好你们怎么就不感动,整个天圣绝对没有第二个主子像我这样自愿降低身份迎合你们!”

这下不光是许总管,连带着后面跪着的奴才都不自觉地瞥了一眼门外,谁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瑶华越说越委屈,声音提高,不住地嚷嚷:“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总想着时日方长,一颗石头也有捂化的一天,谁知道你压根不领我的情!”

看着瑶华越说越激动,攻玉便从门外走进去,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和没动过的饭菜,无奈道:“殿下又在折腾什么?”

说完便摆手示意下人们都退下。

看见攻玉进来,瑶华的眼睛都亮了八度,顿时就不再唧唧歪歪了,委屈道:“没人陪我吃饭。”

攻玉握紧了拳头,努力平复下心中的火气:“殿下往日也没人陪着吃饭!”

瑶华抚胸,嘴撅的老高,只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攻玉:“前日去菜市场口观看了斩首,我心中老是有些害怕。”

攻玉垂下眼眸,遮住里面的晦暗不明:“那我去叫盼兮过来。”

瑶华赶紧拉住攻玉的衣袖,继续无赖道:“不成!监天寺的老婆子说我是受了惊,需要属虎的人来镇压。”

监天寺的人还管着些算命的神婆的事情不成?

虽然知道瑶华在说谎,可攻玉还是败在了她的耍赖之下,有几个人看见自己心中的人为了自己绞尽脑汁,无赖打诨不会心软的?

攻玉叹了口气,坐在了瑶华的对面,瑶华笑眯眯地道:“坐太远了,震不住鬼魂的,我晚上还得做恶梦。”

攻玉看了瑶华一眼,见其一脸郑重,完全不觉得身为皇太女这样做是有多么的孩子气,心中微动,起身坐在了瑶华的身边,伸手给瑶华布菜。

瑶华心愿得逞,便笑眯眯地开始大快朵颐,攻玉夹来什么吃什么,不夹的一眼都不扫 ,这样一来二去倒也和洽。 

“今年秋猎我打算带你参加。”

攻玉拿筷子的手微顿,又恢复了正常:“殿下何必再在攻玉的身上费心思,攻玉就是这样一个暖不热的石头。”

瑶华轻笑:“你想多了,我只不过是吃不惯宫里面的厨子做的菜而已,绝对没有对你别有用心,你那日说过的话我可是记得的,绝对不会再逼你。”

“那就好……”攻玉抿紧了嘴唇,那薄薄的唇瓣略有些泛白。过了一会欲言又止地道:“我看盼兮近几日肠胃不太好,要不要太医来看一下?”

瑶华赶紧担心地道:“那赶紧叫太医进来瞧瞧,他身子本来就弱,可别留下什么病根才好。”

盼兮皱眉:“若不是病呢?”

瑶华摆摆手,笑道:“不是病不就更好,你厨艺出色,有时间做几道开胃的小菜给他送过去,你俩认识那么长时间,情意肯定比一般人好。”

攻玉忍下担忧的眼神,点了点头。

瑶华看其心神不宁的样子,便伸手抚了一下面前比起盼兮要棱角分明许多的脸,说道:“你也不要太累着,明天我有事情要出门,不必给我准备晚饭,但也不要声张,我黎明前就赶回来。”

攻玉忍住脸上传来的异样触感,终是没有一把推开,只点了点头。

瑶华一笑:不抵触自己的触碰,那便是又进了一步,再接再厉!只是感谢周尚书,又被自己利用了一次。

第二天夜晚,两个身着黑衣的女子骑着快马飞奔出城门,又是一路前行,到了一处茂密的树林方才停下。

清五勒住缰绳,把周围的树木都打量了一遍,问道:“主子,会不会是咱们太早了,香公子还没有到?”

瑶华一笑:“那么嚣张的大红色,你竟然没看见?”

“眼力倒是不错!”一个带着三分妖媚七分爽朗的声音从上传来。 

清五回头,看向头顶,只见十几丈高的树上,斜斜地倚着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虽然由于夜晚看不清五官,但是那不断晃动的双腿和肆意的慵懒倒是给人一种潇洒风流的感觉。

一阵清风拂过,男子从树枝上一跃而下,衣衫翻舞,如鬼魅般轻飘飘地便着了地,没惊动一片叶子。

瑶华的眼里划过一丝赞赏:如此的轻功,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香丘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睁起因才睡醒而略显迷蒙的眸子,扫了一眼旁边的清五,对瑶华道:“你就带一个小丫头过来?能成事儿么?”

清五瞬间气的脸色通红,瑶华赶紧上前维护手下的面子:“你别小看她,清五的一手暗器可是使的很好的,不说以一敌百,但是对付那些小罗罗还是够格的,并且我早先就让清一在前面埋伏了下来。”

香丘顺着月光又扫了眼清五的手,只见上面布满茧子,大大小小的伤痕不断,便知道此人尚且有些本事,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三个人就此不再多话,赶紧埋伏到距飞鹰寨尚有三里地的小道旁,清一早就在此等候,主仆二人只微微点头示意,便又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狭小的路口。

这三百二十万两银子可见不得光,许瑶池必定要趁着天黑走小道。

果然,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听见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还夹杂着百十号人的脚步声,或轻或浅,可以听出其间不乏高手。

瑶华扭头,扭头轻声问道:“这么多高手,你搞的定嘛?”

旁边传来一阵不屑地轻笑:“早知道你是软蛋,就不来帮你这个忙了。”

瑶华嘻嘻一笑:“我这不是缺个轻功好的帮手嘛?先可说好,里面的人你随便杀,可那个脚步两轻一重的家伙可得留给我。”

瑶华说的是曾以“冥火掌”重伤过自己的楚焦。

香丘凑近,问道:“就是她伤的你?”

瑶华苦大仇深的点点头:“害的我好长时间都没看到我家美人儿的小脸!”

香丘摸下巴,点点头:“那确实挺可恶的,这个仇必须报!”

……

这边百十号人拉着银子越走越近,打头的那个正是一脸凶狠的楚焦,其后面赶着二十几辆马车,车子行过,在泥土上留下深深的一圈辙痕 。

快进山谷之时,楚焦却抬起手让队伍停下,仔细地向各处打量,身后一名女子上前问道:“头儿,为什么不走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楚焦摇摇头:“这条道儿的前面便是一山谷,最适合埋伏;再往前不出三里便是飞鹰寨,又是个事儿多的地方。你们这段时间提高警惕,等出了梓州城,将货安安稳稳地运到京中大家伙儿便可以歇口气了。”

那女子点点头,又用眼睛瞥了下马车走过的辙痕,忍不住好奇,问道:“头儿,你说上面让咱运的什么东西,咋这么重呢?”

楚焦眼光如刀地看了其一眼,吓的那女子连连摆手:“俺就是问问,没别的啥意思!”

“别多管闲事,不然小心你的小命!”

“是是是!”

这边说着,突然有人大喊:“头儿你快看!前面咋这么大的浓烟!”

楚焦一惊,只见狭小的通道前面不断有黄色的烟雾涌过来,雾的另外一边的景色瞬间就被淹没了。

楚焦一把扒出腰间的大刀,吼道:“撤退撤退!有埋伏!都抽出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三月扭着小腰上场:求留言!求花花!




、第三十零章

听到楚焦的声音,后面的百来号随从连忙都掏出家伙,警惕地看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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